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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星光

“尘埃之星”二楼起居室的灯光,比楼下书店要明亮些许,暖黄色的光晕驱散了雨夜的寒凉。

艾里安将背上沉重的雌虫小心地安置在自己那张不算宽敞的床上。柔软的床垫因突如其来的重量而深深下陷。

仅仅是这短短一段从店门到楼上的路程,已经让他气息微乱,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F级雄虫的体能,伪装起来也是需要耗费心力的。

他迅速反锁了通往楼下的门,并启动了一个小型的、覆盖整个二楼的空间屏蔽装置。

这是他利用废弃零件和某些不便言明的知识自行组装的小玩意儿,能有效隔绝内部的声音和大部分能量波动,确保接下来的动作不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做完这一切,艾里安才转过身,凝神打量床上的不速之客。

近距离看,这只雌虫的伤势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身上的衣物几乎被血水和雨水浸透,黏连在伤口上,多处深可见骨的撕裂伤边缘泛着不祥的紫黑色,显然沾染了某种特殊的能量毒素或是被特制的武器所伤。最致命的是他精神力的极度紊乱和衰竭,如同一个破碎的、正在不断漏气的容器。

艾里安拧来了热水,拿来干净的毛巾和医疗箱——一个里面只装着最普通消炎药剂和绷带的箱子。

他先是动作轻柔地剪开、剥离那些破损的衣物,露出伤痕累累的、肌理分明的身躯。

雌虫的身体强悍,即使在昏迷中,肌肉依旧紧绷,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感,与此刻脆弱的状态形成残酷的对比。

清洗伤口的过程漫长而细致。艾里安垂着眼睫,用温热的毛巾一点点擦去血污和泥泞。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极易损毁的古董。

当毛巾擦过雌虫紧蹙的眉心和沾染了污迹的英俊面庞时,他的指尖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

这张脸,即使在狼狈至此的境地,也难掩其夺目的光彩。这绝非普通雌虫。

麻烦。巨大的麻烦。

艾里安在心里再次确认。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或犹豫。

表面的清理结束,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挑战。这些物理创伤虽然可怕,但以雌虫的生命力,只要得到恰当处理,并非无法愈合。真正棘手的是内里的损伤——精神图景的破碎和那股侵蚀性的能量。

艾里安沉默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需要动用真实的力量了。即使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也足以让他紧绷的神经拉响警报。每一次动用这份力量,幼年时那场毁灭性的大火、双亲将他推开时绝望的眼神、精神力失控瞬间带来的毁灭感……都会如同鬼魅般如影随形。

他恐惧这份力量。

但……他看着床上雌虫因痛苦而微微痉挛的身体,看着那微弱到几乎熄灭的生命之火。

他不能见死不救。至少,不能在自己有能力干预的情况下。

再次睁开眼时,艾里安的眼底已是一片沉静的银芒,极淡,却仿佛蕴含着宇宙初开时的星辉。他伸出手,虚悬在雌虫身体上方,并未直接接触。

一丝银白色的、带着柔和星辉光点的精神力,如同最纤细的蛛丝,从他的指尖缓缓探出。它轻盈地、小心翼翼地靠近雌虫的身体,如同初生的藤蔓试探着触碰陌生的世界。

当这丝精神力接触到雌虫皮肤的瞬间,艾里安清晰地“看”到了对方精神图景的惨状——那原本应该是一片广袤而有序的领域,此刻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狂暴的精神乱流在其中肆虐,一片死寂的灰暗。

而在图景深处,一股阴冷的、带着吞噬特性的异种能量盘踞着,不断侵蚀着所剩无几的生机。

艾里安引导着自己的精神力,避开那些狂暴的乱流,如同最灵巧的织工,开始小心翼翼地“缝合”那些细小的裂痕。他的精神力特质是“创造”与“共鸣”,而非强硬的“控制”与“征服”。他无法像高阶战斗型雄虫那样,以霸道的精神力直接碾碎异种能量或强行平复乱流,但他可以引导、安抚、修复,如同春雨润物,悄无声息。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他必须全神贯注,精准地控制着每一丝精神力的流向和强度,既要保证修复效果,又不能让自己的力量波动溢出屏蔽范围,更不能惊醒对方可能潜藏的战斗本能。

汗水逐渐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顺着脸颊滑落。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嘴唇微微抿紧。修复精神图景带来的负荷,勾起了他脑海中一些不好的回忆,那些关于失败和失去的痛苦画面不断闪现,让他太阳穴阵阵抽痛。

但他没有停下。

银白色的星辉一点点渗透进雌虫的精神图景,所过之处,狂暴的能量似乎被某种温柔的力量抚平,细微的裂痕在缓慢弥合。虽然无法立刻根除那盘踞的异种能量,但至少稳住了崩溃的趋势,为这具强悍的身体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变小了,只剩下淅淅沥沥的余韵。

当艾里安终于收回那丝精神力,缓缓睁开眼睛时,窗外天际已经透出了一丝微弱的黎明曙光。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疲惫,如同进行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

床上的雌虫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虽然依旧微弱,但不再是那种濒死的断续。紧蹙的眉头也略微舒展,陷入了更深沉的、或许是五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睡眠。

艾里安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几乎虚脱。他抬手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看着雌虫身上那些已经被他用普通方式包扎好的外伤,眼神复杂。

他做到了。暂时保住了这只雌虫的命。

但接下来呢?

