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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旧江山浑是新愁

小时候,我还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总是不喜欢我,后来我才知道,在他的眼里,从来就没有亲情二字。

我是皇后的儿子,当朝太子,一出生起就注定不会平凡。可惜这些,我过了很久很久才意识到。

我的童年几乎全是在书房中度过的,日复一日的功课,将我压得喘不过气。不过,每次父皇抽查我功课的时候,我都会十分激动,殷切地期盼着在我答完之后,他能够笑着夸奖我。

可是他一次也没有笑过。

我知道,一定是我还做得不够好,只要我做得好,父皇就不会在点头之后沉着脸离开。

一本书不够,我就背两本,两本不够,我就熬着夜读十本。

直到我把四书五经都倒背如流,连太傅都赞不绝口,父皇也还是没对我笑过。

他从不过问我过得怎么样,像一块能走路的石头一样,按时来,按时走,一丝温情也不肯流出。我开始怀疑,他真的是我的父亲吗。

“辰儿,喝点粥吧。”

每次我熬夜读书时,只有母亲会真的心疼我。她每每皱着眉头劝我睡觉的样子,都让我无比愧疚。

母亲还有一个同胞的妹妹,是我的姨母,她嫁给了毅王殿下,也生了一个孩子。

那孩子和我一点也不一样,活泼捣蛋,乐观开朗。

记得我十岁那年,他跟着姨母进宫,我从宫女那儿知道了这个消息,看着手中读了千百遍的书,气愤地扔到了一边。

他在御池边扔石子儿,动作滑稽可笑,我在他背后看得手痒忍不住了,便冲上前去教他。他不知道我是谁,也不认识我,却一点不怕我,和宫里那些人都不一样。

娘说,他是我的弟弟,叫江染。

他走之后,父皇知道了我下午偷跑出去玩的消息。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生气,砸碎了书房中的花瓶,笔墨纸砚倾撒一地。

宫人们跪了一地,我却出奇地有了一丝惊喜,原来父皇他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

他传来廷杖,将我打得半死,母亲赶来哭着求他,他将袖子一甩,离开了这里。

母亲抱着我痛哭,我真是对不起她,又让她替我忧心了。

我娘贵为皇后,是个十分温柔善良的人,记忆里,她与父皇十分恩爱。可是后来,胡瑶进了宫,一切都不一样了。

胡贵妃嚣张跋扈,倚仗恩宠横行六宫,根本就不把娘放在眼中。她才入宫不到一年,就生下了一个儿子。

父皇对那个孩子极尽宠爱,吃穿用度,样样不比我差,甚至还亲手抱着他,教他走路说话,他才能张着嘴咿呀,父皇就被逗得开怀大笑。在我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抱过我。

胡贵妃得宠,胡家在宫外的势力也一天比一天大,宫人们都在窃窃私语,说我这个太子,早就是名存实亡。我这样用功读书,其实也是害怕,将来有一天,连这个所谓的太子之位都会被人夺去。

我越发小心、谨慎,再也不敢惹父皇生气,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母亲的身子越来越差,父皇再也没有来看过她。

中秋之夜,她一个人坐在床榻之上,让我去将姨母请来。

我知道,她有事瞒着我。

今夜,姨母携着阿染来参加中秋夜宴,阿染身子不适,在偏殿休息,他们离开时必然已是夜深,这样才最好,避免惹人耳目,遭人非议。

人多眼杂,我只带了从小伺候我的太监张元在御花园中等着姨母。在这里,我又一次见到了阿染。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纯粹,只是见到我有些怕生,悄悄地打量着我。

在我心中,只有他才是我的弟弟。

我不知道我娘和姨母说了些什么,她回来时,像是强忍着痛楚与我告别,紧紧地拥抱着我。

我心里头有块石头堵着,我却不知该怎么把它松开。

我知道,从今以后,就只有靠我自己了。

第二年,江南发了大水,受灾人口不胜数,百姓们流离失所,城中一片混乱。

赈灾本该是两江总督胡荣的职责,可不知是胡贵妃吹了什么枕边风,还是父皇太过信任胡丞相,他竟然决定,将我派遣去赈灾。

我不带米、不带粮,既无钱财,又无人手,除了这一条命,还能靠什么赈灾?

