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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桃花源(二)

一众同门不在山上,师尊师娘也不知去了何处。

施无畏无事可做,既不想干躺着,也不想起床练剑。在房间里无所事事,无聊得头顶长蘑菇。

楮知白一早便起床下山了,只给施无畏留了张字条。

叮嘱少年粥在锅里温着,要记得吃,他午饭前回来。

一开始施无畏还在怀疑,楮知白一个人怎么下的山?

后来他在角落里翻出来一把小铲子,蹲在院子里,给情人草拔草浇水。

在劳动的过程中,他不知不觉间便想明白了,大概,楮知白已经被天阶接纳,正式成为天上宗的一份子。

草全拔了干净,每一株情人草都被河水浸了透。

施无畏两手撑着下巴,坐在屋前楼梯上,望着山门的方向发呆。

脚下影子越来越短,最后直接消失了,头顶烈阳正盛,在少年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远处庙里钟响了三声,午时已至。

楮知白还没回来。

施无畏索性站起来,去吴千颂院里溜溜。

院门未关紧,他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吴千颂下山这么久,院里的毒花毒草居然都还活着,不但活着,而且还长得翠绿茂盛,比先前吴千颂在时还要有生机。

眼前这幅生机勃勃的景象,简直要让人以为这里还有人住,而主人不出意外的话,此刻应该正趴在卧室的床下喂毒蜘蛛。

施无畏鬼使神差,一步步踏上台阶。微风拂过,头顶风铃发出叮铃声响。

进了门,在看清床边风景的瞬间,少年陡然顿住脚步,垂眸苦笑,脸上划过一丝落寞。

他很快便离开了。

一个人慢慢悠悠沿着小径走向饭堂。

途径校场,少年身旁,是一面由竹片交织汇编而成的瓜架,底下一段截断的北瓜藤早已干枯萎死,人形稻草箭靶被风吹倒,靠在瓜架上,把架子推得往后倾斜。

旁边,叶四平日里拿来放枪的武器架子由于缺少维护,上面锈迹斑驳,残破不堪。

校场外围,排排绿树成荫,去年冬日落下的枯叶还未来得及清扫,铺在石砖上,每走一步便发出咔呲脆响。

此处很破,也很旧。

但少年并不打算清扫或是修缮,他很清楚,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他继续沿着小径走,路过花岁声小院,门口,成片的凤仙花开得正艳。

那是王逸少给花岁声种来染指甲的。

往日去饭堂皆是开阵直达,现下光迈着两条腿走,竟是走了许久也没看到头。

他有些累了,顺着小坡下去,在小溪边,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抬头望着眼前曾经看过千万遍的风景。

远处,竹林围着枫林,比日头还要火热的颜色包裹在葱翠绿意中,烂漫且纯粹,怦然而专情。

年前数月,小师妹和二师兄常常相约,一块去枫林中实践阵法。

而他和楮知白呢,则是日日如一,在竹林中练剑畅聊。

腿坐麻了,眼睛也被阳光刺得酸痛。

施无畏起身,上了坡,回到小径,接着往饭堂走。

不多久,那座神似皇宫议事堂的大殿出现眼前。

和他预想的一样,里面空无一人。

他早就习惯了一群人在一块打闹的生活,如今大家都不在,天上宗空空荡荡,以至于少年整个人都焉焉的,就好像内心深处缺了什么东西,既抗拒忆起,也不愿遗忘。

他坐在常坐的位置上等着,等一个人回家。

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身后传来两声清亮的奶音。

“汪!汪!”

施无畏蓦然回头。

不远处,一位黑衣男子,长发落在肩上,两臂背在身后,白皙俊朗的脸上挂着笑,慢慢悠悠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等近了,楮知白顿住脚步,笑盈盈脸贴在少年面前,故作神秘道:“猜猜我买了什么回来?”

没等施无畏回答,那人身后,“汪汪!”

少年眼睛一亮,几乎是立马起身,绕过楮知白,在他手上捞过那只毛茸茸的小东西。

“啊——好可爱!”

