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安慰我吗。”
“没有,你本身就很好,你值得更好。”
“皇甫萌,谢谢你。”
“你不喜欢豆腐,我也不喜欢,我们一起啃窝头,正好一人一个。”
拿着窝头往嘴边送,还没咬住,就被人一掌打飞。
“皇甫萌,你…”
话没说完,李弘就看到了脸色阴沉的李金琪。
下一瞬,李金琪手中多了条鞭子。
皇甫萌立刻挡在李弘面前,“他已经为他所做的事付出了代价,君上为何还要逼他。”
李金琪抬手,顿时出现几名影卫,将皇甫萌带往别的牢房。
“本君想尽办法让你变优秀,你却只想当条狗!”
李弘对李金琪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不待他反驳,李金琪的鞭子已经朝他甩了过来。
凌厉的鞭子抽到身上,李弘疼得不停躲闪,李金琪一脚踢在他肩上,直接将他踹到了角落里。
“你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什么身份!”
浑身都痛,李弘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几位长辈都不在,没有谁能救他。
“回话!”
李弘垂着头,他知道他姓李,也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但李金琪想听什么?
噼啪甩了一顿鞭子,李弘直接伏在了李金琪脚边。
他不知道李金琪想要的答案,但此刻的他,就像个被人踩在脚下的牲口。
他后悔了,见到筠天成的时候,他就该奋力一搏,逃亡的日子虽然不好过,也比这吃人的皇城好得多。
喉间涌上腥甜,李弘用最后的力气将它咽了下去,瘫在地上承受狂风骤雨的抽打。
好疼啊。
谁能救救他,给个痛快也好。
“疼…我好疼…”
“师父…”
想起寒若爱,李弘瞬间泪流满面,寒若爱和池余离开,这世上就再也没了爱他的人。
“师父…”
听到声音,李金琪停止挥鞭,蹲下身掐住了李弘后颈,看到泪流满面的李弘,更为愤怒,“信不信本君把你的记忆全抹了!”
“求您…给个痛快,我好疼…”
“说,你姓什么!是什么身份!不说本君就抹了你的记忆,让你永远想不起他们!”
“我…姓…李…”
“什么身份!”
“罪…人…”
李金琪当即甩了他一耳光,“重说!”
“囚…犯…”
“李弘,你别挑战本君的底线!”
“我…我是奴…”
“住口!”
“你是我李金琪的儿子,你是天兰贵少主,听清楚没!重说,你是什么身份!”
“呵…少主…我不稀罕。"
“你个混账!”
“你…继续打…打死我…肉身没了…我就能重新认主…”
“你好得很!本君成全你!”
鞭子高举,李金琪看着闭目等死的李弘,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李弘再三强调他是罪人,是因为李芸和苏依依母女,在李弘意识里,他不是父亲,是要他命的长平君上。
扔了鞭子,李金琪扶起李弘,将他搂在怀里,“弘儿,你误会爹爹了,爹爹只是气你离家出走,外边那么危险,你一个护卫都不带,出了事怎么办!”
李弘闭上眼,并不相信李金琪的话。
“弘儿不哭,爹爹给你治伤,很快就不疼了。”
“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他们回不来了…”
“爹爹不怪你杀了他们,那二百刑鞭是律法所定,爹爹已经替你洗清了冤屈,爹爹很想亲自寻你回来,你祖父不许,爹爹特意派了沈长绝保护你。”
“弘儿。”
“放我走。”
“不行,你想出去玩爹爹可以带你去,不喜欢爹爹也可以和你小叔他们一起。”
“我累了…”
“等你小叔回来让他带你出去玩,一年两年都行,好不好?”
灵力入体,痛感很快消失的一干二净,李弘只觉得饿。
“你真的在乎我吗?我真的是你儿子吗?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你就是爹爹的孩子。”
李金琪搂着李弘,狱卒大胆的送上了漱口水和刚熬好的羊肉大补汤。
香气扑鼻,李弘不再反抗,简单漱口后含住了李金琪送到嘴边的汤。
“弘儿,孩子的事,爹爹有些操之过急了,但是没办法,今年你要是怀不了孩子,以后都没机会了,爹爹希望你能有后代,无关极灵的后代。”
李弘没说话,他并不喜欢没有灵力的孩子。
吃完一锅汤,李弘又闭上了眼,李金琪多年来反复无常,每次遭罪的都是他。
“知错了没?”
