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宅邸的主人忘尘，现已被长老们唤走。
郁燃走出摆宴席的大殿，大摇大摆，像这里的主人似的，旁若无人穿过一层又一层的月洞墙。
宴席位于宅邸的外围，他一直往里面走，越走越接近宅邸的中心。
祈念窝在他的怀里，窝久了有点闷，周围无人，她便扒拉开他的衣襟，主动跳到他的肩膀上，新鲜空气进入她的鼻腔，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祈念问：“去哪里？”
郁燃薅了一把她的羽毛：“忘尘的卧房。”
祈念对他接下来的行动很放心，既然他打算故意让仙门发现，归元洞府是他毁灭的，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她便不多想了。
方才宴会他拾了一颗葡萄给她吃，这会儿没事做，她拿出葡萄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宴会吵闹，人多，空气里弥漫着各种香气，太倒胃口了，果然还是空气清新的地方才适合吃东西。
月色下只有他们二人。
这条路人不多，他专门往偏僻的道路走，但偶尔也有几个打扫的仆人经过。郁燃碰到人便发动法术，身形几个闪回，跃过屋顶，一秒几百米路，快得让人看不清。
就这样用堪比车速的行走速度来到忘尘的卧房，郁燃毫无顾忌推开门，拿出几张黑纸白字的信件塞到了角落。
一份放到床底，一份放到衣柜上方，另一份贴在桌子底下。
祈念默默看着他的动作，心中有了猜测：“你要栽赃陷害他？”
操作极其眼熟，她好歹看过不少电视剧，信件通常是暴露双方勾结的一种手段，以前她看过一部电视剧，反派搜集主角和某个势力的通信记录，借此来打倒主角，这份信件差点就让主角挂了。
下一刻，郁燃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我写了两个重要信息，我是郁燃，他向我递送乾坤宗的情报。”
他主动暴露自己，竟到了这样的地步，完全不给自己留后路。
祈念怔了一会儿：“到时候仙门都来追杀你了，比起一个忘尘，我相信凌虚子更想杀你。”
郁燃耸了耸肩：“依凌虚子的性子，他不会放过任何有关的人，忘尘修为和地位在他之下，他第一个先杀他。”
听他的意思，原来是借刀杀人。
祈念：“不亲自动手吗？我以为你痛恨他，会亲手杀他。”
郁燃按照刚才走过的路原路返回，月色下，他的表情流动着冰凉的气息：“直接杀他，未免便宜他了。他最爱权势和金钱，为了光明的前途，不惜栽赃陷害，为了钱财，收取乾坤宗弟子的贿赂偷偷给他们去归元洞府的资格，他一生积累了不少好名声，威望和钱财，我要一个个毁掉，让他尝尝失去的滋味。”
祈念吞了吞口水，看看他暗沉沉的眸子，心上一个哆嗦，幸好他跟她是一个阵营的。
郁燃语气里的杀气仿佛淬了毒：“摧毁一个人，就要毁掉他珍爱的东西，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听起来挺完美的计划，可是她轻轻皱了皱眉。
“怎么了？”郁燃收敛了杀意，敏锐捕捉了她的神态。
祈念的语气带了丝忧虑：“凌虚子知道你是郁燃，知道你毁了乾坤宗的根基，一定会想尽方法害你。”
听她的话，她在担心他的安危，郁燃笑了起来，眼底的阴森和黑暗一下子消失了，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祈念啄了他一下：“你都不担心自己。”
她心里为他感到着急，可当事人不在乎安不安全，他上手摸了两把她的翅膀，语气有些傲慢：“他杀不死我。”
祈念露出疑惑的表情。
毕竟她修的仙道，对魂道一知半解，等他回答，郁燃却没有立刻解释。
他飞出了忘尘的宅邸，来到仙门外围的一个酒楼。
一人一鸟包了一间房，祈念正想扑到桌子上喝口茶水，他却抓住她，捉起她的脖颈，施了法。
一个光溜溜的姑娘像凭空出现，落入了他的怀抱。
“……”
祈念一屁股做到他的大腿上，顿时手足无措，脸色爆红，将方才的疑问抛之脑后。
哪有时间管其他。
脑子里只有一声声的尖叫声，啊啊啊啊——
衣服又没了！
浑身上下一块遮蔽的布料全都消失，冰凉的空气拂过她的皮肤，引起了一大片细细密密的小疙瘩，他的手淡定地按在了她的腰际上，亲密无间，好像他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画面。
祈念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成年后的生活比幼年好多了，她有吃有喝，每天都吃肉菜，身材相较于同龄姑娘更加丰满，有胸有腰，这一双手根本遮不住胸口边缘的弧度。
余光中，她瞥见他的喉咙向下滚了滚。
都是曾经要结婚的人了，祈念在心里做建设，没什么，成年人要夜生活，虽然时机有点突然，但孤男寡女一个房间，**很正常。
她做好了被这样那样的心理准备。
然后下一刻。
郁燃捞起乾坤袋里的女子衣裙，伸出手，面不改色地穿进她的胳膊，等她好了里衣，他的手指甚至没碰到她一寸皮肤。
还剩外面的裙子尚未穿。
祈念说不上松了口气还是失落，一口气不上不下，抢过衣裙就说：“我自己来。”
郁燃抓的紧，她没抢成功：“以后迟早要做的，先练练手。”
祈念：“……”
不要练了！她的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明显了，郁燃一边笑，一边给她的腰带打了个完美的结：“好了好了，下次我注意点，尽量让你的衣服变回来。”
话是这么说，但祈念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
可她没有证据。
两人打打闹闹了一阵子，祈念躺到了床上，翻了个身，背对他，表示自己再也不想搭理他了。
郁燃没有立刻哄，而是用手摸她的背，一下又一下，给她整迷糊了，眼睛慢慢闭上差点睡着。
但突然想到了有一个疑问，他没有回答。
她扭头问：“你刚才说，凌虚子杀不死你，是什么原因？你的实力超过他了吗？”
郁燃摁住她的背，借机将她靠近自己，慢慢说：“修炼魂道的灵魂，可以吞噬他人的灵魂壮大自身，当他的力量达到巅峰，不论出现多大的外界伤害，身死，魂不灭。”
“若魂受伤了呢？”
郁燃揉揉她的脑袋：“魂道之魂具有修复的能力，只要存在一个魂丝，就能修复成为完整的七魂六魄，我如今的实力，不会落到如此窘迫的境地。”
怪不得他这么自信。
但是——
祈念的脑袋靠到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但是焚天死了啊。”
“焚天教了我修炼魂道的能力，世界上存在两个修习魂道之人，那么双方都失去了不死的能力，但焚天死了，不再威胁我。”
郁燃轻声哄她，抚去她眉间的皱痕。
其实还有一个能够对付他的手段。
仙门的附魂珠，拥有控制灵魂之力，但条件苛刻，必须接近他，念完咒语，附魂珠打入他的胸口才能成功。
且这样做，他亦不会死，只是会失去自由，受制于人。
郁燃自信自己不会落到如此境地，便没有告诉她，怕她生出多余的烦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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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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