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国的皇室一直都有一个传统,年少的公主要为即将要成亲的年长公主请神祈愿,愿即将要成亲的公主能在未来的岁月里与驸马恩爱一生。
前些年,长公主出嫁是淮素殿下出宫祈愿的,而现在轮到淮素殿下成亲,自然就轮到宁安殿下去请神赐福于淮素殿下了。
可季竹野似乎早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说真的,若不是今日季南汀提这么一嘴,季竹野自己就快要忘记了。
“若是宁宁祈福能为皇姐带来幸福,那宁宁愿意每日都去祈福。”
季竹野从小嘴就甜,季南汀最喜欢季竹野这点,说话从来都不恼人,反叫人怜爱的不行。
季南汀的指尖点了点季竹野的鼻尖,季竹野俏皮的样子真是让季南汀好不欢喜,“你啊~”
“说起来,皇姐你也好些时日没再找我了~”
“我都想坏你了。”季竹野亲昵的蹭了蹭季南汀,季南汀拿她没办法,也就随着她贴在自己身上。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季南汀忙又担心的问起,“宁宁前些时日可是出了什么事?皇姐那段时间太忙,都没顾上去理。”
季南汀捧着季竹野那张巴掌大的脸看来看去,季竹野那张脸还是生的干干净净的,那双星眸透着好看的琥珀色。
季竹野不想让季南汀太忧心,她从小就喜欢这个皇姐,现在她这个皇姐又要忙些大婚的事,她怎么能说些自己的事来让她分心呢?
“宁宁能有什么事嘛~皇姐你看,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季竹野被季南汀捧着脸,季南汀手心里的那张小脸还带着可人的笑,眼睫毛扑了扑,显得可爱又灵动。
季南汀拂了拂季竹野的脸颊,季竹野感觉有点痒,又禁不住和季南汀撒起娇来,“皇姐,好痒~但如果皇姐是想好好看看宁宁,那就再看一会吧~”
季南汀最招架不住季竹野这副可怜模样,她空出一只手来点了点季竹野的鼻尖,“宁宁一晃怎么就这么大了。”
“宁宁总是要长大的嘛~”
季南汀看着季竹野愈发精致的五官,突然生出了一点不真实的感觉,她已经许久没见到她这个九妹了,明明看着和以前没什么差别,但季南汀却感觉季竹野哪里都和以前不同了。
她又想起今日季临北派来传话的女官临走前说的话,她们说明年季临北要给季竹野选驸马,当时听到这些的时候,季南汀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可现在看到季竹野就在自己身前,她才发现季竹野今年已经十五岁了,确实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
“那宁宁长大了,想嫁一个怎样的儿郎?”
“若是逍遥快活的在宫里一辈子,宁宁愿孤独终老,不愿与人结为夫妻。”
季南汀只当季竹野说的是玩笑话,殊不知这真正就是季竹野心中所想。
季南汀不会知道她这个从小就明媚灿烂的皇妹,早就不是那心思纯良,无所忧无所虑的宁安了。
现在在她眼前的季竹野,不过就是一个惧怕的人心的胆小鬼,一个想用权力保全自己的季竹野。
“太子殿下到!”
季南汀这正与季竹野聊的开心,屋外突然有人来传太子造访,季南汀知道,季清欢必是来寻季竹野的。
“皇兄!”季竹野跑下软榻,不过两三步就走到了季清欢的身边。
“见过太子殿下。”季南汀虽长于季清欢,但季清欢贵为太子,她见到季清欢自然是要行礼的。
“免礼。”季清欢此次前来本就意在季竹野,对于季南汀他也没有过多的理会,他二人本就不相熟,季南汀见状便也识趣离开。
“太子和宁安殿下先好生聊着,我去让后厨备些糕点。”季南汀匆匆离开,殿内便只剩下了这对兄妹。
“宁宁没受伤吧?学堂方才散学我就见永安殿火光四起,一问才知是走水了。”季清欢连忙拉起季竹野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她是毫发无伤才放下心。
“皇兄怎么知道我在六姐这啊?”
“林栀年说的,我正准备到永安殿看看情况,这半路就遇到林栀年,我一听你在淑馨殿旁的小亭子,就知道父皇一定是先把你安排到淮素这来了。”
“林公子?”
