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厅的灯光被调得极亮，仿佛要把每一个细节都暴露出来。
木质地板反射出淡淡的光，空气里混着新刷漆和石膏的味道。
人群进进出出，声音被高高的拱顶放大，交织成持续不断的低鸣。
有人在入口处停下，翻开展册，低声笑了一声；另一些人只是点点头，随手翻过。
伊莉丝站在人群边缘，目光掠过，却没有多留。
她并没有急着看墙上的作品，而是缓慢地环顾整个空间。
雕塑的影子被灯光拖长，与观众的身影交织在地板上，像是另一场无声的展览。
她盯着这些影子看了许久，直到其中一条影子碰到自己脚边，才后知后觉地收回目光。
册子里那一页已经不再属于她。
被翻阅、被评论、被忽略——这一切都和她无关。
她真正的在意，是那些未被注解的缝隙：
灯光没有覆盖到的角落，雕塑背后的空白墙面，观众走过时留下的停顿。
在那里，她感到一种奇怪的自在。
像是只有这些空白，才仍旧保持着与她的呼吸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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