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季看着屏幕里张利贞那自然又投入的表演画面，转头看向路明，挑眉道：“提升得还真快。”
路明抬头看向谢季，神色里忍不住带点骄傲道：“那是，我作为导演，指导演员这工作，做得可好了。”
谢季看着路明得意的神态，忍不住泼冷水道：“那是人家张利贞自己的天赋够高吧！”
路明嘴角勾起道：“如果不是我推荐她出演你参与投资的科幻电影，你会注意到她的天赋吗？”
谢季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对路明道：“你是失忆了吗？忘了我跟她有对手戏了？就算你不推荐，我也会注意到的。”
就等着谢季这句话的路明，嘴角的笑容忍不住扩大道：“那你一个影帝，为什么好端端地跑来我这小小电视剧里演一个配角啊？难道不就是为了跟我学怎么当好一个导演吗？”
谢季自嘲道：“我就不能是为了心爱的女朋友来的吗？”
路明挑眉道：“你们两个不是早就分手了吗？”
谢季道：“为了心爱的女朋友而参演，这不是你给的理由？我为了温妮才来你剧组的，你不是一直都这样对外说的吗？”
路明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们分手的事到现在都没有公布，总不能你来我剧组跟你女朋友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吧，那是个正常人都会猜测你们两个人的关系。”
谢季点头应是道：“你说得很对，所以我是为了我女朋友温妮才来你这儿的。”
路明反应过来自己被绕进去了，于是很快调整心态，立时反击道：“那看在你这么爱你女朋友的份上，我给你们俩多安排一点对手戏？”
谢季忍不住对路明翻了个白眼。
看着谢季的脸色，明白见好就收的路明慢悠悠道：“好了，不闹了，说点正经事，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布和妮妮分手的事？我可不是演员，什么时候装不下去了，不小心透露出去的话，那也不能怪我！”
谢季放下手中的鼠标，歪歪头，思考了一会儿道：“预计是在你这部电视剧准备上映的前一段时间。”
听到谢季的回复，路明双手抱胸，用一种浮夸的害怕表情道：“兄弟，你不会是为了我和温妮分手的吧？我是直男，你没有希望的。”
看到路明这糟糕的表演，谢季有些无语道：“分手是温妮提出来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哪天想不开，弯了，选择的对象也不会是你。”
路明听到谢季这否认的话，顿时有些不高兴。
他将双手从胸前放下，又举起右手在谢季面前秀了下自己肌肉结实的臂膀道：“我怎么了？我可是很有市场的，就算在少数群体里也是很有市场的，怎么就想不开也不会是我呢！”
谢季看着路明因为自己否认的话产生不服情绪，顿时感到有些好笑，忍不住逗着他道：“正常情况下，听到我对你没有想法，你不是应该放心吗？怎么还毛遂自荐了起来，难道你刚才的抗拒举动其实是欲擒故纵，心底真的对我有些不该有的想法？”
路明瞬间拉开自己和谢季的距离，开口道：“你放心，就算我要死了，或者你要死了，唯一的复活条件是‘这种想法’，你愿意，我都不会同意！”
谢季随即做出一个很自然的安心模样，对着路明道：“那我就安心了。”
这个举动果然让路明更生气了，他感觉自己被谢季小瞧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虽然不是演员，但是谢季带教学意味的演绎，却让路明突然觉得有一种火气涌上心头。
路明本不想再理会谢季，但想到自己的疑问还没有得到回答，又将话题扯了回来道：“我这段时间看你们两个待在一块并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仇怨的样子，你又这么顺着她，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分手？”
谢季沉默了两秒，才缓缓开口道：“是温妮提的分手。”
路明有些惊讶又有些不解道：“我还以为是你提的分手，结果竟然是温妮吗？为什么，你虽然毛病一大堆，但勉强还算个人，当初也是温妮先提的在一起，为什么她会主动提分手？”
谢季漆黑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遮盖住眼底的复杂神色，缓缓开口道：“她只是比较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她是个好女孩，是我不够好。我们在一起后，她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我给不了，所以她要去追逐她想要的，我尊重她的决定。”
路明听着谢季的回答，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快要因为分析这段话而像毛线一样打结了，于是有些不高兴地直接开口道：“什么意思？什么想要不想要的，说点人话，我认识你们多久了，连我也瞒就没意思了。”
