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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怀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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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是秋天的最后一个月份。

枯黄的梧桐叶在风中打着旋,最终落在校门口的台阶上。夕阳的余晖给整个校园镀了一层橘红色,像是谁不小心打翻了颜料。

“喂,你听说过吗?秋天的梧桐最好看了!好想翘课去看啊!”一个女生拽着闺蜜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

“现在都快11月末了,叶子早掉光了吧?”闺蜜叹了口气,“而且下周还有月考,老班盯得那么紧……”

“啊啊啊!青春就这么被考试和作业埋葬了吗!”女生夸张地哀嚎,但很快又笑嘻嘻地掏出手机,“算了算了,还是去小卖部买奶茶吧!”

她们的声音渐渐远去,融进放学后嘈杂的人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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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远合上手里的书,抬眼望向窗外。

风把最后一片梧桐叶从枝头扯了下来。

他是那种天生就比别人想得多的孩子。

当同龄人还在为父母吵架而躲进被窝哭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用耳机堵住所有噪音,然后在草稿纸上演算一整页的数学题。

当别人手忙脚乱地整理书包时,他的课桌永远井井有条——左边是教材,右边是笔记,正中间摆着一支黑色钢笔,笔帽端正地朝北。

所有人都说,顾怀远是完美的。

成绩年级第一,衬衫永远洁白,连微笑的弧度都是恰到好处。

但没人知道,他偶尔会盯着那片空荡荡的梧桐树枝发呆,直到上课铃惊醒他。

——

与此同时,学校后墙的铁栅栏边。

“衍哥,真要翘晚自习啊?”梁浩蹲在地上系鞋带,声音有点虚,“上周才被秃头张逮到一次……”

望秋衍单手撑着栏杆翻了过去,落地时校服外套被风吹得扬起。他回头瞥了一眼,嘴角扯出个笑:“怕就别跟来。”

“谁怕了!”梁浩立刻蹦起来,结果被赵振宇一把按住脑袋:“小声点!你想把保安招来吗?”

三人溜得飞快,没注意到巷子深处传来的哭喊声。

直到望秋衍猛地刹住脚步。

“喂。”他眯起眼睛,“那边是不是有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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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学校贴吧炸了。

热帖标题:《惊!校霸团伙校外欺凌女生!有图有真相!》

第一张照片里,望秋衍揪着一个黄毛的衣领,拳头悬在半空。

第二张照片角度刁钻——女生衣衫不整地缩在墙角,而梁浩正把外套递过去。拍摄者故意截掉了旁边虎视眈眈的混混,画面看起来活像在胁迫。

第三张是秃头教导主任追着他们狂奔的模糊背影。

评论区一片骂声:

【果然是垃圾】

【长得人模狗样,干的什么事】

【听说他还差点把人打进医院】

没人注意到,照片边缘的阴影里,有一把掉落的弹簧刀。

也没人知道,顾怀远正在图书馆角落,把这篇帖子反复看了三遍。

他轻轻点了一下屏幕,把第二张照片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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