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听完邵江非这番话,久久处于震惊中回不过神来,可邵江非似乎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吓人,“它是存在人为因素干预的,这不是诅咒,也不是什么传染病,你们起码不用这么震惊。”
“那,江哥,不是震惊,呸,我震惊的不是这个。”杨茵曼惊的连话都说的断断续续,她深吸口气镇定下来:“王嫂变严重也是人为做的吗?”
“我不知道。”邵江非大方承认着:“王嫂也有可能是久病成疾,比起变严重我更想知道她是怎么延长期限的,为什么加速陈敏死亡不加速王嫂死亡,这两人本质上的区别在于哪里?”
李行歌突然冒出声响:“我知道!”他一直专心听他分析,紧跟着大佬的每一个思路。手磨蹭着下巴学着邵江非的语气,“除了最基本的症状不一样之外,我觉得和有没有其他人知道有关,王嫂连自己老公都不说别人怎么可能知道啊,陈敏就不一样了,王嫂门都不出都听说了,那整个村不都知道了。”
邵江非略微惊讶的瞥了眼李行歌,难得的夸道:“你这次想到我没想过的地方,说的很准。”
“听到了吗?江哥夸我呢。”他贱兮兮的撞了撞杨茵曼肩膀,一脸嘚瑟样。
“是夸你了。”杨茵曼冲着李行歌敷衍笑了笑:“但是你刚刚摸下巴说话的样子很油腻。”
邵江非没有搭言,只是静静抿着唇,陷入深思。
木屋已经升起浓浓炊烟,邵江非踏进门就见凌乱的泥脚印布满了地板。杨勇也不知是因为邵江非照看过吴华的缘故,生硬又主动的打了声照面:“回了啊。”
邵江非不冷不热的回了嗯后,氛围就这样不冷不热的僵持着,杨勇和吴华说着小话,吴华悄悄看了眼坐在老位置背对着他们的邵江非,他伸头伸脑了半天,只能看见他体态放松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不知在干什么。
吴华小心站起身来,视力很好的他可以看到邵江非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很久才按下,也不知短短一句话他酝酿了多久才打出。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邵江非这样,他每日就像是在写日记般记录着什么,屏幕上已经显示着一条条长短不一的句子,吴华盯着熟悉的绿色聊天框,表情变得难以形容。
“呃!”杨勇再一次催促中给了一肘子,不仅获得吴华痛苦的回神,也获得邵江非的注意。吴华对上邵江非询问的眼神:“那个,邵江非和你说个事啊。”
邵江非不着痕迹地上下扫视一遍吴华:“你们要解释地板为什么变成这样吗?”
“也,也有点关系吧。”吴华挠了挠脸,“王亮的事我们可能查不出来。”只见邵江非轻轻点头示意完就转回身去,“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查不到王亮的事很正常。”邵江非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动作着,头都不扭的说道:“村民对护林员的态度就说明了在王亮这件事上很难调查下去。不过,我也挺好奇的。”
邵江非回身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看着俩人:“是谁告诉你们护林员的事?”没等他们的回答,他瞥了眼停在门口的陈恒,他衣服上带着的泥印结在衣服上,身上带着浓浓的柴火味。他了然于心的说道:“你们弄干净的话就开始集中讨论吧。”
良久,邵江非手撑在椅背上说着:“我们先讨论下线索。”杨茵曼和李行歌听到邵江非要说正事,立刻正襟危坐拿上笔记本,“先说下你们今天做了什么吧?”
吴华脸上透出尴尬的神情来,偷瞄了眼杨勇的脸色不太自然的说道:“我们就去砍树那里找了圈,啥也没找到就下山问,也就那样了。”吴华还想一笔带过,但投在他身上的目光过于热烈,纠结几秒后恼羞成怒地说着:“结果怎么样你不是知道了嘛。”
“那地板是你们搞出来的吗?”杨茵曼道。
吴华尴尬的磨蹭着后脖颈:“在砍树那里摔了一跤,我们没事。”
“护林员的事你们是从打听到的?”邵江非的视线随着杨勇看向陈恒,他畏畏缩缩的站着抬眼瞥了杨勇:“就,就林医生那里,和勇哥走散之后我就碰到他,我看他样子不像村里人。只想想问路的,结果,就聊起来了。后面还,还遇到村长,也聊了会,就这么简单,没干别的。”
陈恒望向他们,呆愣几秒,惊慌的摆着手,“不是,我没乱说话,你们相信我!”
