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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探花郎

论道台上,坛主一通深入浅出的论述,让在场百姓都情不自禁地被吸引。尤其在王老头捧着他的“神水”出场后,气氛瞬间被烘托到极致。

在经历了数天的蒸发后,碗里的水已经少得可怜,几块指甲盖大小的盐晶在碗底晃荡着,被阳光一照,折射出亮眼的光芒。

众人不禁又是一阵惊呼,争前恐后地往前挤着,翘首而观。

王老头站在台前,难得气派一次,与有荣焉地挺起胸脯,傲然道:“只要进了降神教,得到神灵青睐,这等有延年益寿之能的神水,要多少有多少!”

“神水算什么,起死回生才是大本事!”台下有一早就安排好的人,顺势开始起哄,“各位应该都听说了吧?漕帮的林帮头,那是真的涅槃重生了呀!”

“对!确有此事!我大侄子就在漕帮,那日他亲眼所见,林帮头真的还魂回来了!”

“吹得像真的一样,反正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我才不信!除非能亲眼所见!”

“说的是,这能见到活人才算!”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百姓被煽动,叫嚣着要眼见为实。事情正在往预料的方向发展,坛主高深莫测地一笑,抬手顺了顺胡子,云淡风轻地应道:“可。”

“今日既是公开传道,我降神教断无藏私之理。”

众人听出他言下之意,或是质疑,或是震惊,情绪各异,但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动静,屏息凝神,像是生怕惊动些什么。

直到某个角落里,传出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呼。

“那边!那个是谁?!”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只见一个裹着宽大黑袍的男子缓步登上论道台,一直走到坛主身侧位置,停下脚步,然后抬手猛地揭开遮住面容的兜帽。

尽管多了道骇人的疤痕,但那赫然就是林寻文的脸。

惨白,干瘦,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倒真有些像是复活后,刚从棺材里爬出来。

“嘶——是他,就是林寻文!”

“他真的活过来了!”

“死而复生是真的!降神教说得都是真的!

台下瞬间陷入一片哗然,已经有百姓急不可耐地当场跪下,恳求坛主收自己入教。

老郎中看着这一盛况,整个人喜不胜收,笑得见眼不见牙:“诸位,诸位稍安勿躁。坛主大人今日只为论道而来,并无收徒的打算,若真心想要入我教,还需另行考验。不过各位放心,神灵怜惜世人,不分贵贱,我降神教的大门,永远会为你们打开。”

“狗屁的考验,钱没到位罢了。”温祈低声嘟囔了一句,没什么好气地丢过去一个白眼。

她还记得降神教内三六九等的划分,那个大妈花了足足五十两,才换来个二级弟子的称谓。

要说没用,那是真的没用。

“你出的主意,现在反过来念叨他们?”谢迎瞟见她嫌弃的小表情,不免有些啼笑皆非,“不过这出戏演完,降神教在颍川郡地界的声望,怕是要水涨船高了。”

“那我能白送他这桩好事么。”温祈老神在在地揣起胳膊,“且看吧侯爷,俗话说得好,欲让其亡,必让其狂。”

论道台上。

老郎中站在林慈身侧稍后的位置,看着他的背影,隐隐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对。他有些纠结地皱了皱眉头,刚准备说些什么。

却被坛主用一个不起眼的手势制止住了。

“这小子不可控,怕是会坏事。”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凑到坛主耳边,低声劝道,“总之目的已经达到,他亮个相就够了,没必要……”

“无碍,让他说。”坛主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漕帮还需要他来掌控,动静越大,对我们越有利。”

老郎中仔细一想也觉得有理,于是稍稍放下心来,重新退至一旁。

结果半只脚还没来得及落地,就听林慈无悲无喜地开口:“诸位想必认得这张脸,对我恨之入骨,盼着我死的亦不在少数,可惜天不如人愿,偏偏又看到我活着。”

他的语调没多少起伏,像是被抽空了所有情绪,坦然讲述着别人的事情。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在这里耀武扬威吗?!”有饱受漕帮欺辱过的百姓,双目瞬间变得赤红一片,难掩怒火地攥着拳头低吼出声,“畜生!林寻文你这个畜生!”

