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声再次发动攻击。
匕首划破空气，直刺那颗在空中诡谲飞行的人头。
但对方灵活得不可思议，总能在最后一刻扭身避开，或是以一种违反物理规律的角度急速变向。
偶尔匕首命中，却只发出沉闷的“噗嗤”声，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吱嘎——！有客人来了！主人！有客人来了！”人头被激怒，发出尖锐扭曲的尖叫。
同时令人头皮发麻的“歌声”也愈发高亢，如同魔音贯耳。
黎声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一阵阵恶心感涌上喉咙。
而角落里的周舟和白曼曼情况更糟。她们捂着耳朵，脸色苍白，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尽管理智告诉她们那是一只危险的怪物，情感却被完全扭曲。看着黎声一次次攻击“小鹦鹉”，心就像被揪紧一样疼。
“······这样下去不行。”
黎声喘息着后退几步，强行压下不适感。
匕首效果太差，必须限制它的行动！
她的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试图找到能起到作用的东西。书架、地形、桌布······
最终视线定格在那两把交叉悬挂，闪着幽光的短柄斧上。
一个计划瞬间在脑中成型。
黎声迅速从物品栏里取出“盐罐”塞给白曼曼，然后揽过两个同伴，在她们耳边急速低语了几句。
周舟和白曼曼对视一眼，尽管眼中仍有不忍，但依然坚定点头。
书架顶端的人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停止了歌唱，狐疑地转了转眼珠。
尖声大叫：“主人！有客人来了！有客人来了！”
黎声心头一凛，这玩意······该不会是在呼唤它的主人吧？
不能再拖了！必须速战速决，尽快离开这里！
说时迟那时快，黎声猛地扯下茶几上厚重的桌布，几步冲到书架前，全力一脚踹向书架底座。
轰隆一声巨响，高大的书架向前倾倒，书本杂物哗啦啦散落一地。
人头在失衡的瞬间便弹射而起，试图飞向高处。
但周舟早准备在一旁。强忍着心中的“不忍”，举起一个老旧收音机，对准了空中的“鹦鹉”。
空中疾飞的人头动作骤然一僵，飞行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眼神中出现迷茫。
就是现在！
趁机跃上办公桌的黎声看准时机，猛地凌空跃起。张开桌布，将迟滞的人头罩了进去！
“砰——！”
黎声落地，顺势翻滚卸力，双手死死按住桌布里剧烈挣扎的人头。
那东西力气大得惊人，几乎要脱手而出！
“盐！”黎声低吼。
白曼曼立刻冲上前，咬紧牙关，颤抖着将罐子里的盐巴倾泻在周围，快速画出一个不规则的圆。
每洒一下，看到桌布里鹦鹉“可怜”的挣扎，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眼泪不停的流。
“滋滋······噼啪······”
盐圈形成的刹那，空气中响起细微的爆裂声，仿佛有无形的屏障被建立。
桌布里的挣扎更加疯狂。
黎声终于压制不住脱手摔倒，而那颗青灰色的头颅也顶破布料，尖叫着想冲出去。
但它刚脱离桌布，就仿佛撞上一堵透明的墙壁，被硬生生弹了回来！
空气中的爆裂声更响了，地上的盐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黑、消散。
“补盐！”黎声双臂被震得发麻，厉声喊道。
白曼曼慌忙上前补充盐巴。
那人头见状，竟转向她，发出一种极其哀婉如同幼鸟乞食般的呜咽声。空洞的眼睛里甚至挤出两滴浑浊的液体。
白曼曼的动作瞬间僵住，眼中充满了挣扎和不忍。
“曼曼！”
“我知道！我知道！”白曼曼带着哭腔，几乎是闭着眼将盐巴洒完。
下一秒，黎声拿着短斧走上前。趁对方此时被盐圈禁锢，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劈下！
“咔嚓！噗嗤——！”
斧刃深深嵌入头颅的额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暗红色的粘稠血液和灰白色的脑组织瞬间喷溅而出！
“嗷——！！！”
人头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凄厉尖啸！
这声惨叫蕴含的精神冲击让刚靠近的周舟如遭雷击，呆立当场，下意识就想扑过去救它。
被早有防备的黎声一脚踹开。
“盐巴不用洒了！都退到角落去！”黎声道。
她不再看同伴，双手握紧斧柄，眼神冰冷地盯着地上那团仍在抽搐尖叫的东西。
然后，再次举起斧头。
噗！噗！噗！
一下，又一下！
斧头沉重落下，砸碎骨骼，劈开皮肉，碾碎组织。
最初还有尖锐的惨叫，很快变成了嗬嗬的漏气声。最后只剩下钝器砸烂软肉时，令人反胃的闷响。
青灰色的皮肤破裂，眼珠爆开，牙齿崩飞。原本的人头形状迅速消失。
变成了一滩难以辨认，混合着血液和脑浆的粘稠肉泥。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整个房间。
当黎声终于停手，拄着斧头微微喘息时，那摊肉泥早已没了气息。
与此同时，周舟和白曼曼浑身一颤，眼中的迷惘和怜爱渐渐消退。终于看清了地上之物的真正面貌。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当场干呕起来。心里只剩下强烈的恶心和阵阵后怕。
