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叛逃一事,传到了凌虚子的耳边。
归元洞府毁灭,凌虚子发了很大一通火,命令必须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所有跟这件事有关的弟子,都不能放过。
然而,竟然有个人,堂而皇之闯进了地牢,将忘尘带走。
凌虚子冷冷注视守一真人:“你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枉我当年将你从玄天宫带到本宗。”
守一真人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他胆战心惊地低下头,看也不敢看他一眼,凌虚子早已不是以前和他共事同一个等级的真人了,如今他是修真界第一宗门乾坤宗的宗主。
凌虚子重新坐回了座椅:“告诉我,是谁胆子这么大,不把乾坤宗放在眼里?”
守一真人一个字不敢撒谎:“除了忘尘外,另有一个同谋的弟子,他杀进了地牢,突破宗门结界,等底下的弟子上报给我,他们已经逃了。请宗主恕罪!”
“另有一个弟子?”凌虚子对此事尚不清楚。
守一真人头顶冷汗刷刷流下,磕了一个头:“此人行踪诡秘,我未能抓住他,所以之前没有向您禀告。”
凌虚子眼神凛冽:“你倒是学会了知情不报。”
“宗主恕罪!我下令锁了宗门,本以为瓮中捉鳖——”
凌虚子脑袋有点疼,归元洞府没了,意味着乾坤宗地界的灵气逐渐衰退,近些日子他忧心忡忡,本就处于脾气不好的时候,手下的人不好好办事,他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没用的东西,连个弟子都抓不住,亏你活了上千年。”凌虚子随手拿起旁边的花瓶,向他砸了过去。
哐当一声。
守一真人的脑袋顿时被砸出血,血液顺着额头滑落,他恭谨小心地跪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像一座雕像动也不动。
凌虚子出了气,稍微平静了些。
守一无能,他要再找个做事利落的亲信,但现在事情多,找人急,处置守一为时尚早,要先抓了人。
他烦躁地扯了扯胸口的衣襟,盯着他:“忘尘没逃之前,你都查出什么了?”
守一真人掏出信件,跪地而行:“请宗主查看,这是他和忘尘通信的关键证据。”
凌虚子接过信件,低头一字一行仔细地看。
笔锋尖锐,笔触流畅散漫,写这封信的人,似乎带着一种随心所欲的姿态,却在字里行间透露一丝攻击性。
当目光瞥到“郁燃”二字,凌虚子的目光骤然一紧。
以为自己看错了,眉目微皱,再次仔细打量一番。
来人的确自封郁燃。
守一真人见凌虚子怔了很长时间,上前一步,喊道:“宗主、宗主。”
凌虚子回神:“你可见过这个叫做郁燃的人?”
“见过一次。”守一真人敛目,“他曾在秘境救过忘尘一次,但那时,他叫做旬洲。”
凌虚子紧紧盯着他:“他的画像给我看看。”
守一真人谨遵指令,使了个小法术,将记忆里的人面貌穿着打扮一一复刻,法术极其精准,连旬洲头上发冠桃花的形状数目都对上了。
凌虚子看着陌生的脸,心上稍微放松了一下,长相不一样,郁燃的年纪比他更年轻点,身形更高大,皮肤也比他白一些。
可能是重名。
守一真人小心观察凌虚子的表情:“宗主认识这个人?”
“他的名字,和我曾经的弟子一模一样。”凌虚子的手指慢慢摩挲信件的字迹,“但他早就死在了归元洞府。”
守一真人也曾在玄天宫待过一段时间,凌虚子的几番话,让他尘封的记忆开启。
他记起来了。
以前凌虚子只是一个真人的时候,他收过一个徒弟,确实叫做郁燃,修为天赋不错,守一真人曾关注过他,只是时间短暂,没过几个月,他便因背叛宗门放跑了魔族大将而入狱。
后来被押送到了归元洞府。
守一真人:“应当是巧合,他不可能活着走出归元洞府。”
凌虚子淡淡嗯了一声,也认为自己多想了,要将信件收起。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郁燃的字迹,信件上的水墨忽然模糊扭曲,黑色的魔气逐渐凝聚。
守一真人惊呼:“宗主,小心!”