杨勇率先接茬:“我们啥也没说,你紧张个屁啊。邵江非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在逼仄潮湿的木屋里,他看着手机的眼神专注又从容不迫,邵江非按灭屏幕说道:“我们需要放弃护林员这条路,现在这条线走不通了。现在有两点需要我们注意,第一……”
“等等,不查了吗?你说走不通就走不通了吗?”
邵江非神情淡漠,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手机,对吴华的话毫无所动,分给他的眼神不带一丝情绪,“理由一是村民的态度已经让这条线堵死了,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什么来,护林员和守墓员两者之间的关系不用我多说了,所以只能从守墓员这条线走。”
“理由二是22号陈敏下葬,每到四到五天就会有人下葬。今天25号了,已经出现下个死者,我们今天接触过她,现在留给她的时间不多。”
杨茵曼不忍的问道:“所以我们没办法救王嫂吗?”
邵江非如实说道:“你问的我无法回答,如果王嫂真的是感冒的话,按照正常时间会痊愈,而王嫂延长死亡期限的同时她的病也在加重,那我有一定理由怀疑延长的方法有问题,或者说林医生的诊断是错的。”
“你们打什么哑谜啊?今天你们干嘛去了?”杨勇不明所以的说着:“你们那个死亡延长是什么鬼来的?”
在李行歌的解释下,三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来,“这是真的吗?这是可以发生的吗?”
“我们都可以出现在这里,现在有什么是不可以发生的。”李行歌毫不留情的揭穿。
吴华忍不住抱怨道:“不是,正常人可以控制人的死亡时间吗?又不是死神能让你几号死就几号死。而且王嫂还延长时间,一延就延十天,她是什么神佛转世吗,我们这个还带玄幻的?”
邵江非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即使是佛祖转世我们也要找到证据,还有吴华,以后是这种说法的话就不要说出来丢人现眼了,王嫂对自己是抱有侥幸的,说明她自身也无法知道这个方法是什么,那就证明是她随机做什么或者是她吃什么,杨茵曼你明天再见她一次,搞清楚。”
得到杨茵曼的点头,邵江非又继续说道:“对了,林医生给王嫂开的什么药,王嫂之前吃的什么药这些你有看到吗?”
杨茵曼猝不及防的被提问,思索了一会说道:“林医生开的是很常见的药,退烧药,感冒冲剂,抗生素不过这些王嫂之前生病也一直在吃了。我觉得林医生的诊断也没有错,王嫂说她吃东西没以前好,想吐也会发烧都没力气坐起来,和我说几句就很累,状态和脸色都很差,这张脸都黄了。”
“陈恒你觉得呢?”邵江非突然的点名,让在场的人都怔了一下。
李行歌不明所以的问道:“江哥,你问陈恒干什么啊,他又不是学医的。”邵江非没回答,只是等着陈恒的回答,只听见陈恒小声的回道:“我是新生,所以我那个,那个明天尽力可以吗?”
“陈恒,你什么时候和邵江非一伙了?”杨勇斜眼看着他,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陈恒一下被杨勇和吴华千夫所指,只会干巴巴的重复着没有。
邵江非怀疑的看着他们:“你们不是华大的学生吗?修德楼住的是体院和医学院的人,杨勇是体育生而陈恒住他楼下很明显是医学院的学生了。”邵江非环视一圈,反问道:“怎么了?”
“我劝你们别问。”杨茵曼连忙接过话头,杨勇不信邪质问道:“你对我们学校怎么这么了解?”
邵江非开门见山的解释道:“我男朋友是医学院的学生也住在修德楼,我对自己男朋友的学校清楚有什么奇怪的吗?”