胡贵妃笑着踏进了娘的寝宫,颇为嚣张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挥了挥手帕,又扬长而去。

娘的身子本就虚弱,听了这个消息,更是止不住地咳嗽。

出发前,教我习武的师傅夜闻主动找了我,说想要与我一同前往江南。

“不瞒太子殿下,小人本就出身江南,这些年来,胡荣在江南一带大肆敛财,搜刮民脂民膏,搞得民不聊生,还伪装出一副一派繁荣的假象,小人早就看不惯他们这副做派了,愿跟随太子左右,略尽绵薄之力,护您安全!”

他是江湖中人,在宫中多年,因模样凶狠,一直不得重用,才被父皇指来教我武功,想不到,他对江南的事了如指掌。

我带着他,还有父皇派给我的两行人马,以及毅王殿下为护我安全请求增添的二十个护卫,向着江南前进。

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京城繁华之外的景象,哀鸿遍野,饿殍载道。

胡荣知道我来了,带着两江的地方官员跪伏于地,大喊着天降救星。

百姓们不明所以,都跟着他振臂高呼,声破四方。

他抬起头,阴鸷地笑着盯着我。我知道,他是想先把我捧上天,再狠狠地摔在地上,让我惹起众怒,彻底失去民心。

符大人听说了这事之后,一个人背着包袱从京城赶来江南。

他是我娘与姨母的旧识,从乡下进京考取功名,一路从吏部员外郎升至吏部侍郎。他满腹诗书,又有治世之才,更为难得的是,他是个清官。

我与符大人沿河考查数日,才知今年水患如此严重多是因天降大雨,上游暴雨不止,而下游河道疏通不及所致。每年汛期,都会有这般情况,只是今年格外严重。

“太子殿下,如今上游大雨情况不明,我们贸然筑坝修堤恐怕不是万全之策。”

我点了点头,“我已派人前往上游调查情况,一有消息就会传回来。”我到了江南才知,我那教习师傅竟属于一个叫做日沉阁的江湖门派,他们的据点遍布江南以北,消息灵通。

“如今灾情已有缓和,当务之急,是灾民的安置与救助。”提到这个我就来气,“胡荣跟我哭穷,说连年水灾,两江官府早就没有了银钱,就连前两次施粥,都是两江官员的自发捐赠。”

符大人轻叹一声,“看来他早有准备,肯定都将银钱都转移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符大人,朝廷的情况你也知道,他们肯定是不会给我任何支持的......”

他抬手打断了我,“公家拿不出银子,就只能从私家里出,胡荣的所作所为,两江百姓里,总有不少人是清楚的。”

我们召集了两江官员站在城楼之上,同时以锣鼓召集城中百姓,这些百姓中,有不少是日沉阁的弟子。我的私钱不多,全都藏在没人知道的地方,以备未来大业。此来江南,只有头上戴的一个金冠还算值钱。

“天降大灾,良田尽毁,圣上心系百姓,然年景不佳,粮产不足,国库匮乏,又因路途遥远,而无力为之,今本太子携江南官员立于城墙之上,请诸位见证,以此金冠作引,愿掏尽家底,只盼能解此燃眉之急。”

话毕,百姓哗然,皆称道:“皇恩浩荡!”

那些官员们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违背民意,胡荣转过头来瞪着我,早已没了往日的得意。

“如今百姓流离,消息也会很快传开,他们不敢不捐,而且短时内,应该也不敢再酒池肉林,铺张浪费。”

回程的路上,我与符大人并肩而行,此番赈灾很有效果,后续再派遣工匠根据地形修建堤坝,这桩事就算是了了。

符大人依旧皱着眉头,“是啊,只是眼下固然无碍,灾情过后,这些人恐怕还会更加变本加厉地欺压百姓。”

看着他忧心的模样,我不自主地生出一丝不满,此番赈灾有功,又挫了胡家的锐气,原本是大好事,又何须如此杞人忧天,妇人之仁。

于是我没有接他的话,我们并肩坐着,一言不发。

可是我失算了,回到宫中,父皇依旧是冷冷地看着我的功绩,没做什么点评,我在一旁坐了半天,抵不过胡贵妃从外头来时一声娇媚的“皇上~”

看着他们亲昵的样子,我不禁觉得自己很可笑。

“儿臣告退。”

春去秋来,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可是她还是什么都没说,直到我十八岁那年,她屏退众人,拉着我的手,眼含热泪道,“辰儿,母亲怕是快要撑不住了......”

我早就算到有这一天,可是当她拉着我的手告诉我的时候,我还是不愿承认,“不会的母亲,宫里的太医一直在替您疗养着呢!”

