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就位,爆米花就位,影迷也就位!”
时弋咬碎一颗焦糖口味的爆米花,偏过头,借着映前广告的光亮,捕获了一只摇头晃脑、张牙舞爪的谢诗雨。他得感叹,不愧为池门最忠实信徒。
从见了面开始,这孩子的嘴角就要咧到耳根去了,连看两部新片确实过瘾,最主要的是,今晚的票是池门门主买的。
谢诗雨先是大放厥词,说蹭上了偶像的电影票,观影过程中连眼睛都不会舍得眨。这话时弋勉强听得,后头又说些什么怎落得与她为伍,莫不是遇上感情危机、面临喜新厌旧的庸俗困境,他就懒得理,大方地送了好几枚白眼,“暂停你的想象,我们好着呢。”
这是扯谎呢,其实坏得要命。
上钩的鱼谁还喂饵啊,这话总结得太有道理了。时弋就是那条上钩的笨鱼,搬完家确实浓情蜜意了几天,等人月底再回博宁来,对着他的竟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
其实就是这两天,他昨个中午还抽空去机场接了人,池溆结束在嘉上的电影首映礼和一轮路演就马不停蹄回来了。
到目前为止,他只来得及和池溆吃了一整个午饭,夜里三点回家睡了半场觉。而早上起来,他想起昨晚谢诗雨的观影邀约,毅然决然重色轻友,问池溆晚上有没有空。
当时池溆收盘子的手抖了下,时弋看得清楚,怎么自己的邀约是洪水猛兽么。池溆问是不是要去看电影,得到肯定答案后,果断地答了晚上有事,还贴心地给他和谢诗雨订了票。
有猫腻啊,但时弋又一时探不明腻在哪。
而此刻口腔里焦糖的甜腻缠人,时弋将爆米花桶放下,和着骤然熄灭的灯光,决心将所有的腻暂且搁置一边。
毕竟电影要开始了。头一部是鲜明的文艺属性,导演上次他还在会所见过,池溆在电影里玩乐队怎么都不容错过,虽然只是戏份寥寥的客串。后头那个也是爱情片,他的期待更甚,毕竟海报上的那个雨夜,他曾经在场。
第一部结束的时候谢诗雨嗷嗷喊饿,硬是把他拖出去到麦当当吃油炸食品。而他咽了咽口水,铁了心只看不吃,爆米花和奶茶已经害他不浅,最近的锻炼成果,不能还没展示就功亏一篑。
第二部电影进程走了三分之一,谢诗雨身上的魔鬼味道才算散尽。银幕上的池溆和郁蓁倚在窗边,望着对方的眼睛,时弋鬼使神差地拿过爆米花桶,拾起一颗略微黏手的爆米花,刚递到嘴边,就因身旁谢诗雨神精病之一肘,手里的爆米花不知所踪,整个桶也撞翻到了地上,人群里响了声短促的惊呼。
谢天谢地,此刻播放的内容实在精彩非常,无人在意这里的米花满身遍地,只有前排被殃及的观众回过头剜了他们一眼。
谢诗雨神情复杂地看着时弋,她还是决心先道歉,因而递了个“我错了”的口型。
时弋不动声色地迅速打扫完身上和椅子上这两处战场,整理心情再度回归观众身份,却还是在那难舍难分似乎要见证地老天荒似的吻前面败下阵来。
“啧啧啧,”谢诗雨在旁煽风点火,“内地还是太保守了。”
时弋恨不能为这张嘴穿针缝线,他在工作而已和这工作可真了不得之间反复横跳了一会,因为剧情发展又重新沉浸进去。
而那段雨中奔跑的场景,成为了电影的结尾。
“我太爱happy ending了,”谢诗雨看着字幕滚动,捡起一颗挂在自己衬衫纽扣上的爆米花,抛进了嘴里,又悄摸着凑近时弋耳朵,“你不是那种管天管地,为了一己私欲,阻挡我们池溆老师为艺术献身的短视之人吧。弋哥,我们希望你有崇高的觉悟。”
