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外的房子许久没去。
游枳没有贸然答应他。
林烬染近日黏人的很，牵起她细嫩的手放入自己衣兜。
两人如今最亲密的举动就是牵手了，游枳能感觉到林烬染在有意给她适应的时间。
除了牵手，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他牵动唇角，漫不经心道：“实在不喜欢那些东西，就扔了，重新买。”
他买那一屋子东西，的确带着私心，每一样都精挑细选，想象着她可能会喜欢的样式。
希望让她用每一个东西时，都能想起自己。
可若她不喜欢，那便算了。
游枳眨眨眼，看他一脸败家样，摇头：“那些东西加一起来都够买个厕所了。”
她思考两秒：“不然拿去退了？”
“退不了，不想退。”林烬染一票否决，他轻蹙眉，“你就这么讨厌我的东西？”
游枳下意识想说她只是不想欠他，可又觉得他说的对，他们早就分不清谁欠谁了。
她抬眸，去寻找他的眼睛，认真道：“不讨厌……以前也没有讨厌，只是……”
她没再说下去，两人却都懂，就像电影院吵架那般，抗拒的不是这个人本身，是他的身份，他与自己对立的关系。
游枳转而说起另一件：“奶牛和胖橘都被收养了，我一不养猫，二一个人住，还不如住寝室呢。”
明苑小区距离北农十多分钟路程，她捏捏他口袋里温热干燥的骨节：“还挺远的。”
林烬染包住她作乱的手，目光垂落盯着她殷红的唇瓣：“就这些原因？”
游枳小鸡啄米点头：“不然还能有什么。”
林烬染眼睫低垂，伸手搂了搂她纤腰，游枳一怔，与他隔着羽绒相拥，像两颗圆滚滚甜丝丝的小面包。
他语调温和：“我知道了。”
“……”
-
游枳也不知道他知道什么了。
回到学校，她便开始没日没夜的赶进度状态，每天教室，图书馆，食堂三点一线。
恰逢系里招进来新老师，接手大一班级。
她借此机会，将系里某音号也还了回去。
如今有很多同学刷到短视频，慕名而来，自行加入北农猫协这个大家庭，义务养猫喂猫，抓捕绝育，队伍愈发壮大。
也有一些外校网友，评论区晒自己加入学校猫协的杰作，或受到他们的视频鼓舞，在学校创建了猫协小分队。
流浪猫NTR的概念传播的愈发广泛，北农动医系的视频成为很多人的每日一刷。
游枳如今也算功成身退。
她需要的学分，也会在学期末加进去。
林烬染回北扶后更加忙碌，不是公司便是学校，偶尔还要出国，两人连见面都成奢侈，相隔两校却像异地恋，只能每晚靠视频聊以慰藉。
游枳没公开恋情，每天躲在床帘里，偷偷摸摸与林烬染打视频，声音刻意压的很小，听着软软的很勾耳。
林烬染偶尔嘴欠，会调侃她：“游游，光明正大点，我们不是在偷情。”
游枳烧耳，还要与他battle：“你不懂，偷情才刺激。”
林烬染挑唇，眼底漫上暗色，意味不明道：“原来你喜欢这种。”
下一秒，他语调一转，温和又强硬地睨视她，漫不经心：
“叫声daddy听听？”
视频中他一身西装革履，带着金丝眼镜，斯文温和，背景科技感极强的办公室，一双眼却极幽深，嗓音磁性，顺着手机电流传入耳膜，莫名有种金属敲击的震颤麻痹感。
游枳：“……”
她很少见林烬染这种类似食肉动物露出獠牙的**暴露无遗的模样。
和往日两人互相称对方爹的情形完全不同。
她睫毛颤了颤，停顿一秒，错过最佳反击时间。
骂了一声：“你当爹有瘾。”便红着耳朵挂了电话。
好在室友都谈恋爱，晚上大多时候都去约会，门禁前才回，给她可乘之机。
林烬染的视频背景大多在国外，他最近出差很频繁，日常隔着大洋在蓝天白云下与她通话。
听见她低低软软的嗓音，唇边的笑便抑不住，继而便是铺天盖地恨不能将人拴在身边的思念。
日子马不停蹄，忙碌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冬至这天。
小雪过后，北扶彻底进入寒冬，林荫大道嶙峋的枝桠在灰蓝色天幕下微微发颤，连平日里聒噪的麻雀都躲进鸟窝。
游枳下午上完实验课，一身纤尘不染的白大褂还未换下，手里拎着透明护目镜，乌黑短发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
她和室友们说说笑笑一出教室，一眼便看到懒洋洋背靠墙壁的俊美青年。
一身米白色羽绒服，单肩挎着个黑包，黑长裤，身姿修长，落拓，一身的温雅清润，夺人眼球。
时隔近一月没见，游枳不由多看了两眼。
青年似有感应，倏地抬眸望过来，与她的视线在半空交汇。忽地，他勾唇一笑，浑身疏离感便消散的干干净净。
游枳不由跟着笑起来。
粉嫩唇瓣弯弯，抬脚走到他身边：“你怎么来了？”
楼道里人流不息，很多双眼睛都看向他们。
