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新世纪第一缕曙光照射到的地方,看到这一天的第一缕阳光,山间结了厚厚的云海,最喜欢的人,就在身边。一切都似乎和幸福有关。
“如果我说日出可以许愿,你们会信吗?”
安咏转头看着身边的人,没人可以拒绝这双灵动的眼睛,“一家眷薯”每位家庭成员都默契的开始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愿。许愿也似乎已经成为了某种时刻的仪式感。
罗凯旋说:“我希望两年后,我们可以在同一所大学重逢,因为我比你们高一届,注定我会提前离开你们,作为哥哥我喜欢照顾你们,但是作为罗凯旋自己,我想和你们可以天天并肩,我们一起走那条放学回家的路,哪怕是我和你们并不顺路,但是我愿意多走那么几程,和你们哪怕是多说一句话,都将会是我最快乐的时刻。”
季言之说:“我希望自己生活中可以勇敢一些,像咏爷一样;学习上可以厉害一些,像凯旋哥一样;也希望自己能够独立一些,就像谭漾一样,你们都似乎有一个坚定的目标,认识你们,我也逐渐有了目标,那就是向你们看齐,所以,其实我最大的愿望还是那句,‘一家眷薯”,整整齐齐,天长地久!”
安咏看向谭漾,期待着他的愿望。
谭漾看着光的方向,橘红色的小太阳,心也被照的暖洋洋的,这一次,他用可以被听见的音量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愿:“我希望这个世界上所有流离失所的孩子都可以重新找回家的温暖。”
这份大爱在山间荡气回肠,有着山海的磅礴。
安咏相信这份爱,一定可以被温柔的回应。
“你的呢?”大家见一向最活跃的安咏略显安静,纷纷看向她。
安咏因为谭漾的话有些感触的分了神,被提醒后故意伸了个懒腰,然后说:“到我了呀?”
罗凯旋拆穿她:“你一定是想偷偷藏着愿望,快说!到底是什么愿望,那么见不得人?”
安咏抱了抱手臂,说:“等我成年后,我要交十个男朋友。”
罗凯旋:“……”
马上就要抬起手了。
安咏立马坦白从宽,大声喊:“我好喜欢这个世界,我想永远在这个世界里!”
日出高升,光越来越亮,安咏被光刺的拿手挡了下眼,缓缓再睁开的时候,有着轻微的晃动感。
“女士,到机场了。”
机场?
安咏拿下挡光的手,眼前的世界逐渐清晰。
车窗外是机场大楼,身边是女士商务包,手机就在她手中握着,她不敢置信的按亮了手机上的日期、时间,心一个颤。
她的梦……醒了。
站在航站楼前,安咏扶着行李箱的拉杆,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魂似的,没有了方向。
这个梦长的让她习惯了高中生的青涩感,此时对于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有些不知所措。
“最喜欢的人在身边……”
安咏的脑子里开始出现谭漾、季言之、罗凯旋。
梦里关于朋友的虚幻与现实交错后,安咏的心中生出了一种想念与这辈子不可能再遇见的失去感。如果说这是入梦太深,那真实的难以抽身。
突然就想哭了。
手机铃声响起,是领导的电话,她吸了吸鼻子,反复深呼吸,然后接起了电话。
领导再次交代了她工作的内容,以及关心她是否到机场怕误了整个工作的进度,安咏一阵乱点头后,努力提起自己的事业心,然后拉着行李箱继续走上属于自己的人生。
刚走一步,行李箱轮子的不顺滑,叫安咏停下了脚步,她蹲下身来看着箱底,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个。
这算不算是出门不顺?
安咏叹了口气,随便吧。
进入航站楼,等登机牌打印出来后,安咏才注意到,目的地是临城。
她是临时被安排出差的,机票也都是电视台安排好的,她一大早匆匆忙忙的准备行程,其他的只能说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如今看到临城这几个字,有些情感再次冲击了她。
所以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注定?
-
到临城的时候,天黑透了。
有同事提前到,出于陌生城市唯一的搭档,同事很懂得融洽,特地来接,还帮安咏拿过了行李箱,大概是因为轮子的缘故也叫她看了眼箱底,然后出于不添加别人的尴尬,同事笑着转移了:“安姐,终于等到你了,我第一次被安排去外省出差,人生地不熟的,简直寸步难行,还好领导说你也会来,我等你一天了。”
或许是这位初入职场的同事终于释放了一整天的沉默,话多的有些聒噪。
乘上橘色的出租车,安咏的左耳是同事的闲聊,心思早已飘到了窗外,这里的街道,都有着亲切的熟悉感。临海大道、东方大道、大洋街道、柏叶西路、靖江中路……这里的地名,和梦里一模一样。
“对了,我叫程珈然。”
同事突然介绍自己,安咏才收回思绪,礼貌的对她笑了一下,然后说:“我叫安咏。”
“我知道你的,安姐,你是我很崇拜的前辈,听说你很有望升为管理层,但是你还是喜欢做现场采访,是为什么呀?”
“我做新闻,希望去探索真相,管理层大多工作都是与赞助商打交道,不是我的初衷。”
程珈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酒店在靖江中路的商场楼上,站在商场门口,安咏望着这里迟疑了一会儿。
“怎么了?”程珈然问。
安咏看向她:“你想喝奶茶吗?”
