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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沈辞砚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解药像一团火在胃里燃烧,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搅动。

沈辞砚蜷缩在潮湿的稻草上,冷汗浸透了单薄的囚衣,耳边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狱卒慌乱的叫喊。

"快!抬去医馆!尚书大人要活口!"

粗糙的手抓住他的四肢,将沈辞砚抬上担架。颠簸中,沈辞砚微微睁开一条眼缝,看到青梧扮作的侍卫正指挥着其他人。

穿过牢房幽长的甬道时,一缕月光从高窗洒落,照亮了沈辞砚手腕上被绳索磨出的血痕。

疼痛如潮水般一**袭来,沈辞砚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必须演好这场戏——一个被严刑拷打后"意外"毒发的犯人。担架穿过兵部侧门时,夜风夹杂着初秋的凉意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一丝清明。

"走快点!这人快不行了!"青梧厉声催促,声音里恰到好处地夹杂着惊慌。

沈辞砚感到自己被抬上了一辆马车。车轮转动的声音掩盖了青梧的低语:"坚持住,再忍半个时辰。"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沈辞砚的意识开始模糊。解药的效力正在巅峰,沈辞砚的体温急剧升高,皮肤烫得吓人。恍惚间,沈辞砚想起裴珩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个男人此刻在哪里?是否正冷眼旁观这一切?

"到了!快抬进去!"

马车停下,沈辞砚被七手八脚地抬进一间充斥着草药味的屋子。有人探了他的鼻息,随即惊呼:"没气了!"

屋内一片死寂,随后爆发出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和低语。沈辞砚感到自己被放在一张硬板床上,有人解开沈辞砚的衣襟,冰凉的听诊器贴上胸膛。

"确实没气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宣布,"脉搏也停了。"

"怎会这样?尚书大人要的是活口!"这是青梧伪装出的愤怒声音。

"怕是中了剧毒,五脏俱焚。"医官的声音透着惶恐,"这症状像是鹤顶红..."

争论声渐渐远去,沈辞砚感到周围安静下来。沈辞砚的意识沉入一片黑暗,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沈辞砚想起父兄战死沙场时,是否也经历过这样的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刺鼻的香气钻入鼻腔。沈辞砚感到有人捏住他的鼻子,将某种液体灌入口中。

苦涩的味道瞬间唤醒了他的感官,沈辞砚剧烈咳嗽起来,猛地睁开双眼。

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裴珩正俯身看着沈辞砚,月光从窗棂间洒落,为裴珩俊美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那双总是深不可测的眼睛此刻竟带着一丝沈辞砚从未见过的情绪,似是担忧,又似是...心疼?

"醒了?"裴珩的声音比平日低沉,手指轻轻拂去沈辞砚额上的冷汗,"演技不错,连医官都骗过了。"

沈辞砚想撑起身子,却发现四肢软如棉絮。裴珩的手臂及时环住沈辞砚的肩膀,帮他靠坐在床头。

这个动作太过亲密,沈辞砚下意识地想挣脱,却被一阵眩晕击垮,不得不靠在裴珩胸前。

"别动,药效还没完全过去。"裴珩的声音近在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这里是城南废弃的惠民医馆,很安全。"

沈辞砚这才注意到周围环境。这是一间狭小的诊室,墙上挂着发黄的经络图,角落里堆满尘封的药罐。

唯一的烛火在桌上摇曳,映出第三个人的身影——青梧正警惕地守在门边。

"赵元培上钩了?"沈辞砚声音嘶哑,喉咙如同被火灼烧过。

裴珩递来一杯温水,看着他慢慢饮下:"比你想象的还要顺利。他派人连夜出城,往黑风坳方向去了,显然是要确认'二掌柜'的下落。"

沈辞砚放下水杯,发现自己的手腕已被细心地包扎好。白色的绷带下,药膏散发着清凉的香气。沈辞砚抬头看向裴珩,对方却已转身走向木桌,背影挺拔如松,仿佛刚才的温柔只是幻觉。

