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如昼,南府正房室内,红烛高照,一丫鬟端着水盆从里面走了出来,在她走了后,房内传来了哀叹声。
对着账本的南营禾,听闻身后传来的哀叹声,他转头看向坐在床边,穿着白色丝绸寝衣的刘英翠:“夫人可是有什么心事啊?”
刘英翠见他终于是理自己了,行步如风地来到了他的旁边,拿过圆凳坐了下来:“老爷啊,就是……唔,今日,大师为我问签,他说会有意想不到的好事落在我们衫儿身上呢,”
“哦?”南营禾愕然地望向她,随后一脸高兴地说道:“果真?”他放下手中的笔,“大师可有透露何等好事啊?”
刘英翠卖起关子。
南营禾连忙说道:“夫人莫要卖关子了,且说说,可是何好事呢。”
刘英翠眼眸弯起,神秘兮兮地看他几秒后,架不住他的催促,她说:“大师说,我们衫儿将会有段良好的姻缘,并叫我们抓住时机呢。”
“哦?”南营禾回,“良好姻缘,莫不是衫儿与裄儿的好事?”
得知会是两家孩子的好事促成,南营禾高兴得都没看到刘英翠那沉下来的脸色。
刘英翠轻轻推开他面前的账本以示不满:“谁跟你说他了啊,不是他啊,而是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
刘英翠点了点头:“嗯,那公子看起来还蛮不错。”
“不错?”南营禾疑惑起,“怎么?那位大师说的良缘的那人,夫人你可见过?”
“嗯,见过。”
南营禾担心她被骗地说:“夫人啊,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是串通好的呢?”
刘英翠挥了挥手:“不是,大师并没有说那个人是谁,而是稍微的示意了一下,就是像……”她转动了脑袋,“像我这样,他视线落在那人身上几秒,然后就示意我。”
“嘶,应该是夫人你的错觉吧。”
“不是不是,”刘英翠很保证地说,“我问过大师三遍了,大师说,不会无缘无故看向一个人的,叫我自行领悟呢,我这不领悟出来了嘛!!”
南营禾还是不相信:“即便是这样,那也不——”
“那个人,”刘英翠拽着他胳膊,就是不让他说话的意思,“我发现徐府的三夫人与他很熟,就问了些,结果……”
她将侧对着自己的南营禾转了过来,四目相对,她嘴角勾起地说:“那位白公子早就对我们家衫儿倾心。”
“白公子??哪位白公子啊?”
“唔,徐府三夫人好像说的是墨府的表亲吧,最近才来罗城的,好像是来做生意。”
“墨府的表亲?”南营禾想了想,他确实有听说过墨府有位姓白的表亲,可他最近没收到风说他们来到罗城这边,不过这也不管他的事。
“管他是什么白公子还是墨公子呢,都与我们无相关,”知道自己夫人想要干嘛的南营禾看着她,“夫人啊,我觉得那日那位大师是位饱经世故之人,他的话可信度蛮高的。”
说到那个大师,刘英翠也不是不相信,只是她不相信段家人那边,都过去有几天了,别说人了,连个人影都没瞧见的,兴许收到了什么风声跑了。
“哎呀,”刘英翠说,“看他那样的,那算什么饱经世故的样啊,分明就是流浪时,听别人说几句话而装模做样,庙里的大师可就不同了,老成持重啊。”
南营禾并不这么觉得,他翻着账本回复道:“给的香油钱多了,就会对施主能说会道,夫人可又花了多少银子啊?”
