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防线一击即溃。
官居霎时撤下伪装,反身来到云简初身边,只是脸上还有明显的僵硬之色:“哪里?”
心情稍缓,云简初小声道:“官居,你抱抱我。”
云简初从不示弱,可谁叫这人是官居。
似乎感觉不够,云简初再添了一把火,捂住胸口,声如蚊呐:“疼。”
官居顷刻坐在床头,握住云简初的手,面露担忧:“阿初,你等等,我去叫萧姨过来。”
云简初想要的却不是如此,在官居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拉着官居的手放在自己心脏处:“感受到了么,还有心跳,我还在。”
“云简初!”
官居无奈叫了他的全名。
“我没有玩笑之意,瞧你,至于么?”
抬手抚上官居额头,云简初笑了笑,“我知道错了,真的,别生气好不好?”
官居抿唇不语。
“或许是命数已定,总装着那么多烦扰做什么。”
“叔父倒是看的通透。”
“你既叫我一声叔父,那说明我说的有理不是。”
“呵。”
云简初微微垂眸,看着略显苍白的双手:“那我便当你默认了,我为长,你为幼,你要听我的。”
“听你的,放任你就这么……离我而去是么?云简初,你个骗子。”
身后官居胸腔剧烈起伏,云简初摸了摸鼻子,声音越来越弱:“怎么就成骗子了?”
“我去找秦修与,只要他能将母蛊交出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特意给我种下血融蛊,怎么可能轻易就答应你?”
云简初平淡地陈说事实,官居却红了眼睛,呼吸急促:“那就将你身上的蛊虫引到我身上。”
“这又有何益处呢?”
官居起身低头看向云简初:“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面前么?”
见云简初有闪避的意味在,官居语速愈快,近乎乞求:
“四年前,我就看着爹娘死在我面前,而我无能为力,甚至是连凶手也没有找到。四年后,你又要我看着挚爱抛下我么?
我只有你了。
阿初,蛊虫在你身体里呆的越久,对你越不利。听我一次,答应我,好不好?”
“官居,你死了,留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殉情?还有,看着你饱受蛊虫折磨,我心里岂能好受?你对我尚是如此,难道还不能明白我的心意么?”
云简初此刻竟然还在哄他。
官居眼眶酸涩,艰难开口:“我宁可痛在我身,也不愿看着你难受。”
“官居,我亦是,你替我承受苦痛,我也会心疼。”
视线于半空中交汇,云简初微微一笑:“所以,别再想替我承受蛊虫了,唔。”
“阿初!”
官居急忙扶住云简初,见其虚弱难耐的模样心中已然痛极。
“还好,不必担心。”
云简初方扯出笑容,下一刻又因为痛意皱紧眉头。
连维持笑意都已经变得困难。
“阿初。”
“没事,”依偎在官居怀里,云简初缓缓道,“正好你来了,我发现了一些事……”
低下头,官居就能看到云简初一张一合的唇瓣,还有唇角的丝丝血迹。
而那人一脸正色,还在忧虑着云起,筹谋着将来。
“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先去查‘北语’,再去付倾的家乡?”
“嗯。”
“什么?”云简初侧首,便知官居没有听进去,“那就这么定了。”
“阿初,你有没有其他想做的事?”
官居蓦地一问。
架不住他话语里的认真,云简初思索了一会:“找出幕后之人。”
“这个不算。”
“唔,等你娶妻生子,”云简初话锋一转,低眉含笑,“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了。”
“可以,”官居接道,“阿初,我们成亲,好不好?”
那一瞬间,云简初好似只能听到二人逐渐同频的心跳声。
官居等了许久,云简初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日后再说吧。”
云简初还是拒绝了官居。
徒留念想,有时亦是一种残忍。
“云哥!”
林喻清听到消息赶来又被官居拦住,好不容易见到云简初一下就掉了眼泪,扑在他的床畔,“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没事,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么?”