"过来看。"裴珩在桌上摊开一张泛黄的图纸,"这是赵府完整的布局。根据二掌柜临终前的线索,账册很可能藏在书房暗格中。"

沈辞砚强撑着走到桌前。图纸上详细标注了赵府每一处院落、哨岗甚至狗舍的位置。裴珩修长的手指点在正院东侧的一间屋子:"这里,赵元培的书房。每晚他都会独自在此待到子时。"

"守卫情况?"沈辞砚仔细记下每一个细节。

"明哨四人,暗哨两人,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青梧接话,"但三日后赵元培离府时,会带走一半精锐。"

裴珩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钥匙:"这是赵府西侧角门的钥匙,三日后酉时三刻,守卫交接时有半刻钟的空档。"

裴珩将钥匙推到沈辞砚面前,"你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子时前必须撤离,无论是否找到账册。"

沈辞砚拿起钥匙,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彻底清醒:"若找到账册?"

"直接送去北镇抚司。"裴珩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严崇会'恰好'在废砖窑'偶遇'赵元培行凶,再加上账册铁证,这次他插翅难逃。"

沈辞砚握紧钥匙,指节发白。一年了,他终于等到为沈家洗刷冤屈的机会。那些被污蔑为"通敌叛国"的父兄,终于可以瞑目了吗?

"为什么帮我?"他突然抬头,直视裴珩的眼睛,"扳倒赵元培对你有什么好处?"

烛光下,裴珩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随即又恢复成那副深不可测的模样:"我说过,商道畅通需要稳定的朝局。赵元培贪得无厌,已经威胁到裴家生意。"

这个答案太过官方,沈辞砚却不打算追问。他和裴珩之间本就是一种危险的合作关系,各取所需罢了。但为何心底会有一丝莫名的失落?

"休息吧。"裴珩收起地图,"明日青梧会带你去看赵府外围地形。三日后行动前,我们再碰一次面。"

沈辞砚点头,看着裴珩披上黑色大氅准备离去。就在对方转身的刹那,沈辞砚突然开口:"裴珩。"

裴珩停步,侧脸在烛光中如同雕塑般完美:"嗯?"

"谢谢。"沈辞砚低声道,不确定自己为何要说这两个字。

裴珩的背影似乎僵了一瞬,随后大步走入夜色中,没有回头。

三日后,酉时初。

沈辞砚蹲在赵府西墙外的槐树上,透过枝叶缝隙观察府内动静。

沈辞砚穿着一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腰间别着那枚铜钥匙,暗袋里是淬了迷药的匕首。

暮色渐浓,赵府正门终于有了动静。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缓缓驶出,前后各有四名骑马护卫。沈辞砚屏住呼吸,看着马车消失在街角——赵元培果然亲自前往废砖窑了!

又等了约莫一刻钟,府内巡逻的守卫果然少了一半。沈辞砚轻盈地跃下槐树,如猫般悄无声息地溜向西侧角门。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门栓应声而开。

潜入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沈辞砚借着假山花木的掩护,避开零星守卫,很快摸到了正院东侧的书房。窗内漆黑一片,确认无人后,沈辞砚用匕首撬开窗栓,翻身而入。

书房内弥漫着檀香与墨汁混合的气息。沈辞砚不敢点灯,只能借着月光摸索。书架、案几、多宝格...他按照裴珩教的方法,轻敲每一处可能藏有暗格的木板。

"嗒、嗒..."空心声!沈辞砚心跳加速,手指摸到书架第三层的一块雕花板,轻轻一按,木板应声弹开,露出一个狭小的暗格。

暗格里静静地躺着一本蓝皮账册。

沈辞砚颤抖着取出账册,借着月光翻开第一页——"广源行兵部特供清册"几个大字赫然在目!他快速浏览了几页,上面详细记录了军粮调拨的数量、实际运送的数量,以及差额的去向。每一笔后面都有赵元培的亲笔签名和私印!

