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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前功尽弃

刺眼的残阳,终究还是被夜色渐渐吞噬。

暮色降临时,阮喻之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了藏书阁。刚踏入院门,便看见石阶上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沈玉麟不知已经在此等了多久,小小的身子紧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膝盖,安静的坐在那冰冷的台阶上。

晚风卷着枯叶,在他脚边打着旋儿,远远望去,那身影显得格外孤单,仿佛被整个世间遗忘。

阮喻之不由得呼吸一滞,脚步生生顿在原地,心脏仿佛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由自责而生的闷痛,如汹涌的潮水般,从左边胸口一直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这才惊觉,这整整一天里,他的心思全被苏天青的事霸占去,早就将九殿下忘到了九霄云外。

“参见……九殿下。”

阮喻之快步上前行礼,带着愧疚,脊背弯得比往常更低,停留的时间更长,可经过今日之事,当他再次看向沈玉麟时,目光也比以往要更加复杂。

沈玉麟终于动了动,动作迟缓而僵硬,缓缓的抬起头,依旧还是那副老样子,只用那双苍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四目相对的刹那,阮喻之一阵心悸,这冷漠的目光,就像一把尖刀,直刺心底,仿佛又将他拉回方才那场要命的谈话中。

“殿下,臣今日……”阮喻之强压下思绪,满脸歉意的低下头:“臣今日遇到些棘手之事,未能如约去接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久久未能得到回应。

沈玉麟依旧沉默着,可看向阮喻之的眼里却多了几分凌厉,隐约带着警惕,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一刻。

“殿下,我们……去读书好吗?”

阮喻之小心翼翼地朝他伸过手,却换来“啪”得一声脆响。

沈玉麟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动作干脆又决绝,正如当初拍开梁君的手一般,没有丝毫犹豫。

“殿下……”

阮喻之一时皱眉,刚要开口解释,沈玉麟突然起身,径直从他身边掠过,像一阵风似的跑出了藏书阁的院门。

“殿下且慢!”

阮喻之心头一紧,慌忙转身追出门去,却只看见那道瘦小的身影消失在了宫墙拐角。

他无奈地停下脚步,扶住门框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随后长叹了一口气。

前功尽弃……

自那日起,沈玉麟就再也没理过他。

虽说以前也不算搭理,但至少会安静地听他说话,偶尔碰到小殿下心情好时,甚至还会颔首回应。

这些细微的改变,曾经都让阮喻之无比珍视。可如今,小殿下却连他的面都不愿见了……

藏书阁突然间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阮喻之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中,望着沈玉麟常坐的那方桌椅,心头不禁泛起阵阵苦涩。

他明白,小殿下是在怪自己那天没去接他。

这个在深宫角落里努力长大的可怜的孩子,早已尝尽世态炎凉,看遍人情冷暖,最怕的就是被人辜负。

这次的失约,怕是在那颗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上,又添了一道新伤。

但阮喻之并不甘心就此放弃,为了挽回小殿下的信任,他绞尽脑汁,想了各种办法。

先是试着在宫道上拦人解释,又试过用点心来讨他欢心,最后甚至不顾体统,日日守在长信宫外苦等到宵禁……

可纵使他费尽心思,百般讨好,小殿下仍不肯原谅,到最后甚至连房门都不出了,宁愿重回那阴暗潮湿的小厢房,也要与阮喻之划清界限。

日子一天天过去,阮喻之再无他法,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请来了四殿下出面说和。

就这样,在翌日清晨,阳光轻柔地洒进藏书阁时,他终于见到四殿下牵着沈玉麟缓缓走进藏书阁。

“参见二位殿下。”

阮喻之难掩欣喜的上前行礼,刚把目光转向沈玉麟,他便迅速缩到了四殿下的身后,苍白的小手紧紧的攥着四哥的手指,用那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阮喻之。

沈玉秋见状蹲下身来,轻轻笑着,揉了揉沈玉麟的头发,半哄半劝道:“玉麟乖,还记得你答应过四哥什么吗?”

沈玉麟瞥了眼阮喻之,小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可还是朝着四哥点了点头,乖乖走到阮喻之的面前。

阮喻之连忙拱手,诚恳地道:“多谢殿下原谅,喻之对天起誓,今后定事事以殿下为先!”

沈玉麟没理会他,仍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看,那眼神与方才并无差别,像是不相信他的话,又像是根本没在听他说话。

沈玉秋上前拍了拍沈玉麟的后背:“玉麟,你先进去,四哥和喻之有话要说。”

他总是这么听四哥的话,乖巧的点点头,转身朝藏书阁跑去。

阮喻之满眼羡慕的目送小殿下跑进殿内,心里不禁长叹一口气,自己究竟何时才能有此待遇?能让小殿下如此信任和依赖?

沈玉秋转过身来,温和一笑:“七弟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他说错怪了你,让我代为道歉。”

“殿下不必哄我了。”阮喻之苦笑摇头:“七殿下的原话,应该是警告臣‘好自为之’吧?”

还真让他猜中了……

沈玉秋微微一愣,被戳破后歉然一笑:“七弟任性惯了,可他心肠不坏,你别放在心上。”

“殿下言重了,只是一场误会,臣早就忘了。“阮喻之笑着摇头,继而又问:“话说回来,殿下可知那苏天青后来如何?”

