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武拿着镜框,一遍再一遍地研究二十八宿、双月舞台、和物质迷宫。终于,他站起身来向十面塔的内部走去。
俞淼淼再次用手帕擦了擦眼泪,掏出一面小镜子来补妆。
啪啪啪
各种水呀、粉呀、红呀、线呀,边跟着走边画,两不耽误。
晓武想要回头瞪,但放声大哭的水平颇落下风,于是忍住了不去看。
沿着紧贴着墙壁的简易楼梯向下走。这楼梯似乎是给维修工人用的,不常用,很不人性化。虽然有绳梯扶手,安全上没有太大的问题,但走起来吱吱咯咯、摇摇晃晃的,很不舒服。
晓武一翻身,顺着绳梯向下跳。
呼啦啦,俞淼淼张开翅膀追着阻止:“不安全!”
才十层,有什么安全不安全的?
晓武又跳下一层。
“这都是文物!”俞淼淼干脆张开翅膀挡住他,“过两年要开放给游客,做景点的。”
晓武撇嘴。
京城的人,脑瓜子都钻在钱眼里。
从九楼下到七楼,还算顺利。但七楼的一扇窗户似乎是没有关严,被几天的大雨冲刷,楼梯上很是湿滑。
晓武沿着七楼的走廊跨过几个水渍,边看着方位,边去推朝着东西方向的第三扇门。
门没锁,吱吱呀呀地打开。
晓武探进头去看了一眼,哈哈地笑起来:“我就知道!”
俞淼淼好奇地伸脖子去看,看到屋子里堆满了各种道具。
晓武走进去,拿起靠门的盾牌举了举,呸,纸糊的。
丢。
啪唧,摔碎了。
“喂!”俞淼淼愤怒吼,“这都是文物,要摆出来给大家看的。”
“什么文物?”晓武撇嘴,“我们家里好几百年的才是文物。你这个,十年的。浆糊还粘手呢。”
俞淼淼撅着嘴巴蹲下去拾起来,走到靠窗户的工具台试图把摔破的纸补好。
晓武又随手拿起纸片刀、纸片枪。
纸片上画着不同的符咒,虽然十几年没人用,但还是闪烁着微弱的太阳光芒。估计被灵力激发后,就会像真刀真枪一样,散发出相对应的太阳光芒。
他把堆放在柜子里的道具全部拿出来,放在靠门边的墙脚下。然后用手去推柜子。推了半天,柜子纹风不动。当然,主要是害怕俞淼淼再次放声大哭,所以不敢一脚踢碎。
他在屋子里转了个圈子,想要找到什么机关、暗门。
俞淼淼瞥:“这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晓武不理她。东摸一把、西摸一把地不死心。
“我小时候天天在这里玩。”
“你小的时候天天在这里玩。”晓武撅嘴,捏着嗓子嘲讽。然后,又换上瞧不起人的口气说,“小雏鸟,懂个屁?”
唰
俞淼淼的眼睛泪汪汪。
晓武心惊,连忙陪笑脸:“开玩笑。我不对我有罪我开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
也许是他的笑容很诚恳,也许是那句玩笑并没有触及到俞淼淼的泪点,总之,她眨眼再眨眼之后,没落泪。回过头去继续修补纸盾牌,并找到一套毛笔和装在奇奇怪怪瓶子里的墨水,重新绘画符咒。
晓武的眉毛不由得挑了挑,心想,是不是只要是只鸟,就懂得画符?
边在心中腹诽,边算出了方位,向着桌子边靠拢。
俞淼淼感觉到他的靠近,呼啦一下用胳膊盖住正在描绘的符咒,回头愤怒瞪:“偷艺呀?”
“偷艺?!”晓武的声音高八度,“你用我的宝石看三维动画,不算钱哪?”
“那是我花钱买的内容,你才应该付钱!”
“我告诉你,俞淼淼,你就等着法院传票吧。你们全体羽族,包括你妈妈你哥哥还有码头上卖干木耳的尖耳朵,都等着法院传票吧。擅自使用我母亲的肖像权,一分钱都没给。”
俞淼淼先是一缩,想了想,又挺起胸膛来跟他对峙:“你怎么知道?”
“我没拿钱我不知道?”
“你姐姐呢?”
晓武愣。
哎呀。
泉水收钱,是不可能跟自己分的。
看到自己的逻辑成功地攻击到泉晓武的弱项,俞淼淼干脆从椅子上站起来,两手叉着腰反质询:“你回去问问你姐姐吧。”
晓武的眼珠子叽里咕噜地转了几圈,嘟嘟囔囔地不肯认输:“你等着。要是不会飞的蹦呀蹦没给我家版税,看我怎么告死你们全体羽族。拔光你们所有的毛!”
