付芿感觉自己最近非常不对劲，他一看到顾夕就心砰砰跳，晚上的时候也总梦到顾夕，弄得被子衣服一团糟。
此种不正常的行为还是让他那个大大咧咧、一向放养的亲姐姐付媛女士觉察到了。
事情败露的原因非常巧合和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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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芿，这个月水费怎么会贵那么多，你干什么了！”
“啊，没干啥啊。”付芿抬头望天，不敢说，说了就不是挨顿骂的事了，指定要被付媛笑死。
付媛骂了几句把自己骂舒坦了，心情颇好地拍拍付芿肩膀：“今天没和我顶嘴，有进步。”
不是他有进步，是他心虚。
“黑眼圈怎么那么重？”付媛眯着眼，目光犀利地扫过付芿略显心虚的脸，质问道：“你不会晚上偷偷溜出去鬼混了吧？”
“绝对没有！”
付媛哼哼两声，道：“对了，我和你顾哥说好了，明天起，他每天晚上来给你补习一小时，你每天九点半下晚自习，补习一个小时差不多十一点，正好。”
“顾哥明天要来家里！”
补习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顾哥要来！
“是来给你补习，你高兴个什么玩意，”付媛嘴角抽搐，吐出两个字，“无语。”
合着这小子只听自己想听到的。
“那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付芿挠挠头，“太麻烦顾哥了这。”
“知道麻烦人家你就好好学，”付媛毫不客气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而后解释道，“是你顾哥自己提的，要不是你那破成绩我也不至于承人家那么大情，都不知道怎么还。”
付媛苦恼地双手抓头，气不过扇了付芿一巴掌：“臭小子，都怪你！”
瞧着付芿那张和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脸付媛就感觉闹心得狠，摆摆手不管他了。
付媛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道：“姐困了，睡去了，你也早点休息，瞧瞧你那黑眼圈，都要成熊猫了。”
不会吧！！！
付芿猛地冲向卫生间，怼着镜子左瞧右瞧，越瞧心里越拔凉，匆忙洗漱完就溜进了被窝。
早睡，早睡，早睡……
“小芿。”
朦胧的身影，熟悉的嗓音，暧昧的气氛，以及蠢蠢欲动的小小芿。
“小芿，我要……”顾哥声音带着哭腔和——欲求不满。
“不要不要，今晚不能要了顾哥。”
“小芿，我……我难受。”
顾哥哭得付芿的心一颤一颤的，所有的理智在此刻崩塌。
燥热的空气，蔓延再蔓延。
什么时候开始？不知道。
什么时候结束？也不清楚。
一夜梦，梦醒洗衣服。
六点的闹钟，五点醒的人。
付芿认命地掀开被子爬起来，偷偷摸摸从他姐房间前溜过去，来到卫生间还有一边注意敌情一边搓着。
终于，在结束了这项大任务，付芿舒了一口气，他毫无准备地转头，他姐那张风情万种的脸迎面而来，奸笑着看着他以及——他刚刚洗完的东西。
“姐！！！”付芿把拎着内裤的手背到身后，脸上带着一分害羞三分恼怒和六分窘迫。
“这有什么好藏的。”付媛倚着门笑得明媚。
窗外的鸟儿成双成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付媛意味深长地看看鸟又看看付芿，嘴角的笑意压也压不下来。
“春天到了，很正常，但一个高三生了，控制控制吧。”
付芿欲哭无泪，想解释又感觉自己好像没什么能解释的，只能委委屈屈地去晾衣服，还要面对付媛无情的嘲笑。
“你光屁股的样子我都看了n次了，就这你有什么可害羞的？”
“小芿，在姐这你这事真不算什么，你记得不你六岁的时候——”
“姐！！！”
“哎，姐姐在，”付媛每日一逗弟任务完成后潇洒地挥挥手道，“我的宝贝弟弟，姐姐我要出发啦。”
付芿听到这过于亲昵的称呼，肉麻地搓了搓手臂，一边嫌弃一边对着她喊：“你早饭还没吃！”
“不用了，你姐我赶~时~间~。”
付芿冲出去对着付媛喊：“再忙也记得吃早饭，你找时间吃点，还有，少喝酒，别吸烟，注意身体，知，道，了，吗！”
“知道啦小屁孩儿，”付媛高声回了句，然后笑着坐进车里，低声和旁边的人说，“小孩子长大了婆婆妈妈的，连他姐都管起来了。”
“小芿也是关心你。”
“我知道，我是他姐他不关心我关心谁？”
车启动了，付媛透过车窗回头看站在门口的付芿，有些唏嘘地道，“我家这傻小子以后不知道哪个小姑娘眼瞎了能看得上。”
“小芿生得好，脾气也好，喜欢他的人肯定多，你别瞎操心。”
“你可拉倒吧，就他？啧，我都不好说，”付媛带着些许愁地捋捋前面的碎发，“白长那么大个子，傻不愣登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不让我操心。”
男人笑笑没回话，开着车道：“左边抽屉里有早餐，记得吃。”
“好。”付媛突然坐立起来，趁对方不注意，一口亲在他脸上，得逞后笑得像个调戏良家少女的恶霸。
对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媛媛，咱们亲就亲，不要笑得那么奇怪好不好？”
付媛一口一个包子，翻了个白眼，指着前面含糊道：“专心开车。”
“是，我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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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近几年的考试题目来看，文言文以实词、虚词考查为主，考查句式为辅……”
又在走神。