“这……”刘英翠气他与自己作对,于是背对他,“反正,我们得留一条后路,墨家这么有钱,白家又会差到那里去,衫儿嫁过去好比嫁给段家好得太多了。”
“那听闻你的意思,你是想着怎么做啊?”南营禾注视着她的背影。
“我啊,我当然是想着让他们解除婚约,然后再让——”
“这样,我们就成了不守信的人了。”
“什么叫做我们成了不守信的人啊,到底是谁不守信啊,我们等了有两年了吧,他们都迟迟未上门来,我们总不能让衫儿一直等着他吧。”
“那现在不是找到他们了嘛,段兄也说了,裄儿一回家就会带他来的,何必着急呢。”
“怎么可能不着急啊,都这么多天了,我们应该做好下一步的措施。”
“哎,夫人啊——”
“老爷,你该不会是想着眼睁睁看着那吉日到,我们的衫儿她……”说话间,刘英翠的眼眸就泛起泪花。
南营禾放下手中的活,揽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非也非也,老夫并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我们答应了别人了嘛,说到就要做到啊。”
“这部就好办了嘛,”刘英翠擦了擦眼角要溢出来的泪珠,“我们就让小年轻们相处相处,若是段家在那日前赶到,那我们就顺水推舟方可。”
“白公子那边,看到是这样的结果也会祝福我们衫儿过的好的,这……两全其美的办法嘛。”
“这……”南营禾还是觉得不对,他的良心在隐隐作痛,欲要张嘴说,刘英翠的眼泪比他展开的那张嘴还要快地落下。
见状的南营禾,只好安抚刘英翠地说道:“好好好,依你依你,都依夫人你,可要吸取巫府的教训,绝不能让他们独自呆在一块。”
刘英翠颔首,她原本就没想着让他们独自呆在一块,经过巫府的那件事,她实在怕了呢,况且她也想瞧瞧这个白公子有多倾心衫儿。
第二日的下午。
窗外的清风吹动挂着窗前的两块半玉,微微碰撞的声音响起,圆椅上,散花如意云烟裙的南衫,手中的那本书,被她抵在高鼻梁,书籍正好挡住眼睛下面的部分。
她绵长微翘且浓墨的睫毛抬起,澄净的双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那作响的半玉瞧。
从今早就被吩咐不打扰她的莺儿经过窗前,发现她盯着那玉:“小姐,你不是说专心研究此书的嘛,怎么又在瞧这玉啊?”
南衫将书放了下来。
见她忧愁,莺儿赶紧说:“小姐若是真想见他,那小的去趟段家?”
南衫摇了摇头,她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拎起地给她看。
莺儿瞅了瞅那字,又看了看失落的南衫:“可都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他都没来,也许,是不是就像他说的,其实他不是呢?”
南衫否了她的话。
莺儿垂头地说:“既然是这样,那小姐就让小的去找一找吧,”若是身份是真的,就把他抓来这里不就行了嘛,若是假的,那就安心些了。
南衫摇头,因为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她去做,从书架里拿出了几本书放在了莺儿的手中,提笔写了几句。
莺儿看到,回:“小姐你要将这么多本书借给他啊?随便教他几个字不就好了嘛,”最后那句,她小声嘀咕。
听见的南衫再次写到‘就当作是给他的补偿吧’。
见此,莺儿也只好点头:“行吧,小的会在傍晚时回来的。”
南衫半身露出窗外,望着莺儿背影消失,她才将身子收了回来,目光再一次看向头顶上的半玉。
他应该会来的啊,莫非是没瞧见这玉佩?可……我已经放得很显眼了。
另一边的巫府。
巫詹一个人无聊地坐在长廊上,瞧着水中游动的鱼儿,叫下人拿来饲料,便给池中的鱼儿喂食,他余光瞅见自己那胖胖的随从小五。
见他靠近些了,他问:“叫你送去的东西,可有送到?”
“回三少爷,炖品已经送到,二小姐劳烦小的替她说声谢谢,”小五说完待在一旁。
巫詹朝着水里扔了手中那把饲料:“有什么好谢的,阿姐定是因为我又被兄长给责罚了。”
因为他嫉妒!嫉妒阿姐与我这外妾之子亲。
绝大数的时候是这样,有时候,他心情好的话,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阿姐就免受罪,可他心情不好的话……
巫詹愤然站了起身。
小五跟在他后面:“三少爷你这是要去哪啊?可是要去赴约那几位公子呢?”
走在前面的巫詹挥了挥手:“不去。”
小五:“???”他赶紧跟了上去,“三少爷,你刚才说什么?”
“不去,”巫詹很坚决地对他说。
“为……为什么啊?”自从跟了他后,小五没有哪次见他不是跟那些狐朋狗友混的,他曾多次劝诫,都被他怼了回去,要不是看在他家二小姐的份上,他早就不管他了。
现如今见他省悟,他家二小姐也可以省心了,他高兴地跟在了他身后。
“啊,还有,”巫詹倏然转身来,“我叫你去查的那件事你查得怎么样?”
小五先是愣了一下,他吩咐他去做的事情太多了,一时之间他都没有想起是哪一件,面对上他那疑问的视线,他才想起来。
“调查过了,墨府确实是有个姓白的表亲,不过,目前似乎,墨府那边的人还不知道有这么个表亲来到罗城。”
巫詹寻思:那可是表亲耶,墨府岂会不知道?
此章是修改后第二版本。
2025.4.11(晚上修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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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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