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双给小凤凰清理完伤口就拎着它走回房间。
中途小凤凰想逃跑，直接被她一个手刀打晕过去。
看来就算设定上是个弱智，但本能反应还是普遍存在的，林双留了个心眼。
小白早已在门外等候着，见着面色红润的林双，连忙弯腰，恭敬地就跟在岛上一样。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不，还是有区别的。
林双不觉得自己看起来很像白痴，小白和她的身份已经算是同一水平，在文星阁主三年的教育下，更没有她的强压政策，以小白的性格对她还是这么任劳任怨，违和感太强。
再联想到之前的推测，语气比平常更加呛人。
“你来做什么，是听不懂人话？”
为了修炼，除了早起用膳之外，林双都让她哪凉快哪待着，现在这个点还没到，她来干嘛？
“是奴僭越了。只是小姐之前走的太过匆忙，鱼澜师伯还有一些宗门内务没有向您交代，况且小师叔闭关修炼，无人指导小姐继续修行，便让奴来请小姐过去协商。”小白道。
因为林双不喜欢别人说很多废话，所以小白概括性的叙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鱼澜阁主的确是很谨慎又端庄的人，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是想暂时教导自己。林双漫不经心的应了声，手指尖摩挲了一下绒毛，次数多了，难免不被注意到，小白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她手里包扎过的小鸟，嘴角微微下沉。
没有见过的小畜生。
“小姐是救了这只鸟吗？”小白突然道。
刚要踏进屋门的林双一顿，撇了她一眼，“是又如何？”
“小姐良善，只是您是金枝玉叶之身，受不得委屈，这等照顾小宠之事还是由奴来做吧。”
嘴上说的好听，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不过以她的眼界应该看不出来小凤凰的真实身份。
那她关注小凤凰做什么？
林双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她微微抬高下巴，蔑视道。
“我的宠物也是你说想养就能养的？”
“奴不敢。”
话虽如此，林双还是将其掩了掩，小白没错过她欲盖弥彰的动作，捏紧了衣角。
只是一只宠物而已。
进门后，林双抱着小凤凰在梳妆台前坐下，让她给自己编一个最复杂的发型。
“你我虽然是师姐妹，但你也是从小伺候我到大的，我知道你编头发不错，我想要一个复杂又夺人眼球的发型，你可能做？”林双刁难人道。
“奴尽力。”编发？
小白恍然想到少女已满十五，在世家里早到了出嫁的年纪。
她和她朝夕相处三年，她是离她最近的人，她看过这张面孔、这具身体的变化，也贴身照顾过，明明她们应该是最亲密的人。
林双是想要嫁人了吗？她有喜欢的人了吗？她想要离开自己的视线吗？
一想到这她的脑子里全在叫嚣着她不同意，绝对不可能同意。
林双不可以嫁人！
她这么卑躬屈膝，她想要的是……
是什么？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小白一愣，如连绵不绝的风裹挟着的黑暗又如潮水般褪去，她似乎忘记了她的识海里圈养着一只梦魇，忘记了她需要时刻凝神静气，也忘记了林双曾经对她做过的那些事。
林双见她走神，勃然大怒，“要做就做，不做就滚，在这里碍着我的眼干嘛！”
“小姐，是奴错了，您别气着自己。”小白下意识道。
“气什么，气你吗，你可真大脸。”林双不客气道。
两种不同的意识互相撕扯着，都抢破头想要占据她的身体，占领她的心灵，小□□神恍惚，唯有少女的话使她醍醐灌顶，手指紧握。
是啊，小姐为她生气干什么，她只是一个卑贱的侍女。
就算有了修仙的资格。
就算这样。
她现在的任务也只有一个——
“奴为您盘发。”
小白略去了前言只说了后一句，她看向铜镜里百无聊赖的逗弄那只小畜生的少女，湿润的禾苗浸入心田，本该茁壮成长的幼苗却在水里泡的发烂，从根子上腐坏了，就像她，就像林双。
小白的手很巧，在林双看来能催眠的动作，不到一刻就已经全部弄完，而且完成的相当不错。
小白长袖掩着从发饰盒里取出一枚色泽艳丽的簪子，将其缓缓推入林双发间，日常阴郁的眉眼此刻缓和下来，有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小白又给人上了妆，雪肤乌发、唇红齿白的少女透露出一股青涩的妩媚来。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林双非常满意这张脸的惊艳程度，就算她尖酸刻薄，也美得惊人。
接下来就是走剧情了。
