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碧蓝如洗,一辆黑色的汽车像是点在地上一滴墨,缓慢在大地上爬行着,汽车碾过地上碎石,
狭窄的小路,司机格外小心,于是一眼就看见了几十米开外的大树下,站着的人,他眯着眼睛,随着汽车缓慢靠近,才确定,哪里站着的人是——柏祟。
“少爷”,司机顿了顿说:“柏少爷在前面。”
后座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应长临半边身子都埋在大衣里,苍白的指尖贴在窗户上,玻璃倒映里,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嗓音沙哑,“停车。”
柏祟看着在自己面前缓慢停下的黑色轿车,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一望无垠的公路上,汽车再次启动。
应长临伸手在右边的车门上摸索着将挡板升了起来,这里没有旁人,他也不再掩饰自己,朝着柏祟伸出手索取拥抱。
鬼怪不吝啬和人类交换体温,但是忧心会让自己怀中的易碎品变得更脆弱,于是连人带着他身上的那件大衣一块揽到自己怀里。
应长临从包裹着自己的黑色大衣里,探出一只手,冰凉的指尖攀上柏祟的后颈,掌下的身躯绷紧,他却视如无睹,指尖滑过柏祟的脖颈,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原本被黑色大衣隔开的体温又再一次交换。
“别动。”柏祟扣住他的手腕,凭他的力气可以轻而易举将这腕骨捏碎,可最终却连一道红痕也舍不得留下。
应长临弓着腰,按着柏祟的肩膀站起来,将两人之间的姿势从原来的横抱,变成他两条腿分开坐在柏祟身上。
车厢里的空间狭窄,柏祟看着他摇摇晃晃的动作,生怕他不小心撞到头,伸手在他的头上挡着。
脚被卡住了,折腾了半天才弄好,气得他少爷脾气登时就上来了。
这里就两个人,他只能朝着柏祟发作,霸道地单手按住他的肩膀,白皙修长的指尖顺着脸颊一路滑到下巴,指尖往上一勾,抬起柏祟的下巴,逼迫他和自己对视。
“咳。”
应长临咳嗽一声,勾住对方下巴的手指也跟着身躯一颤,偏移了位置。
柏祟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拉着他的手重新贴到自己的脸上,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
他这么坦诚和大方,反倒弄得应长临不好意思,红着脸,羞赧起来,也不好意思继续这么霸道下去了。
他松开压在柏祟肩膀上的手,腿上的力道也泄了下去,脸贴在柏祟脖颈间,面对面的拥抱让感情的连接更深、更重。
他们胸膛贴着胸膛。
两个人共享同一个脆弱的心跳。
应长临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低声说:“丢死人了……”
鬼怪难得的有些分神,没听清说了什么,“啊?”
“哼。”
应长临摸到他的腰,在上面拧了一把。
不痛不痒。
柏祟本来准备当做无事发生,可转念一想,自己应该做出些反应,于是,几秒钟后,应长临听见一声轻哼。
闹呢?
他真正坐在柏祟腿上之后,视线只能瞥见柏祟的肩膀,如果想看见对方的眼睛,需要抬起头。
可是他疼啊。
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靠在胸膛里,就不愿意直起身板了。
他左右晃了晃。
突兀的,柏祟双手按住他的腰,将他禁锢住,“不要动。”
鬼怪也会吗?
应长临轻笑,呼吸喷洒在柏祟脖颈间。
他贴在柏祟耳朵上,问:“鬼气入脉能止疼,哥哥,可愿救我?”
柏祟喉咙发紧,“你先下来。”
跨坐在腿上作祟的人,才不是乖乖听话的那种,他的手指从柏祟衬衫的衣摆伸进去,“哥哥帮我治病,我以身相许如何?”
柏祟不知道自己能治什么病。
应长临勾住自己的衣领,往下轻轻一拉,将莹白如玉的肌肤都露了出来,青色的血管里不时有鬼气涌过,“看我,好疼。”
柏祟下意识伸出手指贴着他的血管一点点拂过冰凉的肌肤,他问:“我怎么帮你?”
应长临的指尖从他紫金环和脖颈的缝隙里探入,扯了扯,“要先给这玩意取下来呢。”
他即使胆大包天,也不敢在路上就把束缚柏祟的紫金环取了,只能闭着眼睛靠在他胸膛里。
柏祟不明白他为什么又安静下去,低垂下头,视野里能够看见应长临微微颤动的睫羽,怀中人睡得并不安稳,皱着眉头。
闹腾是闹腾了些。
他乐意,伸出手抚平紧蹙的眉心,可没多时人蹙上了。
为什么不回家呢?
为了自己,值得吗?
手掌贴在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像是养母哄自己那样,可又比那力道轻,怀里的人是易碎的存在,他不想打破这一切。
纵使殊途,也来得再晚些吧。
地下车库里,车辆缓慢停下,柏祟没有叫醒他,想将人的两条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但他刚刚有所动作,怀中紧闭着双眼的人,就将眼睛睁开了。
司机早就下了车,不知道哪里去了。
应长临不知羞,习惯了疼起来的时候有轮椅推,不想自己走路,赖在他身上,含含糊糊地说:“好哥哥,你抱我上去好不好?”
柏祟受不了他撒娇,扣住应长临挂在自己腰间的双腿,将人抱了起来。
他一句话没说,还冷着一张脸,但脖子上的紫金环突然收紧将他内心的波动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来。
应长临将他埋在他怀里,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丁点异常。
柏祟站在门口,人脸识别的智能锁已经不认他了,他两只手抱着应长临也不方便拿钥匙,暼了一眼身后的摄像头,将脑海中的想法压了下去。
“长临,开门。”
应长临转头,手掌在检测器上晃了晃重新唤醒检测器,然后转了转头,门打开的同时,他想自己该换把锁了。
柏祟用脚将门踢上,主卧床底下放着的东西早就被被主人换了个地方,他畅通无阻地进去了,连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应长临被抛入柔软的羽绒之中,他还没直起身,就被人勾住了脖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堵住了唇。
窗户上挂着的晴天娃娃叮叮当当的。
他解下自己衬衣的扣子,将衣服往床上胡乱一甩,攀住人的肩膀,又探着去索吻。
柏祟按住他的腰身,说:“先洗澡。”
应长临满不在乎地伸出手,要人抱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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