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奉告。”
话落,游承予直接按了挂断键,他们两个同一级别,不会受到他掣肘,自然没有要给他一个答复的说法。
而且游承予可以肯定,宿序找人的事在他这里断了线索,肯定去找其他人了,毕竟他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宿序有点眼色都不会再打来。
但偏偏宿序还真就又打来了,甚至还是特别好声好气的,语气友好到游承予都不好一下子翻脸。
一边是兄弟情谊,游承予势必要把这件事忽悠过去,不然凭宿序的能力,路从白是绝不能继续留在监督署的。
游承予再三保证自己确实不知道路从白的去向。
但是游承予仍然不确定宿序到底有没有相信这个说辞,只听他提醒了几句,“监督署现在关了大皇子的人,有希望从他口中知道点什么,要是你知道路从白的去向就让他赶紧回来。”
直到电话那头彻底没了声音,游承予才回过神来。
明明监督署所有的线索都是他放出去的,哪会有什么大皇子的人混进去,还能被抓到。
可宿序不会对他撒谎,他一向实事求是。
既然不是宿序,那就是有人说谎了,而游承予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游承予这个念头一出现,几乎是一刻都等不了,想要去问个清楚。
看来这个医院今晚是住不了了。
游承予冷着脸,大步走出病房,任凭多瑞斯怎么叫都不回头。
就游承予夺门而出的动作,结合他的状态,多瑞斯哪怕是不多想都知道发生了问题,脑中浮现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游承予一个人面对。
自己都还没有想明白就已经跟着他一块出去了。
等到多瑞斯坐在副驾驶上,面对游承予疑惑的眼神,他竟找不到语言解释自己的行为。
好在游承予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直达王宫大门。
站到了国王的卧室门前,游承予之前急切想见到国王的心在这一瞬间冷却了下来,没有了动作。
他竟然就因为一句话就来了。
游承予如此想着。
多瑞斯看游承予左右踌躇、迟迟没准备好进去的样子,主动提出:“要我帮忙吗?”
多瑞斯可不是玩笑更不是催促,是真打算替游承予去敲门。
一听这话,游承予手比脑子快,抓住了多瑞斯的手,阻止了他敲门的动作。
强烈的心跳声不会作假,游承予感受到来自心底深处的恐慌,他害怕自己预料的一切成真。
就在游承予内心陷入无限痛苦的时候,卧室门从里面开了。
国王依旧像以前一般无二,仍用他慈爱的目光注视着游承予说:“承予,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游承予下意识就要回答,他有特别多的疑问想说,比如为什么要放任钟医生离开、还有大皇子为什么会在这场事故里面……
但看着熟悉的眼神,听着他的话,脑海中闪过的是无数个犹如父亲一样的时刻,游承予问不出这些类似于质问的话,生怕话语成为利剑伤到了亲人。
国王也看出了游承予的犹豫,他就准备像游承予小时候那般,找个两个人独处的空间好好谈谈心。
刚叫游承予进来,这才发现游承予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看清楚那张脸,国王就不顾上了。
底下人传来过照片,跟在游承予身边的正是照片上的人。
“你把他带来了。”国王的语气满是喜悦,视线久久停留在多瑞斯的身上。
多瑞斯不像古籍记载中的那样——半人半鱼,多瑞斯他长了腿,就是个活脱脱的人。
看来游承予所言非虚。
国王把怀疑抛到了后面,自顾自说道:“把他留在王宫内也好。”
一句话,就给了游承予当头一击。
不能再任由自己陷进情绪里。
游承予默不作声地挪动了脚步,用身体隔开了国王的视线,用正事偏开了话题,“宿序和我汇报案件情况,说抓到了大皇子的贴身助理,王上你知情吗?”