“我,我听说那个蛊很难解,云哥,你会不会……”
官居道:“不会。”
“真的吗?”林喻清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
“对,已经有了办法了,”
云简初揉了揉林喻清的头发,安慰道,“没什么事。”
“呜呜,”林喻清嘴角一撇,眼泪涌了出来,“我那日要是和你一起就好了。”
“这和你没关系。”
“云哥,我对不起你。”
也不管云简初说了什么,林喻清一直哭,云简初只好求救似的将目光转向官居。
“喻清,你定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林喻清闻言还想再说几句,目及官居疲惫的模样“嗯”了一声,慢腾腾地一步三回头离开。
房门关上那刻,官居低头吻住了云简初。
不似往日的急切占有,反而多了几分缠绵。
唇瓣分离后,官居拥住云简初:“阿初,我们回云起吧。”
“好。”
翌日,云简初正欲同萧云霁辞行,却见萧忘归与萧云霁面色凝重。
一旁是心急如焚的林悯。
“梓雁不见了。”
云简初脑海里猝不及防闯入那夜林悯的话语,心中不禁有了猜测。
“怪我,那日云公子出了事,谷中上下又在寻秦修与的踪迹,梓雁说想去看看云公子,我便让她去了,结果一疏忽,梓雁就不见了。”
萧云霁审视的目光掠过林悯,随即沉声吩咐:“简直是放肆,忘归,派人去找找梓雁常去的地方。”
林悯站了出来:“谷主,我也一起。”
“嗯,去吧。”
“梓雁消失,亦有我的缘故在,萧谷主,可否让我们一道去寻她?”
“自然可以,如此,多谢你们了,”萧云霁缓了语气,“简初,你身体有恙,尽力而行便好。唉,这小丫头,被宠的无法无边了。”
—
“林悯说过,会让她的女儿离开,此时萧梓雁失踪,定不会是巧合。
不过,首先要确认林悯的身份。”
萧忘霖,会是她么?
林喻清道:“我方才见到她回去了。”
与官居对视一眼,云简初道:“走。”
见到几人,林悯忙道:“可是有了梓雁的消息。”
“暂时还没有。”
云简初摇了摇头。
林悯肉眼可见的失落:“这样啊。”
“但我们找到了她的一片衣角,不知是不是遇到了意外。”
云简初抬手呈现给林悯看了一眼,便收回袖中。
“也不知她现在还在不在霁月谷里。”
林喻清安抚道:“没有消息或许就是好消息,云哥,你们也不必过于担忧了。”
“林姑娘说的对,此番多谢你们相帮。”
“嘿嘿。”
林喻清腼腆一笑,躲在了云简初身后。
林悯目光在云简初袖口停留了片刻,勉强笑道:“我只希望她是贪玩忘记了时辰,而非遭遇了不测。”
“那梓雁平时还常去何地?可又有提过想去哪里?”
林悯神色微变,摇头:“梓雁很乖巧,有时候会跟着我去采药,其他地方,似乎没有。”
官居眉目冷峻,开口:“既然如此,我们先到后山找找线索。”
“有劳了。”
几人辞别林悯,云简初想了一会,方道:“林悯看到萧梓雁衣料时是惊讶的。随后,好像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官居,若要脱身,你会怎么做?”
“变换装束,制造混乱,趁乱逃离,而后隐姓埋名。但若要彻底,自然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不在了,如此也就没有继续搜寻的必要。”
“对,所以我怀疑再过不久就能听到萧梓雁的死讯。”
林喻清满脸疑惑:
“那她现在离开霁月谷了么?”
“应当还没有。”
林悯只怕是临时起意,来不及详细部署,故而听到任何和萧梓雁有关的事都会格外慎重。
而且自从云简初出事,霁月谷便严查进出谷之人,萧梓雁出不去。
官居沉吟片刻,说道:“我们分头行动,喻清,你和林悯一起,暗中监视她的动静。阿初,我和你去后山。”
云简初点了点头,与官居一同离去。林喻清留在原地,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心中有些不安,但还是按照安排折了回去。
后山偶尔碰到几个前来寻萧梓雁的霁月谷弟子,却皆没有发现。
行至一空旷地带,日光透过枝干洒下,官居眼眸一眯,快步走向一块巨石。
蹲下身去,仔细查看着石头上的痕迹。云简初顺着官居的目光看去,只见石头上有一抹淡淡的血迹,虽然已经干涸,但在阳光下仍显得触目惊心。
“官居,你们在这里,”萧忘归剥开灌丛,显露了身形,“可是发现了什么?”
官居面色沉重:“有血迹,和一些头发。”
萧忘归闻言,眉头紧锁,快步走到官居身旁:“这血迹和头发,会不会是梓雁的?”
官居点了点头:“很有可能。血迹还未完全干透,她离开的时间应该并不长。我们得尽快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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