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口大堤成功抵御洪峰之后,一场关于民富的专题会议,在云州州牧府议事厅内,正式召开。苏建国将一份最新的全州人口与物资消耗报告,放在了新提拔的务实派官员、以及赵老伯、钱老板等各行业代表的面前。
他一针见血道:“各位,龙王口的胜利,值得庆贺。但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以工代赈,只能救急,不能救穷。我们给了百姓饭吃,给了他们活干,但我们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财富。府库的粮食每少一分,人心的浮动就多一分。本官今日召集各位,就是要议一议,如何让我们云州的每一个家庭,都有自己的营生,有自己的财富。要藏富于民。”
他的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大人仁德!”赵老伯第一个站起来,激动地说道,“草民们不求别的,只求能有几亩自己的地,种种粮食,心里就踏实了!”
苏建国点了点头,推出了他的第一项新政——改良版的均田制,也称为长期承包责任制。他宣布,所有在之前开垦的、名义上属于官田的土地,将立刻按户均分,与每一个参与了开荒建设的家庭,签订一份长达三十年的承包契约。
“这份契约规定,”苏建国朗声道,“三十年内,这块土地的使用权、耕作权、收益权,全部归你们自己!你们种出来的粮食,除了要向州牧府缴纳固定的低额农业税之外,剩下的,全部都是你们自己的!你们可以存起来,可以拿去卖,官府绝不干涉!”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惊天巨雷,在所有农人代表的脑中炸响!农人代表清楚的知道这意味着,以后家里能存更多的余粮,只要肯努力,家里还能有额外的收入!
“光靠农业,只能解决温饱。要让家庭真正富裕起来,必须发展副业。”在解决了土地问题后,苏月提出了另外的新思路。她将目光投向了云州城里被视为无用的劳动力妇女们。
在苏月的规划和李淑芬的主持下,州牧府正式成立了“云锦绣坊”。
绣坊并不直接生产,而是将生产“云州锦”时剩下的边角料,以及次一等的布料,定量分发给那些愿意承接工作的家庭主妇们。
绣坊提供图样,主妇们可以待在家里,利用闲暇时间,进行刺绣,制作香囊、手帕、荷包等。绣坊再以计件价格,进行回收,通过“云州商会”的渠道,进行统一销售。
这个看似简单的加工模式,却在云州掀起了一场无声的社会变革。
它第一次让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妇女有了可以光明正大独立赚取收入的机会。当第一笔工钱发到那些妇人手中时,她们的喜悦和激动,甚至超过了当初分到新房的男人们。这不仅极大地改善了无数家庭的经济状况,也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潜移默化地提升了女性在家中的地位。
苏建国联合钱老板等商人,共同出资,成立了由州牧府控股的云州商运。这家商运拥有在新修的水泥路上优先通行的特权,并配备了最新式的四轮马车。他们负责将云州各家各户的零散产品,进行集中收购、运输,然后销往外州,再将外州的钱和云州紧缺的物资运回来。
几个月后,云州呈现出一派充满市井活力的繁荣景象。田野里,农民们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上辛勤耕耘,脸上洋溢着丰收在望的喜悦。云洲新村的屋檐下,妇女们三五成群,一边带着孩子,一边飞针走线,清脆的笑声和聊天声,取代了往日的愁苦与麻木。
平整的水泥路上,云州商运的马车队,满载着粮食、丝绸和各式各样的手工艺品,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州牧府中,苏建国看着呈上来的第一份秋季税收报表,捏着报表的手,甚至都有些微微发抖。他惊讶地发现,仅仅一个季度,州府的财政收入,就超过了前任州牧彭勇一整年的总和!让他最为欣喜的是,其中最大头的,不再是单一的农业税,而是来自无数个家庭手工业的商税!
“月月!苏阳!”他激动地将报表递给自己的儿女,“我们成功了!府库……府库终于有钱了!我们再也不用寅吃卯粮了!”
然而,苏月接过报表,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苦笑。她直接翻到了报表的最后一页,指着上面来自云州商会的报告,说道:“爸,我们是成功了。但根据我们派往隔壁锦州的商队汇报,我们的云州锦和大量云州绣品,在锦州的市场上,已经冲垮了他们本地的纺织和刺绣市场。他们的布都卖不出去,城里超过半数的纺织工坊,已经在一个月内相继倒闭,数万纺织工人失业,成了流民。”
苏建国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
苏月继续道:“锦州州牧,已经连续三次,向朝廷上书,弹劾我们以邻为壑、不计后果地倾销商品,严重扰乱了正常的市场秩序,是在动摇国本。他请求朝廷立刻出面,强行要求我们公开所有技术,以平抑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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