李行歌不着痕迹的偷翻了个白眼:“江哥,这个时候发狗粮不好吧。”
杨茵曼好一会才理解过来,“江哥你是怀疑林医生有问题?”语气震惊的像是见到鬼一样,眼神疑惑地看向邵江非,在他平淡的眼神下才发觉自己此时的问题和最初问怀疑村长有问题时如此的相似。
屋内安静几秒,邵江非了然的开口道:“无论怎么样陈恒最好和杨茵曼一起去一趟是最好的。”
陈恒默默点头答应,邵江非继续道:“第二个问题是陈敏的死因,无论是王嫂的延长死亡还是陈敏的加速死亡都是解释墓地每具尸体的重点,既然护林员这条线没办法继续,在尸体这条线上现在有个问题必须知道,就是陈敏二十号当天具体做了什么才会突然晕倒。”
“你们有什么问题吗?”眼神平淡让他们看不出任何端倪,邵江非沉默的看着他们先是观察着别人的反应,才摇了摇头,“从第一晚守墓开始有些事我就觉得很奇怪,到现在为止你们没有一个人提出来。”
邵江非倚靠在桌边,沉着脸目光犀利看向他们,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寒意。“有些话,有些事你们都很相信,不去怀疑是不是真实的,不去想它的合理性。”
“江哥,有什么不合理的啊?”李行歌懵懵地问着。“你觉得呢?”被邵江非一反问,他不禁说了起来:“尸体变多算不合理吧,毕竟一个地方不会死这么多人。”
“其实,我觉得在这里是合理的,”陈恒插话,察觉着李行歌反应默默加了句“吧?”又怯生生说道:“就是,因果关系李哥你懂吗?”
“因果关系我懂,李哥就不必喊了。”给这么一称呼,李行歌觉得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还有,不合理的话还有那个尸体,我一直想不通。”陈恒边说边观察着众人的反应:“我看那些破案片,一般都会把作案现场销毁的,这个人,呃,这个变态还要给别人发现,这样对他不是没有好处啊,那发现的意义在哪里呢?”
陈恒话一出,众人才深感不对。
□□后的尸体被人发现的意义是什么?
按现在发展而言,只要有□□,唾液就可以通过DNA比对抓捕罪犯,可明显对村子是不通的,即使这情况下,正常人当时会害怕被发现,会将作案现场掩盖起来,可这个变态除了故意外想不出别的理由。
“woc!”吴华突然惊讶地骂了一句,“他不会是那种心理变态吧?”
杨勇抬手打了吴华头一巴掌,无语吐槽道:“心理正常的人会□□尸体吗?”
“勇哥,我是说像汉尼拔那种,从小心理不健全又变态智商又高的人。”吴华抱着自己,眼睛四扫着;“说不对现在在什么地方观察我们呢。”
陈恒小声提醒着:“吴哥,还没天黑呢。”吴华从杨勇身旁探出头,用手遮着嘴形:“你们不懂这种人的可怕。”
邵江非不留情面的说道:“我不懂,现在的你才可怕。”
“加一。”杨茵曼和李行歌跟着附和,连和吴华一伙的杨勇直说着:“我也不懂你,但是我知道电影里一般最早死的都是你这种人。”
吴华装作害怕地靠着杨勇更走近几步,杨茵曼受不了吴华矫情的模样,移开目光却发现邵江非目光不对,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是杨勇他俩,她不禁问道:“江哥,怎么了?”