果然,这世上没有人能逃过萌物的攻击。

一见到小狗,施无畏声音顿时变得温柔慈爱起来,脸贴在小狗圆滚滚的肚皮上来回蹭,夹着声音含糊道:“肚子肥嘟嘟的好像你。”

楮知白敛了笑容,压着眉毛仔细打量眼前这只调皮的小狗——眼珠圆且黑亮,毛发以白为主,尾巴、背部和头顶掺了些黄毛,体型小小的比施无畏手掌大不了多少,毛茸茸的狗尾巴蹭着少年脖子不停的扫啊扫。

打量完毕,那人表示怀疑:“哪里像我?”

“就是很像啊。”

施无畏一手托着小狗屁股,一手扶住小狗头,把小狗举到楮知白眼前,笑道:“你看看这鼻子这眼睛,简直是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少年嘴角几近咧到耳后,眼睛笑成一条缝,提议道:“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好不好?”

他表现得十分认真,绞尽脑汁想了又想,最终笑嘻嘻地朗声道:“就叫……楮知白!”

楮知白本来开开心心地撸着小狗,听到施无畏给小狗起的名字,顿时敛了笑容,又是生气又是好笑,道:“等你以后叫楮知白的时候要怎么分清叫的是人还是狗?”

施无畏一副完全没问题的表情,只见他直起身子,捞过小狗屁股,抱婴儿一般搂着小狗,朗声叫道:“楮知白!”

小狗摇着尾巴,极响亮的一声,“汪!”

几乎是同时,那人回应:“嗯。”

“你看你看,不管是人还是小狗都会应。”

少年换了个动作,两手握着小狗前腿,将它高举过头顶,亲昵贴上小狗湿湿的黑鼻,笑道:“是不是啊?楮知白。”

“汪!”

那人两臂抱在胸前,拖着长音,“嗯——”转身朝厨房走去,悠悠道:“楮知白陪施公子玩儿,小的该去给公子和楮知白做饭了。”

施无畏蹲下,把小狗放在地上,握住楮知白前腿,笑呵呵教它:“楮知白,来,和楮知白哥哥说拜拜!”

楮知白尾巴扫啊扫,很给面子的对着那人叫出极亮的两声。

“汪!汪!”

那人进了厨房,在里面切菜烧火忙得晕头转向。

饭堂外,少年和小狗兴奋玩闹声不绝于耳。

楮知白趁着炒菜间隙,透过窗往外望。

草地上,小狗眉飞色舞,舌头飘到脸上,踢踏两条毛茸茸的前腿,追着施无畏鞋子就要扑过来,少年笑容灿烂,马尾随风扬起,倒着往后一跳一跳,故意后退不让小狗得逞。

一人一狗就这样你追我跑,在草地上玩得不亦乐乎。

楮知白一时看愣了神,等他反应过来,锅里肉已经烧得黑糊糊一片,不能吃了。

半个时辰后,两人吃过饭,回房午睡。

施无畏对小狗爱不释手,硬要抱着它睡觉,那人好说歹说劝了十遍八遍,诸如狗身上不干净,狗有脚臭云云,少年皆是充耳不闻。

最后,楮知白做出妥协,小狗兴奋地“汪!汪!”叫了两声,成功睡在了两人中间。

这一觉一直睡到太阳落山。

夜幕降临,圆月悬挂高空,屋后蛙声阵阵,此起彼伏,风又凉又清,吹在人身上,像柳条拂过,柔软且舒适。

楮知白洗过澡,搬了条矮板凳,就着月色,坐在院子里搓两人换下的衣服。

施无畏光着脚丫,湿发散开来披在肩上,只着一件单衣,置身于大片情人草中,肆意奔跑,和小狗嬉笑玩闹。

情人草长得茂盛,密密地看不着底,再加上前段时间才下过雨,地上泥巴湿润,不留神就冒出几颗石子硌脚。楮知白怕少年摔了,抽回手在裤子上擦了擦,起身进屋拎了双鞋出来。

那人站在情人草田外,一手拎着鞋,一手拿着袜。

“施无畏,穿上再玩。”

不远处,少年迈开两条腿,在浪漫的淡紫色中狂奔,身后,花朵摇曳,小狗喘着粗气,吐出粉粉的小舌头,穿过重重花香,箭一般朝少年直射而来。

“不行,我一停下它就要追上来了。”

话音刚落,少年被底下石子拌倒,摔出去趴地上,与此同时,小狗追了上来,咬住他的衣裳下摆摇头晃脑,使劲儿往外拽。

小狗细密柔软的毛发蹭得施无畏痒痒的,躺在地上咯咯直笑。

“哈哈哈救命楮知白!它咬我衣服!”

