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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殿上舌簧

太子面带沉静之色,躬身行礼,语气坚定而沉稳:“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等行径!贼人在临死前反咬一口,要么是意图挑拨离间,要么是受人指使,设下陷阱,蓄意陷害儿臣。而狱医及其家人离奇死亡,足见幕后黑手手段狠毒,意在断绝线索。儿臣一心为大齐,绝无可能与叛党勾结,恳请父皇明察秋毫,还儿臣清白。”

说到最后,太子声音染上了一丝委屈,他抬起头,望向昭明帝,眼中满是不容置疑的信任与坚定。

昭明帝双眸微眯,眼帘半垂,似在凝视太子,又似心游物外,半晌没有开口。

殿内四角的鎏金狻猊香炉燃着珍贵的龙涎香,袅袅青烟自狻猊口中徐徐吐出,如缕如丝的在殿内弥漫,将众人的心绪也一同缠绕,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群臣们宛如木雕泥塑一般,皆低眉敛目,垂手静立,等待着龙座上的昭明帝开口。

太子神情愈发坚定,目光坦荡如水,执拗地望着高处的昭明帝:“父皇,儿臣若真与叛贼有牵连,又岂会亲自去玄甲司审讯叛贼,以身犯险?儿臣愿接受任何调查,以证明清白,还望父皇明鉴。”

昭明帝依旧沉默不语,眉宇间隐现一丝复杂的神色,似是在信与疑的边缘徘徊。

这时,三皇子微微眯起狭长的双眼,整了整衣袖,上前一步:“父皇,此事确实蹊跷。叛贼为何偏偏提及皇兄?他们若无依仗,又怎会在临死之前这般指控?更为蹊跷的是,但凡与此事稍有牵涉之人,接连暴毙,实在过于巧合。儿臣以为,应不惜一切代价彻查此案,定要揪出那翻云覆雨、搅弄风云的‘幕后真凶’。”

太子深知三皇子的言辞暗藏机锋,却仍面不改色,目光掠过三皇子,随后转向昭明帝,拱手道:“父皇,三弟的担忧,儿臣也深有同感。儿臣自问问心无愧,行事皆为大齐社稷着想。今日之事,分明是有人别有用心,欲借叛贼之口陷害于我。儿臣自当全力配合调查,以保真相大白。”

听到这里,靖王目光微动,视线掠过身旁的三皇子,以及在场的每个人,随后迈步向前,温声说道:“陛下,太子殿下素来仁德,断不会行悖逆之事。此事实在过于离奇,极有可能是叛党故意诬陷,企图挑拨离间。”

靖王话音刚落,殿中顿时升起几道附和声。

昭明帝的目光在殿内众人之间缓缓扫过,最终停留在靖王身上,缓声道:“靖王所言有理。”

三皇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旋即嘴角微扬,含笑道:“儿臣亦觉得皇叔所言极是,只是这接二连三的‘意外’,实在太过蹊跷,让人不得不深思。儿臣记得,月余之前,玄甲司曾抓捕到一个叛贼,原由顾指挥审讯,但皇兄亲下口谕,令审刑院提解,结果犯人旋即暴毙。如今这批叛党又是暴毙狱中,实在疑点重重。或许正如顾指挥所说,是‘幕后之人’急于掩盖真相,不惜痛下杀手。”

他顿了顿,面容覆上肃穆之色:“然而,儿臣更担心的是,这背后或许隐藏着更大的阴谋,有人心怀不轨,企图颠覆我大齐江山。”

“亲下口谕”“又是暴毙”“心怀不轨”说得既重又缓,重重敲在在众人耳边,显然意有所指。在场的任谁都能听出“幕后之人”四字剑指何人,而“心怀不轨”“颠覆江山”更是暗指这人其心可诛。

昭明帝面色一沉,目光挟着凌厉之意,压在太子身上。

太子脊背一凉,心中大恨,眼中戾气一闪而过,但瞬间又强行压制住。他深知此刻动怒只会落入下风,绝非明智之举。

好,好一个三弟!

太子暗自咬牙,强忍着心中怒火,松开紧紧攥着的手,缓缓抬起眼帘,直视昭明帝:“父皇,儿臣自幼受教,忠于大齐,忠于陛下,时刻不敢忘。若儿臣有一丝不轨之心,愿受天下人唾弃,万死不辞。”

说到后面,太子言辞愈发铿锵有力,又带着一种悲壮:“叛贼之事确有诸多疑点,不知是何人处心积虑地想要加害儿臣,但儿臣敢以性命担保,绝无可能做出任何有损父皇和大齐的事!”

昭明帝目光深邃,审视着太子的神情,面容沉静得近乎肃杀。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龙涎香的袅袅青烟缓缓升腾,飘飘然经过帝身前,若有若无地漫过众人头顶,经沉重的气氛所染,似乎也带上了一丝肃杀之气。

感受到殿内氛围愈发凝重,审刑院知院事张大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瞟了眼站在最前方的太子,又觑了眼昭明帝的神色,心中一凛,急切开口:“陛下,太子殿下素来忠孝仁德,绝无可能与叛党有所勾结!当初那叛贼提解到审刑院时,就已进气少,出气多,分明是命悬一线,臣等只是依例行事,绝无灭口之径,更非太子殿下所为!陛下明鉴,臣等若有半分不妥,甘愿接受任何处罚!”

