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好一些?”阮清禾试探性地问道。
因为从这个角度,她看不清对方神情,不清楚具体需要的精气数值。
如果已经够了,就立即停手。
说实话,面对魅魔这种生物,假如是从电影里看到,她会毫不犹豫去搞涩涩,但是现实遇到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
实际上的魅魔,具备极强的杀伤力,对付一个普通人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而且,还可能卸磨杀驴。
“……嗯?”
祁蔓荆抬起眼皮,目光有些不悦。
因为她感受到的精气变淡了,阮清禾没有经过允许,居然私自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哈,来了来了。”阮清禾有点尴尬,连忙将手放回去。
接着,安抚性地摸了摸犄角。
祁蔓荆的眼眸微微眯起,卷翘的睫毛底下,掠过一抹玩味的色泽。
没多久,阮清禾的预感就应验了。
她察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背后的冷汗又下来了。
阮清禾脖颈僵硬,对上了一张带着笑意的明艳的脸。
这双眼眸发生了些许变化,漆黑幽深的雾缭绕盘旋,一轮赤红的月牙隐隐闪烁,仿佛能勾人夺魄般,不知不觉间引人沉沦。
“不够。”祁蔓荆齿尖碾磨,直言道。
方才的一些精气,仅仅是片刻缓和,就激发起魅魔更强烈的攻击性。
阮清禾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余光见到半空掠过一道黑影,魅魔的尾巴忽然弓起一个漂亮弧度,肌肉紧绷,末端闪烁着寒光。
下一瞬,刺目的鲜血喷涌到半空中。
她感觉到腹部传来剧痛,魅魔的尾巴带着倒勾的刺,扎进纤薄皮肉的时候非常有效,微末的毒素流淌进血管里,迅速蔓延直身体里神经器官。
“……”
阮清禾耳畔传来低语声,空灵扭曲,难以分辨其中的含义。
这是一段恶毒的诅咒。
她竭力地挣扎着,却感觉生命的力量正在流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脑海里浮现出一段原著的描述——
“魅魔,擅以声色惑人。”
阮清禾的脖颈涨红了,青筋的脉络突跳,就在毒素即将控制大脑之前,突然抓住了魅魔高高弓起的尾巴。
“!”
祁蔓荆略微怔愣,却没有感受到威胁。
只觉得她是神志不清,才会做出以卵击石的行为。
“你可以杀了我,但是请放过阮家其她人,她们都是无辜的。”阮清禾感觉喉咙一股甜腥味,接着吐出来一口鲜血。
她手掌心一抖,尾巴就趁机溜走了。
接着,她紧紧捂着腹部,脚下踉跄了一下倒在地上,黑乎乎的粘稠液体沾到身上,几乎寸步难移。
“谁要杀你?”祁蔓荆皱起眉头,说道。
纤细灵活的尾巴收到身后,她迈着轻盈妩媚的步伐,一转眼就来到了阮清禾身边,就像是在思考如何进一步玩弄“猎物”。
即便距离得很近,但是几乎没有人的气息。
阮清禾盯着昳丽的容颜,莫名心里发毛,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野兽。
此刻,根本看不出祁蔓荆原来的影子。
如今跟“它”讲道理,无疑是天方夜谭。
这时候,她才终于明白了,这只非人类想要折磨她,然后等自己死后,再吸光躯壳里全部的精气。
“它”太聪明了,这绝对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我其实还有一个事想不明白。”
魅魔匍匐在她身前,乌发如瀑,垂下来的发丝微微湿润,半掩着的苍白脸颊靡丽得不可方物。
“它”趴在地面上的手,已经发生形状畸变,锐利的尖爪削铁如泥,手背紧绷的肌肉线条漂亮,蕴藏可怕的爆发力。
没有在意她的声音,“它”俯下身细嗅着鲜血的气味。
在这静悄悄的深夜,画面更显得诡异。
阮清禾尽量不去看她,忍着疼痛,继续说道:“你从小在祁家长大,与妹妹没有两样,祁家却厚此薄彼,这么狠心,将你嫁到了阮家。”
提到祁家的时候,面前的家伙终于有了点反应。
“祁家……下一个清算。”祁蔓荆磨了磨牙尖,说。
她的声音带着奇妙的力量,钻进耳朵里,就像是直达了心房,勾起了一丝微末的情绪。
阮清禾感受着变化,面上对她说:
“我劝你,别惹祸上身。”
“你说什么?”
见祁蔓荆的疑惑不似作假,阮清禾不由得住嘴,对方看上去真的不知道,自己妹妹也不是个正常人类。
原著里,祁蔓荆想去报复祁家,然而岂是天选女主的对手?