那人拎着鞋慢悠悠走来,故意问他:“你叫哪个楮知白?”

突然,小狗咬紧衣角往后一倒,衣裳被它扯出一个大洞,脆弱衣衫滋滋撕裂,直开到大腿根。

施无畏连忙伸手捂住,看到小狗龇牙咧嘴的可爱模样,又倒在地上笑得前仰后合。

“我错了我错了!你再不来弄走它我就要光着屁股跑了!”

楮知白依旧是慢慢悠悠,板着脸道:“那不正好?倒省了穿鞋,牵条藤儿就荡山上去了,返祖归真!”

“我错了我真错了!”

小狗从花丛中爬起,张嘴咬住原先的位置,又是一声,滋——

这一回直接开到了腰上。

“你别咬!”

少年伸出一只手使劲儿推狗头,大喊:“楮知白快来救我!”

那人加快步子,把袜子随手往地上一扔,小狗瞧见那一团白花花的布料立马松口,转头叼了袜子往角落里跑。

楮知白腾出一只手来将少年一把托起,施无畏顺势搂住那人脖子,两条雪白的腿随着步子一荡一荡,脚跟时不时撞在那人大腿上,搞得施无畏有些不好意思。

楮知白垂眸,盯着少年微红的脸颊,问:“还玩不玩儿?”

施无畏低下头,埋在那人颈窝,小声道:“不玩了,你……”

夜晚有些凉,少年的手却微微沁出薄汗,那人手上此刻还拎着他的鞋,施无畏身体的重量全由楮知白单掌托着,两人之间仅仅隔着一层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布料,少年可以清晰感受到那人偏高的体温,以及……分明的五指。

少年道:“你别乱摸。”

那人的手紧了紧,看了施无畏一眼,道:“你别乱动。”

情人草其实就种在屋门口,不到三丈远的路程,施无畏却觉得走了很久,仿佛一辈子就在这么十几秒中过去了。

楮知白弯腰将他放在床上,“坐在这别动,等我回来。”

施无畏两掌撑着床沿,眼睛盯着地上鞋子发呆。

楮知白的体温停留在衣料上还未完全冷去,至于触感……

少年强制自己不能细想回忆,可越不想脑子就越克制不住回忆,越回忆便越清晰难忘。

幸好力量上干不过那人,不然他真怕自己忍不住对楮知白动手。

正想着,一盆温水咣当出现在他脚边。

楮知白蹲下,撸起袖子,抓了少年脚踝放盆里,手指从脚心一路滑到脚跟,细细将脚下脏污一点点搓干净。

那人手掌很大,一只手便能将少年脚丫全部包裹,因而搓起脚来舒服又高效,再加上水温刚刚好,不冷不热,与体温几近无差,没多久功夫,施无畏竟是迷糊恍惚,要睡着了。

洗干净污泥,楮知白捞起少年脚丫,放在提前垫在大腿处的擦脚布上,手指捻着布挨个穿过指缝,将每一根脚趾都擦得干干净净。

少年脑袋歪到一边,抬起那人刚擦好的脚,伸长脚趾去勾那人的腰带。

“楮知白,我觉得,从我醒来后,你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闻言,那人手一顿,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音。

“哪儿变了?”

施无畏摇头,“不知道。不止是你,我觉得师尊师娘也怪怪的,从前他们若是下山,每日至少都要使一回千里传音来确认我在山上的情况。而如今我醒来两天了,也没接收到有关他们的任何消息。王逸少他们也很奇怪,这么久了,都不来找我说说话。”

说完,施无畏仰头,环顾一圈,接着道:“并且,这个天上宗,总让我觉得有些不一样。”

少年弯腰,与那人额头抵着额头,脚趾往楮知白腰上使力戳两下,轻声笑道:“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这里其实是我想象中的婚后生活,师尊师娘师弟师妹他们都在给我俩创造二人空间?”

