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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冬至前两日,京城落了场小雪。

沈清辞晨起推开窗,见檐角的冰棱垂成了水晶帘,院角的红梅被雪压着,倒显出几分倔强的艳。他呵了口白气,转身回屋取刻刀——昨日苏珩送来块新得的紫檀木,说是江南运来的老料,木纹里藏着淡淡的梅香,正适合刻幅《寒梅待雪图》。

刚走到廊下,就见门房老李抱着个锦盒进来,棉帽上的雪簌簌往下掉。“小公子,宫里来的公公刚送了这个,说是陛下赏的。”

锦盒上盖着明黄的绸缎,系着盘龙结。沈清辞解开时,指尖触到盒内的温润——是方端砚,砚池雕着朵半开的梅花,花瓣上还沾着点朱砂,像落了滴初融的雪。砚底刻着行小字:“赠沈氏清辞,以贺互市初定。”

是那日在朝堂上,皇帝特意问起的“会刻归雁星的沈家小公子”。

“公公还说什么了?”沈清辞摩挲着砚边的纹路,这砚石的质地,比他常用的那方端砚细腻得多,显然是贡品。

“没说别的,就说陛下见了萧将军呈的互市舆图,图上的驿站标记都是小公子刻的木牌样式,特意赏了这方‘落梅砚’。”老李搓着手笑,“咱们尚书府,可是头回得陛下这般惦记呢。”

沈清辞将砚台捧进书房,放在案上。晨光透过窗棂照在砚池里,朱砂梅影落在宣纸上,像开了朵会动的花。他刚要研墨,忽然听见前院传来车马声,接着是沈砚之的笑声。

“清辞,快出来!”

沈清辞走到月亮门,见沈砚之正陪着位穿紫袍的老者说话。那老者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手里拄着根龙头拐杖,杖头的翡翠在雪光里泛着润色。看见沈清辞,老者眼睛一亮,捋着胡须笑道:“这便是刻出归雁星的小公子?果然是芝兰玉树的模样。”

“清辞,见过王太傅。”沈砚之介绍道,“王太傅是前朝的老臣,如今虽致仕在家,却最是关心北疆的事,昨日听说陛下赏了砚,特意来看看你这小刻匠。”

王太傅摆摆手:“什么太傅,不过是个爱凑热闹的老头子。”他走到沈清辞身边,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紫檀木上,“这是要刻梅?”

“是。”沈清辞点头,“想刻幅寒梅,配这新得的落梅砚。”

“好,好。”王太傅凑近看了看木纹,“这紫檀木的肌理,倒像极了我在江南见过的老梅桩,枝干里都藏着股劲。”他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刻梅得记着,别只刻花,得把梅枝的苍劲刻出来。就像北疆的互市,看着是买卖东西,实则是把中原的暖,往戈壁里扎根呢。”

沈砚之笑着补充:“王太傅年轻时,曾在漠北都护府待过十年,比谁都清楚互市的分量。”

王太傅却叹了口气:“可惜啊,当年我想推互市,被那些守旧的老臣拦着,说什么‘蛮夷不可近’。如今看着你们做成了,倒像是圆了我当年的梦。”他拍了拍沈清辞的肩,“小公子这刻刀,可比我们这些老骨头的嘴管用多了——木头不会骗人,刻在上面的念想,总能传到该去的地方。”

正说着,苏珩提着个食盒跑进来,棉靴踩在雪地上,留下串浅印。“清辞,你看我带什么了?”他打开食盒,里面是几碟精致的点心,有做成雁形的酥饼,还有撒着芝麻的胡杨糕,“萧将军从漠北寄来的方子,说是让厨房试着做的,给你尝尝鲜。”

王太傅拿起块雁酥,放进嘴里咂摸了两下:“这味道,像极了当年漠北的‘行军饼’,就是少了点沙枣的涩。”他看向沈清辞,“等开春互市成了,小公子定要随你父亲去趟北疆。那里的雪,比京城的干净,那里的梅,是长在石头缝里的。”