这只雌虫是谁?为何受伤?为何他的精神力会与自己产生那种奇异的共鸣?这些疑问如同盘旋的迷雾,笼罩在心头。

艾里安站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雨后的清晨,空气清新,街面湿漉漉的,反射着微光。一切都仿佛与往常一样平静。

但他知道,从他决定将这只雌虫带回来的那一刻起,某种平衡已经被打破了。

他回到床边,拿起另一条干净的毛巾,轻轻擦去雌虫额头上因为刚才治疗过程而渗出的一层薄汗。动作间,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一种超越了单纯救助的温和。

雌虫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动了动,偏向艾里安手掌的方向,仿佛在追寻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暖意。

艾里安的手指顿了顿,最终只是替他掖好了被角。

他需要给这只雌虫一个身份,一个名字。至少在弄清楚真相之前。

叫什么好呢?

他的目光落在雌虫即使昏迷也依旧难掩坚毅轮廓的脸上,又想起昨夜雨中,那双紫色眼眸睁开瞬间,如同破碎星辰般的光芒。

也许……可以先叫他“阿瑞”。

雨停了,蓝石星迎来了一个灰蒙蒙的清晨。湿气未散,透过“尘埃之星”二楼的窗扉渗入,带着凉意。

艾里安几乎一夜未眠。

床上的雌虫——他暂时在心底称呼他为“阿瑞”——依旧深陷在昏迷的沼泽里,只有胸腔微弱的起伏证明着生命的顽强延续。昨夜那场短暂的精神图景修复,如同在即将崩塌的堤坝上堵住了几个最致命的漏洞,延缓了崩溃,但远未解除危机。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艾里安将楼下书店的门铃设置为静音,挂上了“店主有事,暂停营业”的电子牌。他需要一段不受打扰的时间。

接下来的几天,艾里安的生活重心完全围绕着这张床和床上昏迷的雌虫。

他花了整整一个上午,才彻底清理干净阿瑞身上的血污和泥泞,小心避开了那些狰狞的伤口。雌虫的身体冰冷,皮肤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但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指腹和掌心覆盖着常年握持武器形成的厚茧。

艾里安用温热的湿毛巾一遍遍擦拭,动作耐心而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过程中,他能感觉到对方肌肉偶尔无意识的、细微的抽搐,那是身体在对抗内部痛苦的本能反应。

他换上了干净的床单,将染血的衣物和处理伤口用的棉纱小心翼翼地打包,准备找机会彻底销毁。做完这一切,他坐在床边,静静观察。雌虫的眉头即使在昏迷中也是紧锁的,嘴唇干裂起皮,呼吸微弱而滚烫——他发起了高烧。这是身体在对抗感染和内部损伤的信号,对于重伤者而言,高烧是另一重鬼门关。

艾里安调高了室内的温度,准备了冰袋和温水,物理降温。

高烧在第二日夜间达到顶峰。阿瑞的身体滚烫,额头上敷着的冰袋很快就被体温焐热。他开始陷入不安的躁动,身体时而紧绷如铁,时而轻微颤抖。破碎的、意义不明的词语从他干裂的唇间逸出。

“……坐标……错误……”

“……守住……防线……”

“……不能……后退……”

断断续续的词语,夹杂着压抑的、仿佛承受着巨大痛苦的喘息。艾里安静静地听着,用沾湿的棉签小心滋润着他干涸的嘴唇。这些词语指向军旅、战斗、命令与牺牲。这印证了他的猜测,这只雌虫身份不凡,且卷入了一场极其危险的事件。

偶尔,在呓语的间隙,阿瑞会无意识地伸出手,在空中徒劳地抓握着什么,仿佛在寻找支撑,又像是在抵御看不见的攻击。有一次,他的手指碰到了艾里安正在替他擦拭冷汗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艾里安没有挣脱,只是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覆上他紧绷的手背,低声安抚:“没事了,这里很安全。”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或许是这声音,或许是那微凉指尖的触感,阿瑞紧绷的肌肉竟然奇迹般地松弛了一些,紧握着的手也缓缓松开,只是指尖依旧无意识地勾着艾里安的袖口,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艾里安看着自己被攥出红痕的手腕,又看了看雌虫即使昏迷也难掩不安的睡颜,沉默地将那份被依赖的异样感压回心底。