时弋无情将谢诗雨的脸推开,旁人起身离开,自己被迫留班。幸好他们是远离过道的边侧,否则满地的爆米花遭人踩了,处处残渣,清理人员会将他们剥皮抽筋。
时弋将重新装满的爆米花桶抱回了家。这是倒霉鬼的证明。谢诗雨同人在附近约了难得的夜宵,免了他送人回家的差事。可他地库停好车,往电梯间走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脚步匆匆的熟悉背影。
随后爆米花派上了用场,历经一个优美的抛物线,随后精准地砸在了池溆的背上。
“哎呦,大忙人去哪了,这么晚才回家。”时弋快步走近,将滚了一身灰尘的爆米花捡起,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再将桶塞到了池溆手上。
“给我买的啊。”池溆低头看了眼桶中形状复杂、成分微妙的爆米花,稍稍挤了点笑出来,“可它热量太高了,吃了我会有罪恶感。”
“一两颗没事的,”时弋领头走进电梯间,待池溆站定,颇有闲情地挑拣一通,将一颗形状和成色尚佳的爆米花晃到池溆眼跟前,“就这颗了,”又着重强调,“我专门给你带的。”
“可这个不好,”池溆总算有点如临大敌的紧迫,他伸手将时弋带进电梯,又顺势抚上脖颈,勾的人都得头靠头,“吃点别的行不行?”
“池溆老师,请你适可而止吧,”时弋身子一矮,从池溆的手臂下头绕了过去,站到了另一侧,“我刚把那些火热的电影片段记忆掩埋,你非得让它们重见天日。”
池溆就不作声了,看着那颗爆米花飞驰又坠落,最终回归队伍。可他的心就没有那么好的归宿,悬着好几天了,因为栗子的危言耸听,说好怕时警官看见这些画面让你回家跪搓衣板。
“所以你很介意,那种亲密戏份。”这话说完,他反而有点如释重负,还寻摸到丝丝缕缕的如意的快感。
“嗯,很介意,”时弋百无聊赖似的,伸手敲了敲无辜的壁板,“你表现得太好了,让人轻而易举陷入你真爱着某个人的骗局,尽管只是限定的一小时五十八分。”他说完又往池溆靠近,目光追着池溆的目光,手却伸进桶里,准确无误地挑到逃脱不久的那颗,随后毫不迟疑地碾碎,“那人被爱到快要和我旗鼓相当了,真让人不高兴。”
“你夸人真好听。”池溆说完低下头,吹了吹时弋指间沾着的碎屑。
可藏针似的,时弋忙不迭将手缩了回去,又走出电梯。他真担心池溆鼓动舌头助阵,毕竟地上捡的。
“不过酸得有限,觉得你优秀更多一点,”时弋摒弃了拐着弯抹着角,故意倒着走得慢吞吞,“角色需要爱人,你就要痴想动情,角色需要苦痛,就得夙夜难寐、泪眼愁眉,也太了不起了,池溆老师,我可真为你骄傲。”
他说完背手候在门边,一门心思做甩手掌柜,等着池溆开门。
可池溆的手放在门把上,迟迟没有按下,因为时弋的夸许太动听了,他生怕任何一点变动让这些好听话画上休止符,比如,门内可能是截然不同的冷酷世界。
“你不是说最近收到了许多好本子么,放开手脚吧,我不会束缚你。”
时弋真希望说这话的时候谢诗雨在场,听听哥这无私的、崇高的话语,保证得让人感动得痛哭流涕。
“还有吗?”池溆表露贪婪本性,居然将爆米花桶往地上一放,索性顺着墙壁蹲下去,仰着头,表情极度虔诚地在等。
时弋抑制住自己开门的冲动,他猜想还没有寻找到正确的通关密语,所以冒出了点耐心,幸好又无扰民之忧,难得有空,就陪池溆玩到底。
“作为演员家属,这种高尚的觉悟,我是必须要拥有的。”可他却捉到池溆片刻躲闪的眼神,是错误的讯号?