沈清辞望着窗外的红梅,忽然想起苏珩兄长托驿使带来的红柳花。原来不管是江南的玉兰,北疆的红柳,还是京城的寒梅,只要根扎得深,总能在该开的时候,透出暖意来。

王太傅走后第三日,李府出事了。

先是李太傅被大理寺传去问话,起因是在李修文的书房里,搜出了他与漠北流寇往来的密信,信里不仅提到要破坏互市,还牵扯出当年先帝征北疆时,李家私吞军粮的旧事。

接着,李府的管家卷了细软跑了,留下满府的家眷哭哭啼啼。西街布庄的掌柜也改了口风,说之前的“私会”传闻是李修文逼他说的,还拿了他儿子的前程要挟。

消息传到尚书府时,沈清辞正在刻那幅《寒梅待雪图》。紫檀木上的梅枝已初具雏形,他握着刻刀的手稳得很,仿佛窗外的风雪与他无关。

“李太傅怕是要被削职夺爵了。”沈砚之走进来,脱下沾雪的披风,“大理寺的人说,李修文把什么都招了,连当年在苏州冒充你,都是李太傅默许的——他原是想抓住你的把柄,让我在互市之事上让步。”

沈清辞的刻刀在梅蕊处顿了顿,木屑簌簌落下:“苏湄姑娘……李修文也招了?”

“招了。”沈砚之的声音沉了沉,“他说当年在苏州画舫见了苏湄,见她长得好,又知她是江南苏家的女儿,便起了歹心。他早就听闻你在苏州刻过玉兰簪,又偶然拾到你的玉佩,便故意冒充你的名字,骗了苏湄的信任。”

他叹了口气:“苏湄姑娘去年病逝,怕是也与这桩心事有关。李修文说,他后来怕事情败露,故意断了联系,还让赵猛送信去江南,说你已在京城定亲,让她死了心。”

沈清辞的指尖有些发凉。他想起苏婉那双红透的眼,想起归雁牌上被摩挲得发亮的纹路,忽然觉得手里的紫檀木,也带着点化不开的沉郁。

“那苏姑娘……”

“大理寺已派人去江南,给苏家送去了抚恤金,还追封了苏湄姑娘为‘孝烈女’,算是朝廷给的交代。”沈砚之走到案边,看着那幅未完成的梅图,“别想了,这不是你的错。”

沈清辞低下头,继续刻梅枝的虬劲处。刀锋划过木面,发出细微的声响,像雪落在梅蕊上的轻响。“我知道。”他轻声道,“只是觉得,若当年我早点寻回玉佩,或许……”

“没有或许。”沈砚之打断他,“人心叵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就像这梅树,哪怕被风雪压弯了枝,该开的花,总会开。”

话音刚落,就见苏珩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棉袍上沾着雪,手里举着封信:“清辞!漠北来的信!苏参军说,第一波互市的商队已经出发,还带了些漠北的特产,让我给你留了包沙枣干!”

他把信递给沈清辞,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的沙枣干红得像玛瑙。“还有还有,萧将军说,等开春雪化了,就修条从漠北到京城的驿道,让商队能走得快些。他还让你多刻些归雁木牌,说要插在每个驿站门口,让往来的人都知道,这条路能通回家。”

沈清辞拆开信,苏珩兄长的字迹刚劲,字里行间都是暖意:“……胡杨林里的红柳种子已种下,苏珩说你喜欢刻归雁,待到来年花开,定让驿使给你送枝最艳的……”

他捏着信纸,忽然觉得心里的沉郁散了些。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梅枝上,雪水顺着花瓣滴落,在地上晕开小小的圈,像极了落梅砚里的朱砂影。

除夕前一日,沈府的下人都在忙着贴春联、挂灯笼。沈清辞的《寒梅待雪图》终于刻完,他在木框的角落刻了行小字:“冬至后十日,雪落梅开,赠苏珩。”

苏珩来取时,眼睛瞪得溜圆:“给我的?这紫檀木可是老料,能值不少银子呢!”

“送你的,就别谈银子。”沈清辞笑着把木框递给他,“等开春你去漠北,挂在茶馆里,也算给你的茶馆添个景致。”

苏珩挠挠头,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我也给你带了礼物。”里面是块半透明的石头,像冻住的月光,“苏参军说这是漠北的‘月光石’,晚上能发光,刻成归雁星肯定好看。”

沈清辞接过石头,指尖触到冰凉的温润,果然像握着片月光。他想起王太傅说的“北疆的雪更干净”,忽然有些向往。

“对了,萧将军让我问你,除夕晚上去不去王府守岁?”苏珩往嘴里塞了块沙枣干,“他说要煮漠北的奶茶,还有烤全羊,都是你没吃过的。”

沈清辞刚要应下,就见沈砚之走进来,手里拿着张烫金的帖子:“不用去王府了,宫里来人说,陛下要在御花园设除夕宴,特意邀了我们父子,还有萧将军和王太傅。”

苏珩的眼睛更亮了:“那我能去吗?我可以给陛下刻个归雁星当新年礼!”

