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艺术学院的速写课教室被临时改造成了一个小型展览空间。墙上挂满了学生们的临摹作品，石膏像、手稿、速写本——一排排地钉在灰白色的展示墙上。
学生们围在一起低声议论，有人偷偷看着自己的作品，又忍不住看向教授的表情。
艾德里安·科尔双臂环在胸前，缓慢地走过一面墙。他的脚步不急，眼神却像是刻刀，划过每一幅画。
当他停下时，四周的呼吸声都轻了些。
那幅作品，属于姜·伊莉丝。
她的速写里依旧带着明显的个人痕迹。石膏像被她画出了更锐利的线条，光影对比过分强烈，像是在挑战既定的比例。
“很大胆。”艾德里安开口，嗓音在静默中格外清晰，“但大胆不是理由。”
伊莉丝攥紧指尖。她知道他要说什么，可还是忍不住开口：“——如果所有人都画得一样，那速写就没意义了。”
短短一句话，让周围学生倒吸了一口气。谁都没料到有人会当场顶撞教授。
艾德里安转过身，第一次与她直直对视。眉目深刻，眼神冷静，却带着一丝挑衅般的光。
他的下颌线在灯光下显得凌厉，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她的固执拆解开来。
气氛僵持片刻，他忽然勾了勾唇角。
那笑意浅淡，却让压抑的空气微微松动。
“好。”他说，“那你来证明。下周的作业——你自己选对象，不许再借石膏像的影子。”
教室里一片哗然。
伊莉丝怔了几秒，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要她，真正画一个人。
而她最常偷偷描摹的那个“影子”，正站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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