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黎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身影，他瞳孔一缩，差点没控制住声音，震惊道：“是那天遇到的培训机构的员工？！”
阿墨点点头，每每回想起，他都忍不住后怕，“是他，还好你当时机敏，没有着了他的道，不然……”
那种可怕的结果，他连假设都不愿说出口。
孟黎心脏极速跳动了几下，又是庆幸又是后怕，“我当时只是觉得他很奇怪，好像总盯着林书渝看，没想到是这样……”
还好，还好那人最后选择了放弃。
林书渝被这个消息吓得脸色苍白，脑海里忍不住开始回想那天下午的场景。
被吓出应激反应的两位龙族幼崽则双双紧握住她的手，好像生怕她会消失不见一般。
龙迁呼吸急促了一瞬，追问道：“可他身上并没有任何灵力痕迹，他到底是怎么让那些人跳楼的？靠嘴巴说吗？”
阿墨回想着这段时间以来的审讯，就忍不住头疼，
“他本身的能力是入梦，只要对方应允，他就能进入梦境，并窥探到对方心底最深处的渴求，这种能力并没有好坏之分，只是在他的恶意引导下，受害人都向着反方向前进，渴求不得又被他不断刺激，最终……”
阿墨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他这个能力，不论是他自身还是受害人身上本来都应该有灵力痕迹才对，可他偏偏有个能力古怪的合作者，遮住了他的灵力痕迹，从而躲过了一次又一次搜查。”
林书渝感到身体一阵发寒：“怎么会有这种抹除灵力痕迹这种作弊的能力？”
拥有各种强大能力的精怪们，要是都在这个合作者的帮助下完美隐藏进人类里，简直是最佳犯罪人选。
阿墨连忙安抚道：“精怪们的能力或许各不相同，但都在天道规则之下相生相克，越强大的能力限制越多，要是真有这么无敌的能力，他早就称霸两界了，而不是在人界躲躲藏藏。”
“可他并没有说合作者是谁对吗？”孟黎眉头紧锁着问道。
阿墨无奈点头：“他没办法说，好像跟对方的能力有关。”
龙迁凶着脸恶狠狠地提议道：“你们要不试试十大酷刑，还有那种什么黑屋效应，据说这样审讯有奇效？”
阿墨头一仰，不屑道：“我们审讯方法说出来吓死你，还酷刑，都不够格的。”
龙迁好奇道：“那你说来听听？”
阿墨拒绝：“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打听。”
“既然他们都没灵力痕迹，乌鸦一族是怎么找到他的呢？”林书渝从恐惧中缓过来，追问起抓捕过程。
阿墨挠挠头，有些尴尬道：
“其实是你们人类先发现他有问题的，我们精怪一开始就排除了人类作案，探查方向一直是灵力痕迹，但警察们不放心，调查了一下受害人的人际关系，监控里发现这些受害人跟应腹，也就是凶手，都有接触，我们这才发现不对。
有了怀疑目标，接下来就好调查了，毕竟应腹的行踪其实没有遮掩，而且他格外胆小，鸦族长还没怎么折腾呢，他自己就露出马脚来了。”
看着神情严肃，纷纷陷入沉默的四人小分队，阿墨又有些后悔告诉他们，生怕给幼崽们吓得终日惶恐。
“告诉你们只是想你们平时都警惕一些，其他的就不用操心，我们大人都会解决的，别怕啊。”
四人小分队还是沉默不语，一个个垂着头好像灵魂出窍了一般。
吓得阿墨急忙跑上前，死命扯着林书渝的脸颊，叫魂一样地喊道：“林姑娘！林姑娘！你们怎么了？别怕啊，我，大不了我以后天天跟你们身边！别吓我啊！”
林书渝吃痛地回过神，捂住脸迷茫道：“我们没事，只是在跟孔玄灵他们讨论呢，他们刚刚发消息过来说说鸦叔找了个朋友，打算过段时间就过来给我们加训。”
阿墨：“？”
“灵界又没网，怎么给你们发消息！等等！鸦叔？！谁？鸦云皋？你们都这么喊他？！”
阿墨被林书渝话里巨大的信息冲击到了，语无伦次地看看她又看看龙迁，不敢置信道。
林书渝眼神漂移了一瞬，选择性地解释道：“是鸦族长，他是鸦弋他们的爸爸，我们就都这样喊了。”
阿墨诡异地瞅了瞅觉得这个称呼没有丝毫问题的龙族幼崽们，已经在心里默默为他们祈祷了。