说着话,他向前踏出一步,把手伸到工作台的后面,果然摸到一个凹槽。算了算时辰,拿出一颗玄石来,塞进凹槽,顺时针搬动。
咯嘣嘣
随着生锈一般的响动,被挪空的道具柜子发出沉重的声响,卡顿着向外打开。
“啊。”俞淼淼发出一声惊呼。瞪圆了眼睛望着泉晓武,不敢相信这里竟然真的有暗门。
晓武得意洋洋地捂着嘴巴噗嗤噗嗤地嘲笑:“看,不知道吧?”
还没等俞淼淼回答,他又十分嘴欠地补刀:“你不是你妈妈亲生的吧?回家问问。”
唰啦。
眼泪滑落。
但,没有哭声。
俞淼淼悲悲切切地掏出手帕来擦眼泪,想要哇哇大哭,又心存疑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连有个暗门都不告诉自己。害得在大恶人面前丢脸。
泉晓武看出她心虚,于是,放心地放下捂着嘴巴的手,放声嘲笑:“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只有银月符咒,但没有血祭符咒?更不用说神女慈悲了!”
俞淼淼不由自主地退开一步。
是呀。
妈妈为什么没给自己血祭和神女慈悲?
难道?
难道?
“哇!”
俞淼淼大哭着冲出门去:“泉晓武!我恨你!”
嘿嘿嘿嘿。
恨我的人,全国数一数,怕是有二十几万。
不多你一个。
边这样想着,边得意洋洋地走到打开的暗门前,仔仔细细地打量暗藏在墙砖里面的暗格。
咦?
怎么是空的?
晓武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比太阳还大,连忙伸手去摸。
空的!
竟然,真是空的!
掏出石头来摆阵,瞬间用十道阳光照亮一整面墙壁。
扫描
扫描
再扫描
什么都没有。
果然,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晓武满脸的严肃,微微颔首。
“什么都没有,你点什么头?”
惊讶地回头,发现是被气跑的俞淼淼半路折回。她看到地板上的积水莫名其妙地多了很多,于是踮着脚尖跨过去,伸着头从泉晓武的身边看过去。
晓武不高兴地回头,想要讽刺几句。但之扫了一眼,就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哎呀?
竟然连脸上的妆,都补起了。
熟练呀。
哭、擦脸、补妆,一条龙。
“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泉晓武板着脸站起身来,“你妈妈就是因为用光了我妈妈给她的材料,再也无法重现十阳彩翼摇天地,万里来朝动九州的盛况,才不得不去当政治家的。”
“我妈妈是因为皇帝贪腐,她要代表百姓监督朝廷。”
“哼哼。你知道舞仙一天赚多少钱么?你知道大天官一年赚多少钱么?”
“丢人。”俞淼淼瞧不起泉晓武,“你还是个王子呢。”
“千里求官只为财。你懂个屁?”
“哼哼。”
晓武翻个白眼,推开她:“好鸟不挡道。”
“我不会再哭了。泉晓武。无论你有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尽管使出来。我是不会被你赶走的!”
晓武沿着楼梯向下走,不去理她。
俞淼淼张开翅膀呼啦啦地紧紧跟随,摆出一副,我就是要寸步不离地监视你,看你敢偷我们家东西,的样子。
泉晓武边向下走,边掐指头算:“川都临湖微雨降;无尘秋雨晚归乡;独赉徽望名美艳;道曲流芳随人家。”
“好难听的诗。不押韵。”
晓武翻白眼,瞪。
“没有一句押韵的!”
“这是二十八星宿,大小姐。三岁小孩子都会唱,你怎么不去说他们不押韵?”
脸红。
弱弱地躲开两步。
但坚持跟着飞。
晓武停住脚步,皱起眉来上下左右地张望:“什么声音?”
俞淼淼转身,背对着他,呼扇呼扇地扇翅膀。
“躲开。”晓武不高兴地推她的肩膀,“你哥哥的羽毛才好看。”
“一只银色的、一只灰色的。哪里比我这样纯白色的好看?”
“你哥哥的神封穴里面能埋金属丝,还能根据正位主星变化颜色。我老婆可喜欢他的羽毛了。”
“十四岁就有老婆。色鬼。”
“哎呀我警告你不要瞎说哟。我是纯洁的。”
“封建王子,童养媳。”
“你可是拳党啊,没资格反帝反封建。”
俞淼淼撅起嘴巴来呼啦啦地飞开。
晓武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怀好意:“呀!我要告诉你哥哥!告诉你妈妈!到监狱里通知你爸爸!你是民主派的!”
俞淼淼心惊肉跳,迅速地收起翅膀,想要落到下一层的走廊上,不让泉晓武看到自己的表情。
哗!
铺天盖地的水宛若决堤的山洪瀑布,从七楼的走廊上倾泻而下,猛烈地冲击到俞淼淼的翅膀上。
犹如一记重锤,将她狠狠地砸落。
“啊!”俞淼淼惊叫一声,犹如断线的风筝般翻转、盘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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