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休闲餐吧最里面的小包间里,我和陈坐定。
他简单点了两杯喝的。
我本来想要开口问,可是陈用手势制止了我,等到饮品上桌之后,他才开口说话。
“这里是「真世界」,之前你所在的世界是「意念世界」,「意念世界」大多数就是事件的发生取决于你自身的念想,而在「真世界」是不同。”
陈端起点的特调茶喝起来,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我有点回过味来了,但这两个概念对于我来说还是太新了,还是费劲地在脑子里捋了。
「意念世界」和「真世界」听起来像是对立概念。
我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反问:“那「意念世界」就是……‘假世界’?!”
“不,「意念世界」也不是假世界。「意念世界」里的一切都取决于意念,如果相信那个世界是真的的人多,那它就是真的;如果相信那个世界是假的的人多,那就是假的。”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也就是说,如果相信那个世界是真的的人多,「意念世界」就会变成「真世界」?”
“不,”陈摇摇头,“「意念世界」一直是「意念世界」。毕竟人的意念是世界上最容易变化的东西,某一段时间内人们会相信是真的的东西,而过一段时间,人们的意念或许会改变,转而觉得那是假的。而「真世界」恒真。”
虽然我现在能大概理清楚其中的逻辑关系了,但还是一头雾水,因为我对这两个概念并没有什么实感。而且陈说这里就是「真世界」,可是……
我环视四周,又回想了一下一路走过来的场景——这里和以前待的地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
“「意念世界」就是之前我和你见面的那种地方吗?就是在我梦里出现的那种。”我问。
“不,那又是另一个概念了,它被叫做「共识空间」。简单来说,是一个受到双方意念影响的空间,是「真世界」和「意念世界」的交叉。身处两个世界的人可以通过「共识空间」进行交流。一般由身处「真世界」的人发起,而其中的场景根据人的意念决定,意念越强的人能够影响的部分越多。”陈解释说。
我沉默着,大概数懂了。我细细思考之前和ATR相关的种种,忽然想起那个启蒙计划。
“等会,所以那个启蒙计划……”
“其根本目的就是为了筛选人进入这个新的世界——也就是「真世界」。”陈深深地望着我,平静地说。
他似乎就是在等我这句话一样。
我瞪大了眼睛,有些震惊。
“喝一口吧。”陈指了指我面前的那一杯特调茶饮,“特意为你点的,叫做‘淡定’。”
我看了看桌子上那杯茶,犹豫了一下,然后端起来抿了一口——有一股薄荷糖混着茶的味道。
过了一阵,我结结巴巴地问:“那「真世界」……和「意念世界」具体……有什么不同?这两个世界在位置上……它们分别在什么位置?存在于什么地方?”
我现在在「真世界」待着,那我的家人们,朋友们呢,他们还在吗?
我现在对「真世界」的预判猜测是「真世界」是「意念世界」的平行世界。
也许是猜测,也许是期待,亦或是因为我的想象力暂时较为匮乏,暂时想不出来什么别的可能。
“所谓「真世界」……”陈刚准备侃侃而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忽然停住,转而问道:“你是如何来到「真世界」的?”
“我……我在公司眼前一黑,就到这里了。”我实话实说。
“‘眼前一黑’?”陈摸了摸下巴,“之前在「共识空间」相见之前也是眼前一黑吗?”
我的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以前多事情况下是在睡梦中,最多醒来的时候有点惊醒的感觉。”
陈作沉思状。
我后知后觉地补充问道:“哦对了,我现在怎么样才能回去呀?”
“你想要……回去?”陈一脸惊诧地望着我,“回「意念世界」去?”
我看着他疑惑的脸,轻轻点头:“嗯,怎么了吗?”
陈看着我。
他好像觉得我想要回去的念头很奇怪。
他喝了几口茶,思考了半天,问:“T,你之后有提交相关的资料或者观察日记什么的吗?你通过二阶段了吗?”
