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白煜调职于大理寺，主管文书笔录，记录案件。
起初，他只用在大理寺里挥墨，从事几月对此得心应手后，便也跟着调查案件的官员一同四处奔波了，以便第一时间记录信息。
一日。
白煜来到大理寺，肖睿给了他个任务，要他同自己一同去青楼。
白煜:“？！”
“青楼？！”白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何要去此地办案？”
“一些富家纨绔子弟惯于流连烟花巷柳之地，连同市井泼皮之辈亦来往于此地。”肖睿回道，“故而此地常有纠纷口角。”
白煜点头以示明白，跟着肖睿一同上马车才发觉不对，肖睿堂堂大理寺卿，需要自己亲自办案吗？而且还是处理这等小案件。
白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肖睿在马车内低着头不言。
非是不欲言，而是不知如何言。
年后一直不见叶知秋，便想着借此机会向白煜旁敲侧击一下。
自从两载前惊鸿一瞥便再也忘不了她了。
“白煜……”肖睿总算鼓起勇气，道。
“嗯。”肖睿言语之庄重，让白煜以为是案件上有要事相告，急忙应道。
“无需此般紧张。”肖睿说道，倒不知是说给白煜亦或是说给他自己，“我只是想问问，你阿姊何时来京都？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可同我言说。”
这两年叶知秋在京城学习女红刺绣，他明里暗里帮了不少忙。
“你不会……”白煜眯了眯眼，显出几分警惕之意。肖睿屡次帮助叶知秋的事白煜知晓，对此感激不尽，但奈何之前与肖睿接触算不上多，公务亦忙，心中虽疑惑，也未想到其中缘由。
还以为是江燃托肖睿照拂了阿姊。
现下……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此问题了。
“你所思没错。”肖睿眼见心思被猜中，承认之余反有些许不好意思，下意识躲避白煜的眼睛。
他抿了抿唇，方道:“我……确有此意。”
白煜一方面震惊于肖睿当真对阿姊有非分之想，而自己竟两年未曾察觉，一方面亦未料到肖睿就这么承认了。
他顿时有些许无措，但面上不显。
可眼下肖睿觉察不了，只因他此刻根本不敢看白煜的反应。
叶知秋毕竟是白煜阿姊，即使不是亲的，若日后成了，他也是肖睿的妻弟。此刻他剖白心意，就是要白煜的表态。
要得到妻弟的首肯！
思及此，他咬了咬牙，抬起头来望向白煜，准备迎接他的任何问话——无论是同意亦或是发难。
白煜是叶知秋之弟，她的婚事自己自是要多加上心，配偶要多加盘问；可肖睿又是白煜的上级，他不可言说得过分。一时之间他竟不知如何开口。
肖睿见白煜沉默良久，心沉了下去，还当是白煜不同意这门亲事，苦涩地笑了笑，说不出话来。
他的眼睛黯淡得过快，让人难以忽略，饶是白煜此般不知所措，亦发觉他误会了。
“不是，”白煜忙道，“不是不同意，而是我过于紧张，不知言何。”
“此事还得看我阿姊的意见，只要阿姊愿意，我便无条件支持。”
“当真？”肖睿喜道。
“当真。”白煜道。
虽然自己与肖睿接触不多，但从目前来看，他人还算不错，值得托付。
“但是我还得再观察观察。”白煜补道，“毕竟婚姻不是儿戏。”
肖睿欣然接受。
言语间马车到地了。
他们一下马车便瞧见一群穿红戴绿的娉婷女子在门口迎人。
见他们身着官服，自是不敢造次，其中有人往楼里去了，不一会儿便出来了，连同老鸨出来招呼他们。
白煜跟着肖睿，一面被迎着进楼，一面听着老鸨絮说，在心中默默记着。及至案边，他忙不迭摊开纸笔，将她所言一一简短记之。
而另一边。
江燃方将手中事务处理妥当，闲来无事，状似无意实则超经意地问起白煜。
江万:“……”
“白大人正在花楼里呢，肖大人同他一起在此处处理案件。”
“？！”江燃急切道，“他竟去了花楼？！”
这个肖睿，怎地带他去此种不三不四之地。虽说肖睿自有分寸，但谁能料到他当真这般有分寸？！处理公务再正常不过……
那他就不能换个人来？非得找白煜作甚？
白煜清正廉洁，奉公守法，但花楼毕竟是烟柳之地，万一……他就被乱花迷了眼呢？
这个肖睿，定是专来气他的。
不过是见他两年来对叶知秋百般殷勤，事事上心，而叶知秋对他却一直不咸不淡，此时更是回乡未返，说了句叶知秋着实对他无意罢了。
“许久不见肖父，甚是想念。”江燃忽而弯了唇角，“是时候登门造访了。”
肖父与江父是经年好友，自己与肖睿幼年又是在一个书塾，因而两家时常来往。继江母江父过世后，肖父更是对他百般在意。
想来肖父此般挂念自己，亦更挂心肖睿了。
“江万，备马车，去青楼。”江燃道。
案件不算太复杂，日近晌午，已处理得七七八八了。
此时他们收拾了一下，打算就近买些午食，再来处理后续事宜。
甫一出门，肖睿便瞧见一辆马车驶向这边，有些许眼熟。离得近了他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江燃的马车！
他急忙翻身欲上马车，但终不敌江燃一把将人拽住。
“你听我解释。”肖睿道，转而耳语说，“我瞧着你与白煜太慢了，就想帮你添把火。”
江燃:“？”
“方才我与他一同在楼里，有不少人瞧着他心生欢喜，还有人上前打听。”肖睿注意着江燃的脸色，在其变脸前及时转了话锋，“但是你放心，俱被我拒之。”
“这俊俏郎君，多少人眼巴巴看着呢，就算是刚中探花那会儿年少，他尚且拒婚，如今年岁渐长，总归要成亲的。我听闻，国公千金便对其甚感兴趣，国公亦有意纳其为婿。”
“你若不抓紧……”
江燃手渐松。
“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
江燃彻底松了手，收拾肖睿的事暂且搁置。
肖睿松了口气。
他转而转向白煜。
“青楼……”江燃不知如何开口。
“大人放心，青楼的案件已处理得差不多了，不必您劳心。”白煜自以为会意，立刻道。
“不是……”江燃道。
“？”白煜疑惑，霎时又似想到了什么，一副知晓其意之样，道，“哦哦，我忘了，江燃，不必叫大人，直呼你名即可。”
江燃:“……”算了。
自己看着点便是，总归不会让人先拐了去。[1]
食过午膳后，江燃同他们一道去了青楼进行案件的收尾工作。
“……你不用回去处理公务吗？”白煜道。
“不用。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江燃道。
江燃扫了圈周边人，眼神警告那些别有所图之人。
在白煜望向他的时候，又弯了眼眸，一副纯良之样。
肖睿:“……”装，你就可劲儿装。
[1]:江燃:我拐可以。
肖睿:呦呦呦呦呦，宣示主权了呢。
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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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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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3㈦【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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