“你离开摄影机成为池溆的时候,就得想我、爱我了,这是硬性要求。”时弋脚尖碰了下池溆的脚尖,可怜见的,“我今天心灵受到了一点点冲击,需要很多很多补偿。”
他说完伸出了手,在池溆快要触到指尖之前,又迅速收了回去。
“门口的镇宅神兽好玩,还是电影院里的小偷好玩?”
池溆的目光僵了一瞬,继而强行扯过时弋的手站起身,一时哑口,先去开了门。
“亲,你自己低头瞧瞧,穿的是我的短袖。”
“因为好闻。”池溆将爆米花桶拿进屋,随后将冰箱打开,拿出最后一盒苹果汁,戳了吸管,却先递到时弋嘴边。说了这么多好听话,时弋的嘴唇通红,他有责任的。
时弋毫不客气地吸了一大口,预备接上未完的、无情的揭露。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的嘴唇很好看,我老是分神。”
他说的不是假话,现在不就又轻而易举将话题跑偏。“得补偿,”他提出了合理诉求,“先亲一下,你没有异议吧。”
池溆移开已经到嘴边的吸管,摇了摇头,“亲一下吗,那很简单。”
只蜻蜓点水的一下,连点苹果的滋味都未能触及,并非池溆是个吝啬鬼,亲一下,是时弋的指令,他得言听行从。他也知道一下的概念有点模糊,要是指令能再明确点就好了,比如三分钟还是十分钟,轻吮还是深吻。
他贴心地将话题又拉了回去,“我想了想,还是做离经叛道的小偷更好玩,渴望被发现,而即使被发现了,我也拥有了你赋予的、不必被当场揭露的特权。”
他又一脸不胜其苦的模样,“看你看得太久,差点看坏了眼睛。”
“那不得了,我瞧瞧,”时弋仿佛失去了对距离的感知,近到睫毛差点要戳到池溆的眼睛才戛然休止,可他的企图在别处,“我咽不下这口气,刚刚那只能算半个。”
苹果汁的冷意几乎要消失殆尽,泄出落幕之声,那吻才以意犹未尽收尾。
“我都是一些小偷小摸。”池溆用舌头遍寻起初那点微弱的苹果味道未果,心太急切,顺着吸管将果汁顷刻饮了个空。
“我本来的松弛和专注被你偷了很多,在那段躁到不行的吉他声里,我回头发现你的。”时弋生了点得意,“劝你不要想在警察身边蒙混过关,顺便一提,于导的电影也很不错。”
“再顺便一提,那个角色挺讨厌的,把人迷得死去活来,却说不好意思哦,你爱我这件事,我一点也不在意。”
“那我猜你也挺喜欢,嗯?”池溆虽然在问,满脸却是如我所料的自得,他偏头看了眼挂钟,快要一点钟了,时弋明早雷打不动得上班,所以便要将人往卫生间推。
“挺有魅力的角色,要不然你也不会接了。”时弋避开他的手,不为别的,只为痛痛快快地脱掉上衣,展示这十来天惊人的锻炼成果,当然,脱衣服的确是洗澡特别必要的准备。
礼貌的旁观太不适合,直截了当的上手才算对得起时弋的处心积虑。
时弋苦苦一心二用,池溆从身后拥住他,他得好心抓着池溆的手,寻摸各处的锻炼痕迹,还得扯住快飞到高空、不见影踪的角色评价。
“一只无脚鸟,”时弋兴奋地转过头,“你觉得形容那个角色贴切吗?”
池溆停了手上的动作,轻叹了口气,好半晌,才点了点头,可他点得太用力,硌痛了时弋的肩膀。
“真好的形容,再贴切不过了。”
soulmate什么的太让人羡慕了
理解演员的身份也就罢了,还理解角色,池溆我说你小子运气太好了!你今晚做梦得笑醒(如果这个夜晚有觉睡的情况下
Call back了下软糖那章,原来池溆是惯偷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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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王牌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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