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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哞哞

“大力师父!请教我们射箭!”

“……”大力叔刚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临出口又止住了,转头看向了大力婶。

此刻大力婶正站在锅台边,手中的菜刀哐哐哐地跟案板打着架。

“咳。”大力叔轻咳一声,见她并未理会,回过头看向贸然跪在地上的兄妹俩,“你们先起来。”

“大力叔,村里人心好,这几个月来借着让我们帮忙干些杂活的由头,让我们能换些粮食,”风途挪着膝盖,又向他靠近了两分,“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谁家能天天忙活?这马上到冬天了,家里仅有的一点粮也快见了底,我们总得想个能填肚子的法子不是?”

风途说得凄凄惨惨,明月在旁垂着头一点儿也不敢动。

她觉得要是自己看邻家小孩如此,说不准立刻就答应了,也就立刻上了他的当。

这样想着,明月忽然就有些失落,她发现自己真的有点容易上当,也失落于自己这样看待他,而现在自己是他的同谋。

“无论我们打了多少猎物回来都一定分出三成孝敬您,还请您收下我们!”

风途顶着那张清纯的脸,楚楚可怜地看着大力叔,见他不语,又看向了大力婶。

大力婶抬眸瞟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抄起菜出了锅,端到饭桌上才终于开了口:“留下一起吃吧。”

坏了。风途忽然反应过来:老马失蹄,赶人家饭点上,这岂不是被当成蹭饭的了?

明月不管那个,人家这么热情,自然要先道谢再说。

大力叔:“起来起来,先吃饭。”

饭桌上,他二人抱着碗没好意思动筷,大力叔指着菜示意他们:“吃啊吃啊。”

“谢谢叔,谢谢婶。”

至此明月也就彻底不客气了。

“婶你厨艺真好,我小时候在娘舅家住过一段日子,他去给人家府上的姑娘公子教书,带我去过几次,您烧的菜可比他们府上请的厨子还要好呢。”

冷不丁被这么一夸,一直冷着脸的大力婶也有点意外。她轻哼一声,笑着说道:“你这女娃儿平时看着文文的,咋也能说出这种不着调的大话来。”

这并不算友善,反倒有丝嘲讽的意味。

明月微笑着道:“我说的实话,真的。”

谎言的一个好处是,可以剩去很多麻烦,从而尽快达到自己的目的,例如此刻。

她看向大力婶的神情很认真,或者说有点天真的傻,以至于大力婶都愣了一下,甚至觉得自己有一丢丢刻薄了。

也就一丢丢。

“那你多吃些吧。”

“嗯。”

吃完饭,两人一个争着洗碗,一个争着刷锅,把人夫妻俩晾在院子中间很是无奈。

大力婶示意大力叔:让他们赶紧走。

大力叔则有些不好开口撵人,为难地看着她。见他愿不动的怂样,大力婶白他一眼,转身来到风途身边,“小风,听说你们想去西边林子跑坡,那你知不知道里边住着个大老虎。”

“知道。”

“你不晓得那老虎有多大,那可是……张口能吞一个人的!”

“我们不怕,是吧阿妹。”

明月连声附和,“我们背井离乡一路走过来,不怕老虎更怕肚子饿。”

显然他们已经过了容易被吓唬的年纪,大力婶转而好言道:“你们年轻你们不怕,可婶子担心你们大力叔。”

“婶,你放心,我们只是希望大力叔教我们箭术,并不奢求他亲自带我们去,而且我们也就打打野兔野鸡什么的,不往深处乱跑。”

大力婶笑了笑,“但大伙都知道,你们是跟着你们大力叔学,这万一你们在林子里出点什么事,大伙儿不也要看向他吗?”

“婶儿,”明月忽然问她:“过去林子里是出过什么事吗?”

她问得直截了当,大力婶眉心跳动,像是有些意外,又像是被说中了什么,再看大力叔,他似乎也有点回避。

“有人跟我说,深山里的老虎曾抓走了槐子叔的羊,我还听说咱们村有位猎户住到了深林里。我有些不解,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般到林子里呢?”

她继续追问:“所以婶儿,被抓走的,真的是羊吗?”

太阳落山后,黄昏的风裹挟着凉意而来,明月搓了搓手背,将弓攥的更紧了些。

两人有些意外的被赶了出来。

其实也不算赶,准确来说,是送客。

“风途,其实我觉得大力叔未必不想收咱们,你看见他看着你时的眼神了吗?”

“什么眼神?”

“就像一位饥肠辘辘的厨子,看见咱们放跑了猪兄一样。”

风途想了想,觉得不贴切,他拿过明月手中的弓,连同自己那把握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应该是一位饥肠辘辘的乞丐,看见一盘美味的卤牛肉上爬满了……”话未说完,他便觉胃中翻涌,干呕起来。

一旁明月都看愣了:大力婶为了不让大力叔收徒都下毒了吗?

她凝神调理气息,觉得自己体内并无不妥,稍才放心,关切道:“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头晕吗?”