被她一问,邵江非猛然回神,语气平静地说着:“其实吴华说的不无可能,但我更加怀疑的是真的是开始的时间是对吗?无论是林金土,还是其他村民想在这里骗我们的话就必须窜通好全村的人,否则我们随便找个人问就会暴露。所以我们可以确信陈恒带回来的信息是真的。”
“我们已知的是最先发现的时间是在八月份,而在10号有位八十三岁病死的老人下葬,叫王花春。她是村民们发现的第一位受害人,大致上可以对上我们已知的线索。但这个线索最大的问题在于村民看见的是□□后没被埋的尸体时间。”
李行歌一脸离奇又懵逼的张着嘴盯着他看,邵江非看着其他人,只有陈恒露出幡然醒悟的表情,其余人都是一脸无法理解。顿时有些心塞,邵江非再开口时,语气已然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些许烦躁:“你们学过数学吧,证明题里的反证法你们带入进去。”
“我一个体育生,让我用数学还是算了吧。”
“江哥你让我带入数学的话,我还是不明白好了。”
邵江非垂眸看着李行歌摆烂的表情,深吸口气:“如果把问题进行倒退的话,那就不能证明第一具被□□的尸体叫王花春并且是在八月份,它只能证明在八月份有一具叫王花春的尸体□□后发现。再根据村史写的,到头来真正能证明的只有从王花春开始,村子开始频繁死亡女性,奸尸后没被凶手掩埋现场。”
杨茵曼问道:“如果真的是这样,尸体没处理的理由什么啊,”
邵江非沉下脸来,眼色冷厉的打量着杨茵曼;“你不知道吗?”瞥眼看向众人:“你们不会思考的吗?”
在沉默的气氛里,陈恒干巴巴地说道:“你们还记得规定的巡查时间吗,晚上18点到24点是时间空隙最长,我觉得是偷伐的最好时机。”随着有人开口解释,杨茵曼和李行歌不约而同的拿出笔记本,连杨勇都指使着吴华拿张纸开始记。“可是这个时间是针对我们的。日志的话……”
杨茵曼连忙打断陈恒,反问着:“陈恒等下,那个工作日志不是假的吗?”她拿着笔记本指出那块内容给陈恒看。
“写日志的纸张是假,但是写工作要求的纸是真的。”陈恒说着,突然感受到一股视线聚在他身上,随着望去就见邵江非手撑着桌子:“江哥,怎么了?”
邵江非轻笑了声,心不在焉似的应了句:“没事。”陈恒收回视线刚准备继续,就传来邵江非轻飘飘地一句:“陈恒你不结巴了吗?”
“对啊,你说话怎么不结巴了?”杨勇迟迟的反应过来。其余的眼神也集中在陈恒身上,他微低着头,“没,没,我还是会的。”他说话又开始断断续续,人也变成那副常见的扭捏样。
李行歌看着陈恒吞吞吐吐的,叹了口气。“江哥,你来说行不?”
邵江非眼神扫过他,语气强硬道:“不要让我多说一遍,现在状态是偷伐和奸尸的人互相迁就对方,不是从时间而是从日期上,第一次发现□□是在晚上8点到凌晨1点之间,而这一时间是偷木的最好时机,而现在伐木的时间都是在凌晨之后。”
“如果假设凶手是有想被人发现的心理,同时他又痴迷于享受、控制、剥夺人的生命,那恰恰这种人是想通过连环杀害女性,来获得自己缺乏的荣誉和尊重,想渴望被人发现得到关注来达到满足感和虚荣感,又或者是想向警察,村子里的某些人进行挑衅。无论是那一种情况,凶手都是极度自信,自大的人,在现下,你们觉得凶手有这种倾向吗?”
李行歌上下扫视着邵江非,颤抖着嘴唇结巴的说道:“江,江哥,你,你怎么这么了解啊?你,你别这样看我啊!”
邵江非收回视线,慢悠悠地说着:“你把自己带入进去,就会知道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正常人不会把自己带入这种东西的!!!”李行歌大声反驳着。
邵江非不紧不慢的轻点着桌面,不以为意地瞥了眼李行歌:“我记得之前有说过只要女的没成白骨,都被□□过,墓地的环境肯定会加快尸体腐烂的速度,凶手的需求满足不了,就出现村子里女性的规律死亡。”
“恰恰这种需求证明了凶手大概率有性瘾,还是只对尸体。而尸体有个最大的……”邵江非突然停下,犹豫几秒斟酌好用词才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绝对不会反抗,不会拒绝要求或嘲笑,随他心情摆弄。所以我更加相信尸体被发现是意外,因为这点又与和之前分析的心理相反。”
“我总觉得凶手平常给别人的性格印象应该是懦弱的,自卑的,他长期被人欺负、拒绝、嘲笑,控制才会想从某些地方得到控制欲,比如像现在的尸体。”
“可按他选择的对象来说,我想他有嗅觉障碍或者是有性无能。否则那股腐尸味他怎么忍受下去。”
邵江非说话时,虽然声音不高,吐字清晰,但一字一词都骇人听闻,听得众人的额头都暗暗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来。
过了好一会,杨茵曼半感叹半惊讶说道:“邵江非,你,真的太吓人。和你一队是我做的最好决定。”
“我说过我希望队伍里存在会思考和值得信任的人,你会吗?”邵江非微弯下腰带着强大压制性,语气带着笑意咄咄逼人反问着:“还是该说你是吗?”