沈砚之被他逗笑了:“你是萧将军的幕僚,自然能去。”

除夕当晚,御花园里张灯结彩,红梅树下摆着几桌宴席。皇帝穿着常服,像位寻常老者,拉着王太傅说些北疆的旧事。萧凛坐在沈砚之身边,正说互市商队的趣事:“那些牧民见了中原的丝绸,眼睛都直了,非要用三匹好马换匹云锦,说要给女儿做嫁妆。”

沈清辞坐在末席,面前的白瓷碗里盛着奶茶,泛着淡淡的奶香。他看着皇帝给王太傅斟酒,看着萧凛比划着牧民的样子,忽然觉得这场景,像极了自家院里的团圆宴——没有朝堂的拘谨,没有边境的风霜,只有暖融融的烟火气。

宴席过半,皇帝忽然看向沈清辞:“听说你刻的归雁木牌,在漠北很受欢迎?”

沈清辞起身拱手:“不过是些寻常木刻,能让往来的人记着回家的路,便不算白费功夫。”

“好个‘记着回家的路’。”皇帝笑着指了指窗外的红梅,“朕年轻时也去过北疆,那里的冬天,连飞鸟都不愿停留。如今有了互市,有了你的归雁牌,或许用不了多久,北疆的雪地里,也能种出江南的梅。”

他让内侍取来笔墨:“你且在这落梅砚上,刻个归雁星给朕看看。”

沈清辞接过刻刀,指尖在砚边的梅花旁落下。刀锋轻转,颗小小的归雁星渐渐成形,尾尖带着个弯弯的钩,像极了他刻在胡杨茶盘上的那一颗。墨香混着梅香,在暖阁里弥漫开来,连烛火都仿佛柔和了几分。

刻完时,外面忽然传来爆竹声,噼里啪啦的,像在为新岁喝彩。皇帝拿起砚台,对着烛光看了看,笑道:“好,这星子刻得有暖意。朕就把这砚台赐你,往后常刻些归雁、寒梅,让天下人都知道,咱们大靖的日子,就像这落梅砚,再冷的雪,也能融成香。”

沈清辞捧着砚台坐下时,萧凛朝他举了举杯,眼里的笑意像北疆初融的雪。苏珩凑过来,小声说:“等开春,我带你去漠北看红柳花,那里的花,比京城的梅花艳多了。”

沈清辞望着窗外炸开的烟花,落在雪地上,像开了满地的星子。他忽然觉得,这落梅砚里的暖意,早已顺着刻刀的纹路,漫过了宫墙,漫过了戈壁,漫成了大地上最绵长的期盼——

盼来年风调雨顺,盼北疆的红柳与江南的玉兰,能在同一片晴空下,各自芬芳。

上元节过后,京城的积雪渐渐消融,檐角的冰棱化成细水流淌,在青石板上洇出浅浅的痕。沈清辞正在院中晾晒去年的胡杨木,忽然听见驿铃“叮铃”作响,抬头便见个熟悉的身影穿过月洞门。

是漠北第七驿的那个驿使,只是肩上的风沙淡了些,腰间的铜铃擦得发亮。他手里捧着个竹筒,见了沈清辞,笑着拱手:“沈小公子,可算寻着你了。”

竹筒里装着卷麻纸,展开来是幅画——漠北的胡杨林里,新修的驿站前插着排木牌,每块木牌上都刻着归雁星,远处的商队正牵着骆驼走来,驼铃在画边画了圈,像真的能听见声响。画尾题着行字:“第一驿已立,梅信托风寄。”是苏珩兄长的笔迹。

“苏参军说,这是漠北互市的第一座驿站,木牌都是按小公子的样式刻的。”驿使递过个布包,“还让我给你带了样东西,说是他在红盐池边捡的。”