女生很难会拒绝奶茶,程珈然连忙点头。
安咏熟门熟路的乘坐电梯去四楼,扶梯一层层的上去,四楼的店铺逐渐现出的时候,她的眼里有着揭秘前的紧张。
电梯口正对的店铺是梦里出现的那个甜品店,布局一模一样,她又往隔壁看去,不是“罗叔奶茶”。
甚至,整座城市,都没有一家叫“罗叔奶茶”的店。
不知道为什么,有松一口气,在情感上又有着失落感,这两种感觉交接,叫她复杂与纠结。
就好像在问她,现实与理想,她更想要哪个?
但自此之前,她似乎都是现实主义。
四楼没有“罗叔奶茶”,但有其他早已名声大噪的品牌,安咏随便买了杯,也算是对程珈然有交代了。
到酒店,程珈然和安咏的房间在隔壁,程珈然帮安咏把行李挪进房间的时候,低头又仔细看了眼箱子:“安姐,你这个行李箱我初中的时候也有一个,现在看到这个样式,叫我好怀念啊,我记得这个样式当年最流行。”
安咏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她好像难以解释为什么又用上这个箱子的事,哪怕是会被人认为自己很老古董似的,但生命中很多事情实际上也都是小事,过了就都忘记了。
“早点休息吧,明天要工作了。”
安咏算是送客的意思,程珈然很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在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空间,安咏终于卸下了硬撑起来的精神气,短短一天时间,她好像经历了很多很多事情,叫她的大脑弥漫了一层雾,对振作又有着向往,她认定自己睡一觉一切杂念都会消失,生活与念想会恢复如初。
只是那个梦太长,睡了太久,夜里她失眠了,不得已又起身拿出随身携带的安眠药,吃了一颗才勉强入睡。
这一晚没有梦。
安咏这次特来采访的是一位来自临城的中年企业家,在飞机上她已经补好了课,只是万事俱备秋风不来了,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得到的是对方秘书打来的致歉电话,称他临时出差去了。
安咏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挂断电话后,她一口气喝完了一杯咖啡。
程珈然不情不愿的收拾东西:“这些大老板还真是忙,那我们是继续等还是回北京?鸽子总如果是出差的话,一定得好几天不回临城,我们总不能干等吧?”
安咏给领导打了个电话,在领导的决定下,安咏和程珈然被安排先回北京。
走出大楼的时候,入眼的是这座城市她最熟悉的地标提示:前方学校路段,请减速慢行。
临城中学就在前面。
“珈然,你要不要去这座城市最好的高中看看?”
程珈然有些困惑,然后忙摆手回绝了:“我有这个时间我就去紫阳街、江南长城、东湖那些地方打卡了,学校有什么好看的,我最怕学校了,我读书的时候可苦了,每天被我妈逼着去学习去成为优秀学生,其实我并不喜欢读书,我的本性是贪玩的。”
安咏和程珈然在门口分开,步行去往学校。
不知道是因为梦里与现在的时间有着十年左右的时间差,又或者是梦里的场景本就容易出错,这条路上的建设变了一些,最靠近学校的公交站牌可能是翻新过了弥补了掉漆的痕迹,候车区的长椅也都看起来光滑规整。
最常去的那家油炸店怎么也找不到了。
所以梦不过是梦吧。
临城中学的变化也有不少,大门跟随着时代的变迁安装上了人脸识别的入口,安咏站在门口张望着,里面的结构好像又和梦里差不多。
保安看她站了一会儿,上前询问:“您是学生家属吗?是想找哪个班的同学?”
安咏礼貌道:“你好,我以前也是这里的学生,今天路过就来看看母校。”
保安说:“你是哪届的,班主任是什么名字?以往的学生信息我们都已经录进系统了,如果你想要回母校参观,我可以带你进去。”
安咏笑着摇了摇头:“今天还有事,下次再来。”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她哪里真的是这里的学生。
重新回到刚才的站牌,缘分使然的是205号公交车正好到达,就像是有一股力量怂恿着安咏,在即将关门的时候,安咏飞奔上了车。
坐在最喜欢的靠窗的位置,窗外的风景辗转而过,心情开始澎湃,她想再回一次“家”——梦里的家。
一段又一段的路,熟悉感越发的张显,车厢广播播报了到站地点,安咏的心跳随着步伐更加紧密。
走进这个有着年份的老小区,还是梦里的味道,老樟树散发着清香,她一直都喜欢闻,这座城市的空气和绿植都不错,走到哪,都有风景。
到“家”楼下的时候,她仰头看着三楼的位置,窗台挂着住户的衣服,部分的室内装潢露了出来,都不是梦里的模样,她又转过了身,看着谭漾住过的房间。
窗户总是紧闭,现在也仍然紧闭。
一阵清风吹来,带来了熟悉的香味与时光的味道,安咏静静的闭上眼睛去感受,想记住这一刻的生动。
脑子开始造梦,造“从前”的梦,梦里她与一个人总是朝夕相伴的出入这里,最初的保持距离,到并肩而行,他们都越来越有勇气。
现在,不会再有这个人了。
想到这,安咏的鼻子一酸,睫毛微微颤抖,哪怕是她这个年龄,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不能很好的去调节和控制自己的情绪。
“安咏。”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喊住了她。
安咏睁开眼睛,缓缓回过头去,瞳孔一震。
“韩……韩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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