最近付芿的状态很不对劲，听别的老师也反映，付芿每天上课不是睡觉就是走神，虽然在七班这是普遍现象，但他刚来的时候付芿明明不是这样的。
付芿答应过他要好好学习的，可他现在这样他该怎么和媛姐交代？
还有这一个班的同学，离高考就剩三个月不到了，他想着虽然他只给他们当一学期的班主任，可是能拉一个是一个，如今却是有心无力，看着他们浑浑噩噩地过完一天又一天。
铃声叮铃铃响起，作为老师他居然有种终于解放的放松感，他被他的油然而生的情绪惊到，又不禁有些惭愧。
“顾老师。”
“啊！”顾夕惊地一激灵，转头望向后面的人道：“是苏老师呀。”
顾夕有意去远离苏有朋，想着用疏离的态度劝退苏有朋这奇怪到让人有些不舒服的热情，可偏生苏有朋好像察觉不到顾夕的意思，像是有越挫越勇之态。
“怎么愁成这样。”苏有朋伸出手想要去撩顾夕的头发，顾夕猛地后仰躲了去，歉意地朝他笑笑道：“不太习惯和别人接触，苏老师见谅。”
“这样，”苏有朋笑笑，“顾老师有什么事情可以说，需要我帮忙的也别客气。”
“没事——”
“是为班上那群孩子的吧。”宋老师端着杯茶推门进来，他试探地抿了口，“哎呀我去，烫死个人！”
宋老师烫得直跳脚，一把推开窗户让外面的凉风去冷却烫着的嘴唇。
一旁吹凉风嘴巴也不忘哔哔赖赖：“我说顾老师，七班那群孩子你还是别管了，该上课上课，其他的事情，哎，都是他们自己选的。”
“是啊，”舒老师也探头加入，“离高考不到三个月了，能干什么？别人努力三年，你三个月拿什么跟别人比？”
“现实不是小说，老师不是神仙，你看你天天愁的，年纪轻轻搞得那么憔悴，何必？看开点，对得起自己就好。”
可是，怎么能看得开呢？
不是说学习是唯一的路，也不是说山里的生活不好，只是少年年纪轻轻，应当走出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出去看看，看看外面的世界。
如果有一天，他们发现外面的世界不过如此，这片土地也永远是他们的归宿。
崇阳镇不该是困住他们的囚笼，而应该是托举他们高飞的起点，是他们翱翔疲倦时的避风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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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噔。”
“谁啊？”
付芿裹着浴巾，右手擦拭着头发，左手扭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顾夕，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顾哥！”
浴巾裹得松松散散，漂亮的胸肌在浴巾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好巧不巧，以顾夕的身高低头刚好能透过浴巾看到里面的风景。
顾夕老脸一红，眼神飘忽往旁边瞅，死活不肯再盯着前面。
“顾哥？”
等等。
顾夕眼神一凌，犀利的目光扫视着付芿。
“你怎么会在这？”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又把手表怼到付芿眼前，眯着眼问道：“九点半才下自习，现在是九点二十七，付芿，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付芿勉强地打着哈哈，他总不能说他是因为知道他今晚要来特地早退回来给自己洗白白的吧？
那他顾哥不得活剐了他。
不对劲，按理来说，他顾哥不是每天等他们下晚自习才走的吗！？
这是——天要亡他！
“我，我……”
“别给我扯理由了，”顾夕叹了口气，“不让我进去？”
“啊，这……”付芿没想到顾夕就这样放过自己，神情恍惚地让开。
“媛姐还没回来？”顾夕一边换鞋一边问。
“嗯，”付芿也有些担心，“最近回来的越来越晚，早上走得也早。”
“媛姐也不容易，你少和她犟。”
“我晓得的。”
顾夕放下包在沙发上坐下，拍拍自己旁边。
“小芿，我们聊聊。”
“哦，好。”付芿略显局促地在顾夕旁边端端正正坐下，乖得不像话。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七岁，”顾夕靠在沙发上，头往后仰，“那么小一个人，如今都过去十二年了，从小孩子长成大孩子了。”
“我去上大学的时候，你抱着我哭，说以后要和我一起走，我不带你走，你就说你要考去A市找我。”
“你初中成绩好，高一的时候成绩也不错，休学过后成绩一落千丈。”顾夕笑了，可眼中没有一丝笑意，只是意思一下勾了下嘴角。
看着顾夕这般，付芿的心冷了一瞬，他张张嘴想解释，可顾夕又开口了。
“你不是休学一年跟不上了，你根本就没想学了。”
“付芿，你就没准备考大学。”
“轰——”
一声轰鸣后，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雨大滴大滴往下落，转瞬间耳边便充斥着雨水哗啦声。
付芿猛地站起，慌慌张张转身道，“我去吹头发！”
“付芿，”顾夕伸出手拽住付芿的手臂，“付芿，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准备考大学！”
“啪。”
短促而清脆的响声如幻觉般，但眼睛证明了一切不是幻觉。
“……媛姐。”
付芿身体绷直，头也不敢回。
他听到了他姐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的声音，那个声音一点点靠近，然后在他背后停下。
“付芿，是，还是不是。”
大风从敞开的门涌进，带着夜晚的湿气和凉意，雨声更大了，如鼓点般击打在人的心口。
扑通扑通。
付芿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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