季清欢一听到季竹野这么叫林栀年,他心里就别扭,虽然之前季竹野亲昵的叫林家那小子“阿年”他心里也不舒服,但他宁可季竹野像以前一样叫林栀年。
“上次你见过那个林家的小子,不记得了?”季清欢其实并不太了解季竹野和林栀年之间的事情,他和林栀年仅存在着一定的交易关系,林栀年没明确说要帮他夺皇位,但他们还是会交换着双方有关朝堂里的一些东西。
季清欢自然也不知林栀年是女儿身的事情,毕竟林栀年不会傻到把自己的所有事全部告知仇人立的太子。
“没什么太深刻的印象了。”季竹野没和季清欢说她刚见过林栀年的事,她只是模棱两可的回答罢了。
季清欢本想再与季竹野说一些林栀年的事情,谁知道季竹野根本打不起兴趣来,这让季清欢简直没法相信这是曾经那个嚷嚷着要嫁给林家公子的季竹野。
“皇妹,那你除了不记得那个林栀年,可还有其他想不起来的人?”
季竹野不明白他嘴里的其他人指的是谁,毕竟她根本就没失忆啊,怎么会有不记得的人呢?
“没有吧……”
“那可坏了,我和你说啊,你以前可和那什么姓林的要好的很,天天缠着人家出去玩呢。”
要好吗?季竹野盯着季清欢,试图从他的眼里理解要好这两个字的含义,如果说算计是要好,那么什么才是真正的好呢?
“好啦~宁宁知道了,原来林公子竟与我有如此之深厚的友谊啊!”季竹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季清欢还真期盼她能想起些什么。
“不过皇兄,我看林公子好像也没有表现出与我要好的样子啊?”
“不是怕吓到你吗?要是真有个不认识的,上来就和你叙叙旧,你不怕?”
季竹野头摇的像拨浪鼓,“那宁宁该和那人做朋友还差不多!”
“宁宁你……?”季清欢也不知道这季竹野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他看季竹野这表现,都有点担心几天后的祈福活动了。
说到祈福,季清欢忙又问起季竹野是否认真学了祈愿用的舞蹈。
早就说过季竹野把这事抛在脑后了,再加之季竹野前段时间失踪了那么久,又休整了那么一段时间,所以说她根本就还没有学习那段舞。
但她也并不慌张,毕竟她可是来过一次的过来人,应对这些还不是如鱼得水?
但季竹野不知道的事,她根本就想错了。
“还…还没有……”季竹野虽然觉得自己肯定不会搞砸活动,但怎么说也还是心虚嘛……毕竟季清欢给她找教学祈愿舞的女官,其实算下来都有小半年了,从季南汀选定驸马那日,季清欢就替季竹野安排好了。
可没办法,计划赶不上变化的,她先前都偷摸和林栀年出宫玩去了,哪来时间学舞啊?再说了,她也不是就赶着去玩了,她也是为了自己的计划在谋篇布局的啊!
“这也没几天了,总不能皇兄替你吧?关键我也不会啊。”
季竹野只让季清欢放心好了,她有自信在几天内就练熟,她上辈子学了那么久,这辈子应该也还受用。
“罢了,宁宁心里有数就好了,反正到时也是带着面具舞的,实在不行我找人替你。”
这季竹野是万万不会同意的,她就算跳的再烂也不会让人替她,这是对季南汀的大不敬,传说还会为新娘带来厄运,她绝对不能这样做。
可季清欢才不会理会这些,季南汀到底只是和他共一个父皇,而季竹野可是他的孪生妹妹。
“皇兄不会让你被他人取笑,若是宁宁真的……”
“皇兄是不是觉得宁宁笨啊!哼!”
“哪里有呢?”
“就是!哼!现在需要皇兄呈上多多的桃花酥还有藕粉桂花糖糕!”
季竹野说完才想起自己好像从来都不是那么爱吃桂花糖糕,唯有几次要做桂花糖糕还是因为林栀年那时候说她比较喜欢这个味道。
“宁宁还真是吃不腻了。”季清欢不禁佩服季竹野对桃花酥的喜爱程度,怎么就能吃不腻呢?