“你怎么不去死啊?!老天不公!为什么像你这种人,还能有死而复生的机会?!谁来偿我那妻儿的命?!”

“你的妻儿?”林慈有些费解地歪了歪脑袋,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这人究竟是谁。可惜半天也没找到对应的记忆,只能无奈地低叹一声:“便当做有这一码事吧。”

“不过……你骂我可以,但骂我兄长不行。”他突然扯着嘴角,僵硬地笑了笑,“业火已经焚净了他的罪孽,我不许尔等愚民,再脏了他的升仙路。”

阴涔涔的声音回荡在论道台上。

明明将要时至正午,却莫名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在说什么……兄长?”有人率先反应过来,一阵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林寻文吗?林寻文哪儿来的兄长?”

现场隐隐骚动起来,质疑声遍起,坛主势在必得的笑容顿时收敛。

“他在胡说些什么?!来人!来人把这个疯子押下去!”他瞬间气急败坏地高声喝道。

四周瞬间有几十道影子歘歘地腾跃而至,闪着寒芒的刀剑顷刻直奔林慈而去,可不过几个回合,便被林慈尽数打落。

旁边老郎中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弄懵了。

怎么会这样?!林慈不是被拿捏得死死的吗?!为什么会当场变卦?!

眼看降神教的人完全不是对手,他狂捏一把冷汗,牢牢护卫在坛主身前:“坛主,快走吧!”

“该死……该死……”所有的布局毁于一旦,坛主气得两眼发花,仙风道骨的表象荡然无存,状似疯癫地指着鼻子大骂起来,“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林慈打退了那帮人,倒也没有继续发难,反而仰着头无比畅快地大笑起来,然后笑着笑着便哭了,泪流满脸地转头看向瑟瑟发抖的王老头。

“你认得我么?”他问道。

“你……你……你是林寻文……不对,你不是,你是鬼……你是冤魂回来讨债了……”王老头抖得话都说不利索,却还死死地把住手里的碗,像是紧捏着救命稻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慈听到他的回答,瞬间更加神经质地笑起来,“假的!都他妈是假的!没有死而复生,没有神灵,没有成仙!”

他俯身捡起了一柄剑,拎在手里,转身踉踉跄跄地往坛主那边走去。

杀意愈盛。

坛主不由自主地两腿一颤,瞳孔猛地缩紧,像是当真见到了从地府爬上来的修罗恶鬼。

“你……你要做什么……林慈你疯了?!明明杀你兄长的不是我!是你自己眼馋私盐的生意,是你亲自动的手!”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你……给我滚开!”坛主突然暴起,猛地用力把老郎中往剑刃上推去,自己借着空档扭头就跑,还不忘指使着那帮教众,“你们这帮废物,都给我拦住他!护卫!护卫本坛主出城!”

老郎中被一剑捅了个透心凉,几乎当场就断了气。尸体被林慈嫌恶地一推,便软趴趴地倒在地上,一双圆睁的死鱼般的眼睛正好盯着王老头的方向。

尚且温热的血蜿蜒至他脚下。

散发出让人心悸的腥味。

王老头满脸惊恐地软倒在地,大张着嘴巴,声音却尽数堵在喉咙里,除了嗬嗬的气音,半点都发不出来。

炽热的阳光照在他捧着的碗里。

盐晶逐渐不再透明,像被污染侵蚀般,开始泛出毫无光泽的死白,最终悄无声息地崩裂,粉化,消融。

“神水……我的神水……”王老头两眼发直,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些什么,最终眼皮一翻,承受不住地昏死过去。

现场已经彻底乱了,降神教的死忠们哪怕已经手无寸铁,但依旧按照坛主的吩咐,以命拦下林慈。

坛主落荒而逃,却因台下百姓聚拢太多,有些寸步难行。

温祈看向旁边始终不动如山的谢迎,讶然问道:“不拦啊?”

