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少管所待了两年。
所以他比同级的同学们都大两岁,经历也大不相同。在一次次关于年龄的调侃中,他还以为在校园生活里不可能出现非常契合的朋友了。
脑子里这三个货真是例外。
一直陪着外婆到天色渐暗,兰希打算回家。
他也不想回去见傅衡渊那张死人脸,主要确实是没什么地方去。甚至他还有三年半的婚姻关系需要维持,结果第二天就受不了,也实在显得太弱鸡。
推开门,傅衡渊一反常态在家。
热热闹闹一大家子,傅冉,昨天那个妖娆的情人,还有一个清秀斯文苍白的男人,傅冉叫他许朗哥。
兰希盘了盘,傅衡渊是独生子,傅冉是傅衡渊小叔家的女儿,算表妹。许朗好像是傅衡渊那个青梅竹马来着,情人是……昨天被捉奸的情人。
这剑拔弩张的架势是在做什么?小三打小四?
见他回来,傅冉狠狠瞪他一眼,却也没指着鼻子冲他跳脚,反倒摇着许朗的手臂和他告状,“许朗哥,那条项链是妈妈给我买的,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丢了,我咽不下这口气,你得帮我。”
这茬居然还没过去。
许朗摸摸她的头,状似不经意将她的手臂从自己的胳膊上拂下去,面上却一派温和,“家里也没来过外人,怎么可能有人偷项链呢,是不是你放在哪里忘记了呀?”
“我保管得好好的,怎么可能忘记!”傅冉哼了一声,“谁能知道是不是有人见钱眼开。”
傅衡渊一动不动,如同那岛国动作片里沉默的丈夫。
兰希想去冰箱里翻吃的,但势必要从这四人中间穿过去,挺尴尬的,他在纠结。
倒是情人非常无语地摊手,“这一唱一和的,内涵谁呢?衡渊哥哥,急匆匆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这件事啊,人家美容做到一半,脸都是干的,你摸着手感不好可不要怪我没有好好保养啊。”
“什么叫这件事?这是大事!”傅冉不依不饶指着他鼻尖道,“谁知道是不是你偷的。”
“你看见我偷了?”情人啪的一下就把傅冉的手打掉了,“我昨天是来过,但我一直都是和衡渊哥哥在一起的,我没那个作案时间。”
“那就是你!不是他就是你,只有你们两个人有可能!”傅冉转向兰希。
听着或许有点道理。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兰希心累不语,只一味规划路线。
“哼,保不齐是你自己丢的,贼喊捉贼,还想推到别人头上。”情人属实是看不惯她,索性直接当面阴阳怪气,“寄人篱下就要有个寄人篱下的样子,一副把自己当傅家女主人的姿态真是让人膈应死了。”
“你说什么?”傅冉眼中喷火。
没想到啊,他还以为傅衡渊那情人是个柔弱白莲小绿茶呢,没想到对傅衡渊的表妹也毫不顾忌,这么火力全开,算是个很有性格的绿茶。
“看不出来啊,是条汉子。”兰希仿佛看到某位姓萧的故人,真心实意夸赞道。
“你骂谁呢?”情人翻他白眼。
“……”兰希自讨没趣,没话讲。
好烦,他索性发了半分钟呆,去意识海里翻小说,翻到这部分的剧情,仔细研读。
找到了。
“散了吧,你那个项链在你床头窗缝里你去深处刨一刨就能找到,别四处乱咬人。”兰希只想尽快结束。
“什么?”傅冉震惊瞪他,“你怎么知道在哪……算了……”她恨恨一跺脚,噔噔噔跑上楼去翻,看起来真是十分宝贝那条项链的样子。
许朗盯着看傅冉上楼的背影,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转向兰希。
“你看我做什么?”兰希只觉得脚底凉嗖嗖的,“你那么喜欢傅衡渊就去做他的小四啊,小四最先打倒的应该是小三吧,你的敌人是那边站着的那位。”
那情人叫啥来着,噢对,白桑落。
眼见着许朗的表情从若有所思到大惊失色到惊恐万分到惊惧交加,变色盘一样十分精彩。本来许朗既看不起白桑落的娘炮狐媚,又看不上兰希的卑微懦弱。他自觉清高又谦和,将自己的心思死死压在心底,只待傅衡渊沉稳收心后坐收渔翁之利,不屑于参与炮灰间的争斗。
没想到被向来畏缩的兰希当着傅衡渊的面揭穿,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进退维谷不上不下。
“你……你胡说什么?”他最后的表情结算在恼羞成怒。
“那你当我胡说吧。”兰希懒得和许朗争辩,“嘿!傅衡渊,那边那位,听见了吗?他说我胡说,胡说哈!”