说完,他深深地俯身叩首,额上已现薄汗。三皇子可真是心机歹毒,寥寥数语便将矛头直指太子,直指审刑院!甚至暗指太子亲命审刑院灭口!

闻言,太子眉宇紧蹙,暗自咬牙:这个蠢货!

他当即拱手作揖:“父皇,儿臣愿自请监禁,退居东宫,恳请父皇明察秋毫,以证儿臣清白!”

昭明帝目光深深,扫过张大人,穿过太子的身形,落在殿内虚无处:“审刑院之事,太子当初已向朕禀报,张卿无需再提,朕自有定夺。太子自请监禁,足见忠心,休要再提。”

张大人顿感释然,忙俯首再拜:“陛下圣明!”

太子心却猛地一沉,父皇是疑而不决,还是别有深意?亦或是……开始疑心自己了?

昭明帝目光掠过太子,又落在顾相璟身上:“顾卿,叛党隐匿京城多时,内应是何人?”

顾相璟身形依旧一动不动,道:“陛下,在十一年前为叛党伪造户籍的原是城东勾当右厢公事陈正真,但此人已死于十年前的鼠疫之中,他的家人也无一幸免。”

“臣查了他在位期间的所有文书档案,陈正真的第一次伪造户籍,是在上任勾当右厢公事的第三个月,而给叛党伪造户籍是在死前的半年,中间相隔两年。在位期间,他多次利用职权之便,为不同身份者伪造户籍,有外地、外域商人,也有流民和犯官家属。由此无法断定他是否与叛党勾结,还需进一步查证。”

昭明帝眉宇间的几道皱纹愈发深重,话里透出冷意:“既如此,务必深挖细查,不容有失。”

顾相璟躬身应诺:“臣必不辱使命。”

这时,一直老神在在,稳站边缘的吏部尚书曹大人忽然开口:“陛下,关于陈正真的事情,臣倒有一些旧闻,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

昭明帝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曹大人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道:“臣记得,十年前鼠疫肆虐之时,陈正真在疫区附近购置了一处宅邸,传言其利用职权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和药材,囤积居奇,从中牟取暴利。然而他忽然死于鼠疫,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也有民间传言,说他并非真的死于疫病,而是**。臣以为,若能查清此人的死因,可能找到些许端倪。”

三皇子侧首,微微皱眉:“就算他真的趁鼠疫之难敛财,死因也蹊跷,但与追查叛党余孽有何关联?他给叛党伪造户籍之后没多久就死了,至今已经过去十一年了,难道还能留下线索不成?”

“三皇子所言甚是。”曹大人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附和道,“但臣以为,陈正真之死可能与叛党有关,毕竟他伪造户籍和病死也就间隔半年。而当初鼠疫肆虐,染病死去的人不计其数,皆草草掩埋。或许叛党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先杀人灭口,后用鼠疫掩饰,精心布置这一棋局。若能查清其死因,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叛党潜伏的蛛丝马迹。”

三皇子微蹙眉头,显然不太认同此观点:“曹大人所言虽有一定道理,但时隔多年,追查难度极大,恐难有收获。而且,如今京叛党余孽尚在暗处蠢蠢欲动,若分散精力追查旧案,恐顾此失彼,反误大局。”

陈正真之事,历经两代帝王更迭,痕迹早已湮灭,重新排查谈何容易?何况,眼前又不是没有别的途径,何苦去钻这个死胡同?

曹大人见三皇子神色不以为然,心中不禁暗暗叹息:三皇子聪慧机敏,能洞悉局势,亦能察觉到潜在的机遇,做事却偏急功近利,眼中只见一时之便,欠缺成大事者所需的耐心和谋远——一种能将复杂局势抽丝剥茧、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深谋远虑。

曹大人深信,陈正真的死或许只是一个开始,他们或许早已在暗处布下更多棋子,若不从源头查起,只怕会陷入被动。

“臣以为,曹尚书所言极是。”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曹大人欲要继续说下去的念头,他侧身望去,只见魏司使从右侧缓步而出,站到宛若一尊石像的顾相璟跟前。

曹大人余光一瞥,只见顾相璟面无表情,整个人似是凝固了一般,只盯着手中笏板,纹丝不动。

他不禁暗叹:这小子果真是沉得住气,不露声色,且才智卓越,当真是国之栋梁。可惜,就是忒不识抬举。

想起之前的事,曹大人心底重重冷哼了声,不悦地收回了视线。

顾相璟察觉到曹大人的动静,身形依旧一动不动,对他的不满不以为意。

反倒是今日叛党之事,他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他能觉察到底下的暗流涌动,却不知其源头何在,形成的巨浪又将在何时何处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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