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徐默拿起自己那杯,吸了一口,垂眸感受道:“酸酸甜甜的,我觉得还好。”
徐默抬头对邱北煊道:“我爱吃甜的,平时都是喝全糖,下次给你点半糖的。”
邱北煊笑着应道:“好。”
待两人吃完了烤红薯,果茶也解决的差不多了,邱北煊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九点半了。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徐默点头:“好。”
车子在嘉园门口停下,徐默转头就对上了邱北煊的眼睛,她微微抿唇,道了一句:“那我回去了。”
邱北煊低低的嗯了一声,眸色沉沉的看着徐默打开车门,身影消失在嘉园里。
徐默觉得今天一整天都有些莫名其妙,回到家后,瘫坐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早上邱北煊说要结婚的表情,还有他那些意味深长的眼神,似是而非的话语,她觉得邱北煊有些不正常。
徐默拿起手机,想在她、夏知惜和季明月的小群里问问。
[邱北煊说要和我结婚……]
可是她敲到一半,又放弃了,将敲到一半的字挨个删掉,把手机扔到了茶几上。
夏知惜和邱北煊一直不对付,季明月只在夏知惜的婚礼上见过邱北煊一面,根本就不了解他。
徐默觉得脑子很乱,需要洗个澡清醒清醒。
徐默洗完澡以后,打开冰箱,眼神先是在邱北煊买来的那堆啤酒上停了片刻,才伸手拿了一瓶牛奶,走到窗台上看月色,今日是十四,月亮很圆,很亮,她之前都没注意到。
窗台上的栀子花又多了两个翠绿的花苞,最大的那个已经褪下了绿衣,露出了白,只需要再起一阵夏风,就可以绽放了。
“叽叽。”
一只小鸟突然落到了窗台前,尖细的喙缘轻轻啄了那花苞两下,在徐默的手落到它身前时,又煽动着小翅膀飞走了,落入了远处的树枝里,隐约可以听见枝叶颤动中传出来的轻微响动。
徐默低头去看那朵花苞,还好,只有一个很轻微的凹陷。
徐默抬手轻轻抚摸了两下,眉眼带笑的轻声哄道:“它大概在给你打招呼吧,你要开花了,不是吗?”
徐默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花苞。
见花苞回应了她,徐默露出一个近似于孩子的天真笑容,从花苞上收回手,徐默又抬起头,去寻那只鸟。
小区的绿化做的很不错,繁茂的大树一棵挨着一棵,那只小鸟早就不知落在了哪里。
徐默没找到小鸟,却被小区门口那辆黑色的车吸引了目光。
她刚从那辆车上下来。
邱北煊倚靠在车旁,昏黄的灯光下,烟圈一圈又一圈的绕,朦胧了那张英俊的脸,他的手上有微弱的红光,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在黑夜里不停的闪动。
其实徐默经常在楼上看邱北煊,在邱北煊认识她之前。不过邱北煊说他也早就注意到了她,徐默有些孩子气的想,这下没办法论谁先看到的谁了。
徐默大学的时候喜欢去教学楼四楼最后的那间自习室看书,靠窗的第三个位置光线最好,窗外的不知名树叶正努力的往里伸展,她稍一伸手,就可以和它友好问候。
那里也是看向球场视野最好的位置,她第一次见到邱北煊其实也是在那里,不过她那时候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球衣上印着的12号。
球场上每天每时每刻都会有很多人,球被拍下又弹起的声音,进球时众人的欢呼声,其实教学楼离操场很远,但也许是自习室太安静了,她远眺时,那些声音好像都在她耳边萦绕着,她看着看着,唇角便挂上了一抹浅笑。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中心,而球场上的中心尤其好找,要么球打得好,要么长得帅,而12号恰好就是属于人长得帅,球又打得好的,徐默的目光也就自然而然的放在了他的身上。
如今同样是在楼上看他,徐默的心态却截然不同。
徐默看了好一会儿,见邱北煊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回到沙发上拿起手机,找到邱北煊的聊天框,看着楼下那道修长的身影,播了一个语音电话过去。
邱北煊的烟还没抽完,手机突然响了,那是专属于徐默的来电铃声,重新加上她的微信之后,立马就又设置上了,这个铃声邱北煊已经设置了很久了,这是第一次响。
邱北煊下意识熄灭了手里的烟,立刻接通了电话,徐默温柔的声线在耳边响起。
“邱北煊。”
“嗯?”
“你为什么还没走?”
