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明天有时像一个情绪感知器，只对沈奉今开启情绪感知模式，在沈奉今百年如一的面瘫脸中准确判断他的喜怒哀乐。
这是郁明天的特殊技能，不足为外人道也。
深城夜晚的街道依旧车水马龙，繁华迷人眼。沈奉今身姿卓越，在城市街头，与郁明天相携而行时也成为一抹靓丽的风景。
郁明天不饿，沈奉今却执意想带他吃饭。素来抠搜的沈奉今今日一反常态，带郁明天去了一家他在宣城时常嘟囔着想回深城吃的高档餐厅。
菜单推到郁明天眼前，有人请客，他倒不敢点了，“这不会是散伙饭吧？”
郁明天大眼睛扑簌扑簌，咬住下嘴巴看沈奉今，“要不我请你好了，我们不要散伙。”
“不是。”沈奉今摆弄餐具，“你随便点。”
看他这一幅不差钱的暴发户架势，郁明天还是不敢，简单点了两份单人餐，想着一会儿他先去结账，再顺便加点菜。
他们分到的位置不错，可以透过顶层餐厅的落地窗，俯瞰这座正值经济发展繁荣期的滨海城市。
沈奉今平静地盯着窗外，他嘴角是向下的，尽管这点儿弧度微乎其微，郁明天依旧敏锐察觉。
晚餐很快上来，郁明天端过沈奉今那份，先帮他把牛排分成小块儿。搁在以前都是沈奉今伺候他，可今天沈奉今不对劲，郁明天不能再作来作去了，而且还得格外好好表现。
没指望沈奉今这个锯嘴葫芦能说什么，不开心的事有时候是不好跟别人说的，自己闷起来也能调解，就是时间长一点，格外难受点罢了。
“我姑姑去世了。”
刀叉摔在盘里发出“咚”的一声，引来周围食客们纷纷侧目，郁明天惊愕开口：“什么？！”
沈奉今端起面前的柠檬薄荷水喝了一口，鲜切柠檬片的味道掩不住的苦涩，他倒笑了下，“好事。”
郁明天蔫吧下来，他不好意思切牛肉了，也不好意思吃，总觉得这时候干什么都不太对劲。
郁明天眼波流转间，还是伸手去够沈奉今搭在桌上的手，轻轻拍了拍，又紧紧握住。
如果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那还是牵手好用一些。
“我父母去世后，一直由她抚养，直到爷爷去世。”沈奉今神色淡漠到麻木，他仿佛在诉说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但本身，沈奉今愿意和郁明天剖开他冰冷的外壳，去说这些事情，就已经不像沈奉今了。
“她对我……并不好。”
郁明天并不出声，只平静地听着，手紧紧握着。
“衣食不缺，但她的精神不太好，时常打骂，稍有不顺便拳打脚踢。”沈奉今并未抽离手，他直视郁明天，说话的声音很轻，只能他们两个听到，“有一天，她带了一只小狗回来。”
小花狗精神头不错，整日在家叼着一只拖鞋跑来跑去。年幼的沈奉今和它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虽然大多时候是一个小孩说，一只小狗听。
小狗听不懂什么，它只会笨拙地把爪子搭在沈奉今手上，摇摇晃晃。
但沈奉今不知道，短暂的温馨是恶魔设下的利刃，悬而未决。
在某天，某个深夜，小狗的挣扎嚎叫与少年的哭喊哀求响彻破旧不堪的小院。
“好好听话吧，不然，你也会这样。”
血是热的，话是冷的。女人的声音宛若恶魔的低吟，她明明赤手空拳，却又磨刀霍霍，斩杀沈奉今痛苦的童年。
在人的一生中，关于生命的思考从未停歇。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当放眼眺望时，曾经的苦痛结痂愈合，成为轻描淡写的吐露。
“我的小狗，死掉了。”
万物皆有灵，如若小狗可以看到，沈奉今一定会牵起它的手，拼死跑出那块儿肮脏腥湿的后院。
回忆翩翩远去，灯火璀璨如伊人泪眼。
沈奉今喉结滚动，他没穿统一的竞赛服装，或许是匆匆出门处理姑姑的事情的缘故，只简单一件白衬衫，配黑色裤子。
他解开第一颗扣子，好像溺水窒息的旱鸭子忽然上岸一样，重重喘了口气，随后咳嗽一声。
郁明天为他要了纯热水，倒好了塞给他。郁明天从始至终不说话，这是少有的，他不知道是什么，也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晚饭吃的沉重，但只是郁明天沉重，沈奉今轻松不少，迎晚风走着，沿街逛了几家小店。
“不要影响明天竞赛。”郁明天憋了半天，拉住正在货架前端详手链的沈奉今的衣角，“你听到没？千万不要为不值得的人伤心，我不想看到你伤心的样子。”
“不会的。”沈奉今将手里的陶瓷手串交给店员结账，随后把礼品袋递给郁明天，“你请我吃饭，手链送你。”
“嗯？！”郁明天以为他只是随便看看呢，没想到还真买啊。接过袋子还挺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啊，我能现在打开戴吗？”
“随意。”沈奉今帮他拿好包装袋，郁明天刚才光顾着说话，也没看清手链长什么样子。此时拿出来一看，还挺可爱，不过不像是沈奉今会挑的款式。
奶蓝色星星和白色圆珠子交织，中间结绳处有一个小猫形状的主珠，尾巴有模有样地翘着。郁明天带到左手腕，举起来给沈奉今看，“好看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好看还是不好看呢？”郁明天有意逗他，说话也开始不着调。
手链不值钱，郁明天还是整天戴着，回家就给所有人瞧了一圈，“看我的新手链。”
“谁送的？”俞不闻他们怕惊扰郁友钢，只在自己房间待着，排练一下复赛的曲目。
刘泽也在他们房间，抱着半个西瓜在吃，“还能……是谁。”
“咦惹，你们好重口~”谢日希从床尾倒着挂下来说话，“给我看看。”
郁明天把手伸过去，“呀，还是小星星呢，真洋气。”
“那是。”郁明天扬起嘴角，跟手链上翘尾巴的猫别无二致。
进度比我大纲里要慢点，不过也快到表白啦~（其实这俩人的表白就是走个仪式感的赶脚，不影响已经腻腻歪歪黏黏糊糊了……）
最近有点忙更新稍微短小，周末会加更3千，评论区发小红包啦~[猫头][猫头][猫头][红心][红心][红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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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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