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很对。如此一来,你们二人都不会受到牵连。想必霍将军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楚无思道,“接下来,轮到本宫谈条件了。”
那双眯起的金眸像一道狭窄的缝隙,让霍云敬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寒意。
“手上的虎符,打算什么时候交出来?”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笑容中透露出一种玩世不恭的轻蔑。
这话问得直白,让霍云敬愣了愣。
“臣绝无谋逆之心,此生定当效忠大楚。”霍云敬道,“至于虎符一事,若是如此贸然交出去,恐怕是要引来非议,况且臣也还未想到对策。”
楚无思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朝他一步步逼近,那危险的眯眼笑变得更加明显,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警告,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她嗤笑一声,“本宫什么时候说过你有谋逆之心呢?还是说,霍将军想要谋逆?”
“臣不敢!”霍云敬扑通一声跪下,突然想到了什么:“臣当竭尽全力保全太子殿下,只是不知殿下可否给臣一个明示?”
楚无思这才满意地摆手:“你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不妨也猜一猜,本宫究竟想要你怎么做?”
四日后,春猎。
高山上,一道墨绿的身影正站在山顶,静默的眺望着远方的雪景,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忽然,从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那道身影缓缓的回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人骑着白马疾驰而来,很快就停在她的跟前。
来人跳下马,跪在她的跟前恭敬地喊了一句殿下,得到应允后起身,又看了一旁容貌年轻昳丽的男子,有些欲言又止。
“无妨,说吧。”
那人说道:“殿下,事情已经办妥了,附近已分散暗卫去盯着,已经特地避开了长公主和几位亲王的人,在林中准备随时待命。”
“途中可有发现什么不对?”
“没有。”
“继续盯着吧。”
“是。”
楚洵容微微点头,又沉声问道:“太子那边呢?”
“只有阮护卫。”
她听完后,朝旁边人吩咐,“你去与他一道,也好多个帮手吧,记得带上面具。”
“属下遵命。”男子抱拳答应道。
两个人同时朝着山脚之下走去,只是男子在临离开的时候,还忍不住的回头朝着山顶看去,而后叹了口气。
女子似乎早已经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回应,冷峻的脸庞上也没有丝毫动容。
只听男子仍叹气自顾自地说着:“殿下还是与二殿这般闹心……”
“幕僚大人自幼与几位殿下一同长大,也早该明白这个道理。”旁边牵着马的人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时辰不早,大人该去二殿下那了,可切记要藏好自己的身份。”
……
一个时辰后,皇宫。
“禀报陛下,一切已准备就绪。”
进来的王公公朝着御书房内的那道龙椅上的身影恭敬的弯腰说道。
龙案后方,穿着玄色锦袍的帝王正坐在龙椅上,一双眸子正冷漠的扫视着下方,眼神深邃的犹如浩瀚的汪洋,仿佛一眼便能看穿世间所有的事物。
听到他的禀报,才缓缓的抬起头,冷漠的目光扫视着下方的人群,最后落在了远方,声音冷淡的说道:“传朕旨意,开始吧。”
话音落下,其中一个士兵用箭射中了镖子,示意可以进去了。
众人看见后,便都骑着马往深林里驶去。
在搭建的华丽亭子里休息的女眷们也都开始了她们的茶后闲话,首要讨论的便是谁能把这次的虎熊和豹子猎回来。
先猎到第一只猎物的人,毋庸质疑是楚妙时。她很随意地拎起这只受伤的兔子放到一边,而后又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楚忱席则是跟在她后面捡她不要的。
楚妙时有些无语:“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春猎结束,行不行?”楚忱席挠头,不好意思道:“阿姐,你一路猎这么多,我帮你拿呢,反正我都不要,你打的都是你的,我就当给你打下手。”
“我有侍卫,实在不需要你,且不说你就没点正事要干?届时父皇查看,看你什么都没有,免不了又一顿骂。”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况且我也不是那块料。”