布包里是块半透明的晶石,阳光照在上面,能看见里面裹着片干枯的红柳叶。“苏参军说,这叫‘风孕石’,漠北的牧民说,里面藏着风的影子。他让小公子刻成归雁,说这样风一吹,归雁就像在飞。”

沈清辞摩挲着晶石的纹路,里面的红柳叶蜷曲着,像还带着北疆的风。他忽然想起王太傅说的“北疆的梅长在石头缝里”,原来这戈壁里的草木,连死后都能与石头相融,藏着不肯散去的生机。

“商队走得顺吗?”他问。

“顺!”驿使眼里发亮,“牧民们把最好的马和皮毛都拿出来,换中原的茶叶和绸缎。有个老牧民说,活了一辈子,头回见这么软的绸缎,要给刚出生的孙女做襁褓。”他挠挠头,“苏参军还说,等秋天,让牧民们赶着羊群来京城,说是要跟沈尚书讨杯酒,谢他让草原和中原连在了一起。”

沈清辞把晶石放进木盒,忽然想起案上的落梅砚。他转身回书房,取了块刚刻好的木牌——上面是只衔着梅枝的归雁,“托你带给苏参军。”

“这是……”

“漠北没有梅,就把这归雁衔梅的木牌,插在驿站门口。”沈清辞笑了笑,“让往来的人知道,京城的梅开了,正等着他们带北疆的风回来。”

驿使接过木牌,小心地揣进怀里,又叮铃叮当地去了。风穿过院角的红梅,吹起地上的落梅瓣,像无数只小小的雁,正往南飞去。

惊蛰那日,沈清辞收到两封信。

一封来自江南,是苏婉写的。她说苏州的玉兰开了,她在“木语轩”旁开了家小小的木刻铺,专卖归雁样式的木牌,来往的商船主都爱买块挂在船头,说是能平安归乡。她还寄来片玉兰花瓣,压在信里,像片透明的雪。

另一封来自漠北,是萧凛写的。说互市的第二座驿站已修好,苏珩果然辞了王府的差事,在驿站旁开了家茶馆,卖的胡杨饼里加了江南的桂花糖,牧民们都说,这味道像把南北的暖揉在了一起。信末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茶杯,旁边写着:“清辞速来,茶快凉了。”

沈清辞把两封信夹进刻刀谱,抬头见沈砚之走进来,手里拿着张舆图。“你看,”沈砚之指着图上的红线,“从漠北到江南的驿道,朝廷准了,秋后就能动工。到时候,你刻的归雁木牌,能从红盐池一直排到苏州河。”

他忽然笑道:“王太傅说,要跟你讨块归雁木牌,说是要挂在他江南的老宅门口,等夏天去避暑时,见了牌就像见了故人。”

沈清辞拿起那块风孕石,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红柳叶的影子投在宣纸上,像条蜿蜒的路。他摸出刻刀,指尖在石面上轻轻划下第一刀——归雁的翅膀,正迎着风,仿佛要穿过石头,飞向更远的地方。

院外的红梅早已谢了,枝头冒出点新绿,是柳色的嫩芽。苏珩不知何时来了,正蹲在墙角埋红柳种子,嘴里哼着北疆的调子,调子轻快,像在数着日子等花开。

“清辞,萧将军说下月就来接我们去漠北!”苏珩仰起脸,鼻尖沾着点泥土,“他还说,要让你在红盐池边刻块最大的归雁碑,碑上刻满往来商队的名字,让后人都知道,是这些人,把风沙走成了路。”

沈清辞的刻刀在风孕石上转了个弯,归雁的尾尖带着片小小的柳叶——那是他从苏婉寄来的玉兰花瓣上,悟到的江南意趣。

刀锋落下时,石屑簌簌掉在落梅砚里,混着残墨,像落了场带着香的雨。他忽然觉得,这手里的刻刀,早已不是简单的工具,而是根线,一头牵着北疆的胡杨,一头系着江南的玉兰,中间缠着京城的梅香,把千万人的念想,都刻成了同一个模样——

那是家的模样,是暖的模样,是无论走多远,都能顺着痕迹找到归途的,人间寻常。

风从窗外吹来,带着柳芽的清新,吹动了案上的舆图。沈清辞望着图上那条即将铺展开的红线,忽然想起皇帝说的话——“再冷的雪,也能融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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