闻言,邱北煊立刻抬头向着小区里望过去,果然见徐默的楼层前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些天,邱北煊经常开车到小区门口来,找得到理由,他就会给徐默发消息,找不到理由的时候,他就打开车窗吹吹风,或者下车抽根烟,这是第一次被抓包,他有些慌乱,犹豫了一下,说:“我,我吹吹风。”
电话那边沉默了,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邱北煊忽然有些后悔,他刚刚不该那么答的。
徐默不是会刨根究底的人,很多事她听到,看到,但从不会提起。问话更是如此,她问了,他答了,哪怕答案明显有问题,她也不会再问第二遍。
邱北煊张了张嘴,打算重新答过,徐默的声音就又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徐默的声音很轻,音色很好听,温婉如江南潺潺的春水,哪怕不带什么情绪,仍然让人感到温暖,就像和煦阳光照耀下的清水,缓缓淌过心间那般舒适。
徐默说会认真考虑他的提议,但邱北煊仍然担心那是徐默婉拒他的说辞,所以才会在这里抽烟,压一压他烦躁的心绪。
但眼下,邱北煊的心突然就安定了,就在徐默这个问题出口的瞬间。
她从前问他,多半是为了给予,无论是那束清香的栀子花,还是那个热气腾腾的烤红薯。
今晚的这个问题,是徐默第一次对他个人的事情提问,她对他,终于有了求知欲。
邱北煊的呼吸突然有些急促,是激动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着,像是有疾风扫过。
邱北煊不想让徐默等,快速的缓了缓,只是回忆起抽烟的那些夜晚,嗓音还是难免喑哑。
“大三下学期开学的时候。”
那就是他刚刚转回海市的时候。
徐默垂眸,握着手机,和邱北煊隔着遥远的距离对视,谁也看不清谁,只有耳侧的声音清晰可见,顺着彼此的耳道往心里钻。
原来那么早,他就开始抽烟了。
更多的徐默没问,但邱北煊想说。
“寝室里有一个人抽烟抽的很厉害,有一次我回到寝室,打开阳台的门,扑鼻的烟味朝我冲过来,烟头散落了一地,当时我想骂他的,但看他那副模样太可怜了,于是我没说话,又关上了阳台的门。”
“第二次撞见他抽烟的时候,他递了一根烟给我,说吸入肺里的时候很爽,能忘却很多痛苦和烦恼。”
说到这里,邱北煊顿了一下,道:“我接了。”
徐默默默的听着,她一直知道邱北煊是想留在蓉城的,但他的家人不同意,一直想让他回海市,毕竟邱家和苏家的东西都在海市,但徐默没想到回了海市之后,邱北煊会那么难受,已经需要用吸烟来麻痹自己了。
她突然有些好奇,海市是什么样的地方,于是她也这么问了。
“邱北煊。”
“我在。”
“海市是什么样的?”
邱北煊望着虚空,在脑海中回忆着一切能形容海市的词汇,参天的高楼,车水马龙的街道和行色匆匆的人群,但这些都不足以吸引徐默。
邱北煊这才发现,蓉城是最适合徐默的地方,它生机勃勃,又悠闲舒适。有很多像银杏大道这样美丽的自然景观,可以让她捧一本书,坐着吹风晒太阳,也有充满烟火气的市井小巷,能让她漫步其中,抚慰灵魂。
邱北煊忽然有些泄气,有些干巴的回道:“它很繁华。”
“但你不喜欢它。”徐默的语气笃定。
邱北煊沉默着,那不是一个问句,不需要他的回答。但他都不喜欢的地方,又如何让徐默去喜欢呢。
想到这里,邱北煊握着烟的手指微微蜷缩,他突然又有点想抽烟。
只听徐默又问:“那你喜欢栀子花吗?”
邱北煊之前学花艺的时候,只觉得花是漂亮又无用的东西,但接过那束栀子花之后,清甜的香气将他包围,他上网搜了很多保存鲜花的方法,但是半个月后,它还是枯萎了。
邱北煊低头看着鲜活不再的栀子花,忽然就觉得,花是美丽又脆弱的,需要人好好保护,栀子花尤甚。
这下邱北煊没有犹豫的回道:“喜欢。”
想到清新可人的栀子花,邱北煊手上的劲儿突然就松懈了,那半截烟要掉不掉的夹在修长骨感的指节间,唇角微微弯起,嗓音低沉,由衷的赞美道:“它很漂亮。”
徐默的发丝微微摆动,花苞也轻点着头,徐默伸手抚摸着点的最欢的那朵,笑得眉眼弯弯,“你这么夸它,它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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