“我看倒未必,你的天赋,我还是知道的。”
“真的?”楚忱席抬头,可能是被夸的上头了,当场就想即兴发挥,看见一只正从他们头顶飞过的雄鹰,自信地说道:“阿姐,借你的弓一用。”
楚妙时递来弓箭,他接过熟练地拉开弓弦,而后闭上眼放手,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嘴上还不忘着倒数:“看好了,三、二、一——”
楚忱席刚说完,方才那只雄鹰便应声倒落在楚妙时的白驹旁边。
“我说了,你只是不想而已,又不是做不到。”
“可别告诉其他人。”楚忱席捡起那只鹰递给她,“呐,这是当小弟的送给大姐大的。”
“拿回去。”楚妙时没要他的鹰,而是拿回弓箭上了马,挥鞭往前去了。
……
更深的山林里,树木茂密,枝繁叶茂,只是林中光线被遮挡的只剩下斑驳的碎片,使得山林深处显得宁静又诡异。
微风轻拂,带着泥土的芬芳和野花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
似乎还有一丝腥味。
春猎顾名思义,是想看看谁的能力更胜一筹,除了楚忱席想当个闲鱼以外,楚承景也想。
这场春恋,反正又是他们无声的内斗,他都是个闲鱼王爷了,不如就直接靠着爹娘这些年赚下来的钱啃老本,天天吃喝玩乐,过的实在有滋有味。
但终究再咸鱼,也有可能会成为殃及池鱼的鱼。
所以他选择了求个安稳。
林中某处,楚怀玉朝前方射完一箭,猛地回头一看,却发现身后并未有人。
像是一早知道般,他叹气道:“别躲了,我又不会干出点什么事来。”
“恕难从命。”带着面具的男子出来。
阮治有些不服气:“殿下有我便足够了,你来凑什么热闹,还是回去跟着大公主吧。”
那男子正要说话,突然却听到远处传来异样的惨叫声和喧嚣声,蓦地停住了话语。
“不好,猎场里出事了!”阮治最先反应过来,脸色骤变地看向楚怀玉,等待命令。
“听声音应该是东南方向,走。”楚怀玉拿起弓,带着两人一路驱马过去。
一头巨大的棕熊和一只凶猛的老虎,不知为何突然失控,在猎场中横冲直撞,咆哮着冲向惊慌失措的人们。
远处的咆哮声愈发激烈,野兽的吼叫中夹杂着惊恐和惨叫。土地被大片鲜血染红,一片狼藉。被野兽扑倒的人,有的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有的已经没了气息,身体扭曲,双目圆睁,满是惊恐。
手里的武器也散落一地,弓箭断裂,刀剑染血,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场激烈的搏斗。
周围的树木也都被野兽的冲撞和撕咬弄得面目全非,有的被拦腰折断,有的枝叶散落一地。原本翠绿的树叶也被鲜血染红,显得触目惊心。整个猎场仿佛被一层恐怖的气氛笼罩。
等楚怀玉一行人赶到时,棕熊正在追逐着其中一个人,他拉弓搭箭,射中棕熊的手臂,才让那人免幸于难。
楚妙时也随声而至,不解问道:“这棕熊和老虎为何会失控?”
“目前还不知道。”楚承景道。
“先解决眼前这头再说。”楚怀玉说道。
三人欲要动手,突如其来的一道暗紫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先发制人,迅速射出一只箭。
“嗖——”
剑矢呼啸而过,精准的命中了棕熊的面门,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紧接着,那人拔出身上的佩剑,一剑砍下棕熊的熊掌。
随之而来的还有老虎的咆哮。
他微笑着伸出手臂,腕上的暗弩再次弹射而出,射中了老虎的前爪,老虎痛苦地嚎叫着,却依然不死心地盯着眼前的敌人,再次扑上去。
他却没有躲避,任由老虎朝他扑来。
下一刻,老虎的身体僵硬住了,它不断地挣扎,头部却被人狠狠揪住,动弹不得。
那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年轻精致的面容,狭长的眼眸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神色轻蔑,勾勒出几分凌厉的气质。
他站起身来,手里握着一把长剑,鲜血顺着指缝滑落,他微微抬眸,看着这头死去的老虎,仿佛是在欣赏风景一般。
楚怀玉看清来人,而后笑道:“五弟。”
“好巧啊,二哥。”对面的人也笑眯眯的回他。
“说起来,父皇的生辰也快到了,此次春猎,皇兄皇姐定是要猎些好东西上贡给父皇,五哥这次可是猎了头好熊和虎,厉害!”楚忱席过来劝架,还不忘朝他竖起大拇指。
楚明河似是被这番话逗笑了:“既然事情都解决完了,那就去干各自该干的事情,告辞。”
他吩咐身旁几名侍卫将棕熊和老虎抬走后,便又进林子里继续寻找着其他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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