他自己没半点反应就算了,就连身边的暗卫也没一个擅自行动,而是在百姓乱起来之前,便已围出一圈人墙,将他们两人护卫得严严实实。

可谓是看戏的绝佳席位。

谢迎但笑不语,甚至还有闲心喝茶。

温祈满脸新奇地瞅了他一眼,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隆隆的响动。

竟是郡城守军。

张密穿着他的官服,骑着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位于最前列。百姓自发地层层避让,让出一条不宽不窄的路,尽头正是早已走投无路的坛主。

与以往谄媚的形象判若两人,张密目不斜视地走马路过谢迎和温祈,停在坛主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

“坛主大人。”他狭小的眼睛里目光锐利,“是这颍川郡待得不如意么?这是要急着去哪儿啊?”

“张,张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坛主色厉内荏地挺直腰杆,“我教背后可是天敕圣宗,本坛主要去何处,还要同你报备吗?!我劝你赶紧放行,不然,不然治你个不敬国教的大罪!”

“不敬国教。”张密笑吟吟地重复了一遍,“好一个大罪!”他说着,往后摆了摆手,便见一士兵快步上前,手里还拎着一包血淋淋的东西。

“甚好,也给坛主大人看看。”

士兵得令,松手把那包裹往地上一甩。

一颗脑袋骨碌碌地滚落出来,上面糊满了干涸的血污,但还是能依稀辨别出来。

是袁鹤。

“哦豁,死这么惨?”温祈有些不忍直视地咧了咧嘴,顺手用胳膊肘捣了捣旁边的谢迎,“侯爷老谋深算,张郡守也是深藏不露哇。”

“别小看这胖子。”谢迎笑道,“五年前,他也曾是打马游街的探花郎。”

探花?!

温祈震惊,不是你说的官痞吗?!

她还想继续追问,却听张密朗声宣判道:“降神教本为伪教,却假借天敕圣宗之名,大肆敛财,挑动暴乱,甚至派人截杀国教之人,罪无可恕!传本官令,端了他的坛口,如有反抗,杀无赦!降神教坛主,斩立决!”

坛主彻底慌了,他瞳孔震颤地盯着地上的脑袋,这才彻底反应过来,自己是落入了怎样一个圈套。

“我是天敕圣宗的人,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他高声叫嚷着,又突然目眦欲裂地看向温祈的方向,歇斯底里地吼着,“你骗我!你骗我!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大刀呼地当头落下。

声音戛然而止。

脑袋悄然滚落,与袁鹤头顶头地贴在一起。

“好阴间啊。”温祈颇为感慨地开口道,再把视线挪向论道台上杀疯了的林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更阴间了。”

不过事情显然还没结束。

张密刚斩完坛主,便马不停蹄地摁住了林慈。

郡丞拉着辆满满登登的小车,颠颠地跑过来:“大人,大人,东西到了!这是近三年来,所有记载有关漕帮,尤其是林家兄弟的卷宗!啧啧啧,桩桩件件罄竹难书啊大人。”他夸张地咋舌道,“是干脆在这儿一并审了么?”

听闻此言,原本要散了的百姓瞬间驻足,有些难以置信地彼此对望。

这是……要审漕帮?郡守要对漕帮下手了?!

张密却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像是骑马骑累了,气喘吁吁地缓了会儿劲,有些为难地绕着小车转了两圈。

“这么多?那本官要审到何时啊!”他抬眼望了望日头,“还能赶得上在午时行刑么?”

他拧眉思忖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猛地一拍大腿:“不如这样!便让这在场百姓来替本官审案!”

话虽这么说,但这一出显然是蓄谋已久。话音刚落,便衙役拉上来两大车石头,给在场百姓人手发了一块。

张密呵呵地笑着,让人把林慈捆在论道台上,自己噔噔噔退出去好几米远,大声道:“诸位,若觉得他有罪,便往台上扔一粒石子!若是觉得他无罪,便……”

还没来得及说完。

“——去死!”

“给我妻儿偿命!”

“砸死这个混球!”

铺天盖地的石头瞬间往台上砸去,只听得一片咚咚作响,几乎已然将林慈淹没。

血,到处都是血。

林慈气若游丝地跪倒在论道台上,隔着通红一片的血雾,他似乎看到了——

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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