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狂风大作,雷电齐鸣。
浑身是伤的李弘倒在小溪边,昏死过去。
“他受了重伤,肯定跑不远,继续追!”
首领发话,黑衣人分成数拨,朝不同的方向搜寻着李弘踪迹。
泥泞的山路里,一女子提着摇曳不止的灯笼,一寸寸寻找着她想要的东西。
“这什么鬼天气!”
说完,女子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朝前方摔去。
灯笼破碎,女子因为有灵力并未受伤,但她辛苦采的野菌摔烂了大半,背篓也不知滚到了何处。
用灵力重燃灯笼,女子找寻着她的背篓,以及她辛苦采来的草药,那可是她未婚夫救命的东西。
找到背篓,女子已是满身脏污,她刚想找地方清洗一下,就听到了流水声。
向前走了数百米,女子看到了一处小溪,立刻放下灯笼和背篓,扯了一把野草在手中,清洗着鞋和裤腿的泥渍。
“去那边看一看!”
听到说话声,女子迅速将背篓扔进草丛里,她则变作光点藏了起来。
黑衣人走过,女子立即恢复人形,向草丛靠近。
扒开野草,女子当场愣住,这里竟然有个人,还是个遍体鳞伤的人。
“喂!你还活着吗?”
翻过李弘的身子,皇甫萌看到了他的脸,这模样可比他那未婚夫出彩多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李弘看到了一个身穿灰衣的人,因为高烧,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容,隐约能看出是个女的。
“伤成这样都没死,你是无心人吧,我要是救了你,给我当夫君如何?”
李弘没回话,皇甫萌又问着她认下不久的小灵识,“祯盈,岁岁,你们喜欢这个爹爹还是那个爹爹?”
两只灵识飞出皇甫萌意识,绕着李弘转了几圈,毫不犹豫认了他为父亲。
“天可怜我皇甫萌,大好的年华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幸好,我孩子的爹长的不错。”
脱去外衣,皇甫萌将采来的草药包好,挂在了身上,又一件件扒了李弘的衣服,边吐槽边替他处理伤口。
宁远皇宫,一道惊雷劈到太霄殿,昏睡两天的李金琪在噩梦中不停呼喊着李弘。
梦里,被剥夺皇储身份的李弘带领数十万大靖兵士攻破利州,李芸携天音阁众人支援,经三日酣战,李弘败北,被囚于安护府地牢。
李金琪赶至安护府时,被刑讯半日的李弘缩在墙角,见到他的瞬间,就用尖锐的钢钉刺穿了胸膛。
白烟出现,李金琪心里的恐惧到达顶峰,猛地睁开眼,“弘儿,不要!”
“醒了”
听到李刚的声音,李金琪坐了起来,死死扣住他的肩膀,“爹,弘儿呢!他是不是不在了?”
“他走了。”
瞬间,李金琪如同被抽了魂魄,呼吸也急促起来,“我错了,我该护着他…林金荣呢,他在哪!”
“既然舍不得,还是派人把他找回来。”
李金琪闻言一愣,难不成李弘没死?他看到的是障眼法?
“爹,您什么意思?”
“还没醒酒?”
“我喝酒了?”
打量着四周,李金琪面露疑惑,他这是昏睡了多久,竟然回了宁远。
“爹,我睡多久了?弘儿走了,芸儿呢?”
“你失忆了?”
“爹,你别卖关子了!”
李刚叹息一声,将近些天的事讲给他听。
李金琪听后震惊不己,用力掐了掐手臂,真实的疼痛让他有些欣喜,他竟然来到了李弘离家出走那一年。
“弘儿走了多久了?”
“半月有余。”
“半月…那岂不是…快,多派些人出去,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他带回来!”
说完,李金琪又按了按脑袋,努力回想着那一年发生的事。
“不对,让人去清泉山庄把他请回来,不能伤他…罢了,我亲自去!”
“胡闹!现在内忧外患,你走了宁远怎么办!”
“天兰贵只有本君一人吗!”
“润夏出现变故,向映月同林金荣去了润夏,妖皇离世,小奕去了妖界,神佛沆瀣一气,设了鸿门宴让玉兰婷赴宴,城内乱成一团,百姓的血甚至没干透,你现在哪里都不能去,先把宁远恢复原状。”
“六界奸细都在追杀弘儿,再不去就晚了!”
“暗阁和水月城那么多暗卫,抓不住一个李弘!”
“这件事是我的疏忽,弘儿是无辜的,他背负骂名远走他乡,是对我们失望了。”
“十万影卫够不够抓一个李弘!”