李弘不想再搭理他,敷衍的点了头。
“爹爹带你回宫,你想出城给爹爹报备,听到没?”
“哦。”
“楚馨已经嫁人了,你若是喜欢皇甫萌,爹爹让人筹备你们的婚礼。”
“不喜欢。”
“天音阁和轩辕氏还有适龄女子,爹爹安排他们入宫,你挑一个?”
“不要。”
“喜欢男的?”
李弘睁眼,见李金琪神情严肃,并不是说着玩的。
“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怎么说话呢!”
“君上,她们死后你就像条疯狗,逮着谁咬谁。”
李金琪气的险些没提上气,松开李弘,吃了一粒养心丹才没就地晕厥。
“你个欠打的东西!”
“我不仅要杀她们,我还要杀你,你死了,我就彻底解脱了。”
撤了灵力,李金琪又甩了他一耳光,“混账,你继续在这里反省,什么时候脑子清醒了再出去!”
李金琪愤愤离开,其他人也逃离了现场,只余下缩在墙角的李弘。
不知过了多久,牢门再次打开,一席青袍的李渐离走了进来。
“顶撞爹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弘正眼都没给他,冷冷道,“怎么,如今翻身了,想报复我。”
“你当街杀害姐姐和苏姨,连晗晗都不放过,爹爹还能留你性命。”
“和你有什么关系。”
“爹只有我们了,你心里不好受,他也很难过,你不在的这些天,他成日酗酒,时常到昭阳殿小坐,起初他派了人暗中寻你,听到小叔说你想走,连夜将人召了回来。”
“你觉得我是怎么回来的。”
“爹前夜做了噩梦,梦到你被人追杀。”
“我刚落入敌手,他的人就来了,换作你,你信吗?”
“这只是巧合。”
“他的自私薄情我见过了,奉劝你离他远些。”
“李弘,自私的人是你,你什么都想要,爹迁就你那么多次,你不仅不感恩,还总说伤人的话。”
“迁就?那些东西都是我用半条命换来的,你以为书房那些鞭子都是摆件吗!”
李渐离看着愤怒的李弘,不知该说什么,这些年李金琪对李弘确实苛刻,他在暗阁经常听到李弘被打到昏厥的消息。
“你想不想离开,我助你离开宁远。”
“你会那么好心?”
“我确实有私心,你走了,我才能成为皇储,我的孩子才有光明的未来。”
“你不怕他秋后算账?”
“我会给你足够的银钱,你走了永远别回来。”
“多少?”
“一月五百万银,如何?”
“八百万。”
“可以,你想什么时候走。”
“明日!”
“你伤成这样,能去哪里。”
“能不能办到!”
“能,明日我的人会来找你,今夜你自己注意些,爹来了不要和他硬刚。”
“管好你自己。”
李渐离转身,走出牢门又返了回来,“你伤的很重,需不需要我替你叫个大夫。”
“没有他的命令,谁敢给我送药。”
“你跟爹服个软,他不会放任你不管。”
“李渐离,你猜一下我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你惹恼了爹。”
“离家出走他只罚了我十五藤条,这场牢狱之灾,关于一个人,因为他,我被李金琪关在这里虐待。”
“什么人?”
“李金琪的私生子。”
李弘这话说出口,李渐离一脸怀疑,他父亲怎么会有私生子!
“我只是那个人的替身,那个人做错了事,他舍不得罚,就会加倍从我身上讨回来,那人身份不好,嫉妒我是少主,他为了那人刑讯我,当着那人的面折辱我,那人不举,他就胁迫我发生关系。”
“你在说什么胡话?”
“不信吗?你现在去太霄殿守着,指不定还能见到他。”
“疯子。”
李渐离甩袖离开,李弘的目光追随他到好远。
初言没必要骗他,李金琪身旁绝对有一个和他相似的人,李渐离多疑且优柔寡断,他定然会追查到底。
果真,李渐离离开天牢就化作光点飞回皇宫,李金琪对李弘忽冷忽热,他先前只觉得好笑,现在却有种莫名的危机感,若李弘所言是真,被李金琪藏起来的人才是他的最爱,那人将会顶替李弘,成为天兰贵少主。
李弘扶着墙站起,扑到牢门上,沉声喊着,“来人,有没有人!”
