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就这样在指挥中心的小队宿舍里住下,他每天尽可能低调地出入大楼,特意拐几个弯才去工作。再顺路回旅馆看看秦墨的伤势如何。
就这样过了几天,一切都很平静。
要是说有什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自从那天半夜他跟着程澈回来之后,他就没再见过程澈。
也不知道男人最近在忙些什么,就算是在吃饭时询问曹孟他们,也是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
祝余虽然心里觉得奇怪,倒也没当回事。
直到那晚,他被小肖师傅临时拉回来加了会儿班,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肢解几具面容四肢都残缺不全的尸体。
祝余戴着防护用具,极为平静而熟练地用刀划破尸体的胸膛,皮肤组织连带着脂肪层随着他的动作耷拉下来,露出里面无法言说的景象。
看着这一幕,小肖很是满意地点点头,一边指指点点,指挥着祝余将其中的脏器进行分割。
看着手下如同牲畜一般被分解的人类尸体,祝余面上不显,心里却无法停止揣测:这些东西到底被运去做些什么?秦墨迟迟不醒,基地里最近又戒严,这样实在有些被动。
“好了。”小肖满意地将盛满冰块和脏器的冷冻箱盖好,示意祝余可以结束了。
祝余点点头,将尸体重新盖好裹尸布,推回格子间里。
眼看着小肖要推着箱子离开,祝余出声叫住了他:“小肖师傅。”
“有事?”小肖停下脚步,看向这个令他很是满意的徒弟。
从刚开始对祝余过于明媚长相导致的不看好,到现在很是欣赏这人不多话却肯干的劲儿,小肖对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祝余点点头,说:“师傅,我也干了这么久了,心里还是有些疑惑,想要问问您。”他的态度毕恭毕敬,明显小肖也很吃这一套。
果然,放下推着车的手,小肖转身朝他看了几眼,点头示意他说说看。
见人上钩,祝余态度更加谦逊:“师傅,我就是好奇,这些东西咱们到底是干嘛用啊?”
他说得很是直白,却也在情理之中。
小肖听见后眼睛一眯,明显有些戒备,但又观察到祝余一脸坦然地样子,不像是有意试探他。变只是呵斥了他几句:“不该问的别问。来的时候不就告诉过你么?少知道些事是为你好。”
“可是。。。。。。”祝余还想说些什么。
就被唬着脸的人打断:“别问了。要是你还想在这里干下去的话。”他一边警告祝余,眼神下意识飘向一边。
祝余余光顺着看过去,发现小肖瞟向的是角落里的监控。
果然,这里也被时刻监视着。
确认了这一点,祝余只能面露惶恐地低下头,不住点头答应:“是,是,不问了。再也不问了。”
见人似乎被他吓住,小肖才放下心来,挥手催促:“行了。这里不需要你了。赶紧走吧。”
祝余便收拾收拾,在小肖的警惕视线跟随下,先行离开。
*
回去小队宿舍已经很晚,想了想,祝余还是去敲响了程澈的房门。
“咚咚咚。”
房里没人回应,程澈没回来?
祝余皱眉,这人明明住在自己旁边,怎么能几天都看不到一面呢?他还有些疑问想要和程澈商量的。
想起男人之前和自己说的可以进出他的房间,祝余还是尝试着拧动了程澈房门的把手。
房间里果然没人。
点开灯,祝余径直走进来,他来到书桌旁,想要给男人留个条子。
既然联络器不回他,人又找不见,他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试试看了。
程澈房间里的书桌上很整洁,一尘不染之下也确实没什么使用痕迹。
因此祝余在上面竟没找到纸和笔一类的东西,这令他很是无语。
转头看向书柜,一整面墙的书柜倒是和程澈说的没错,各种各样的书摆放整齐,只是它们的主人看不看,就不好说了。
但是也同样没有纸和笔。
书柜有一层开放玻璃架,祝余注意到上面摆放着几个相框。他有些好奇,凑近了去看,果然在其中一个上看到了一个眉眼弯弯,一脸正气的帅气小男孩,小男孩抱着一架没比他小多少的机械飞机模型,得意洋洋地咧着嘴开心得笑。
不用猜,这人一定是程澈小时候。
祝余看了会儿,感叹道:“小时候就挺帅啊。”
他来了兴致,凑近看其他几个相框。应该是程澈的家人和同学之类的,从其中几张团体照上都能寻到程澈有些稚嫩的身影。
直到看到书柜正上方,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
那张照片摆得有些高,祝余只能踮起脚将它拿下来才能看清楚。
伸手取出来前,祝余就猜到,这恐怕是程澈的父母的合照,他还是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父母能生出程澈这样的小孩。