“他不会回来,他只会觉得我想杀他,逼急了他会自尽。”
“筠天成和沈长绝又不是废物,你赶紧下令,让他们去那什么山庄,以后不许醉酒,老夫一把年纪还得为你们操心。”
顾不得什么体面,李金琪穿着睡服直奔暗阁,紧急召回正在出任务的筠天成,命他带领五百名有灵力的影卫前往应天。
筠天成安排任务时,李金琪写下密旨,让连月以最快的速度送往水月山庄,交由沈长绝。
连月离开宁远,李金琪才登上宁远城楼,看着宛如废墟的一国皇城,他想起了天兰贵沦陷的场面。
六界围攻,他领着八万极灵坚持数月,最终血尽人亡,是六界外的那束光让他重生。
大抵,那束光希望他没有遗憾,可惜,终归会有遗憾。
“还看!议政殿的折子都堆满了!”
李刚的声音响起,李金琪烦躁不已,这老头阴魂不散,他去哪都跟着。
“您闲着无事就去批折子。”
“你爹一把年纪了还要让你使唤!”
“爹!您少说两句行不行!我现在很烦!”
“翅膀硬了,还嫌弃老夫了。”
李金琪转身,刚要走就被李刚拽住,“为父要时刻盯着你。”
“我要去西房,你也要盯着!”
因为李刚,李金琪没能离开宁远,不同于上一世宣布李弘的死讯,这一次他率先定了李芸的叛国罪,于中央广场处决了相关的人。
两极反转,很多人接受不了事实,更不信公正廉明的苏大人会勾结神佛迫害百姓,一致认为李金琪偏袒李弘,加之他并未出现,更让人怀疑,谩骂李弘的言论达到**。
苏家后代高声替苏依依喊冤,她是否勾结神佛还有待考证,李弘不分青红皂白就当街杀人,甚至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这样一个杀人狂魔不配为天兰贵储君,按天兰贵律法,应当贬为庶人。
李金琪高坐台上,对朝臣和百姓的话充耳不闻,双眼注视着杀戮。
罪犯全部处决,李金琪又宣布有奸细混入城中,将谩骂李弘的人抓了三百来个,以酷刑处死。
百姓深知李金琪残忍,不敢多说,苏家的人依旧嚷着要处置李弘,沉默多时的赵霆出列,奏请李金琪彻查苏家。
比起司隶,百姓很信任丞相,苏依依教女无方众所周知,若她真的通敌叛国,李弘杀她算是为民除害。
中央广场的血定了宁远的风波,各地募捐的钱款流入宁远,一大批外地百姓参与重修皇城,这场储君之争,终是李弘胜了。
宁远的风尚未吹到应天,昏睡两日的李弘刚睁眼,就见到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
“你是?”
“小女子姓齐,名鸢字若冰。”
“若冰?好名字。”
李弘想起身,齐若冰阻止了他,“你伤还没好,别乱动。”
“是你救了我?”
齐若冰微微颔首,“小女子同哥哥下山采药,碰巧救了你。”
“大恩不言谢,无忧会永远记得这份恩情。”
“你叫无忧吗?”
“嗯。”
“无忧,你…可有妻子?”
想起提剑指着自己的楚馨,李弘摇了摇头,他和楚馨相伴多年,虽说没有男女之情,他从未亏待过楚馨,对方却不信他。
摇了摇头,李弘捂着胸口咳了两声。
“无忧,我父亲要将我嫁给刘员外的纨绔儿子,你…可不可以娶我为妻,就当报答救命之恩?”
齐若冰满含恳切,一双眼水波粼粼,李弘咽了咽口水,昨夜似乎有人占了他的便宜,“应天的女子都这样大胆吗?你…”
齐若冰面上酡红,眉目依旧摄人心魄,“你…不愿意吗…不愿意没关系的…”
“你昨夜…”
齐若冰用手绢遮住了脸,昨日她偷听到了父亲和兄长的谈话,讲天兰贵少主进入了清泉山地界,她想见一见传闻中的少主,冒雨下山,却在一处山间看到了深情缠绵的二人。
她小心翼翼走近,认出了一脸陶醉的女子,是皇甫家那位自幼失怙的皇甫萌,听说最近被她二叔许给了六旬的衙门主簿当续弦,不曾想她竟然在此偷人。
很快,他就注意到了被皇甫萌压在身下的男子,那人浑身是伤,俊秀的面容呈猪肝色,似乎有些喘不过气。
约莫两刻,皇甫萌才心满意足的穿上了衣服,俯视着一片狼藉的李弘。
“本姑娘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救命之恩只能用你身体来还,对了,你真差劲。”
说完,皇甫萌替李弘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将水袋留给了他,“你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先在这等着,我回家办点事再来找你。”
李弘想说话,却乏的厉害,本就深受重伤,还被这女的蹉跎了一番,导致下身又肿又疼。
“我会对你负责的,待我回家退了亲,找你当压寨夫君。”
说完,皇甫萌一掌劈晕李弘,将他藏到隐蔽处。
皇甫萌走远,齐若冰才走上前,一见到李弘,就惊的捂住了嘴,他身上有齐国耀的断掌毒,这人就是她父亲要杀的李弘。
拔出随身的匕首,齐若冰刚想杀掉李弘,齐宇乾就领着一群黑衣人出现。
“谁在哪里!”