凌虚子却没搭理守一的一惊一乍,他神色冷静,轻抬眸子,静静看着信件的变化。
魔气在信件的上空凝聚成一个人形。
他撤掉了伪装,露出了真面目,瞳孔泛出一抹暗红色,黑色的魔纹在他的脸庞上游走流动,这是顶尖魔族发动魔力才会拥有的容貌特征。
光是一个幻象,就能感受到他森然恐怖的魔力。
凌虚子派出了很多的卧底,凌雪与他通报过几次,他对魔域掌握了一部分信息。
看着面前的魔族人,凌虚子口中不紧不慢说出几个字:“你是魔皇。”
“你只看出了一半。”郁燃扯开了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笑容透出冰凉,“师尊没有认出我,真令人伤心。”
师尊!?
郁燃!?
凌虚子的表情错愕,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半天没有回神。
不是重名,真是他。
先前完全不可能的猜测,竟然成了真相。
郁燃悠悠道:“师尊的表情,似乎在说,我不该活着。”
凌虚子的胸口起伏,眼神的杀气浓烈,他握住座椅,扶手被他捏出几个裂痕。
归元洞府的毁灭,是他干的。
与忘尘通风报信,亦是他所作所为。
竟敢在乾坤宗,他的眼皮底下放肆。
他要杀了他。
郁燃的幻象能与本体连接,他没有错过凌虚子每一个表情和动作,看出他的意图,嘲讽地讥笑了一声:“你杀不了我。”
“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凌虚子的手掌重重拍到扶手上,珍贵的檀木座椅瞬间炸裂。
他的眼睛充血,“郁燃,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
刺激完了凌虚子,郁燃果断收回了魔识。
他转了转脖颈,放松了一会儿,祈念窝在他的怀里无语地看着他。
自从回到魔域,她就再也不肯变成鸟雀了,好多天都是以人形坐在他的大腿上,郁燃也乐见其中。
近距离听到了他的话,祈念听出了他的刻意,他存心要凌虚子对付他。
“你要硬碰硬?不会有事吧?”
郁燃捏住她的鼻子,忽然靠近:“怎么说话的,小看你的夫君了。”
“凌虚子好歹是宗门,挺厉害……”祈念慢半拍,脸色爆红,“你说什么呢?我们又没完婚。”
“都穿过婚服了。”郁燃厚脸皮道,“就算夫妻了。”
“……”
祈念小看他了,都没有拜天地入洞房,算什么夫妻。
那这样,他们都不必再拜堂了。
仪式没完成,突然多了一个夫君,祈念坚决不能接受。
郁燃有读心术似的,微笑道:“改日拜天地,入洞房,到时候你再喊我,我不介意多等两天。”
谁答应他了。
哼,自说自话。
祈念微微抬起下颌,露出一副高贵冷艳的姿态。
郁燃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答应我吗?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祈念想了想,他做的都挺好的,陪吃陪喝陪逛街,每天在血月崖前殿种茶靡花,一个地位尊贵的魔皇,为她洗手种地变园丁,只为了哄她一笑。
这也太好了。
但是呢。
她觉得男人不能太纵容,他一问,她立刻答应,那显得她多急切啊。
郁燃露出期待的眼神:“还是你更希望先入洞房,再拜天地。”
祈念:“住……嘴……呜呜”
郁燃没有等待她说完下一句,摁住她的后脖颈,将她的唇按到了自己的唇上,两人的身体紧贴,他堵住了她的嘴,长驱直入,漫长的一个深深的吻。
祈念周围的空气几乎快要掠夺完了。
双手锤他的胸口,那点力气,根本不能撼动他一分,他的身体像坚实的一堵墙,毫不动摇。
他的唇稍稍离开几厘米,微微喘气,语气暗含威胁:“答不答应。”
看这架势,要再来几次,祈念表示服气了,再也不惹他了。
“答应答应……唔,我都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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