可是当照片映入眼帘时,祝余却是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照片上的程澈还是被抱在怀里的婴孩,而抱着他的女人笑得一脸温柔,眉眼秀丽,是个难得的美人。
这些都不至于让祝余惊讶。
直到他看到照片上那个长相俊朗,眉眼间和程澈像极了的男人,他怀抱着女人和孩子,笑意盈盈地看着镜头。
这个人,和祝余在秦墨被绑的房间里找到的那个工牌上的男人长得那么相似,唯一的区别可能是工牌上的人带着眼镜,眉眼间多了些岁月的痕迹。
这终于解释了祝余一直以来的疑问。为什么他看到那个工牌的第一眼,就觉得莫名熟悉。
因为那人是程澈的父亲。
看着照片上方手写的一行文字「程晓东携夫人与爱子合影留念」,祝余不信也得信。
意识到这件事,祝余瞬间没了给程澈留纸条的心情。原本他就是想要和程澈商量这件事的,可是当那个所谓的教授变成了程澈的父亲时,程澈本人是否知道这件事,又掺合进去了多少,为什么自从那天后他就联系不上程澈。
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了。
至少,祝余需要搞清楚,程澈是否知道他父亲在做的事情。
脑中一片混乱,就连他自己是如何离开程澈房间的,他都不知道。
*
收到钟想消息是后半夜的事情了。
联络器里钟想只有简短的几个字「醒了,速来。」
自始至终都没有睡着的人,给身边睡得正酣的小孩掖了掖被角,无声无息地出了门。
路过男人放门口时,祝余还朝那儿看了看,门缝里没有光亮,走廊里也一直没听到有人回来的声音。
他知道,程澈今晚又没回来。
不再理会这些,他脚步急促,朝旅馆赶去。
旅馆门口,遥遥就看到钟想和另一个人守在门口等他。
走近后,没想到其中一个人竟是老板娘。
“你们这是?”祝余看着两人,眼底意味深长。
却被钟想一脸尴尬地催促:“快上楼吧,他还在等你。”
忽略掉老板娘调侃的笑意和钟想的不自在,祝余点点头,率先上了楼。
*
进了门,就看到秦墨正被陈珊喂水,看见祝余进来,男人朝他开了口:“你来了?”
祝余点点头,走过来。正好,他有些事情急需秦墨的解答。
陈珊很识相地收拾好东西,出了门,给他们留了空间。
两人在房间里进行了一番交谈。
直到祝余出来,钟想才走过来。
钟想:“怎么样?”
祝余则是面色凝重:“你都知道了?”他看钟想并不好奇他们谈论了什么,就知道秦墨应该是和钟想说了。
钟想点点头:“我听后就赶忙联系你了。这不是小事。”
祝余点头,但他心里是很复杂的,尤其是在发现那个教授是程澈父亲的时候。
从秦墨的口中,祝余并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按照秦墨的说法,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那里的。当他醒来时,就已经被关在了一个类似监牢的地方,诡异的是,他无法动用自己的异能,就连正常的行动都很困难。
再然后,有人定期回来给他注射一些针剂,浑身无力导致他压根没办法反抗。
而就这样被关了一阵子,他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
直到他第一次出了那个监牢,就被人带到了祝余找到他的那个地方。
尖锐刺进他的脊椎,他只觉得疼痛无比,浑身如同被无数尖刀割肉般,反复被折磨。
祝余将那个工牌拿出来给他看,秦墨对那人并没有什么印象。在他的视角里,折磨他的那些人都带着口罩,他并不能认出谁是谁。
唯一有用的,就是秦墨曾在短在清醒时,听见那些人说又死了几个,教授很生气,还是他们这些有异能的人扛得住一类的话。
看出钟想和秦墨之间的误会恐怕已经解开。祝余思考许久,对钟想说:“既然秦队已经脱离危险,这里还是不太安全。我建议将人先转移到你们那儿去比较好。”
钟想听了也是点头:“你倒是和我想到了一处。我打算今晚就带秦队去我们那儿。”
两人商量好,祝余便先行离开。
*
又是深夜,祝余独自在巷子里穿梭,一边躲避戒严后格外严密的巡逻,一边满腹心事。
乌云遮住了皎洁的月色,寂静夜色下任何声响都会被无形地放大。
无人的街巷中,一道寒光沿着祝余的脸颊划过,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祝余闪身躲开,来人却没给他喘息的余地,寒光带着低吟再次朝他的要害处射过来。
“叮叮叮!”几声,祝余注意到,那些锐利如剑般的武器竟是一块块冰凌。
冰凌力道之大,将地面都击出了裂纹。
可见这些东西要是挨在祝余身上,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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