那人抬头,把少年脑袋往上一顶,提醒道:“施无畏,你要记住你今年才十七。”

少年脱口而出:“乱说!我十八了!”说罢,手摸向后脑,喃喃道:“师尊说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日是我生辰,但我不记得是哪日了。”

那人淡淡道:“四月十八。”

施无畏又问,“今天几号来着?”

“五月二十七。”

楮知白晾好擦脚布,端起木盆准备出去,脚方踏过门槛,小狗叼着袜子哼哧哼哧就钻过楮知白鞋缝,朝屋里去了。

那人回头,看着少年笑盈盈的脸,严词道:“它今晚不许上床。”

施无畏迅速穿好鞋,抱起小狗就追了上来,跟在楮知白身后殷勤道:“楮知白你闻闻,他身上有小狗味!”说着鼻子怼到小狗头顶,猛吸一口,笑道:“像刚蒸熟的大米饭香。”

楮知白端起盆往地上一泼,把盆斜靠在墙上,转身进了屋。

“什么香都没用。”

眼见说不动那人,施无畏又开始使出他的惯用伎俩,撒娇耍赖,跟屁虫一般跟在那人身后,拖着长音:“楮知白。”

那人不理他,弯腰拾起地上被小狗咬过的袜子,转身又出了屋。

施无畏一直跟在那人后面。

“楮知白。”

那人下楼,把袜子扔盆里,坐在矮凳上,撸起袖子,接着搓方才没洗完的衣服。

施无畏在那人身边蹲下,一人一狗挤在一起拼命蹭楮知白的脸。

楮知白极力忍着,可少年亲昵的态度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最终,楮知白还是没忍住破功了,无奈叮嘱道:“要洗干净脚。”

闻言,少年大喜:“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答应我!”在楮知白脸上啵唧一口,带着小狗乐呵呵洗脚去了。

等楮知白洗完衣服,施无畏已经抱着小狗,在床上打起了呼噜,不过,呼噜的声源不在施无畏,而在小狗。

楮知白熄了蜡烛,脱下外衫,轻手轻脚上了床。

许是下午睡的太久,那人闭上眼睛,半天也没睡着。

身旁,小狗鼾声如雷,肚皮袒露在黑夜中,时不时咂咂嘴,发出满意的哼哼声。

少年侧躺着面对楮知白,淡淡红唇微微勾着嘴角,几绺长发垂在脸上,在薄薄银白月光下,显得纯真而圣洁。

一样的房间,相似的季节,不变的两个人,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下山前的模样。

如果可以,他愿意一辈子和施无畏困在这里,远离世俗纷扰,远离所有引人痛苦的恩怨情仇,在这个虚假的幻境待到死去。

阵书载,桃花源阵,除非阵师命殒,否则几乎无人能破。

可是,施无畏真会情愿一直待在天上宗吗?

一个没有师尊师娘,没有众同门,只一个楮知白作伴的天上宗。

他不敢肯定,更不敢想象当施无畏得知一切真相后,会有多恨他。

师弟谋划灭了小师妹满门,二师兄带着小师妹尸体不知所终,宗门散了,他却带着施无畏躲在梦里,任由外面乱作一团而不闻不问。

在建阵的一个月里,他曾问过自己无数次,这对吗?

此法对施无畏来说是否属于变相绑架?

他有资格在不经人同意的情况下就妄下断论,剥夺当事人的知情权吗?

小狗翻了身,面对着楮知白,幸福地咂咂嘴。

楮知白伸出手,将垂在少年脸颊上的发丝轻轻别在耳后。

“嗯?”

少年缓缓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小声问:“睡不着吗?”

那人轻轻一笑,压低音量柔声道:“在想明早该下山给你们买什么好吃的。”

“明天再说吧。”

施无畏凑过来,把小狗挤到被窝里,自己则钻入楮知白怀抱,搂了搂那人的腰,闭上眼睛温声道:“睡觉。”

次日,怕施无畏一个人待着无聊,楮知白天还没亮便下山了。

为了能早些回来,楮知白越走越快,几乎是跑着去的。

可当他买好菜回到桃花源时,偌大“天上宗”空无一人。

他将“天上宗”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在院子里独自撒泼玩耍的小狗外,没有发现任何活物。

施无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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