也不知道原主什么毛病，大老远还要写信过来嘲讽自己曾经的侍女，当着众多弟子的面读出岛上一桩桩一件件她的丑事，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师姐原来是这么个破落出身。
要不是文星阁主找不到她，她估计早就被挫骨扬灰套麻袋群殴致死了。
也是这样，弟子们的崇敬之心慢慢转变，在人格魅力强大的女主到来后更是倒戈相向，就算是阁主的弟子又怎样，不过是个下人出身，愈演愈烈的情况让文星阁主有心阻止都无能为力。
无论是不是空穴来风，既定的事实摆在面前，人言可畏，从天之骄子到万人嫌弃，小白自然恨上了比她而言一身清白的女主，更恨那个害了她大半生命的林双。
林双要让她对自己恨之入骨。
这样的差事还真是只有恶毒女配才能干的出来。
林双不会复刻，因为她现在是天斗阁的弟子，大庭广众之下丢脸的事暂且不提，主要是她在文星阁主手下过不了一招。
所以按照之前的计划，侮辱她的人格，让她当自己的走狗。
“你居然给我编这么难看的发型，难道你觉得自己麻雀飞上枝头就能变凤凰了不成？”林双拨弄了一下耳边细碎的发丝，睁着眼睛说瞎话。
“奴不敢。”小白一惊，完全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不敢？是不敢想还是不敢做？小白啊，就算你的天赋高又如何，成为文星师伯的弟子又怎样，下人终究是下人，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下人。”林双先是将小凤凰丢一边，然后狠狠推了她一把，居高临下的看小白那副狼狈模样。
措不及防被推倒在地的小白撞翻了一些物品，噼里啪啦的打在身上，甚至砸到了额角，流下殷红的痕迹，小白却顾不得疼痛，惊愕的看向林双。
“小姐，您误会了。”
“误会？听说你在内门弟子中很有威望啊。”林双转脸又换了一副表情，她蹲下身挑起小白的下巴，轻佻道：“师妹啊，你知不知道一山不容二虎，你想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吗？”
小白哑声：“奴没有。”
林双：“在岛上，我可是天谕岛的少岛主，身份尊贵，而你只是一个小侍女。而在这里，一想到我们是同门师姐妹，我就直犯恶心。”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德不配位啊，小白，那些内门弟子知道你曾经是我的侍女吗？想必文星师伯没有说吧。”
“什么？”小白被迫抬头，她的长指甲划到了脖子，留下浅浅的刮痕。
“小白，你想让他们知道他们敬仰的师姐是这样出身的人吗？难道我不是比你更加适合吗？”
“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林双嫌蹲着太累，直接脚一跨坐到了她腰上，小白身体一绷，瞳孔猛然放大，显然她完全没料到林双会做出这么，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来！
可她又忍不住嘴角上扬。
巨大的心里落差让心潮起伏跌宕，她险些控制不住那只梦魇，腥气上涌，她堪堪咽下。
“咳咳。”
小白粗喘了口气，“小姐身为金丹真人，本来就比奴厉害的多，奴此生永远追不上小姐。”
“你倒是说了句实话，不过筑基期输给金丹期根本没有悬念嘛，我要的可不是这个。”
林双的眼睛没有多少感情，不管是对她，还是对那只小畜生。
小白黑色的眸子掺了些深蓝，难耐的眯起来，第一次同她真正对视，“小姐想让奴怎么做？”
“怎么做啊？”林双缓缓贴近她，“当然是让你全方面无死角的输给我，在弟子们心里的地位永远被我踩在脚下，这才痛快。”
“奴一直都是……”
林双打断了她的话，“不是哦，我要的是你彻底放弃阁主弟子的尊严，当我呼来喝去的一条狗。无论何时何地何人面前，都要无条件的听从我的命令。”
小白瞳孔骤缩。
林双觉得羞辱够了，就拍了拍她的脸颊，笑容肆意，“反正你也做够了伺候人的活，再这么活下去，对你来说是不是特别简单呢？”
“……”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靠的太近了，心好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控制不住，这是人力不能支配的东西。
该死的东西。
“听懂了吗？”
林双再一次贴近她，指甲按在她的颈动脉上，受到来自生命的威胁，小白的碎发遮住了眼，一副忍着屈辱却不得不应下的败犬样。
“奴但凭小姐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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