一名狱卒走近,看着和罪犯没有区别的李弘,甩了一鞭子在地上,“吵什么吵!”
“我要见君上,我要见他。”
“你先等着,君上愿意见你才行。”
说完,狱卒又返回了屋子,李金琪怒打李弘他们都在旁边看,当年二皇子受刑都没那么惨烈,这位少主怕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等到天黑,李金琪都没出现,又冷又疼的他裹着被子,蜷缩在牢房一角。
太霄殿
批完奏折的李金琪刚要去巡营,李渐离便领着妻儿前来请晚安,看到乖巧可爱的孙儿,李金琪舒畅许多,让李渐离同去巡营。
二人策马到宫门,蚩梓落拦住李金琪,递上司隶衙门传来的密信。
接过密信,李金琪随手递给李渐离,“信上的事你去处理。”
拆开信封,看到廖廖几字,李渐离将信还给了李金琪,“爹,渐离处理不了。”
“什么事你都处理不了?”
少主求见
李金琪看后脸色一沉,顺手撕了密信,“本君不见,让杨铭婉派个大夫给他治伤。”
李金琪扬长而去,蚩梓落握着纸张碎片,诚觉宁远要变天了。
“爹,您真不管大哥了吗?”
“别提他。”
感觉自己语气重了,李金琪轻拍李渐离肩膀,“还是你懂事,李弘…为父白养了他。”
李金琪的话让李渐离疑惑,既然不想见他,为什么要带他回来。
“爹,渐离想和您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侧殿有些拥挤,孩儿想搬到偏殿。”
“你不是住沂罗苑…”
话没说完,李金琪睁大了眼,前世的李刚这个时候已经离世了。
“你祖父呢?”
“祖父和楚夫人去护城河了。”
看着神色怪异的李金琪,李渐离有种怀疑,他的父亲受刺激了。
深夜,李弘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刚睁眼,就看到两个狱卒领着一名老头进了牢房。
“君上不见你,杨大人给你找了大夫。”
说完,狱卒放下油灯,关上牢门。
放下药箱,大夫朝李弘走近,“孩子,把衣服脱了。”
李弘一脸防备,并不愿配合,“你走,我不需要。”
“你伤的很重,不及时处理会危及性命。”
“再不滚我杀了你!”
老头惜命,留下瓶消毒的药粉就快步离开。
牢房尤为安静,李弘靠墙而坐,看着漆黑的四周,终是将目光对准燃着的油灯。
将被子堆到牢门上,李弘用油灯将被子点燃,看着火光越来越大。
“走水了!”
牢头来到牢房时,木制的牢门已经烧的黢黑,正噼里啪啦的响着,李弘躺在地上,似是失去了意识。
杨铭婉前去往城外查案,牢头将天牢走水的消息上报苏亦枫,苏亦枫听闻李弘放火,立刻策马奔赴宫门处。
太霄殿禁止出入,蚩梓落的人又去往白银殿,将李弘纵火一事汇报给玉兰初言。
“什么!大哥**!”
顾不上穿衣服,玉兰初言策马出宫,跟随苏亦枫去往衙门。
见到一身伤痕的李弘,玉兰初言愤怒不已,揪住牢头大吼,“你们这群人除了会打人还会干什么!”
“殿下…这不是属下打的,是君上。”
“快给大哥治伤!”
初言握着李弘的手,却被对方的温度吓着了,李弘浑身发烫,腿部还有烧伤。
衙门没有好药,上药无异于上刑,李弘被生生疼醒,看到一脸担忧的初言,给了他一个笑容。
“大哥…”
“大哥,言儿去给你讨公道!”