风途捂着嘴,摆了摆手,“我没事,不过是脑海中受到了冲击。”

大力夫妇家或许另有隐情,明月想试着找村里其他人打听一番,但找谁比较合适?那必然要找跟大力家关系不近的,否则自己去跟他们打听非但得不到答案,还会被告诉大力家自己瞎打听,招人反感就更没指望了。

但都是一个村的,好像也没见哪两家有矛盾,村里人的关系还都挺好的。

那就要找一个能闭上嘴的,想来想去也只有豆苗和刘柱,都是同龄人平常关系也比较近,请他们不张扬出去比较容易些。

“我去找豆苗,你去找刘柱,如何?”

风途摇摇头,“不去。”

“那我们换?”

“不换。”

罢了。他不去打听,就负责照顾牛兄吧。

还不等明月再开口,风途先说道:“我们要一起。”

“风途,我们确实在某些方面可以合作的很好,但不是什么事我们都非要一起做的。”

“我知道,但是两个人一起,比较容易发现对方没有发现的问题,不是吗?”

明月虽觉得有道理,但也知道他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便没有再答。

看她似乎是默默赞同了自己的观点,风途举起手里的弓笑着道:“那我们先一起给它们起个名字吧。”

“……一把弓有什么好取名字的?”

风途争辩道:“你那把刀那把剑都还有名字呢,我们一起做的弓为什么不能有名字?”

“好吧,”明月妥协了,“疾风,如何?”

“俗。”

“逐日。”

“俗不可耐。”

……

一直到进了家门,两人都没取好名字。

“你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名字?”

风途勾唇一笑,憧憬道:“既要端庄高雅,不落俗套,还要凶猛狠厉,让人闻风丧胆,最好还要合辙押韵。”

“风途。”

“嗯?”

明月指向他手里的弓,“我说它,叫风途。”

“哦?”风途略感意外地挑了下眉,带着一点难压的得意,“你意思是……我端庄优雅,凶猛狠厉,别人听了我的名字便闻风丧胆?”

明月摇摇头,“你事多。”说罢便回去房了。

尽管如此,第二天她还是为它起了名字:丝追。

风途觉得,这个名字跟他的要求完全背离。

“这哪里端庄哪里高雅哪里凶猛狠厉让人闻风丧胆了?”

明月轻哼一声,伸手搭在他肩头,“这就是你不明白了,来。”她拉着风途来到院子外面,指着天空,“看。”

“看什么?”

“无数道细密锋利的丝线从四面八方箭雨般向你追来。”

“我没看到。”

“对啊,它们从九天之上齐齐向你而来,你却看不到也感觉不到,而这时它们随着你的呼吸钻进了你的鼻窍,嵌入你的心肺,将里面搅动得一团糟乱模糊,无数小口在你身体里炸裂开来,你却因它细小到无法察觉而无法挣脱它,反抗它,治愈它,这还不令人闻风丧胆虎躯一震吗?”

“哦~”风途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再低头看向手里的弓时,眼中满是惊叹,“不愧是我们的女儿,真厉害。”

明月觉得他大概是在犯癔症,“我们的女儿?”

“我们一起制作了它,自然就是它的爹娘,我们要对它负责的。”他指着另一把弓又问:“它兄长呢?叫什么?”

……

就不该陪他闹。明月叹了口气,“你去照顾牛兄,我去找豆苗打听打听。”

这季节,野草已不再肥茂,老牛吃得有心无力,哞哞叫时也有了涕声。

一回到家,风途就立刻禀告明月:“不好了,牛兄病了。”

虽说两人用枝杈给它搭了个简陋的小草篷,但遮风挡雨的能力确实有限,只能说聊胜于无。除了二人上午来的时候,其余时间它就这么孤零零躲在这儿,定也孤独郁闷,可不要生病么。

明月说:“我们是时候把‘它’买回来了。”

“可我们昨天才在人前露过面,而赶路去镇上找牛贩子要好几天路程,难不成我现在去外面藏几天?它都打喷嚏了,再过几天它岂不病得更重?”

这明月不是不知道,可是如何能让牛兄堂堂正正进家门呢?

“风途,如果我们失去牛兄,你可会怪我?”

风途面色微喜:“你终于决定要杀它了?”

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刘婶正在院子里晾衣裳,忽闻一声少年爽朗的吆喝,“刘婶!”

刘婶打开柴门,便见风途满面喜气,牵着头牛站在门外。

“婶,瞧我在村口找见什么了?”他俏皮一笑,“咱家牛是不是忘了拴?”

刘婶也困惑连连,“牛还在棚里呢,”她凑近瞧了瞧,“可不是咱家的。”

风途转而一脸疑惑,傻乎乎挠了挠头,“不是吗?我还以为是咱家的就给牵回来了,那我再去别人家问问。”

“玉二嫂子!你家牛是不跑出去了?”

“豆叔!你看看这是不你家牛。”

“咦?青山哥,你家养了两头牛吗?”

……

问了一圈,竟无一家丢了牛。风途擦着额间汗,一屁股坐在了村长家门前的石墩上,微微喘着气,“村长,你说这谁家都没丢牛,难不成这牛是天上掉下来的?”说着,又笑了笑,“能让我这命苦的娃娃遇见,也算上天怜悯了。”

正说着,牛突然打了个喷嚏。

“呦,村长你看,它点头呢。”

村长只看一眼,便知牛是病了。

风途立刻担忧起来,“那可怎么办,不会把您家牛崽子和小鸭子也传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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