听到这话,她忽然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道,“宫里的太医,他们不是来替人治病的。”

“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转过头来望着我的眼睛,“辰儿,我走之后,你就去找你姨母,她是我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宫里头,除了太后,你谁都不能信。”

她抓紧了我的手,“听见了吗!”,死死地攥着,似乎是舍不得走。

“我明白了。”

那年开春,母亲一个人安静地躺在床上,永远地离开了我。父皇看都未曾看她一眼,所有的身后事都交由礼部操办,只是有一条,一切从简。

母亲薨逝不到三个月,胡贵妃就被封为了皇贵妃。所谓的夫妻情分,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消散殆尽。

母亲离开后不久,我就去找了太后,姨母也在那里。偌大的宫殿,只有我们三个人。

于是我终于说出了埋藏许久的疑问,“姨母,你能告诉我,我娘是怎么走的吗?”

她泣不成声,平复了许久才缓缓道出真相。

原来我娘是被人下了一种叫做鸩羽的毒药,她连续服了一年后才发现,早已伤了根本。而下药的人,正是太医院中的太医,他们是胡家安插进来的人,千里迢迢寻来药物,受胡贵妃的指使给母亲下药。

最可怕的是,父皇竟然知道此事。

他默许了。

我跟着姨母到了毅王府,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了阿雪。

她十分警惕地看着我,甚至带着几分攻击性。

我很确定我是第一次见她,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相处中我才发现,她是个很爽快的人,有着与京城人不同的畅快与潇洒。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任凭对方是谁,只要心中不快,便直言回怼,丝毫不会顾左右而言它。

反倒是我,心中满是算计。

胡家这样的大家族,沾亲带故的一大堆,难保不会出现几个败类,梁宽佑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那天在酒楼里,阿雪仗义相助,我便注意到了被救的那名女子和她的丫鬟小环。

秦阙因为证据不足弹劾胡家下狱,秦府也是一片衰败之相,小环的姐姐在这时病重,她家小姐也拿不出足够的银两来救她。

小环从小与她姐姐相依为命,为了姐姐,她什么都能做。

于是我给了她足够的银钱,还为她介绍了百草堂中的楼大夫替她姐姐医治,正巧,楼大夫想要进宫做太医,我答应为他引荐。

以此为报,我特意叫小环挑了梁宽佑一行人上街的时间带着秦婉出来,再以言语挑衅,让梁宽佑他们主动动手。

梁宽佑这个草包,果真沉不住气,小环被他的家丁一掌拍飞,可这还不够,只有出了人命,才能将这件事闹大。

一命换一命,小环,必须死。

只是我没想到,那个小丫头秦婉,她明媚开朗,一点也不害怕发生的这一切,一双眼睛看着我,像小孩子一样纯真。

梁宽佑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胡家虽然出手按下了此事,可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彼此心照不宣。

可是这还不够,我等不及了,我还要再快一点。

漠北的军权掌握在毅王叔叔手中,符大人的长子又与平南军主帅陈将军有师徒情谊,只有京城的军权一直被胡家牢牢地掌控着。胡丞相的长子胡跃担任羽林军统领,前任兵部梁尚书因为儿子梁宽佑的事引咎辞职,可胡家不死心,新上任的兵部尚书徐风,仍旧是他们的人。

我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夜闻又一次帮了我。

我用私银资助日沉阁,助他登上阁主之位,他派遣日沉阁的人潜入徐府杀了徐风。

我原本还不知道他的用意,后来才知,他将凶手嫁祸给了日沉阁的死对头风满楼。如此,正好一箭双雕,各取所需。

胡家与徐风勾结,如今他骤然死了,其中联系千丝万缕,胡家自然脱不了干系。这种事,不需要任何证据,只要陛下开始怀疑,即便再清白也是有罪。

可我没想到,阿雪居然给我送了份大礼。她查到了胡家与徐风勾结的罪证。连日沉阁都没找到的东西,竟叫她给查到了。有这些东西握在手里,我很快就能结束这一切了。

可是,漠北的战事打乱了我的计划,符尚书、毅王与太后都决心以抵御外敌为重。也罢,都到这一步了,也不急于一时。

阿染长大了,也随着毅王一同出征,我知道沙场艰险,心中也不免为他捏一把汗。

终于,漠北战事告一段落,可胡家仍不知安守本分,竟想借此机会削弱镇北军。可笑的是,父皇又默许了。

我知道我不能再等了,我吩咐日沉阁找来了当年害死我母亲的毒药鸩羽,将它交给了王妃娘娘。

姨母只看了一眼就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

这种东西不能贸然出现在宫里,风险太大。经过母亲的事后,我在宫中安插了自己的太医。我叫自己的太医去给父皇诊治,他没有病,就说他的身体需要进补,这是好事。

于是姨母在府中熬,由我端进太医院,再借由卫太医的手端给父皇,从始至终,知道这是什么的,只有我和姨母两人。即便日后卫太医发现了这是什么,他也不敢说出来,因为这是他端去的。