当她重新看过去,对方却没有继续追问,因为发现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
因为方才的对话中,受到魅魔的声音影响,阮清禾身上的精气更强烈了,让她整个人看上去相当的美味可口。
突然,魅魔的爪子挥向她。
阮清禾瞳孔微缩,接着就感觉肩膀刺痛,对方将自己按倒在粗糙的泥地上。
魅魔的爪子微微曲起,勾着衬衣,大部分重量压了下来。她的脑袋一阵嗡鸣,头昏眼花,差点没当场厥过去。
好像死了,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阮清禾整个人都微死了,生无可恋地想到。
接着,她根本看不到身前景象,只是觉得疼痛到抽搐的腹部,有极其柔软的东西掠过,一点一点,沿着优越的马甲线由上至下。
由于肾上腺素飙升,胸腔里的心脏也在剧烈跳动。
她意识到那是魅魔的舌头,腰腹正因抽搐而起伏,柔软湿滑的舌头舔舐过伤口,显得愈发的细致、轻柔。
这不是什么友好的举动。
她知道魅魔在吸□□气,享受片刻的餍足罢了。
这个过程非常缓慢,地面冰凉的湿气入侵身体,她虽然一动不能动,意识却无比清晰,自己正沦为一只非人类的“晚餐”。
利爪摩擦泥地的声音难听,偶尔穿插进食的吞咽声。
她以为祁蔓荆泄愤的时候,应该相当快意,然而舔舐的动作越来越慢,空气中徘徊在身体上方的精气,有些凝固。
不及时吸食的话,宝贵的精气就会消散。
阮清禾心中有些不解,这家伙怎么会甘愿舍弃“食材”,接着就感觉腰腹的位置,被一些不知名的液体浸润。
不同于血液的温热粘稠,它更加稀薄、冰凉,啪嗒啪嗒坠落在伤口上面。
“你不怕死吗?”
祁蔓荆紧紧盯着她,眼里有过一瞬迷惘。
面前的女人双眸紧闭,神情冰冷,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紧攥着衣摆的手指骨微微泛白,似乎正在强忍着某种巨大的痛楚。
本来应该是狼狈的样子,她看上去更像视死如归。
这一刻,祁蔓荆强烈的意识到,自己变成了茹毛饮血的怪物。
“当然……”阮清禾唇瓣哆嗦着,说。
她的声音太微弱,祁蔓荆没有听清楚,于是压低了腰身,将脸凑近到了阮清禾面前。
魅魔的眼眸微微闪动,瞳孔里的猩红月牙,一点点地放大,暗红光辉正在吞噬附近的黑暗。
阮清禾没有恐惧、怨恨或者憎恶。
凭什么如此坦然?
甚至,她最后一个愿望,是想保住别人的性命。
阮清禾望着黑沉沉的天空,地平线模糊得难以分辨真假,听着对方竭力克制,但是仍然泄露颤抖的声音。
她对上祁蔓荆泪痕未干的脸,潮湿朦胧的眼眸,就像一缕缥缈的雾缭绕着月牙。
阮清禾愣住,忽然低声自语道:
“你……也是无辜的。”
话音落,周围充盈的精气速度变慢,漫无目的地飘荡,渐渐地消逝在风中。
魅魔伏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阮清禾望着面前的人,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抬起手给她拭去眼角的湿润。
“我刚才出门,其实是来带你回家的。”她的语气有些无奈道。
“……”
祁蔓荆的眼眸有魔力,她根本挪不开视线。
于是,她看到了一轮红月沉没深渊,雾气半遮半掩间,瞳孔透出一点久违的微弱光亮。
阮清禾脸上,有冰冷的液体,却不是谁的泪水。
不知何时,周遭的黑暗散去了,二人置身在柔软的草坪,天空依然飘着绵绵小雨。
耳畔传来一阵脚步声,管家等人踏过雨幕,急急忙忙围拢过来。
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阮清禾下意识想起身,结果碰到了伤口,瞬间两眼一黑,整个人又倒了回去。
这一大动作,直接给自己疼晕了过去。
……
天亮了。
阮清禾是在家里醒来,腹部缠着圈纱布,已经被专业手段处理过。
基本上不痛了,只是有点行动不便。
没一会儿,管家不知从哪听到的风声,过来嘘寒问暖。
“医生说,您的伤口不严重,需要几日休养,可是创面有点奇怪,不像是普通的刀具所致……”
“昨天还发生什么事?”她问。
管家略作思索,“没有啊。”
阳光倾泻,窗台明净,外面的天空雨后放晴,一切都如往常般宁静。
昨夜安然度过了,阮家无事发生。
阮清禾心情有点高兴,因为最大的危机已然挺过去,那么昨晚的牺牲就算值得。
她径直来到客厅,拍了拍沙发坐下,佯装惊讶地问道:
“祁蔓荆不见了吗?”
管家没听出语气里的轻松,暗自的窃喜,因此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你们别着急,也不用派人去找……”
“啊?”
管家疑惑地挠挠头,“不用找啊,祁小姐就在家。”
什么,那家伙还没走!
阮清禾脸色变了变,审慎地扫视周围,却发现没有一丝多余的气息。
“你说……她在哪里?”
管家微微一笑,自信地回答道:
“祁小姐企图伤害您,我们将她绑了起来,已经绝食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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