空气瞬间凝固着,谁也不愿开口打破,焦灼的氛围充斥着这不大的木屋中。
杨茵曼率先打破,顺着话头:“我想我会,我也会是,但前提是江哥愿意告诉是什么意外导致凶手被迫曝光的话。”
邵江非微微点头,唇角露出一丝冷笑:“需要三到四个月的时间才能造成东南角树林的现状,从十一月开始往前推保守是从八月开始。从这开始谁先动手就很重要,墓地是固定又无法改变所以必需在这里,我们也无法从这里倒推比较。”
“在四五个村民围剿还牺牲村民的情况下也没办法抓到凶手,就说明凶手存在危险性,这时候还会选择离墓地最近的东南角吗?正常人是不会的,这里也是我们可以倒推的点,如今他们在原本的地方,我觉得理由有两个,其一是南方雨季为4到9月,北方是7到8月,在这个山只有东南方向是地势向上,是唯一一个不会车轮陷进泥地里的,方便他们运输。”
“但不足以让他们冒生命危险选择,那就有第二个的理由,这也是我的猜测,对他们没危险的情况下就会留在那里。我想是他们突然出现或者他们看见作案现场,导致凶手没办法顺利掩埋尸体。”
“邵江非,那个变态可是会杀人的凭什么不干掉他们啊?”杨勇郁闷地问着,吴华的笔记做的乱七八糟看也看不懂,听也一知半解:“不一定要晚上吧,完全可以白天来啊!”
李行歌没等邵江非开口,就一脸无法形容的看着杨勇:“你白天做违法犯罪的事啊,我记得举报非法伐木的话有奖励的,谁敢光明正大来啊,你白天抢银行还要带个头罩呢。说实话我这次能跟上江哥的思路,从头开始能百分百确认变态杀人的只有村民上山围剿他这一次了,剩下的都无法确认不是吗?”
杨茵曼有些反应不过来:“你在说什么啊?”
“江哥,我没说错吧?”李行歌没等邵江非回答,自顾自的自信说着:“其实吧,他们两边一天轮一天的,不是同流合污也起码有联系吧。我只看到尸体那还好说,但是我看到作案现场,我早就死在现场了吧!”
“再说你不对我先动手的话,我无缘无故惹你干嘛呢。现在他们跟轮班似的,没有人会愿意和个变态一起伐木的,”李行歌得瑟地一摇一摆的翘着椅子,猛地停下,震惊的爆了句“woc”。
他像是被人打醒般,醒悟过来:“我真看到作案现场,那我岂不是看到变态他脸了,那我还活着的话,那这样,我要不当时反抗,要不就是帮他杀人了!”
李行歌整个人瞬间慌了起来,腿不自觉抖动着:“等下,等下,整个偷伐的人看到反抗肯定会成功的,人家拿斧头了都,那这样就没有现在了啊……”
“我去,我一个人,我一个人看见的,现在岂不是帮凶了!!”
他慌张无措地坐在那,李行歌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发泄般连说几句国粹。惊地从椅子上起身嘴巴突张成O形,手指颤抖的指着吴华,抖了白天嘴只巴巴挤出好几句:“我去,不是,那你看到的脸是凶手还是帮凶啊?”
吴华感觉自己大脑轰的一下被炸开,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md,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啊!”被李行歌这么一提,吴华也跟着慌了起来,他越想越乱,本能的排斥着这个说法:“你老胡说八道干什么!”