高烧如同潮水,时起时落。

艾里安几乎寸步不离。他定时给阿瑞喂一些清水和稀释过的营养液,过程缓慢而艰难,需要极大的耐心。他更换绷带,观察伤口是否有感染的迹象。

幸运的是,雌虫强大的自愈能力开始显现,一些较浅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但那些深可见骨、附着着异种能量的创伤,愈合速度极其缓慢。

夜晚,艾里安就睡在床边的地铺上。他不敢睡得太沉,时刻留意着床上的动静。

有时,他会半夜醒来,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看着阿瑞在睡梦中依旧紧蹙的眉头,听着他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他会起身,检查一下对方的体温和伤口,或者只是静静地坐一会儿。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只有他们两人的呼吸声交错。

一种奇特的、基于照顾者和被照顾者之间的联结,在无声中悄然建立。

艾里安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房间里多出的另一个生命气息,习惯了这种围绕着生存而进行的、简单又沉重的日常。

三天后阿瑞的高烧终于退了,体温逐渐恢复正常。他的昏迷不再是那种濒死的沉沦,而更接近于一种身体极度疲惫后的深度休眠。

艾里安在给他喂水时,发现他的眼睫颤动得比以往更频繁,手指也偶尔会无意识地蜷缩。这是即将苏醒的征兆。

果然,在傍晚时分,当艾里安正准备替他更换手臂上的绷带时,床上的雌虫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纯粹的、带着兽类般警惕的紫色眼眸。里面没有任何属于“人”的情绪,只有一片空茫的、锐利的审视,如同刚刚从漫长冬眠中醒来的猛兽,第一时间扫视着陌生的环境。

艾里安的动作顿住了,拿着绷带的手停在半空。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艾里安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瞬间的紧绷,那是一种蓄势待发的、极具压迫感的战斗姿态。

尽管对方虚弱得连抬手都困难,但那眼神里的锋芒却不容忽视。

艾里安没有动,也没有露出惊慌。他维持着原本的姿势,眼神平静地回望过去,声音放得极轻极缓,如同怕惊扰了什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雌虫的瞳孔微微收缩,紫眸中的锐利和空茫交织着,似乎在努力辨认眼前的身影和话语。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只发出了一声沙哑破碎的气音。

他的眉头紧紧拧起,眼神里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困惑和……痛苦。

他试图移动身体,却牵动了伤口,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沁出冷汗。那锐利的眼神也因此涣散了一瞬,被生理上的痛楚覆盖。

艾里安看着他眼中毫不作伪的茫然和因简单动作就引发的痛苦,心中那个关于“失忆”的推测,渐渐落到了实处。

这不是伪装。一个拥有那样眼神和战斗本能的雌虫,若是清醒,绝不会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如此脆弱无助的一面。

他放缓了声音,再次开口,带着安抚的意味:“别动,你伤得很重。这里很安全,是我在雨夜里把你带回来的。”

他拿起旁边的水杯,用棉签蘸了水,再次递到对方唇边。“先喝点水。”

雌虫的视线落在水杯上,又移回艾里安的脸上。那空茫的警惕依旧存在,但或许是因为极度的干渴,或许是因为艾里安身上没有任何威胁的气息,他迟疑地、极其缓慢地,微微张开了嘴。

艾里安小心地将湿润的棉签抵在他的唇上,看着那干裂的唇瓣贪婪地汲取着微不足道的水分。

喂完水,艾里安继续之前未完成的工作,替他更换手臂上的绷带。这一次,雌虫没有明显的抗拒,只是紫眸一直牢牢地锁定着艾里安的动作,带着一种原始的、审视的专注。

当艾里安的手指偶尔无意间触碰到他的皮肤时,他能感觉到对方肌肉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又会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这是一种失去记忆、失去归属感后,对唯一接触到的、似乎抱有善意对象的复杂反应——既本能地警惕,又不得不依赖。

艾里安包扎完毕,收拾好医疗废弃物,站起身。他看向床上依旧紧紧盯着他的雌虫,尝试着开口: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或者,从哪里来?”

雌虫的瞳孔再次因困惑而收缩。他努力地回想,眉头越皱越紧,眼神中的空茫被一种焦躁和挫败取代。最终,他闭上了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极其缓慢地、带着不确定的痛苦,摇了摇头。

无声的答案。

果然。

艾里安静静地看了他几秒,然后拿起旁边椅子上放着的一碗一直温着的、熬得烂熟的米粥。

“不记得也没关系。”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听不出太多情绪,“先吃点东西,恢复体力最重要。”

他舀起一勺粥,轻轻吹凉,递到对方唇边。

“在你想起自己的名字之前,”艾里安看着那双带着茫然和依赖的紫色眼睛,轻声道,“我就叫你‘阿瑞’,可以吗?”

“在古虫族语里,这是‘星光’的意思。”

雌虫——阿瑞,看着眼前氤氲着热气的粥,又抬眼看了看艾里安平静温和的脸,沉默了许久,终于,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他顺从地张开了嘴,接受了这口陌生的、却带着生命温度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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