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地主,抢你首富名头的丑寡妇回来啦!”
杨适意眉头跳了又跳,即便已经三个月了,她对这个“丑”字依然很难接受:她明明是乡镇一枝花!广场万人迷好不好?
杨适意不想在这个让自己心塞的话题上纠缠,一心想尽快进家门晾衣服,给两个孩子做早饭。
刁地主却不依不饶:“丑寡妇,谁家衣服还让当老娘的洗?你家懒丫头还真是没睡醒啊,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丑、老、懒、嫁不出去,这半蔫儿老茄子不过两句话,却故意踩中杨适意四个雷区。
“哼,即便我闺女嫁不出去,自有老娘和她兄弟养着,轮不着你来咸吃萝卜淡操心。”
院外骂战正酣,屋内炕上,纪舒阅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躲进被窝深处,心头不爽:还让不让人睡个懒觉!
“倒是你家闺女,嫁不出去,又没个兄弟养,自己跑出去找汉子养也不失是个好法子。”
杨适意这是讽刺对方闺女不清不楚地跟汉子私奔,顺便挖苦对方没儿子。
论吵架杨适意从不输人半分,论扎心她更是个中高手。
她在河沟庄定居不过三月,村里大事小情,包括奸情,是非恩怨,包括闺怨,早被她摸得清清楚楚。
这没事找抽的半蔫儿茄子叫刁宗来,家有二百五十亩地,人称刁地主,号称河沟庄首富。不过,现在是前首富了。
杨适意说完不等对方反应,抓起一把泥土朝对方面门撒去,然后拔腿就跑进家,利落栓门。
“哎哎哎,我的眼睛……”门外传来刁地主的叫唤。
刚回家的杨适意见家中冷冷清清,老闺女和小儿子果然还在睡觉,想起刚才门外遭遇,心头无名火起。
她刚想发火,结果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却是只半大的肥狗。想到大胖狗原来的体型,杨适意心头怒火稍平:哎,都变成小孩子了,贪睡也正常,长身体呢。
杨适意嘟嘟囔囔地脱掉手套,小心放柜子上面,万一被胖狗当成玩具弄坏就糟了,毕竟这里不是现代社会,防水的乳胶手套用掉一副就少一副。
里间炕上,纪舒阅睡梦正酣,梦中她正躺家中沙发上刷直播,突然家里房子着火了,惊得她一个咸鱼打挺,赶紧爬起来。
原来是老妈杨适意做早饭把炕头烧太热。
纪舒阅习惯性伸手去枕边摸眼镜儿,却摸了个空,她反应过来:哦,她现在不需要戴眼镜了。
“唉!还在这破地方。”纪舒阅心内叹气,却也无可奈何。穿越到这个古代时空三个月,她还是对这里的环境接受无能。
哪怕是搁十年前,让她穿越到古代,她也肯定欣喜万分,觉得是中了命运的彩票,必定摩拳擦掌,大干一番事业。
可惜,穿在犯太岁的三十六本命年!在经历完各种社会毒打和情感失败,刚刚实现躺平生活没两年呢,一朝穿越,小镇做题家近三十年的努力全部白费。
这让纪舒阅心头如何不愤怒!如何不窝火!
纪舒阅伸手在枕头底下掏了一把,翻出一部手机,上面红色的警示提醒该充电了。
纪舒阅头脑瞬间清醒:“不对啊,昨晚明明还剩50%电,我还开了省电模式啊。”
纪舒阅马上把手伸进旁边的空被窝,半晌摸出一部已黑屏的手机。
“妈,你昨晚偷偷用我手机了,是不是?”纪舒阅有点生气,她老娘干的是亲妈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哪里,你别血口喷人哈。”外间传来杨适意的声音。“明明是你自己把手机放炕上烫得放电了。”
纪舒阅拍着炕头,生气道:“那大前天晚上是谁大半夜偷偷玩我的手机?”
杨适意马上接道:“你也说那是大前天晚上,别把昨晚的事情栽赃给我。”
“我不管,今天必须是我的手机先充电。”纪舒阅懒得继续掰扯,直接敲定今天的充电优先权。
杨适意做贼心虚,巴不得赶紧结束这事儿,于是忙狗腿地给女儿拿了热水热毛巾进来,又伺候俩活祖宗起床洗漱。
纪舒阅恨恨地把毛巾摔进脸盆,还是气不过:“太阳能充电多慢啊,我自己都舍不得用手机,你居然好意思给我用到只剩9%的电量。”
旁边被窝里的纪舒乐早被母亲和姐姐的斗嘴吵醒了,这会儿正笑嘻嘻地看热闹。这两人每天都有逗不完的乐子。
杨适意佯装忙碌地伺候老儿子洗脸、穿衣,嘴里却道:“好啦,好啦,不就看了会儿小说吗,一大早的,没完没了了。”
纪舒阅气得翻身就躺下,不理她妈。
“诶诶,你怎么躺下了?这都该吃早饭了。”
“不吃了,气都气饱了”纪舒阅赌气道。
“行了行了,以后都不玩你手机了嘛。”杨适意赶忙服软。
“跟你说了要减少使用手机,这东西它有使用寿命的,不省着点用,过两三年用不了,有你哭的时候。”纪舒阅见目的达到,也不继续矫情。
“妈,我手机给你用。”纪舒乐狗腿道,“用坏了也没关系。”反正这里没网络,游戏他也玩不了。
然后,纪舒乐迎来两道目光:一愤怒,一赞许。
眼看新一轮家庭纷争将起......