希望姜寒烟能迟一点知道自己降辈分这件事吧……
无视姜宁他们好奇的眼神，他继续追问道：“那你们怎么交流的，灵界已经通网了？不应该啊，书灵族怎么没收到消息？”
“哎呀，我好像有个作业没写完，你问孟黎/阿黎吧。”林书渝等三位成员异口同声地说道。
孟黎：“？”
他顿了顿，故作自然道：“你听过心灵感应吗？我们现在就是这个状况。”
阿墨肃起小脸：“鸦云皋干的？”
四人小分队乖乖点头。
“该死的老乌鸦，原来打的这么个注意。”阿墨恍然大悟的同时，被气到磨牙。
让七个幼崽互相感应，再把跳楼案的全部消息告诉鸦弋他们，这样就还是能让全部幼崽都知道，但他又确实没有主动告诉其他族的幼崽，这让龙族就是想找麻烦也找不了。
还能在幼崽们面前刷一波心软好家长的鸟设。
心机乌鸦！
可恶，他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
“那他们有说找了个什么精怪来训练你们吗？”阿墨气鼓鼓地说道。
小分队摇头，“鸦叔说要是说出来就没惊喜感了。”
“不过鸦弋说应该是一个能变换气息和灵力痕迹的精怪，因为他们也遇到了，并且好像被折腾的有点惨。”林书渝回想起刚刚鸦弋他们有气无力的声音，忍不住紧张起来。
阿墨虽不满鸦云皋其他行事风格，但对于这回的安排，他还是很赞成的，“这个加训很有必要，你们都得好好学。”
说到这个，林书渝想起前几天那个想法，“阿墨，你们灵界有没有人类能学的能力呀？我们想试试学一下。”
阿墨托着下巴，欣慰点头，“很有忧患意识，放心，小生也能给你们找个老师来加训。”
“那这个费用，我们用金银付可以吗？”林书渝问道。
毕竟这回这个老师是他们自己要求请的，不同于鸦族长的帮助，总得他们自己出钱，不能占阿墨便宜。
孟黎默默掏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金豆，“这样的款式可以吗？”
“如果可以，能找个便宜点的吗？或者分期付款接受吗？”林书渝挠挠脸，脸颊因囊中羞涩而有些发红。
现在金价真的太贵了，他们的零花钱加上压岁钱可能买不了多少节课。
阿墨疑惑歪头，“不直接用钱付吗？”
四人小分队：“？”
龙迁震惊不已，“人界那么厉害的吗？货币都能两界通用了？”
“谁说给你们找个里世界的老师，”阿墨看着这群脑洞大开的幼崽，无奈道，“精怪的能力并不适用人类，我给你们找个会术法的人类来教，更系统也更安全。”
四人这才恍然大悟。
但姜宁仍旧不放心：“不会是那些神婆吧？我不想看阿渝跳大神，那真的看起来很奇怪……”
阿墨傲娇地哼了声，也走起来神秘路线，“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小生找的人再靠谱不过。”
“就定在暑假吧，”他贴心地为这群学业繁重的幼崽考虑道，“其他术法都不是关键，你们要学会的只有辨认精怪的气息和灵力痕迹，这样就能远离大部分危险。”
“毕竟精怪在人界的限制很多，尤其是那些想干坏事的，不可能会想闹出大动静，你们只要能发现了不对劲，就能轻松躲开。”
“我们不先学攻击型的术法吗？”林书渝问道。
她还是希望能在遇到危险时，自己能有一战之力，而不是一直躲在朋友们身后。
龙迁也不乐意道：“躲躲藏藏一点都不像正派人物，我们不是应该上去打败坏人，拯救世界吗？”
阿墨严肃道：“不可以，你们需要先保护自己，龙崽也好，姜姑娘也好，确实天赋出众，但你们还太小，能躲开稽查队逃到人界的精怪，绝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看着他们仍旧不服气的样子，阿墨倒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小孩子都这样，说是壮志凌云也好，说是不知天高地厚也罢，总归是一股充满朝气的冲劲。
往往也都是这股冲劲创造了不少脍炙人口的奇迹。