其实桃花酥栗子茶季竹野早就不爱吃了,可十五岁的季竹野最爱的点心便是这两样,她也只能装□□吃。
“宁宁就是喜欢!要皇兄那里的厨子做多多的桃花酥。”
季清欢自知拗她不过,只得先应下,不过若是季竹野不说,季清欢也会命人来送点心给她的。
“宁宁啊,你出宫祈福那日,皇兄陪不了你了。”季清欢突然想起几日前季临北安排他去西北战乱之地体察军情,西北贼寇屡屡来犯,可能再要不就就会开战,季清欢明白季临北的意思,季临北是想支开他,派他到边远之地不过是不想让季清欢继承王位而已。
季清欢知道自己这次前去,路上定然凶多吉少,季竹野也明白这一点,上辈子季清欢差点就死在去西北的路上,也就是从那次之后,季清欢就变了。或许从前季清欢也有野心,只是他端着,装着,尽量不叫人看出,可从西北回来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连同对待季竹野也是那样的冰冷。
季竹野直到重生才知道,她的皇兄原来一直都不是什么闲散太子。
而宫里的其他皇子也绝非善茬,只是时间还早,大家都还维持着皇宫表面的平衡。
“啊~皇兄要去做什么啊?连宁宁祈福都不陪着。”
季竹野看着季清欢,她只觉得季清欢眼里的哀愁快要化成泪滴下来,季竹野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季清欢不是重生之人,他不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可季竹野却知晓这往后的一切,所以她的心会不安。
“没什么大事,淮素成婚时,皇兄就会回来。”季清欢像是有些不舍似的,这次他替季竹野理头发的时间远远长于平日里,这次去了回来的就不是季清欢了。
“那么久啊~”
“不久,很快就会回来。”
“皇兄不在,还会有池哥哥陪着你,那时候去祈福,皇兄也让他陪着。”
“池哥哥不和皇兄一起吗?”
“不一起,总要有人留下来守着宁宁,是不是?”
季清欢这次前去,季临北本是想让他与丞相家的嫡子一同,可季清欢却执意要留下池惊夏,这也是他和丞相说好的事,只要留得池惊夏在京城,丞相就站在他这一边。
只是他不知道,他留下了池惊夏,自己能否平安归来?
“皇兄的生辰想要宁宁送你什么啊?”
三日后便是季清欢的生辰,季临北原本就是想让季清欢过完生日后再走,所以季清欢走的那日正好就是季竹野去祈福的那天。
“皇兄今年的生辰不会大办了,宁宁来看看皇兄就好了。”
……
说是不会大办,可也不知是季临北愧疚还是什么原因,季清欢今年的生辰也办的那么热闹。
三天的期限那么快就到了,明明今日是季清欢的生辰,可季清欢却还是早早的就派人来给季竹野送新衣裳。
季竹野到淮素殿下殿下这里这么多日,季清欢给她送衣服也零散的有好几套了。
“小折,本宫给皇兄的礼物可准备好了?”婢女正为季竹野梳妆打扮,小折则在为季竹野清点礼物。
她送的礼物不是什么金银珠宝,季清欢不缺这些,他们兄妹都不缺这些。这次她给季清欢准备的是一个锦囊,只不过是金线缝的。
“都备好了殿下。”
“走吧,早些过去,本宫也和皇兄再说说话。”
季清欢明日要去西北的消息已经在宫里传开了,朝堂上有些站在太子党派的自然不肯让季清欢去冒这个险,可天子命难违,定下来的事也是任谁都变不了的。
小折也知道季竹野是想去和季清欢再说说话,带上礼物就出发了。
季竹野到时还在宴会上碰到了林栀年,可林栀年只是和她点头示好,其他的并无表示。
季竹野也没多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她和林栀年来日方长,不急这一会儿。
找到季清欢时,他正和池惊夏待在一起说些什么,二人的表情看起来都不太好,像是刚吵完一架。
“为什么替我做决定?你知道有危险怎么还敢一个人去?”
“那一定要我们都死在那里才好吗?我死了还有宁宁在,那我们都死了,宁宁怎么办?”
“你真觉得季竹野担得起皇位吗?季清欢,就算她是你妹妹,你也没必要为她规划到这一步。”
季竹野到时二人还在吵,但吵的内容季竹野却没听到,而那二人听到外面有动静这才不再吵了。
“皇兄!”