“有帮凶的可能性很大。”邵江非直言道:“村长有临时把全村人召集在一起,还不止一次,但奸尸每次都还会发生,就间接了证明凶手不在村民里面。八月十号后死亡的女性都死于不同的意外且年龄大,这个阶段有一定概率是凶手自己动手。大家相信凶手不在村子里的同时,这个观点也就和和女性死亡的原因相冲突,”
见他们将重点完全记完,邵江非才重新分析道:“从九月开始死亡人数增多,死亡期限也在四到五天后就会出现下一个,年纪不仅变多样化包含所有年龄段,而且死亡原因也开始变具体,变成各种疾病。人不会无缘无故生病,即使是感冒也有淋雨,着凉这些外在理由存在。在你知道生病就意味着死亡的时候,还会让自己生病吗?”
久久等不到后话,李行歌疑惑的抬起头来恰好和邵江非面面相觑,熟悉的不详预感生起,他仿佛回到读书时老师要点名回答问题,自己意外和老师视线对上被选中的那瞬间,李行歌犹豫着说道:“不会。”
看着邵江非不着痕迹轻叹着气,表情像是无奈,又像是无语似的对着自己翻了个白眼,语气异常的冷静:“这有什么犹豫的,连李行歌都知道选不会,村里不会有人傻到会的人。在女性避免外在原因情况下,凶手只能自己设计出契机,现在村民们的警惕心很重,村民只有确保他不是凶手的情况下才会没有防备的接触别人,这阶段里凶手必须要一个帮手。”
邵江非没再说下去,抿着唇思索了一会,认真地看着每个人说道:“剩下要说的我没办法确保是对的,只是我的猜测,至于你们信还是不信你们自己决定。其实我想李行歌说对了一部分,但剩下的一半是错在时间不对。”
“病死这个死因在九月份前就出现了,一个叫王花月的人本该会在八月二十九日病死的,但她没有。”
杨勇反问着:“又是个延长死亡的?”
邵江非话语一顿,微微扬起下巴眼神瞥向杨勇,“八月二十九日的王花月,九月十五日的王花丽是至今为止唯二没有死亡的人,在王花月之前的死因不是意外就是病死,大多数都可能是老年基础病引起的。如果老人病死的死因是对的,那真正意义上村中女性离奇死因是从王花月开始。”
“江哥,我们要调查王花月干了什么才没有死亡吗?”杨茵曼问道。
“是两个,都要调查一遍。”
邵江非想了会,分析道:“按李行歌的理由来的话,九月七号村长才带了人上山围剿,那帮凶就该在九月之后出现,那才能出现规律的病死,但现在时间相冲了。按我的猜测来,八月二十九号前就有帮凶的存在。”
“王花月在这件事上至关重要。”邵江非看着杨勇直接说道:“鉴于你们对陈敏的事不了解,你们明天去查这个最好。”
“行。那你觉得帮凶会是谁?”
杨勇的问题一提,视线又再次集中在邵江非身上,李行歌看着没立马回答的邵江非,他垂着眸沉思着。顿时间从邵江非身上浮现出一句熟悉的话:“不会带团队,你只能一个人干到死。”
在无解的等待中都纷纷转移开视线,再看回杨勇依旧是直勾勾的盯着,他忍不住吐槽起来:“什么都让江哥想,是没有脑子可以动吗?”
杨勇分给李行歌个警告的眼神:“闭嘴吧你!”