这些天忙着向九殿下道歉,一时忘记了苏天青还在昏迷,不知那孩子如今苏醒没有?

“那孩子命大,昨日已经醒过来了,还通过了父皇的考验,如今已经住进东明殿,与七弟一同学习。”

“通过了?”阮喻之瞪大了双眼,脸上写着不可思议:“他当真能通读整部《说文》?”

“自然不是。”沈玉秋摇头笑笑,耐心的解释:“不过他很聪明,父皇日理万机,哪能真的听他读完整本?他不过是将前六章倒背如流,中六章烂熟于心,后六章略通大意罢了。”

好大胆!

阮喻之眉梢微挑,惊讶之余,心中还有些欣赏,这个苏天青倒是个聪明的人。

他连忙追问:“那皇上怎么说的?”

“父皇自然看穿了他这点小聪明。”沈玉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过反倒欣赏他的机智,便特许他过关了。”

阮喻之闻言松了口气:“如此便好。”

“只是……”沈玉秋忽然敛了笑意,眉头微蹙,眼中带着一丝不解:“喻之,此事与你无关,你为何要管?那日若稍有不慎,父皇定不会轻饶。”

阮喻之扬了下嘴角:“助人为乐。”

“助人为乐?”沈玉秋不禁失笑:“我怎么记得阮二公子向来独善其身,从不会多管闲事?”

阮喻之一阵沉默,缓缓转过头,目光穿过朱红廊柱,落在门后那个探头偷看的瘦小身影上。

“我变了…是吗?”

他轻声说着,缓缓回过头,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苦笑:“从前总以为自己足够冷血,足够清醒,秉持着独善其身,认为这才是处世正道,如今却才发现,那不过是未经世事的天真,见死不救这种事......我实在做不到。”

话至此处,他看向沈玉秋的眼睛,目光恳切,又带着几分执拗,似乎是在寻求某种认可。

“殿下,我错了吗?”

沈玉秋闻言心头一震,嘴角的笑意渐渐散去。

他不敢相信,这个总被兄长笑骂“胎里带出七窍玲珑心,骨里嵌着百炼钢精骨”的少年,如今竟也会这般直直望着一个人的眼睛,期盼讨得一个答案。

秋风缓缓吹过枯叶,恍惚间,他仿佛又听见了故友那带着醉意的轻笑……

“那臭小子啊!”

酒杯重重的砸在青石桌案上,阮逸之掰着手指开始控诉:“娘胎里带出来的七分玲珑三分倔,打小便知道讨奶吃装哭,讨欢心卖笑,长大后可就更了不得了!”

“八岁那年,他溜进了府学去听课,面上笑嘻嘻地恭维先生博学,转头就写了一篇《论师说之谬》!”

“洋洋洒洒三千多字,当着一众监生的面,把那七十多的老翰林批得体无完肤!末了他还恭恭敬敬的补上了一句:‘请先生斧正。’”

话至此处,阮逸之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自己先笑出了声:“那老头儿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可偏生那文章又写得滴水不漏,只好拿着文章告到我家!”

“我爹拿着戒尺的手举了又放,放下又举,最后竟被那臭小子忽悠着把文章呈给了皇上,那老头儿也是万万没想到,五十岁才当官,六十岁拜翰林,七十多岁没等到告老还乡,先被个小娃娃给弹劾了!”

话至此处,阮逸之那爽朗的笑声里多了三分宠溺和七分无奈,轻轻摇头。

“那孩子啊,总有自己的一番道理,性子又倔,只认准他自己的理,别人谁的话也不肯听。”

“可是啊……”阮逸之饮尽杯中残酒,把玩着空杯轻笑:“这世间有多少人标榜赤诚,却再找不出我家小弟这般——心窍里养着玲珑算计,算计里供着菩萨心肠的痴人了。”

“那个傻小子……”

微风拂过,阮逸之的声音渐渐远去。

沈玉秋回过来神,眼前之人与故友有着相似的眉眼,却多了几分倔强,他不由的扬起了嘴角。

“你哥哥生前常说……”

沈玉秋笑着,缓缓的抬起手,为他拂去了肩头的落叶:“喻之,要活得像你自己。”

阮喻之呼吸微滞,恍惚间,仿佛又看到兄长立于廊下,含笑看他。

沈玉秋的手掌搭在他肩上,力道很轻,目光却无比沉重:“但你要知道,这世道凉薄,配不上如火的赤忱,往后还是要三思后行,先保住自己,再顾忌他人。”

阮喻之颔首,低声道:“多谢殿下提点。”

沈玉秋收回手,如往常般温柔的轻笑:“我先告辞了,玉麟就托付给你照看。”

“殿下且慢!”阮喻之急忙追了两步。

沈玉秋回过身:“还有何事?”

阮喻之纠结片刻,朝他拱手一礼:“喻之斗胆,请殿下帮忙打听一下,三皇子何时才能返京?”

“三哥?”沈玉秋满脸诧异,记忆中,喻之与三哥素未谋面,就连自己这个做弟弟的,一年也见不上三哥几回。

沈玉秋不禁好奇:“你找三哥做什么?”

阮喻之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皇上不见我,我又见不到贵妃,便想着请三殿下代传,请贵妃娘娘为九殿下迁居东五所。”

“这或许是个办法……”沈玉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而朝他一笑:“此事我记下了,三哥若有消息,定第一时间告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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