我摇摇头:“没有。”
我甚至不知道他口中所谓的二阶段是什么。
他继续解释道:“是这样的,「真世界」的事情只能和「真世界」的人谈论。而你之所以能来到「真世界」,可能是一场意外的强制跃迁。”
对于意外这一点,我俩几乎达成共识。至于强制跃迁,我并不太清楚这个词的意思。
陈沉默了。
“嗯,所以现在怎么办呢?”我积极发出继续谈话的要求。
陈向后靠到沙发的靠背上,两只手转动着桌子上装着半杯特调茶饮的八边形棱角杯子,缓缓开口:“把你送回「意念世界」的权限只有主席有,也许得先去见见她。”
陈拿起公文包刷卡结了账,打了一辆车。
我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慢慢往后移动,实在感觉所谓「真世界」和「意念世界」似乎并无不同,好像仅仅只是换到了一个新的城市里面一样。
唯一值得探究的是到达方式——眼前一黑。
而且根据陈的分析,我是肉身「跃迁」。
这太离谱了,无异于瞬移!
“这里看起来和你口中的「意念世界」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啊。”我开口。
“嗯。”陈点了点头,立即回应了我,却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姑娘你是第一次到这里吧?”前排的司机忽然插话。
“嗯嗯,”我积极地点头,“这里和那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确定司机师傅知道我在问什么,可是他也只是笑了一声,并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专心开车了。
没多久,地方到了。
陈带着我走进了棉签的这栋楼里面。
“这……”我愣住了。
我看着门口立着的雕像,以及左手边的柜台和对称的楼梯一下哽住了。
这不是当初读宣誓词的那个地方吗!!!
陈把手上的公文包放进了柜台的柜子里锁了起来,然后拉了一下愣住的我的手腕,说了一句:“上楼。”
到二楼的时候,我朝二楼的走廊看过去,真是越看越眼熟,我甚至能对应上我在哪个房间挑的笔记本。
陈回头看我停住了,说到:“还要在上三层。”接着他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补充道:“哦对,新的本子还没有给你。”
我回头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我不是这个意思。”
毕竟谁叫我上一本其实都没有写完呢。
那一本笔记本是2022期的,在2023年年初好像就被我放在不知道那里的地方落灰呢。
是的,作为P人写不完任何一本完整的年记是常事——尤其是排版成每天都得记东西的那种本子。
到了五层,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竖着一小块牌子——写着“主席办公室”。
陈敲了敲门。
“进。”门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门被打开,正对着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留着微卷长发,身材纤细,小脸白皮肤的女生——手中正拿着钢笔在写些什么。
她抬头看见有两个人进来,于是拿起桌子上的金丝眼镜戴在了脸上。
而这副眼镜正好能够突出她左眼眼下的那颗动人的泪痣。
“主席。”陈上前打了招呼。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漂亮姐姐,她真的好漂亮。
我此前从来没有想象过主席其实是一个女生。
“这是?”主席问。
“这是……T。”陈抬手介绍我。
主席思索了一下,问:“Mr.T?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主席看陈的眼神仿佛在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陈两只手抬到胸前,示意:我可什么都没做。
她又看了看我,用一种温和的语气,问了和陈一样的问题:“明明是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叫T先生呢?”
“额,我……因为我的性别意识并不明显,填的时候随手填的Mr.T。性别……很重要吗?”我解释说。
主席和陈对视了一眼。
“不重要。不过为什么你不使用Tom、Toby之类的英文名字,而要特别强调是Mr.T呢?”
她把我问懵了,对啊,为什么?
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陈这时转移了话题:“主席,她应该是意外跃迁到「真世界」来的,她想要回去。”
“意外跃迁?”主席问。
陈和我简单把之前如何来的解释了一遍。
“我知道了。”主席点点头,然后示意陈先去忙别的。
陈出了主席办公室,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现在这个房间里只有我和主席姐姐两个人。
“你知道地球online这个概念吗?”主席问。
我点头:“知道,就是把在地球上的生活当成是一种模拟游戏。”
“你可以简单把「意念世界」理解成地球online的一种游戏场景。”
我沉吟了半响:“所以「真世界」的人都一致觉得「意念世界」是假的?”
主席轻轻摇了摇头,温柔地笑起来:“不是觉得「意念世界」是假的,是知道「意念世界」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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