“丑寡妇,你给我出来。”外面传来不客气地拍门。
杨适意一愣,随即把抱着腻歪的老儿子放下,三两步跨出门。
“嘿,哪个瘪三一大早上门给姑奶奶请安?居然不知道点礼数!”杨适意边走边骂,还顺手抄起门边的大扫帚。
纪舒乐忙穿好鞋跟出门去。
纪舒阅却慢吞吞套衣服。见多了老妈的泼辣,如今还有穿越加持的一身怪力,她完全不担心。倒是感冒药经不起消耗,可得穿暖和点。
等她找到要用的工具揣兜里,汲拉着鞋出门的时候,她妈杨适意跟刁地主骂战正酣。
“我这只眼睛受伤快看不见了,你得赔我汤药钱。”刁地主对纪家战力有摸底,他特意回家带了两个长工来给自己壮势。
“谁看见我伤你眼睛了?”穿来三个月,架打了没十场也有两三场了,杨适意对自己一身怪力十分自信。
“嘿,整个河沟庄谁不知道,你那狗眼是因为偷看侄媳妇给娃喂奶,被你侄子打瞎的。”杨适意吵架最爱踩人痛脚。
“噗嗤”,围观的人群里不知谁笑了一声。
“哈哈哈”瞬间整个人群都哄笑起来。平时可没谁敢当面直接掀开刁地主的丑事。
刁地主身为河沟村一霸,只当大家不敢传他的丑事,谁知今天被杨适意直接揭了面皮,顿时恼羞成怒。“你们俩给我揍这丑寡妇。”
两个长工也不傻,打伤人了谁赔钱?
刁地主见长工磨磨蹭蹭不肯动手,明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打伤了算我的,另外,我再给你们家减一成租子。”
两个长工闻言立刻便要上前去逮杨适意。
杨适意早有准备,哪里能等他们先动手。她一将扫帚往几人面门一扫,逼得他们不得不退。
乡下人打架既没个章法,也不讲究个士气。何况两个长工也就装个样子,哪里会真的出死力得罪村里的新首富。
倒是杨适意手里的大扫帚,充分发挥了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她又背靠自家院墙,没了后顾之忧,一把扫帚愈发舞得威风凛凛。
刁地主见两个长工十分不得用,盛怒之下亲自下场。
他伸手直接抓住了大扫帚,哪知那扫帚本就是细竹枝扎成,扎手不说,稍微用劲便被他折断了,竹刺直接扎进他手心,顿时,将他疼得龇牙咧嘴。
“打完了没?能不能好好说话?”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刁地主对手掌的关注。
四周突然陷入安静!围观的乡邻变得沉默,两个长工也不得不罢手。
纪舒阅奇怪地四下看看,没发现其他情况,才后知后觉:看来两月前一战,自己果然立下了赫赫凶名啊!
“还要打吗?”纪舒阅作势要挽袖子。
“刁地主,来之前您可说的这丫头在睡懒觉,不管事儿的。”其中一个长工道。
“这活儿没法接了,这丫头一人撂翻二十来个汉子,还能把一人扔房顶,一人踹村口去。”另一个长工道。
纪舒阅面无表情,心头哭笑不得: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
她只是撂翻了七八个闹着降租的佃户,把一人踹门口,另外一个扔柴火垛上。
乡下的谣言不比现代的网络传播速度慢啊。
刁地主隐约听人提过:纪家懒丫头打退了上门闹降租的佃户。
不过他老人家又没亲眼见过,况且纪家的租子仍是三成,比自家还低。从结果推测,纪家不可能打赢。
“打啊,他们不过俩小娘们儿,加个奶娃子,你们怕个蛋?打赢了,老爷我再给一斗麦子奖励。”
两长工明显有点动心,但摄于纪舒阅凶名又不敢轻举妄动。
纪舒阅不想磨叽下去,她还没吃早饭呢。“不打吗,那就说说怎么治你这瞎眼病吧。”
“赔钱,你家得赔我十两汤药银子。”刁地主完全没听出纪舒阅的威胁,还在一味叫嚣。
“银子,那是没有的,银子只有进我家,断没有出我家的理。”杨适意有了女儿撑腰,嫩柳腰立刻变粗壮。
她瞥见女儿兜里露出来的一角,顿时起了促狭的心思。“刁地主,你说你眼睛受伤了,别管是我伤的,还是你偷看侄媳妇喂奶被打伤的,我家就有现成能治眼科病的医生。”
纪舒阅见她妈要好好整治一番刁地主,她也不拦着。虽说定居不过三月,她家跟刁老财恩怨绝对超过两月半。
就说前番佃户闹事,若没有刁老财在背后推波助澜,那几家佃户怎么敢跟主家硬杠。
“是啊,我可有一手祖传的医术,治眼睛上的小毛病不在话下。”纪舒阅道。
“对对对,上个月,纪大姑娘就给陈四牛家的大牯牛治好了眼睛。那大牯牛眼睛都被脓水糊满了,人家三两天就治好了。”人群中有人起哄道。
显然群众当中有坏人啊,刁老财在群众中口碑不是一般二般的差,都拿他跟畜生比了。
“我闺女还治好了路三家的烂驴蹄子。”杨适意得意道:“不信你问问大家。”
纪舒阅满头黑线:治好烂驴蹄子,这是亲妈的炫耀吗?
“怎么样,你治不治?”纪舒阅懒洋洋道,“要钱那肯定没可能,不然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说完一脚把门口的栓牛石踢得咕噜噜飞出丈外。
四下寂静无声!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也佐证了纪家战力非凡的传言。
围观乡亲瞪大了眼睛,两个长工立刻缩到了人群中,一副跟刁老财不熟的样子。
杨适意叉腰冷笑:“哼,知道我们家不好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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