季清欢听是季竹野来了,忙走出门去迎她,池惊夏也跟着不情不愿的出门。
“宁宁来了?快过来。”
季竹野今日身着一身蓝色宫装,头上挽一朵冰丝海棠,人却比花娇。
池惊夏就看着这兄妹二人说了许多,他站在一边也不做声,就这样一直到宴会开始。
宴会是选在晚上的,宫里烛火通明,流光溢彩,每根柱子上都绑了洒满金粉的红绸,筵席上摆的酒器都是金的,显得豪华奢靡。
季清欢的位置在季临北的左侧,原本季临北想安排爱女坐在右侧,可季竹野却拒绝了,毕竟坐在那里反倒是不自在的,多少眼睛盯着呢!
看到林栀年已进入坐,季竹野这才发现她坐的位置恰好在林栀年的对面,抬头便能看到对方的脸。
所以为了避免与林栀年视线的交流,季竹野几乎是一直低着头吃菜的。
宴会还在进行着,众人都纷纷上前为季清欢祝贺,季竹野今晚算是把这辈子能听到的好话全在这里听了,要不说权力好呢?季清欢还只是一个太子,便就有这么多人来巴结。
可更让季竹野在意的并不是宴会的奢靡享乐,她在意的是,是否会有人想在宴会上动手脚,毕竟到现在还未有异样。
上辈子她就是疏忽了这些,才会被人设计。
她今日特意没碰酒,上辈子便是喝了酒才会被人迷糊间推进池塘,天色那么昏暗,若不是有人注意到了她久久未归,指不定那时候就没命了。
也因为那时候被蛇咬了,连隔日的祈愿她都没有亲自去,她那时不明白这会对季南汀产生什么影响,只觉得找人完成了仪式便好,殊不知这却冒犯了季南汀,也让季南汀沦为了笑料。
那时许多人都嘲弄季南汀的身世,甚至觉得季竹野是瞧不上她才不亲自去为她祈福,只是季竹野那时还并不了解这些,自不会在意这些疯言疯语。
这一世她再不会了,季南汀待她那样好,她不能辜负了季南汀。
宴会还在继续着,现在已经过了季竹野被人推进池塘的时间,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宴会上发生的事情都是季竹野以前未经历过的。
吏部侍郎为了给季清欢庆生,据说是特意寻了一处的歌舞团来演奏。
一众身着轻纱的曼妙美人掩面出场,个个若出水芙蓉,身姿婀娜妩媚,叫人看了都禁不住心跳。
季竹野也来了些兴趣,她已经好久没在宫里看到这样的歌舞团了,从前的那些都只能算上是胭脂俗粉,而现在在众人面前载歌载舞的一种舞女却与那些人不同。
乐曲动听,美人如画,花瓣在这奢靡的空气中肆意飘落,有时有那么一两片掠过季竹野鼻尖,还留有余香。
可没出多久,季竹野便发觉这香气不对,这绝不是寻常的花香。
恍惚间她已有些困倦,连四肢都开始无力,果然还是有人要挑在季清欢生辰做局。
不过这人手段高明,不以身入局,反而找这些无辜的舞女来做替罪羊,这样东窗事发后,倒霉的也只是这些舞女罢了。
“臣在这花瓣上添了些香粉,此香粉有一妙处,便是让人身心舒缓,不知各位感觉如何啊?”吏部侍郎捻起一片花瓣,细细的嗅着花瓣上的香气,神情愉悦的仿佛到了天上人间。
原来只是香粉吗?季竹野真是觉得自己神经太紧绷了,这才疑神疑鬼的。
“爱卿有心了,”季临北今夜难的如此高兴,他手一挥嘴一张便要赏那吏部侍郎。
吏部侍郎听到有竟然还有赏赐,那也是连忙就要谢主隆恩,“谢陛下。”
一曲羽衣霓裳,琵琶女的琴弦撩拨着人的心弦,季竹野确实体会到了这香粉缓神的功效。
难道上辈子根本就没人想对她动手吗?一切只是她的臆想?