于是一腔愤懑哽在喉中,许朗站在当地,头顶的灯光让他眼前一片晕眩,他觉得自己脑供血都有点不足。
看戏的白桑落没憋住,噗嗤一笑。
楼上传来脚步声,只是区别去上去时的急迫,多了几分迟疑。她犹犹豫豫走近栏杆,咬了咬牙先发制人,“兰希,是不是你做贼心虚把项链塞进我床缝,让我出丑的?”
“就你聪明,要不你报警吧。”兰希揉揉太阳穴。
“不然你怎么知道项链在哪里的?”傅冉不依不饶。
“我会算命。”兰希张口就来。
“哼,信你个鬼。”傅冉嗤了句,却也不再作声了。
这事终于过去了。
沉睡的丈夫也苏醒了。
“你会算命,我怎么不知道?”傅衡渊沉沉看向兰希,一张嘴就没放什么好屁,质问谁呢。
“我的事你都知道,你那么有自信呢,那我杀过人你知不知道?”
傅衡渊的眼神深邃冷冽,他如同第一次认识兰希一般上下打量了一番,“装腔作势,换了个性格想引起我的注意?兰希,我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我们的婚姻完全是你那个趋利附势的爷爷道德绑架我们傅家,而我,永远都不可能对你动心。”
哦。
那最好。
反正不离婚就行。
见兰希无动于衷,傅衡渊似乎了有了什么判断般摆起了冷傲的架势,“给你外婆治病的二十万,我也不是不能给,早上你差点砸到我,现在下跪道歉,我说不定会大发慈悲原谅你。”
兰希抠抠眉心。
“哎,那个谁?”他扯着嗓子问白桑落,“傅衡渊给你钱花不?”
白桑落把歪头看好戏的头换了一个歪着的方向。
“给的吧,买车买房也会的吧,我好像有这么听说。”剧情里白桑落跟傅衡渊跟了挺久的,应该也有钱拿,不然图啥呢,图他年纪大,图他爹味还自恋。
白桑落挑眉示意他继续。
“给外面的情人倒是挺大方,我就要个二十万这可吵吵巴火的给你牛坏了,”兰希转向傅衡渊,“行,我不要了。”
傅衡渊脸色黑如锅底。
“你可想好,没有我这二十万,你外婆的手术怎么办,别让长辈的身体为你无聊的尊严买单。”
呦,你还知道呢。
其实每一次,踏进这栋房子前,兰希总要下定决心,为了任务,他应当忍忍,最起码要和傅衡渊和平相处。
但每次,见他那张脸之后就死活憋不住,他也忍得很辛苦来着。
“我自己有钱,说的好像你不给我就搞不到一样。”兰希道。
傅衡渊眯了眯眼睛,嘲弄地冷哼一声,刚想说你怎么可能有,但看着兰希坚定又带着几分嘲讽的表情,心下一突,打开手机点了几下。
半分钟后,助理的回复传来,手术流程已安排。
“你哪里来的钱?”震惊之后的傅衡渊几乎是暴怒,“你怎么得来的钱?谁给你的钱?你和他什么关系?你和他上床了?你背着我干了什么?你说!”
什么思想,他一个大男人,弄点钱,必须得往肉.体关系上扯?
兰希好无语,“我借朋友的。”
“你哪里来的朋友?你还有我不知道的朋友?是谁?”见他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傅衡渊快走两步伸手呈爪状,好像是想要掐他的脖子,“兰希!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被兰希一脚蹬了回去。
都是男的,虽然兰希这具身体确实纤细瘦弱了些,但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真打起来谁怕谁啊。
傅衡渊踉跄两步后仰倒在沙发上,愣了好久,暴怒下的质问被这一脚打断,只余下西装裤大腿上一个结结实实的灰鞋印,他在兰希的脸上和自己的大腿上来来回回游离了许久,满满的不可置信兰希居然会反抗他。
许朗、白桑落、还有楼上的傅冉,也皆是目瞪口呆。
“我什么身份?在场有哪一位不知道我什么身份?恐怕忘了这件事的人只有你吧。”兰希感觉自己被无理地倒打一耙,可能是因为有点饿,胃里一直在往上涌酸水。
傅衡渊的眼底快要结出冰碴,如果眼神能杀人,胆大包天的兰希早就死了千次万次。
可惜不能。
“原来你还知道我什么身份呢,我还以为你洗脑自己是个黄金单身汉呢,在一旁看戏一样看着别人为你雄竞是吧,心里是不是可美滋滋了。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在座的这几位哪一个你能配得上。大晚上的不想和你吵吵,滚。”
“跟有病一样。”甩下一句结语的兰希蹭蹭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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