“你当江哥是百事通吗?连这个都知道。”李行歌鄙夷的瞄着杨勇,却瞥见邵江非的神色没在说下去。
邵江非双手交叉在身前,慢慢的倚靠在桌上:“帮凶我有点想法,还是一样都是我的猜测,我没办法知道是否正确,你们自己判断。”
“八月十号是初发现的时候,而最好的作案时间是在十号天黑之后到十一号天亮之前,凶手没必要在快天亮时侵犯尸体,有被发现的危险。但天黑之后还在山上的,在已知的情况下我预估只有偷伐的人,只有他们在初发现奸尸时,他们不会避开。”
“根据描述,这些人对于凶手来说也不足为惧。可现在的状态而言明显在十号不是他们,是他。”
“他?”杨勇懵懵的重复着,这次不止是他,其余人都露出疑惑的表情来“人多的话,事情不仅没这么顺利还容易在发现时间暴露了,不会到现在都没办法解决。”
邵江非浓眉一挑,神色平静可眼神却带着些许赞同直勾勾看着杨茵曼,忽地笑了:“这次就怎么这么直接说出来吗?”杨茵曼睁着双好看的杏眼,不解的反看着。
他哂笑一声,开口道:“一个人看到了凶手,凶手当时最好的选择是杀人灭口,凶手不会在有人发现的同时立马想到后面规律死亡这件事,有什么理由足够让凶手放他走并且信任他,我想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凶手和帮凶是认识很久,或者说是亲密的朋友甚至是亲人。”
顿时间木屋内只响着破烂的木门被风撞击时发出的轻微砰砰声,邵江非云淡风轻地换了个站姿,启声说道:“规律死亡是在找帮凶之前还是之后出现的我没办法给出准确的时间,我想无论是前还是后帮凶必定是对凶手来说很重要,很亲密的存在。”
随着邵江非的语闭,吴华也放下一直在刷刷写着的笔,看着重叠在一起变得潦草的笔记,吃力的从中认出几个重点“性瘾,自卑性格,性无能,鼻子闻不到”眼前一亮,说道:“妈呀,你们不觉得凶手很像小说情节吗?小时候老给别人欺负就有了自卑情结,鼻子会不会是给打成那样的吧,又没办法对别人发泄就那个啥了,多了就不行了啊。长大不就心理扭曲了。完美的变态成长流程啊!!!”
杨勇不争气似的打了下吴华,看向他:“华子,听哥一句,不用这么激动,你现在反倒像变态了。”
反倒因为他的反应,木屋内的紧张的气氛变得轻松不少,吴华哈哈的摸着脑勺,忍不住感叹着:“那这样最大的问题就快解决了啊。”
“这才是我们来的第三天啊。”感叹到一半,李行歌突然想到了什么,“等下,凶手不是这个村里的人啊,我们怎么找啊?”
杨茵曼顺着问题说着:“还记得陆成文吗?他离开之后系统就宣布死亡,可以确定我们是的不能离开村子,可是反过来想的话,那副本的范围也局限在村子里,凶手必定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了。”
“这样不就前后矛盾了啊,村长不是排查过了吗?这也是骗人的?”
“我们随便问个人就拆穿了,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偷偷回村?”
“吴华你这个很有可能,悄悄回来的话刚好只有那个帮凶知道了。”李行歌难得的和他想法一致。
“对吧,那我肯定对了。”吴华那自信的语气也成功带动其他人,一句一句的往那方向偏去。
“你们不觉得这个方向有个很难配合的点吗?”邵江非一直默默听着他们讨论,直到讨论起明天的行动才出言打断:“他们是怎么联系对方的?”
“其实,那个村长家和林医生那里有电话。”
“卧槽,你怎么不早说?”李行歌看着接过话头的陈恒。
陈恒颤巍巍说着:“是座,座机来的,试着打电话的我。”他光速扫视一圈立马底下:“两个电话,都,都打不了和这个村之外的电话。我就没说,对不、对不起。”
“即使有电话也没用。”邵江非丝毫没理会陈恒那声若蚊蝇的解释:“是怎么确定对方一定会配合他的?”
对啊,他们忘记了最重要的东西。
在这么闭塞的村庄,凶手是怎么在不为人知的同时提前联系上自己的帮凶并且成功说服对方与自己做这种违法犯罪,天理难容的事。
凶手又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他,让他不将尸体掩埋的。增加被警察发现,被人防备、怀疑的风险。
而这一切凶手有什么计策能够让对方百分百的合作?
