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丝的手终于稳住了。
线条一笔笔落下，她几乎忘了呼吸，只听见铅笔在纸面摩擦的声响。
忽然，身前的光影一暗。
她下意识抬头，发现艾德里安已经从椅子上起身，正走向她。
脚步声不快，却带着压迫感。每一步都像是将空气压得更紧。
他在她身旁停下，低下头。
近得几乎能听见他呼吸的频率。淡淡的墨水与纸张气息，从他身上散开，混进了她的感官。
伊莉丝僵硬着手，几乎忘了继续落笔。
纸上只剩半条未完成的线，仿佛在等待他的评判。
艾德里安俯身，目光落在她的画稿上。
眉目在灯光下投下深刻的阴影，下颌线清晰得让人心口发烫。
“……这就是你看见的我？”
他的声音低低的，语气却很难分辨是在质问，还是在玩味。
伊莉丝喉咙一紧。她想否认，却发不出声音。
笔尖不受控地在纸上轻轻一颤，那条线被她描得比原先更深。
艾德里安静静盯着那条线，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那弧度极浅，却让他的冷峻瞬间松动，像一闪而逝的温柔。
“继续。”他说，语气低缓，“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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