就是它!沈辞砚将账册塞入怀中,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老爷忘了带印章,让我来取。"一个粗犷的男声说道。

"奇怪,老爷从不离身的..."另一个声音迟疑道。

沈辞砚浑身紧绷,迅速躲到门后。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清晰可闻,千钧一发之际,沈辞砚猛地推开窗户,纵身跃出。

"什么人!"身后传来暴喝,随即是急促的哨声。

沈辞砚落地后毫不停顿,朝着预定撤离路线狂奔。身后脚步声、呼喊声越来越近,一支箭擦着他的耳际飞过,钉在前方的树干上。

拐过一座假山,前方突然出现两名持刀护卫!沈辞砚急刹脚步,转身拐入一条狭窄的游廊。护卫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被合围,他突然想起裴珩曾提到的"密道"。

假山后,水池旁...在哪里?

一道刀光劈来,沈辞砚侧身避开,反手掷出匕首,正中一名护卫肩膀。趁着对方吃痛后退的空档,沈辞砚瞥见水池旁一块异样的石板——就是它!

沈辞砚冲向石板,用尽全力一踩,石板应声下沉,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他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身后传来护卫惊怒的叫骂声。

密道内漆黑一片,潮湿阴冷。沈辞砚摸着湿滑的墙壁前行,怀中的账册仿佛有千钧之重。这条密道直通城西河岸,那里有裴珩安排的船只接应。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微光。沈辞砚加快脚步,推开尽头处的木门,清凉的夜风迎面扑来。河岸就在眼前,一艘乌篷船静静停泊在岸边,船头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笼。

沈辞砚刚要迈步,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刺痛。他猛地回头,只见一名护卫不知何时追了上来,手中的长刀正滴着血。

"把账册交出来!"护卫狞笑着逼近。

沈辞砚捂住腰间的伤口,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沈辞砚后退几步,踩到了河岸松软的泥土。身后是滔滔河水,身前是凶神恶煞的追兵,已是退无可退。

"赵大人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护卫举刀劈来。

沈辞砚侧身闪避,却因失血过多动作迟缓,刀锋划过他的左臂,带起一蓬血花。沈辞砚踉跄着后退,一脚踩空,向河中跌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乌篷船中飞掠而出,凌空接住了他。熟悉的沉水香气息扑面而来,沈辞砚抬头,对上裴珩那双盛满怒火的眼眸。

"找死。"裴珩冷喝一声,手中长剑如毒蛇吐信,瞬间刺穿护卫的咽喉。

护卫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倒下。裴珩抱起沈辞砚,几个起落跃上乌篷船:"开船!"

船夫立刻撑篙离岸。沈辞砚意识开始模糊,却仍死死抓着怀中的账册:"拿...拿去..."

裴珩撕开他的衣衫,检查伤势,脸色越来越难看:"别说话。"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盒,挖出药膏涂抹在伤口上。

药膏接触伤口的瞬间,沈辞砚痛得浑身痉挛。裴珩紧紧抱住沈辞砚,声音竟有一丝颤抖:"忍一忍,这药能止血。"

船在河心疾行,两岸灯火渐远。沈辞砚感到生命随着鲜血一点点流失,他挣扎着抬起手,将染血的账册塞进裴珩怀中:"给...严崇..."

"闭嘴!"裴珩厉声喝道,眼中是沈辞砚从未见过的慌乱,"你不会死,我不允许!"

沈辞砚想笑,却咳出一口血。多讽刺啊,他曾经那么恨这个男人,此刻却在他怀里感到莫名的安心。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沈辞砚感到裴珩将一个冰凉的东西塞入他手中——那是一枚温润的白玉佩,上面刻着裴氏家徽。

"拿着它,撑住。"裴珩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沈辞砚,你给我撑住!"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沈辞砚终于放任自己沉入无边的虚无。恍惚间,沈辞砚似乎听到裴珩在他耳边低语,那三个字轻得如同幻觉,却重若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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