除非对方在迫不得已下才强制妥协。
除非尸体是在猝不及防下才没被掩埋。
“那这也不可能的话,还有什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李行歌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毫无生机的看着邵江非摆烂起来:“这里又不是狗血剧,还假死呢。”
杨茵曼附和道:“你还别说,等下还真是。”
“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李行歌盯着说这话的邵江非,嘴角牵起一个勉强的尴笑:“江哥,你这么认真等下我就当真了。”
“就是要当真。”邵江非手撑在身侧,面色从容:“凶手的藏身之所只有两个,第一个是帮凶家里,但几率很小,上下山很容易被发现,排除这个之后只剩下藏在我们这片树林里。藏在树林不仅作案方便,还可以随时观察到任何一个人的动向,我们二十三号早上第一次巡墓杨茵曼只看到了黑影,二十四号早上是吴华看到了具体化的东西。”
“想观察我们的只有两种人凶手、帮凶,我自己的判断中是觉得帮凶是偷伐中的一员,当然你们不认同的话可以加上第三种人。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帮凶需要冒着白天被人看到的风险来观察我们,我更加偏向于一直待在树林里的凶手。”
“你还赶紧想想你看到什么啊?”杨勇冲着吴华说着。
杨茵曼看着吴华那一言难尽的脸,出声道:“人在极度恐惧下,会开启自我防御机制的,想不起来很正常。”
“现在让我想,我只能起鸡皮疙瘩。”吴华连忙接下话头。
“都一致认为凶手藏在树林的话,就有另一个说不通的地方。九月七号村长上山围剿,他必须在这之前就藏在山上了。按照村史的记录五月七日的王长兵、六月十五日的王亮、他们两个的都是在树林里被猛兽袭击导致的死亡,七月二十五日林金水的失踪也与这个有关系。树林里有猛兽的前提下,凶手是怎么做到平安无事躲三个月的。”
“林金水?”李行歌听着这名字有些莫名的熟悉。
“林金水是村医林金土是他的弟弟,当时找不到林金水的尸体,林金土就不愿意相信他唯一的亲人死亡,就只能写失踪。”邵江非解释着。
吴华突然打岔:“他父母是这么想出这两个名字的,不怕给别人笑吗?又土又……”察觉到邵江非的眼神,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对不起。”
邵江非收回目光:“他们都是二十出头,他们到底是不是这个死因,有什么理由让他们在相近的日期接连上山,这一切都需要知道。”
“江哥,你是怀疑里面有个假死的还是觉得有人的死因给伪造了?”
“两种可能性我都怀疑。”邵江非直言承认道,“姚秋珍在七月九日死于农药中毒死亡,我需要知道她有没有被侮辱过。”
“妈呀,怎么这么多事要查啊!”李行歌一想到明天要做这么多事就开始累了。
杨茵曼反驳道:“你就开始累了啊,江哥一个人想这么多就算了,还要分析给我们听,他都没开始喊累你喊什么累啊?”
“我才不累呢,我以后还要和江哥一队,抱紧江哥的大腿不放呢。”
邵江非看着李行歌的笑容,用无情冷漠的话语打碎了他的希望:“出去之后我不会和你们任何一个人一队。”
“你出去不组队,要干什么?我就要和你一队呢。”李行歌不假思索问着。原本平时里的邵江非脸上就没什么表情,就给人一种不好亲近的感觉,今日穿着黑色冲锋衣让他气场更加偏冷,加上他处于李行歌的上位,俯视着他的眉眼冷的仿佛掺了冰,连带着他周身都夹杂着几分寒气。
杨茵曼看了看氛围,还是选择炒热气氛救救李行歌:“还能干什么,当然找人家男朋友了,你还想当灯泡吗?”
“知道就好。”邵江非开口的声音很轻很淡,但却带着让人止步于此的拒绝:“我只会和沈舟安一队。”
“那沈舟安同意我和茵曼一起组队呢?”李行歌对着杨茵曼得意的挑了挑眉,信心满满的问出。只见邵江非的神色出现松动,周身开始崩塌,他不自在的侧过头移开眼神,李行歌看着只徒留下微红的耳朵对着他的邵江非。
就知道已经稳了,他不用听光看反应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都听沈舟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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