“别…”
初言刚出牢门,就见到了披着外衣的李金琪,还没来得及质问,对方就绕过了他。
李金琪进入牢房,看到奄奄一息的李弘,快步上前将他抱起。
“你…别碰…我…”
“消停点,给你治伤。”
化作光点,李金琪以最快的速度飞回皇宫,药浴还在准备中,他褪了李弘的衣衫,弄了温水给他擦洗身子。
丝帕擦过一寸寸肌肤,李金琪虽困,也分外认真,李弘闭上了眼,享受着李金琪的服侍。
“就会惹事。”
后背擦洗干净,李弘翻了个身,李金琪看着那充血的人形,拿了药膏给他抹上。
身子擦净,药水也备好了,李金琪抱起李弘,将他放入温热的药水中。
有李金琪的灵力,李弘感觉不到痛,还觉得有些舒服。
泡了两刻钟,李金琪将李弘捞出,将祛疤药均匀涂在有伤疤的地方。
伤口犹如针扎,李弘在水中扑腾,被李金琪按在了浴桶里。
“忍着,你要是不乱跑,哪会有这些事,一天到晚不让人省心。”
数落完李弘,李金琪又喊了两人给李弘洗头发。
弄完一切,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李金琪双眼全是疲惫,李弘倒是窝在他怀里睡的安稳。
“讨债鬼。”
回到寝殿,李金琪将李弘放到里侧,替他盖好被子后躺在了他身侧。
一觉睡到太阳高悬,李弘伸了伸拦腰,随后才睁眼。
熟悉的衾被罗帐,他又来了李金琪的寝殿。
伤势大好,李弘心情也好,在衣橱里挑了套李金琪的衣服穿上,出门闲逛。
好巧不巧,刚出门的李弘同一个蒙面人四目相对,那人火速逃离,却也被李弘拦截,扯掉了脸上的布。
看着和自己尤为相似的脸,李弘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愤怒,“你是谁!”
“殿下,属下冯双,影子部队排行十七。”
李弘并不相信他的话,反剪住他的双手,“君上在哪?”
“书房。”
押着冯双向书房走,路上遇见不少人,看到他们都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来到书房附近,李弘被人拦下,“殿下,君上和相爷有事相商,不许任何人打扰。”
“告诉他,本宫来了。”
“殿下恕罪,君上说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一掌击飞守卫,李弘冷冷道,“去找连月结算俸禄,终生不得录用。”
守卫还想说,被一旁的人拉住。
“殿下,君上在暗室,殿下稍等片刻。”
引着李弘到屋内坐下,那人立刻泡了李弘喜欢的茶水。
等了半刻,暗室才有动静。
“齐泉大旱,田间满是裂痕,地下挖了数十米都不见水源…”
“让当地衙门勘察地势,从别处引水。”
“附近三县都没有水源,河流见底,百姓捞鱼虾做菜,一些穷苦人家更是用河沙沐浴。”
二人走出暗室,就看到一脸防备的李弘和垂首的冯双,李金琪皱眉,赵霆脸色微变。
“闹什么。”
李弘松开冯双,一脚踹在他膝弯,“他是谁!”
“影子部队的人。”
“他是不是你的私生子!”
李弘质问着,冯双的头又低了些。
赵霆见情况不对,借故离开。
“冯双,你也出去。”
屋内只剩父子二人,李金琪走近李弘,想搂他,却扑了空。
“什么时候醒的?吃午饭了没?”
“你别转移话题,他是不是你的私生子!”
“不是。”
“他和我长的近乎一样,你说这话谁信!”
“他是一名将士的遗孤,他母亲病逝前拿着他父亲的官籍到宁远求助,那时你苏姨还在衙门,爹爹去找她的路上见到了这个孩子。”
见李弘不信,李金琪又道,“爹爹留下他确实有私心,他乖巧懂事,和你…”
还没说完,李弘就握紧了拳,李金琪对他动辄打骂,把温柔留给毫不相干的人。
“你让他做你儿子!我现在就滚!”
“吃醋了?”
不想再理他,李弘转身就走。
快步拦住李弘,李金琪将他搂进怀里,“你听话些,爹爹以后不打你,做错事了撒个娇,爹爹替你摆平。”
傻子才信你!
从李金琪怀里挣脱,李弘化作光点离开,不管那人是谁,他的地位无人能撼动。
“记得吃饭!”
———完———
注:为什么叫天不懂情呢?因为我听到了一首歌,叫《天也不懂情》,好梦易醒,易醒是好梦,留不住转眼成烟云,这终归只是一场梦,就像《秋月寒江》本身就是李金琪的一场梦,这段梦境结束了,正文的梦还在继续。
关于李金琪这几人的文写了很久,因为生活所迫,没有当年的笔锋和构思,虽然当年也不咋样,目前状态不佳,文笔一般,剧情也水,重生的李金琪不受我的控制,他带着愧疚重生,纵然我有全局视觉,也无法干预其中,总归是一场梦,他的梦,我的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5章 番外《天不懂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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