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兄，他一生下混血就扔给你回到人鱼族，难道不是害怕人鱼族看到他们两个恼羞成怒吗？”
你知道当然不是，“雷恩，你还记得奥斯曼是怎么得到卡尔的吗？”
“嗯……好像是在危地马拉附近，据说是有游客笼潜观鲨的时候目睹了人鱼。”
“消息来源呢？”
伴着呼啸的海风，雷恩疑问的声音被淹没。
“我调查过，雷恩，消息的来源是维利姆。我一直以为维利姆和奥斯曼是一伙的，直到几个小时前——”
“哦！”雷恩大叫一声，“这小子咬我！嘿，我要抓不住他了！”
你怀里的金发也挣扎起来，你立刻把他抱起来安慰，却发现他在哭泣，这两个孩子一直都很安静，这让你有很不好的预感。
海浪的声音骤然停止，你把金发也扔到雷恩怀里，立刻快速跑过去，正好看到卡尔摔进海中的画面。
你毫不犹豫一头扎进海里，“卡尔！”
卡尔快速扭头看到了你，“快离开这！”
你看到卡尔的身后紧跟着一颗鱼雷，一切都太晚了，一阵爆炸的余波扫过，你的眼前一阵白光。
时间似乎又回到了几个月前。
一连几天你都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这使让人烦躁。你坐在水池边，一点也不想管那条人鱼，就算它身上伤痕累累但是那与你无关，不是吗？
人鱼小心翼翼地游到你身边，他似乎知道你并不喜欢他，一点也不敢碰你。
“亚瑟……”
尽管你的愤怒对象只是那个该吊路灯的奥斯曼，但是你现在的处境确实是由于眼前这条人鱼造成的，你不能不迁怒于他。
“为什么？勾引人类？”
人鱼看起来可怜巴巴，小心的抓住了你的手腕，“不是人类，是你。”
你反手抓住他扣在地面上，你现在反正不怕他，他还需要你来帮他度过孕期。
“我？你是说如果当时换一个人你就不会这么做？”
你逼近他的面前，近到你能清晰的看到他的眼角的皮肤皱起紧张的纹路，鼻峰交错，你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他的耳翼向后抖动，头颅不安的小幅度左右摆动。
“告诉我，为什么？”
你看到人鱼紧张的控制自己想要攻击的爪子，甚至想着就这样吧，给我一下！在他伸向你的时候你没有反抗，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他搂住你的脖子靠近你，额头贴近。
“因为是你，我喜欢你，我见过你。”
你的眼前飞速闪过许多画面，你站在船上大笑，还有祖父，你们坐船出海，钓鱼，许多许多……那些画面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时间间隔越来越长，直到最后，你和祖父安静的随着船漂流，透过水面，你看到你的祖父扭过头对你说话。
那是最后一面。你的心灵受到巨大的冲击，你松开了人鱼，心跳的厉害，说不上是恐惧还是酸涩。
“这算什么？你是小美人鱼吗？”
人鱼又重新沉入水里，那条看起来像海藻一样柔软的鱼尾挑动水流荡漾起重重涟漪，你的心情变得更加焦躁，于是脱掉衣服跳进下去。冰凉的海水冲击着你的鼻腔，带着一点苦腥味，你放任自己沉向水底。
在这片安静的、波光粼粼的世界里，你感到轻松，似乎一切压力都不存在。人鱼游到你的视线中，他拉住你的手带着你在这片水中飞驰。水流在你的头顶被分开，鱼尾上跳动着莹蓝色的粼光，如果是在真正的大海中，这应该无与伦比的美丽。
你们停下来，抱在一起接吻，你从他的唾液中尝到了甜味。
等再睁开眼睛，你的身边变成了雷恩，他紧张地盯着你：“谢天谢地你醒了！”
四周还是漆黑的海风，你尝试起身却发现肌肉和骨头都疼：“怎么了？我记得我跳进海里了？”
“你太猛了老兄，那颗鱼雷把你炸到了岸上！”
鱼雷……“卡尔呢？”
“他好得很，如果不是他你已经死了。”
说话的不是雷恩，你这才发现维利姆抱着一对混血站在你的身后。
“亚瑟，维利姆有枪。”
“维利姆，把他们给我。”
维利姆笑着托了托两个小男孩：“那可不行，这是塞鲁莱斯和我的交易。”
“你们之间是什么交易？”
“嗯……让我想想，几个月前，我帮助他来到奥斯曼研究所，他需要配合我的研究，我们的共同目标就是这对混血儿。”
你没有猜错，这对混血儿的确是人鱼族需要的，“那就是说混血儿对你和人鱼族都很重要？”
“没错，”维利姆干脆什么都说出来，“从很多年前开始，自然环境的恶化以某种不可遏制的速度蔓延，人类活动都加剧了这种趋势。大海，是一切海洋生物赖以生存的环境，人类却大肆屠杀其他种族，倾倒污染物甚至核废水来污染海洋环境。
海洋中的许多生物发生了变异甚至死亡，某一种生物的死亡就像多米诺骨牌的倒塌，人鱼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在海底深处，他们的生育过程不得不依赖一种非常特殊的水母。而那种水母正在死亡，人鱼在生育完后代之后快速死去。”
“但是……”
不等你打断他，维利姆继续说：“我知道你想问塞鲁莱斯的情况，这就是为什么他非要到这来的原因，人鱼族需要混血来维持族群的繁衍，离开人鱼族还需要和人类□□产下后代，他必须和我进行交易。”
“但我不能就这么让你带走他们。”
雷恩在你们两人说话的功夫慢慢移动到维利姆的身侧，趁他不注意扑到他的身上，你顺势从口袋掏出麻醉针剂一下扎进维利姆的脖子上。维利姆瘫倒在地上，你从维利姆怀里抢过孩子，他紧紧抓着不肯撒手，没想到他被扎了一针麻药还能有力气，你用力踹了他一脚把他的手掰开。
“……你，站住……”
围过来几个持枪的士兵将你们逼回去，维利姆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站了起来。
“伦纳德！”
维利姆没有在说什么，带着你们走进战场中心，此刻在这段时间内潜伏的所有势力都浮上水面摆在当下。
海浪掀起几米高，一条银发灰尾的强壮人鱼在浪头上，天上有着几座直升机打着强光逡巡海面战况，战舰在巨大的海浪中都显得不稳，海底的鲸鱼一个卷尾浪头打进舰板上，许多士兵被打进海里，海中隐藏的人鱼瞬间把人撕成碎片。
你在一片人鱼中寻找卡尔的影子，最后看到他隐藏在浪头上，被其他人鱼抱在怀里，似乎失去了行动能力，金色的头颅无力的低垂着。
怀里的两个混血也看到了卡尔，激动的向着他的方向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银发人鱼突然看向你的方向，从身后接过卡尔，卡尔抬起头看着你们。
你们之间隔了很远的距离，海浪在怒吼、咆哮，火花四溅、硝烟弥漫，他站在高高的浪上，像被触怒的海神波塞冬；你站在浪花四溅的地面上，渺小的仰视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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