齐宇乾靠近,见到齐若冰,又望向被摧残至极的李弘,嘴角不自觉勾起。
“哥,皇甫萌把他强了。”
“堂堂天兰贵少主,轮落到这步田地。”
“哥,不是说天兰贵少主容貌冠绝吗,怎么这副样子?”
“人皮面具。”
撕了李弘的人皮面具,齐若冰紧握拳头,这么帅的男人,死了未免太可惜。
“哥,他非死不可吗?”
“你看上他了?”
“杀了他不如折磨他。”
齐宇乾望着李弘,他若不死,将来还能拿他威胁李金琪。
“好,为兄会向父亲求情,你可别真喜欢上他,这是仇人。”
李弘深呼一口气,看了看手心,那条黑线已经没了。
昨日他中了毒掌,坚持不住摔到了溪水里,再睁眼时眼睛就模糊了,他只记得一个女的救了他,还强迫他发生了关系,事后还说对他负责。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我…我不在乎。”
李弘看着齐若冰,他不喜欢规矩的女子,他喜欢有想法的人,眼前这火辣又清纯的姑娘,他很喜欢。
“你要对我负责。”
齐若冰点了点头,俯身吻住李弘的嘴。
担心暴露,齐若冰浅尝辄止,搂住了李弘,“无忧,父亲不喜欢我。”
“你不想对我负责?”
“当然会。”
温馨不过半刻,一脸凶狠的齐国耀和梅春兰进了屋,看到李弘,脸色都复杂起来。
“爹,娘。”
“齐若冰,你贱不贱!尚未出嫁就苟合野男人!”
听了一堆骂人的话,李弘忍不住插了句嘴,齐国耀大步走近,一根针扎向他的经脉,李弘直接疼昏了过去。
应天府衙
一身官服的筠天成领着训练有素的影卫绝进入衙门,孟知祥吓得冷汗连连,不少百姓也围在衙门外,想一看究竟。
孟知祥虽怕,却也不知有何罪过,低声问着,“筠大人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孟知祥,清泉山在何处?齐国耀是什么人?皇甫萌又是什么人?”
“大人说的可是清泉山庄?”
“立刻查贯籍。”
很快,衙门的人奉上了平海县的贯籍,孟知祥翻找片刻,将齐国耀和皇甫萌的信息呈上。
“齐国耀是名大夫,因为医术精湛声名远播,很多人到清泉山求医,皇甫萌只是个普通女子,她的兄长多次参加考核,均以失败告终。”
“君上有令,命你捉拿皇甫萌,暂押天牢,不得动用私刑。”
“此女子身犯何罪?”
“君上的命令,你敢质疑!”
“下官不敢。”
“还不快去!”
寻找皇甫萌的事交给孟知祥,筠天成立刻带人去往清泉山庄。
地牢
李弘被绑在刑架上,齐国耀和一名黑袍男子站在他面前,齐若冰跪在一旁,齐宇乾坐在椅子上。
“齐老弟,留着他可是祸患。”
“小弟当然知道他是祸患,只是不希望他死的太痛快。”
“当年黛西尔旺也是如此想法。”
“小弟会让人时刻盯着他。”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设下禁制,狄鸿坐在太师椅上,看着挑选刑具的齐国耀。
银针扎向命门,李弘被迫醒来,看到阴暗的牢房和满屋的刑具,面色严肃起来,目光触及到身穿黑袍的人,心中一颤。
那是皇家暗卫。
“老爷!不好了!”
一名大汉慌忙跑进刑室,“老爷,有人闯庄,说老爷医死了人。”
“胡说八道,老夫行医多年,从未失手。”
“老爷,夫人被他们杀了,尸体…”
提及夫人,齐国耀愤怒不已,大步向外走,狄鸿心生怀疑,为防多事,扔了把剑给齐若冰,“你是无心人,你去杀了他。”
齐若冰颤颤巍巍拿起剑,不敢上前。
“叔叔,我…”
话没说完,一把剑从背后刺穿齐若冰。
拔出剑,筠天成瞬移到李弘身边,解了他的束缚,“殿下。”
“怎么是你?”