但那是对别人家孩子的期许，对自家孩子，做长辈的只希望他们能慢慢地，在自己的注视下安全长大。
不用吃苦受罪，不用熬尽血泪……
看着眼前第一次展露出书灵威严的阿墨，林书渝扯了扯还在噘嘴的龙迁，小声应道：“好吧，但是我们总得有点自保能力不是吗？”
孟黎不能否认阿墨说的有道理，但他确实也跟林书渝一样，认为攻击性也同样重要，“那我们两种都学可以吗？到时候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就像阿墨说的，他们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我们还是能逃走的。”
“你们的攻击能起多大效果? 又有多少时间能用来学习这些？”阿墨眼神锐利，显然不太赞同。
“那要是我们遇到的精怪像这回的凶手一样，又会隐藏气息，又没有灵力痕迹，我们辨别不出来，也容易上当啊。”姜宁皱眉说道，对于喜欢主动出击的小熊猫来说，被动躲藏会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阿墨叹气道：
“除了我这样因为外形而格外好辨认的精怪外，其他化形成功的精怪如果还学会气息的隐藏，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几乎和人类无差，难辨认很正常。
但精怪们维持人形是很难的，哪怕是鸦族长这样厉害的精怪，在情绪波动，灵力消耗等等情况下都会气息外泄，甚至变回原形，而你们要学的，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辨认出精怪。”
“至于灵力痕迹，精怪很难不去依赖灵力活动，而一旦动用灵力，我们身上必定会留存灵力痕迹，这些痕迹消退时间与灵力动用量成正比，用的多，所需的消退时间就长。”
“灵力痕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我们肉眼能看到的东西吗？”孟黎抽出笔记本，严谨又好学。
阿墨想了想，举起左手，慢慢凝聚起灵力，点点浅金色光芒上下浮动，很是好看，“这是灵力，绝大多数精怪觉醒的能力都会用到这个，不同属性的灵力颜色也是不同的。”
“但使用灵力后，身上留存的灵力痕迹是看不见的，”阿墨散去灵力，指了指自己身上。
“这是一种像眼神一样无形的东西，只有接触多了，才能敏锐的分辨出来，各族的痕迹都是不一样的感觉，龙族的会格外锐利又带着寒气，像雪山一样，乌鸦的会攻击性强到有些呛人，像烟味……”
“好神奇，”林书渝眼睛一亮，恨不得自己马上学会怎么辨认，“那阿宁的灵力痕迹是什么感觉？”
阿墨：“……”
完全看不出灵力痕迹的四人小分队：“？”
看着也跟其他人一起歪头不解的小熊猫，阿墨气道：“你一个觉醒古神之力的丫头，你自己用不用灵力，自己不知道吗？还好意思问！”
姜宁笑得一脸憨态可掬，“我忘了，我打架不靠灵力。”
“那你怎么打架的呀？”林书渝好奇道。
阿墨：“靠一身谁都比不过的蛮力。”
“哇！”林书渝惊叹道：“难怪班里没人掰手腕能掰过你，阿宁，我们女中豪杰！”
姜宁小下巴一抬，在林书渝的夸赞中迷失方向，“没错没错，所以下回你去拿快递就带我去，我一个抵七个，你和阿黎两个人过去肯定得推个小推车，太麻烦了。”
孟黎：“……？”
攻击他？
“人类会学会使用工具。”孟黎微笑表示。
姜宁圆眼一眯，贴着林书渝就撒娇道：“阿渝带我去嘛，我超厉害的。”
孟黎丹凤眼微微睁大，连忙也看向林书渝，“你说好带我去的。”
林书渝不理解这有什么好争的，眼看着阿墨和龙迁也要开口，她连忙哄道：“都去都去，这回班级活动买的快递很多，你们都来帮忙拿快递好不好？”
阿墨点头应道：“你们要办什么活动啊？”
“期末考试前的跳蚤市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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