鸩羽再出现时,是在太后驾崩时。

也许是年事已高,也许是故意为之,总之太后驾崩后,父皇很自然地警惕起了胡家,而此时回来的王忠,恰好代替了胡跃掌握了京城的军权。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可这时,匈奴再次袭来。可里呼邪,真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这场战争极为惨烈,我怎么也没想到,毅王爷,永远地留在了漠北,而王妃娘娘,也因伤心过度而落下病根。

唯一幸运的是,阿染活着回来了。

我知道,是时候了。

王爷死的那天,我吩咐卫太医加大了剂量。现在的局势,我已不再需要掩盖了。

“你来做什么!”

父皇病入膏肓,胡皇贵妃守在他的身旁,除了太医,不准许任何人靠近。可这有什么用,他还是得喝药。

“我来尽孝。”

父皇瘫在床上,奄奄一息,捏着胡瑶的手腕,“你......出去。”

“陛下!”她跪在床头,企图唤起他的怜悯之心,只可惜,她跪错了人。

宫里宫外都是我们的人了,胡瑶不甘心地被侍女扶着走了出去。

这次,我终于有机会,能跟我的父亲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了。

“你来了......”

“是,我来了。”

他笑着,“我的好儿子,这天下,都将是你的了。”

我没说话,不置可否。

“瑶儿太心急了,害了你母亲,又要来害朕,我早就看出,他们都不是你的对手。”他扭过头来看着我,笑得颇为自豪,“只是,你比我想象中,做得还要好。”

我看着床头那碗药,苦笑道,“您终于,舍得对我笑一下了。”

他垂下了眉眼,“你知道,御花园中的那棵紫荆树吗?那是高祖暮年种下的,如今,都已经长得那么高,那么大了。”

我不明白,他为何忽然要说这些。

“我知道,母亲很喜欢它,常常望着它发呆。”我冷冷地看着他,“她说,她第一次见你,就是在那棵紫荆树下。”

提及此,他神情复杂,别过头去,不经意地流露出了一丝悲伤,好像在回忆,好像在忏悔。过了良久,他才开口道,“紫荆花,象征着亲情,寓意合家团圆,兄弟和睦。这样的树,种在深宫里,本身就是一种不幸。”

“所以,您就眼睁睁地,看着我母亲和落花一样,凋亡枯萎。”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盯着我的眼睛,又很快趋于平静,“原来,你早就,早就知道了。”

“为什么,要纵容胡瑶杀了我母亲。”

他闭上了双眼,“你母亲,出身中原世家,与太后的家族代代姻亲,她是皇后,她的胞妹又当了王妃,朕再喜欢她,也不能容下她。”

“就因为这个,您就杀了她?”

我母亲对他情深意重,他们夫妻多年,他居然因为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就杀了她!

他望着天上,似乎是在回忆些什么,“我的生母走得早,我十二岁起就养在太后膝下。父皇有五个儿子,早年间,为了争夺皇位,腥风血雨,兄弟相残,何其凄惨。好不容易坐上了这个位置,还是得算计着,防着当初的盟友。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是......好累。”

“就因为这个,您就杀了她。”

他奋力地抬起头来看着我,看清了我的眼神后,大笑着倒了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变得跟我一样,甚至,比我更加厉害。”

我端起床头那碗药,走近他的身边,“我不是你那娇生惯养的小儿子,我和你不一样。”

他看着这碗药,终于明白了这毒究竟是谁下的了。

“是...你!”

他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我,瞪大了眼睛。

“父皇,喝药吧。”

他死死地盯着那碗药看了良久,终究是放弃了反抗。

“不愧,是我的儿子啊,不愧......是我一早就选中的人。”

他笑着闭上了眼睛,过了很久很久,也没有再动过。

我看着他安然地躺在床上的模样,心中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怨恨,“父皇,您知道我有多么羡慕弟弟吗?从小,我就是不被偏爱的那一个,从小,我就是被人人算计的那一个,您一直都知道,却从来、从来都没有护过我......我也好想,像个普通孩子一样,被您抱在怀里,被您护在怀里。”

我说了这样多,可惜,他再也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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