“殿下,这是魔界的地盘,属下带您出去。”
“魔界…”
两名暗卫带着李弘撤退,筠天成同狄鸿交手。
意识到被骗的齐国耀返回地牢,召集所有人进行战斗。
焦灼之际,沈长绝领影子部队出现,担心李弘多想,特意让筠天成带他离开。
极灵较多,清泉山庄很快被端了,齐宇乾被杀,其他人全部被俘。
同一时间,孟知祥亲率三名捕快到达皇甫家,以窝藏朝廷钦犯之名将皇甫萌逮捕。
平海县衙
一大群人被押解回衙门,齐国耀和狄鸿更是被铁链缠绕,在队伍的最后边,还有戴了镣铐的皇甫萌和皇甫舟。
李弘被扶着进入衙门,沈长绝才告知孟知祥内情,又解释了皇甫萌的身份。
如此,孟知祥更纳闷了,既然是救命恩人,李金琪为何要将皇甫萌下狱?
很快,更让孟知祥头疼的事出现了,齐国耀医术精湛,在平海颇有盛名,衙门抓了他,很多生病的百姓无处医治,都聚集在了衙门外。
沈长绝协助孟知祥疏通百姓,李弘的安危就落到了筠天成头上。
李弘伤势较重,他又不许陌生人碰他,筠天成只能亲自给他处理伤口。
二人单独在屋内,李弘才扯下粘在身上的长裤,“筠天成,替本宫寻些药来。”
“沈统领给了几瓶冰肌玉露,殿下要吗?”
李弘摇了摇头,不知怎么解释,干脆褪下了亵裤,“买些能消肿的药。”
看着李弘那肿到发紫的人形,筠天成面露惊色,难不成…
“别乱想,本宫有心仪的女子。”
筠天成应下,火速退出房间。
半刻钟后,筠天成握着一个小瓶来到李弘房间,扶着他躺下。
“若是走漏半点风声,本宫不会放过你。”
“殿下放心。”
伤口又多又杂,处理起来相当麻烦,筠天成下手没轻重,李弘全程都咬着牙,好不容易弄完了,胃部又传来阵阵痛感。
“本宫想出去走走,你别跟着。”
“殿下恕罪,天尊特别叮嘱过,要时刻守着您。”
“他特意派你来监视本宫?”
筠天成刚要解释,李弘的肚子都响了一声,场面登时有些尴尬。
“殿下可是饿了?厨房已经备了饭菜,随时可以传膳。”
李弘没说话,他昨日遇到了五批杀手,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开始逃命,迷迷糊糊时被喂了几口馒头,到现在也消化的一干二净。
“殿下?”
“传膳。”
让人传了膳,筠天成拿了两个大枕头垫在李弘后背,又寻了张小茶台放到床上。
“殿下脚踝有伤,更适合静养,有什么需要吩咐微臣就好。”
“你是谁派来的?”
“殿下,臣是奉天君而来。”
“为什么是他?”
“殿下,您离开后天尊就病了,茶饭不思,头发也白了不少,昨日清晨她做了噩梦,梦到您在清泉山遭人追杀,她怀疑您有危险,想过来看一看,天君怕她身体吃不消,派了微臣前来。”
“只是这样?”
“君上在您走后时常到昭阳殿小坐,还为您洗清了冤屈。”
李弘冷笑一声,不再开口。
那个口口声声说在乎他的男人,每次都把他打的半死,事后才去追查真相。
看着李弘的神情,筠天成不禁感叹李金琪猜的真准。
七八个李弘爱吃的菜被端进屋,筠天成试毒后替李弘布菜。
闻到饭菜的香味,李弘胃部的抽痛加剧,顾不上什么优雅,他端起鸡汤就喝了一碗,许久没尝到荤腥的他甚至没有碰一粒米饭。
看着狼吞虎咽的李弘,筠天成颇为同情,出走这些天,他连吃饱饭都是奢望。
“殿下,回一趟宁远吧,天尊想见一见您。”
李弘吃饭的手一顿,他甩开了玉兰婷安排的人,就是不想和他们再有瓜葛,今日他遭遇危险,筠天成出现的那么及时,甚至是国宴都不参加的沈长绝都出现了。
“我不会回去,你若是奉命而来,就取了本宫的性命带回去。”
“殿下,天君说了,若您不愿意,写封信带回去也好,天尊失去了少君,您也不辞而别,她一时间接受不了。”
提到玉兰婷,李弘手中一顿,他离开时玉兰婷准备了很多东西,若不是他贪杯喝多了酒,也不至于丢了包袱。
“回去可以,本宫有条件。”
“殿下请讲。”
“不能透露本宫回去的消息,不能让娘亲和小叔以外的人知道。”
“殿下,沈长绝是君上派来的,他…”
“想办法支走他。”
“是。”
李弘吃完饭,筠天成收拾着碗筷,趁他不注意,一掌劈在了他的后颈。
李弘陷入昏厥,沈长绝才从角落里走出,“殿下伤势如何?”
“右腿粉碎骨折,其他都是皮外伤。”
“筠天成,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有,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就是感觉不对。”
说完,二人同时看向李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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