黎声再次尝试拧动门把手······
这次，门轻易地开了。
“走！”她毫不犹豫一声低喝。
三人甚至来不及平复呼吸，就带着满身的血腥气冲出办公室。
顾不上动静，沿着黑暗的走廊拼命向上跑。
而当她们终于冲回一楼大厅，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校长，往外逃时。
远处学生宿舍的方向，却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
······
育才中学四栋校舍的轮廓，在浓稠的夜色下模糊难辨。
它们的外表惊人地一致——
同样的陈旧墙皮，同样黑洞洞的窗口，同样死气沉沉，仿佛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其中有两栋是学校老师和食堂人员的职工宿舍。
李铭一行七人屏息凝神，在楼外阴影处艰难辨认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根据阳台上晾晒的衣物差异，区分出哪两栋是学生宿舍。
“分头行动。”李铭压低声音，喉结因紧张而滑动，“一栋男寝，一栋女寝。”
“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寻找异常痕迹，排除考题选项。”
“大家安全第一，有任何不对劲，立刻撤退！”
众人无声点头。
最终李铭、洪子苓、关瑞三人组，负责他们白天接触过线索的男生宿舍。
而何素梅、孔进宝则与何明威、张远兄弟俩再次搭档，潜入对面的女生宿舍楼。
两道黑影在夜色中悄然分开，各自没入不同的入口。
李铭三人小心翼翼地向男生宿舍楼摸去。
一楼入口旁，有个小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大门。窗户紧闭，内里漆黑一片，应该是间舍管室。
三人不约而同矮下身子，几乎是匍匐着从窗下快速通过。
冰凉的墙壁摩擦着后背，每一秒都仿佛被无限拉长，总觉得那扇漆黑的窗户后面，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幸运的是，他们成功溜进了宿舍楼大门。
李铭下意识又瞥了那小房间一眼，却意外发现······门竟然虚掩着？
几人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
关瑞和洪子苓在门外警戒，李铭则深吸一口气，慢慢朝门口凑近。
房间里只有一套简陋的桌椅和一张窄小的单人床。陈设简单得像临时休息处。
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起，艰难地照亮靠近门边的桌面——
上边放着一本摊开的登记簿，字迹潦草地记录着各寝室的卫生评分和人员情况。
正当李铭试图分辨那些模糊字迹时，旁边的洪子苓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铭转头，就见洪子苓一脸惊喜地指着墙壁。
他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昏暗的视野里，不太平整的墙面上钉着一排排挂钩
上面赫然挂满了标着房间号的钥匙！
李铭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赶紧招呼两人，动作迅速的进入房间。
根据登记簿上查到的信息，那个名叫方潭的戴眼镜男生，住在403寝室。
三人决定把钥匙带上。
洪子苓从墙上密密麻麻的钥匙串里，小心翼翼地摘下标着“403”的那一把。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指尖微颤。他犹豫地看向李铭，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剩气音。
“铭哥······我们······只拿这一把吗？”
李铭锐利的目光扫过门外漆黑的走廊，声音很果断：“对！”
“主动去找一个身份不明的学生，本身就是冒险。不管成没成，都不能再来第二次。”
“我们一定要谨慎，虽然至今为止学生还没出现异常，但他们不一定安全。”
他顿了顿，看向洪子苓和关瑞，眼神在昏暗中异常严肃：“记住，今晚的首要任务，是确认这栋楼里有没有隐藏失踪学生的痕迹。”
“或者······更坏的情况。”
“方潭只是备用线索，能遇上问出点什么最好，但如果情况不对······”
他加重了语气，每一个字都敲在两人心上：“我们要第一时间撤离！”
“保命最重要，任何线索都不值得拿命去赌。”
“明白吗？”
洪子苓和关瑞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紧张，但也都重重地点了点头。
“走，”李铭打了个手势，“上楼，动作轻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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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午夜供食】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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