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星走后没多久,宿瑶筝守着玉佩席地而坐。
她抻着脖子尽力望去,发现生与策星两人仿佛被什么魇住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宿瑶筝看到这一幕几乎屏住呼吸,须臾间策星就恢复正常径直向前走去。
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年轻人似乎晕死过去一直倒地不起,宿瑶筝谨遵策星的叮嘱止住自己的好奇心没敢上前。
“瑶瑶……”
简阅淑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堂内回响。
宿瑶筝回头看去,身后不远处她的外婆倒在血泊中。
“瑶瑶……”外婆气若游丝,语气温柔,“到外婆这来……外婆冷……让我再看看你……”
眼前外婆的模样与策星出发前的轮廓重合。
“你就站在原地不要动,无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乱动,等我回来。”
外婆为什么会在这里?
宿瑶筝分明记得自己早已离家,怎么会在这里遇见自己的外婆?而且还是倒在血泊中的外婆?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面对“外婆”的求助,她选择干脆闭眼视而不见。
起初求助不绝于耳,随后声音逐渐平息。
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迫宿瑶筝睁开眼,她睁眼面对千夫所指的场景。
父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连他们怀中的弟弟脸上都盛满恶意。
母亲扑到她身上撕打,她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看向宿瑶筝:“都是因为你!你这个灾星!从你出生起就克得我们家宅不宁,现在又要来克死把你养大的外婆吗?你为什么不死在外面!”
父亲站在一旁冷淡补充:“我们当初在你生下来后就应该掐死你!你就不该活下来拖累你外婆!”
不对,宿瑶筝一把推开伏在她身上哭泣的母亲,缓缓起身。
这都不是真的,外婆肯定不会死!
可是为什么眼前这一切却这么真实?
宿瑶筝捂住胸口反驳:“你们没有资格指责我!从把我生下来到现在,你们有养过我一天吗?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听信谣言认定我是灾星,何曾看望过外婆?所以你们才是最没有资格置喙我的人!”
父亲扬手就要打她,宿瑶筝没有退缩反而站在原地怒目圆视。
“你以为我会怕你们吗?赶紧在我面前消失!你们都是假的!”
少女的话语铿锵有力,话音一落,眼前父母彻底消失,只剩下空荡荡的大厅。
宿瑶筝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再抬头时两行清泪顺着腮边滑落。
远处一个人影朝她靠近,等到那人正式从阴影中走出来时,宿瑶筝借着月色看清来者。
策星耳上流苏摇曳,他看见宿瑶筝坐在地上主动伸出手。
“地上凉,先起来。”
宿瑶筝伸出手,就在即将搭上策星手心的前一刻缩回手。
“怎么了?”策星不解她为什么这么任性。
少女翻转手腕,中指吊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
“想要玉佩吗?”
策星上前一抓却扑了个空,对方蹙眉不满诘问:“为什么不把玉佩还给我?”
面对质问,女孩狡黠一笑:“因为你不是他,他可不会这么好心主动扶我起来。”
见自己骗不了对方,“策星”恼羞成怒伸出手就要去掐宿瑶筝的脖子。
危机时刻,宿瑤筝扬起手中玉佩正对面前的东西,“策星”看清玉佩上的纹路尖叫着消失在原地。
策星顺着楼梯回到一楼,阵破后幻境消失,室外天破晓,朝霞破开云层垂映天幕,曙光钻入室内。
那名叫“生”的游司还睡梦中,策星过路踢了踢他,见他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直接略过他寻找宿瑶筝。
他抬头便看见宿瑶筝抱着他的玉佩躲在角落打瞌睡,靠近后才看清宿瑶筝脸颊上未干的泪痕。
仅仅犹豫一瞬,策星抬手拍了拍宿瑤筝的肩膀唤醒她。
忽如其来的动作把宿瑶筝惊醒,她下意识后退,在闻到熟悉的感觉后才确认来者是真正的策星。
她迷迷糊糊说了一句:“大师你来了?”
“你怎么确定我不是坏人?”
“我说不上来,但我能用心分辨真与假,你周身的气场很特殊。”
看着宿瑶筝连头脑都不清醒却圆滑的应对自己,策星面无表情的掸掸衣角上的灰向前走去。
随后一方手帕被人丢了过来,宿瑶筝抓住下落的手帕。
捏着手中的蚕丝手帕,手帕一角的星星图案针脚细密,绣下这个图案的人绣工精湛。
“擦干眼泪,跟我回家。”
宿瑶筝擦干泪痕,起身时发现生还躺在原地,好奇询问他:“他不管了吗?”
“到时会有人带他回去。”
宿瑶筝点点头。
初秋早晚温差大,宿瑶筝在十字路口等车时冻得浑身哆嗦,她裹紧身上的外套还是忍不住发抖。
大约半个小时两人才拦到计程车,宿瑶筝手脚冻僵,上车后她坐在后座最左端,策星靠着右侧车窗。
“手帕还要吗?”
考虑到还有外人在场,宿瑶筝没有称呼他为“大师”。
策星用手擎着下巴,看向窗外街景:“不要。”
宿瑶筝低头看向自己掌心叠得整齐的手帕,感叹这么柔软的手帕一定很昂贵,洗一洗还能循环使用。
整个车厢安静可闻落针,策星低头处理事务,宿瑶筝只好无聊的仰躺。
“手帕上的星星图案是你绣的吗?”
一本正经开车的司机听见这句话竖起耳朵透过后视镜打量策星,毕竟男人会绣花实在少见。
就连宿瑶筝也在偷瞄策星脸上的表情,她脑补一场会绣花的女孩子对策星芳心暗许的大戏。
暗恋策星的女孩子送上自己亲手绣的手帕,她满怀期许却被策星严词拒绝,实际上他明面拒绝但碍于某种不可抗力收下手帕留念。
只可惜有情人难成眷属,最后两个天涯各一方,一段佳缘就这么潦草结束。
好狗血的桥段。
策星面不改色承认。
“你还会绣花?!”宿瑶筝不自觉拔高音量。
“我会的多着呢,还需要一件件都告诉你?”
宿瑶筝连连摆手,见对方迟迟没有收回那枚玉佩,她又把玉佩拿出来。
“是不是忘了这个?”
策星看向玉佩,伸手接过玉佩后上面带着宿瑶筝的体温,摸在手中不再是冰冷的玉石。
想起玉佩吓退假策星后,宿瑤筝凑近询问:“这玉佩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玉刚卯,辟邪三宝之一,刚卯护身,疾病灾厄纷纷远离。”
玉刚卯残留使用过的痕迹,策星凭借这一点大致推敲出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他看向宿瑤筝,不动神色地收回玉佩,宿瑶筝继续乖乖靠着车窗坐着。
天边飘了几滴雨,起初只是毛毛雨,随后淅淅沥沥的小雨慢慢演变成倾盆大雨。
宿瑶筝出门忘记带手机,只好坐在窗边看雨滴赛跑。最后看到自己喜欢的小蓝输了,她有些失望。
“叮——”
电话传来一条短信,策星打开微信看见谈俊来的调侃:
是什么风能把您这尊大佛吹来?
他没心情和谈俊来侃大山,直接打断对方再次强调事件处理结果。
对方这次秒回,语气认真:两者存在关联,正好我也要到湖南出差,到时见面。
策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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