看着路明一脸理所当然要求他将一切来龙去脉解释清楚的模样，想到对方确实是自己好友的谢季有些无奈道：“她觉得我不够爱她，所以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纵使继续相处下去，也只是互相折磨，于是跟我提了分手。”
路明皱起眉头看向谢季，对这个分手原因大感意外，于是他疑惑道：“所以你同意了这个分手理由？”
谢季没办法将全部的经过说出，只能半遮半掩，含糊道：“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感情是双向的，我没办法勉强她。她有权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一个更爱她的男人。”
因为谢季含糊的话语，忽略了谢季最后一句话的路明，看着谢季不知为何有些消沉的样子，于是故意刺激谢季道：“温妮想分手是对的，你不够爱她，当初我就不同意你们在一起，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脑海里回想起温妮曾说过的一些话，谢季抬头看向路明，声音里忍不住带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怒意，声音上扬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够爱她？我还不够爱她吗？”
见谢季还能给出生气的情绪变动，路明感到稍微放心，于是接着道：“如果你真的爱，就不会同意这种分手理由。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不管怎样都会想牢牢抓住她，怎么会因为这种理由分开？”
谢季停顿了一下，理智下意识制止了他本要出口的话，他缓了一下，才继续开口道：“你有点极端了，真正的爱不是这样的。”
路明反驳道：“真正的爱就是这样的，你现在不觉得，是因为就像温妮说的，你不够喜欢。等有一天遇到了，你就知道了，即使觉得这样不对，你也想牢牢拉住她，让她陪着你，即使终点是去往地狱。”
脑海里再次回想起分手那一天的画面，谢季忍不住冷笑道：“是去往地狱还是去往监狱？”
温妮眼眶里含着泪水，却仍旧不肯眨眼地看着谢季道：“谢季，你对我很好，你说你爱我，我有时候也会因为你做的一些事而觉得你爱我。”
温妮的声音里忍不住带上了些哽咽，但她还是强撑着精神，缓缓开口道：“但是爱不是这样的，起码我要的不是这样的。”
她一字一句对着谢季道：“或许你真的爱我，但是你不够爱，而我已经分不清了。”
谢季看着温妮，有些痛苦又有些不解道：“可是我一直这样，从来没有变过。”
听到谢季的回复，温妮有些崩溃道：“对，你一直这样，你从来没有变过，可是问题就出在这里，你一直这样，你从来没有变过。”
温妮的眼泪从眼眶里缓缓坠落，然后一滴一滴无声地砸在地毯上，她道：“谢季，你听过煤气灯效应吗？”
没等谢季回复，温妮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继续道：“刚开始我以为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所以你这样，于是我一直努力，我以为我足够努力，你会变，但是我努力了这么久，你还是这样。”
谢季看着温妮，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缓缓开口道：“我什么样？你需要我改成什么样？”
温妮流着泪冷笑道：“你什么样？我要你改成什么样？”
她抬头看向谢季道：“你什么样，就是你现在这副模样啊！”
她缓缓开口道：“你永远这样，不管我做了什么，你永远都是现在这副模样，平淡冷静到让人痛恨，就像一个没有回音的山谷，无论我往里面丢什么、喊什么，你都不会给我任何回应。”
“我是一个人，一个渴望给出的感情能收到回应的正常人。”
“你让我觉得我自己很糟糕。”
“我已经没办法再坚持这段感情了。”
看着陷入崩溃的温妮，良久，谢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有些疲惫道：“所以，这是你出轨的理由吗？”
温妮沉默了一会后，才道“因为我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谢季闭了下眼睛，成功压下自己的情绪后，才复又睁开道：“如果你累了，想分手，可以好好说，我会同意的，我不是会纠缠的人。”
温妮留着泪冷笑道：“你看，就连现在你都还在说要沟通，多冷静啊！”
“你会好好分手，不会纠缠，可是我不想好好分手啊，谢季。”
“凭什么这段感情里只有我受折磨呢？你也应该尝尝我受过的，有口难言的痛苦才对啊！”
“你也应该尝一下我的痛苦，这才公平啊，谢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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