林烬染慢条斯理，语气荡漾道：“想请游同学吃顿饭，赏脸么。”
游枳：“……”
她没忍拒绝，告别室友，跟林烬染去北农地下停车场，一坐上副驾，铺天盖地的清冽柠檬味裹挟着冬日的冷意便侵袭过来，彻底笼罩她。
林烬染狠狠将她搂进怀里。
“游游。”
他抱的很紧，隔着驾驶座探过来，半侧着身子，脑袋恰好卡在她的颈窝，鼻息滚烫灼人。
游枳颈侧微痒，一股电流自耳侧一路流窜到尾骨，电麻了她半个身子。
下一秒，林烬染抬头，幽沉深邃的眸子看向她，绅士问道：“游游，可以接吻么。”
游枳俏生生的杏眼与他对视，继而视线下移，挪到了他略显肉感的薄唇上，唇色偏淡，微粉，看着很弹。
她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几乎是她点头的一刹那。
林烬染的唇掠夺而来，他没有一上来便如菌子中毒那晚探出舌攻略城池，而是贴着她甜软的唇瓣细细研磨，温柔，珍惜，像是描摹着什么稀世珍宝。
游枳也没接过吻，除却菌子中毒那晚，林烬染像要吃了她一般狠吻，深吻，不清醒的状态下夺走她初吻。
这是两人清醒状态下第一个吻。
他的嘴唇很软，濡湿，滚热，游枳被她亲磨的呼吸不畅，下一秒，感觉到一丝更软的湿润。
林烬染搂着她的细腰，将她往自己身上捞，嗓音很哑：“游游，张嘴。”
游枳下意识听话张开了唇，随即便被强势的攻城略地，他单手掐着她的下巴，上扬着与她接吻，亲的极为专注又着迷。
游枳被吻得浑身发软，脑子发昏，胸腔起伏地愈发厉害时，林烬染退出她的唇，荡漾低哑的笑：“宝宝，接吻要换气的。”
游枳心尖颤的厉害，一双唇瓣被亲的红肿，眼眸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恨恨锤了他一下：“你这么会，和谁亲过。”
林烬染滚热的唇还贴着她的，轻柔地舔吻。
闻言亲她一口，闷笑：“只亲过你一个，只和你亲。”
他道：“我看视频学的。”
游枳：“……”
她眨眨眼，脑子短路说了一句：“下次我要一起看。”
林烬染愣了下。
又搂着她亲过来，漾笑：“好，不许反悔。”
-
莫名其妙约定好一起看接吻视频。
游枳才稀里糊涂跟着他一起去了明苑小区，他说孔青霜和游翼来北扶了，傅迩玳的事情有结果了。
下车时，她才不经意间瞥到车后座摆满的橘黄色向日葵花束和好几个大大小小的礼盒。
她心尖跳了下：“这是？”
“礼物。”林烬染满脸餍足的笑，牵起她的手放入自己兜里，“现在拆，还是晚会儿拆？”
游枳很想拆，但父母还在楼上等着，便摇摇头：“晚上再拆吧。”
今日冬至，北方流行吃饺子。
游枳和林烬染到家门口，丢开他的手，特意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看了眼自己的嘴唇，好在，一路回来，不算太红肿。
林烬染在旁边闲闲道：“游游，谁教你男朋友用完就丢的。”
游枳瞪他：“你安分点吧。”
“我不想被他们知道。”
要是被父母知道她和林烬染搞一起去了，那她五年来的撒泼打滚，决裂绝交，各种行为将成为他们嘲笑她的证据。
这种事太可怕了。
能瞒且瞒吧。
林烬染闻言，眼眸黯了黯，唇角稍稍拉直了些。
不过一瞬，便歪头，又亲了她脸侧：“贿赂。”
游枳甩他一拳，恰在挥拳之际，房门突然被打开，孔青霜美艳的面容出现，看清她的动作。
顿时摆起脸来：“小枳，多大了，做什么还打人呢？”
游枳：“……”
她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她当着孔青霜的面，又锤了林烬染一拳，动作很大，力道不大，倒像是娇嗔。
她扬起下巴：“我就打了，怎么啦？”
孔青霜拧拧眉，眼看着要开口教训，林烬染温声开口：“孔姨，没事，她不打我还不习惯呢。”
孔青霜少见多怪：“算了，随你们吧。”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父母也管不了。
游枳：“……”
她偷偷瞪了眼林烬染，瞅着亲妈去了厨房找亲爹，她落后两步，凑近林烬染，低声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我看上你了，就你这幅讨打样，我肯定要揍的。”
林烬染勾唇莞尔，余光注意着厨房的动静，偏头亲了下她的粉唇，在小姑娘大惊失色的表情下。
拖腔带调道：“现在也能揍，揍一下，亲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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