季竹野这里正想着,池惊夏就举杯要来找季竹野喝酒。
“殿下怎么不饮一杯?上好的桃花酿,不饮岂不可惜?”池惊夏这里已经拿起酒樽为季竹野斟了一杯酒,季竹野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想了想还是饮下了。
“这才对嘛!我在边上看你好一会了,你就拿个筷子挑来挑去的,也不知道是想做什么。”池惊夏说话间自己也饮了一杯下肚,看起来池惊夏心情不错。
季竹野不得承认池惊夏是对的,这酒饮起来确实不错,回味时还有桃花香气在嘴里飘荡,她没忍住便又饮一杯。
“你就来找本宫喝酒?”季竹野这人平日里不喝酒,可若是有好酒让她细细品,她也能喝上不少。
“那殿下想怎么样?”
季竹野没搭理他,她摆弄着手边的酒器,一面又饮了一口。
“宁宁,我劝你收手,王位你担不起。”
季竹野脸上已经泛起了潮红,她听池惊夏来这么一句,不禁眯起眼盯住了他。
“你什么意思?”
“王位还是太危险了,以身犯险不是公主该做的。”池惊夏不知道季清欢的选择是否正确,可他知道他现在不能跟着季清欢胡闹了,否则一切都要重蹈覆辙。
“你何不做一个闲散公主?有你皇兄,有我,都会护你周全。”
“池惊夏,本宫虽不知你是如何知晓本宫不是现在的季竹野的,可本宫还是告诉你,皇位是我的。”
“就凭你们两个?呵!”季竹野冷哼一声,她真的有些醉了,一杯酒就那么水灵灵的倒在桌面上,贱到了池惊夏的浅色衣袍。
“想让我皇兄做那什么帝王,你就去帮他啊!来找我说什么?”季竹野显然一脸的不耐烦,她真搞不懂这个池惊夏,帮不了自己的忙,还总让自己收手,他究竟想做什么啊?
“你想让季清欢活是吗?那我告诉你,他就是得到了那帝位,他也逃不了一死。”
“他这种人不管亲妹妹死活的人,死了也不足惜。”季竹野不知是真醉了还是怎么了,池惊夏头一次听她说这么狠毒的话。
季竹野却不以为然,她只是给池惊夏打个预防针罢了,毕竟季清欢确实没那帝王命,即位没多久便薨了,至于怎么死的,季竹野那时候早就不在乎了,她从没想过季清欢死的时候她该是什么心情,她只知道林栀年告诉她这些事时,她居然一滴泪都没流下来。
因为她的泪早就被从前的宁安流光了。
池惊夏的脸色冷了下来,对,就是这个表情,这才是真正的池惊夏,季竹野内心一阵悲哀。
池惊夏也骗了她,联合她皇兄一起骗她,等季竹野恍然大悟后再一脸漠然的笑望她,眉眼间尽是鄙夷。
“那殿下是要与我对着干?”
“随你想吧,本宫不想与你多说。”
池惊夏听到季竹野这样说,冷下来的脸没多时就恢复了,他就等着季竹野这样说才好。
“本宫乏了,小折,去告知父皇本宫要提前离开了。”季竹野回过头去轻声说着,这酒喝多了果然不妙啊!
“池哥哥,我这桃花酿尚还留了些,你要是实在贪杯,拿去喝了吧。”季竹野轻蔑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她说是让池惊夏拿去喝了,可手一抖,酒樽就不偏不倚砸在池惊夏的衣摆上。
“喝吧,本宫先走了。”
季竹野整理好仪容,便由小折搀着出去了,池惊夏踢开掉落在地酒樽,不慌不忙的抿了口酒。
就凭季竹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深宫女子,拿什么去争?
——
离了酒肉的浊气,屋外的空气真是清新的不行。
季竹野贪婪的吸了口气,现在是晚间,可皇宫里却还是灯火通明,她现在喝的有些醉了,看着眼前的灯光都是模糊的。
“小折,”季竹野几乎是整个人都靠在了小折身上,“本宫口好渴。”
小折现在拖着季竹野走也算是艰难,她虽比季竹野高上一些,但现在季竹野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也颇喘不过气。
“到了淮素殿下宫里奴婢就给殿下沏栗子茶。”
“栗子茶?”季竹野像是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不爱喝了。”
季竹野使劲摇摇头,嘴里还咿咿呀呀的说着些什么,想都是些醉话,小折也没放在心上。
继续走了一段路,季竹野嘴里还念念有词,小折想听听季竹野到底在说些什么醉话,可奈何一句也听不懂。
喝醉的人都是这样吧?小折清楚的记得以前她父兄醉时也总拉她说个不停。
那时候她也一句都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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