闻言国王的脸色骤变,他冷哼一声,“沉不住气的小子。”
这丝毫不意外的态度,游承予哪里能不明白,一时间把一切都想通了。
想必把他的注意力转到医生那都是国王故意的,为了不让他查出来,结果却因他的不经意抓住了真正的凶手。
国王从中毒那一刻开始就清楚是大皇子的手笔,可大皇子将功补过拿出了解药,国王便动了恻隐之心就要保他,第一件事就是把唯一行事方便的游承予脱离出去,或者说钟医生本来就是安排的替死鬼。
游承予苦笑一声,“凶手您一直都知道吧,您还在保他。”
本以为国王会立马反驳,这一句对共犯的指控是极严重的,但国王没有,终归是沉默成了他的回答。
“那刺杀的事……”游承予的话没有说完就陷入了沉默,他实在不想用恶意揣测国王的用心。
此话一出,国王不再像刚才那般事不关己,他急忙拉住游承予的手臂,为自己解释:“这件事是真的,我不会骗你的。”
“王上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其实没有我,宿序也能查出来真相。”游承予抽回了自己的手,“你用刺杀的事转移了我的注意力,但宿序还是抓到了人。”
话落,游承予一言不发地带着多瑞斯离开了王宫。
回去的路上,多瑞斯都在找话题,想让游承予多说几句。但,游承予实在是心情不佳,回答的也是乱七八糟的。
这一番鸡同鸭讲的对话直到副职到来才彻底结束。
游承予和副职进了书房谈事,多瑞斯则回去休息。
副职一接到游承予的消息就过来了,刚听时,他还觉得奇怪。
今天是游承予去医院复查的日子,早早告了假。
怎么会在家里、还着急要见他。
想着电话里的语气十分严肃,又结合种种迹象来看,副职是一刻都不敢耽搁,连夜赶了过来。
“你把人都撤回来吧,所有人都回大楼上班吧。”游承予见到他直接切入了正题。
能让游承予不查凶手,只能会有找到了凶手的可能。
副职一脸喜悦地问道:“找到凶手了?”
凶手是谁,国王心底里门清,受害人都不想追查了还想法设法地阻止他,游承予自然不想陪着国王和大皇子演戏。
游承予明面上摆出不想多说的姿态,“接下来的事情,监督署会有结果的。”
副职虽不明白,还是顺着游承予的意思把外出的人手都叫了回来。
事实正如游承予所说的,监督署全署上下轮流磨了嫌疑人好几天,总算从他口中挖出了不少的消息。
钟医生亲自去黑市买到了稀有药材,是钟医生在国王的药里下了毒,他只负责给钟医生开了门,其余的什么都不知情。
这些话,游承予是从副职口中听说的。
“接下来抓回嫌疑人,审出他的动机就能真相大白了。”副职一脸兴奋,提出要和监督署一块找到杀害国王的凶手,“对于钟医生,我们有很多调查,要不要和监督署协作抓捕定罪凶手。”
到现在,副职还认为凶手是钟医生。
游承予很清楚,钟医生的背后是大皇子,大皇子则是被国王保护着的,哪怕国王口口声声说要找到凶手。
“不用,把案件细节全移交过去,监督署的事我们就不要去掺和了。”游承予决定不去趟浑水,而且找凶手本来就是监督署的活。
一连数日,游承予都只待在执政大楼里干活,为了让自己忙起来不多想,把历年汇报大会提前了好几个月召开,拒绝了好多人的上门拜见。
提前召开的汇报大会让整个国都的办事处都忙起来,底下可谓是哀号遍野,国都各个办事处全在整理汇报材料。
游承予是没时间去想凶手那档子事,这一次突击检查,抓到了很多不作为的手下。
能处分的处分,给辞退的辞退。
整个执政大楼笼罩在异样的氛围里,一时间没多少人来“拜访”执政大楼。
副职亲自整理完所有资料,就立马给监督署送去。
游承予看到副职空手进来,批文件的手没听,顺口问道:“东西都送过去了?怎么说?”
“送是送过去了,但是……”副职尴尬地低下了头,没等游承予问就偏头看向门口答,自顾自继续道,“宿序长官看到资料特别激动,说是要亲自过来探讨案件进度。”
游承予眉头一皱,他不是很想见他,刚准备开口回绝。
下一秒,宿序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他笔直地站着,眼神犀利地看向游承予。
“游长官,我有许多的地方不理解,需要向游长官请教。”宿序说。
游承予闻言就知道逃不过去,他摆摆手,示意副职出去。
等到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后,宿序率先发难,冷笑道:“我本以为游长官应该和王宫里的那群人不一样,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不愧是国王力保下来的执政官。”
话语里是毫不掩盖的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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