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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 命运共同体

虽然完全搞不懂喜多川祐介的雏鸟行为,但在那之后,他像憋着一股劲似的开始拼命创作。每天也乖乖给她发消息,报告自己吃了什么,配合得出乎意料。

她松了一口气,随之集中在探查“金城润矢”的事情上。

这几天的乔装探查,加上论坛上的零碎信息,让她拼凑出一些线索:涉谷中央广场附近,有可疑分子在小巷里拦下高中生搭话。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穿着别校的校服,背着带有名牌饰品的学校包包,去奶茶店附近晃荡,终于被盯上了。

那人满脸堆笑地招揽:【这位漂亮的小姐,看你很喜欢名牌的样子,要不要来打工赚钱?活儿很轻松的哦,只要运些很轻的东西就好。】

运送的东西既“很轻”,又必须隐蔽。

偏偏还要找容易操控、不那么起眼的高中生来做?

答案呼之欲出。

“——是毒//品,没跑了。”

树荫下,黑崎悠斗靠着操场的单杠,双手抱胸,表情阴郁,“那个小矮子还玩挺大啊?”

“果然是……”

不怪她惊讶——和欧美不同,日本向来是对一切毒//品零容忍的国家,能在这里进货的人,多少都得有非同寻常的门路。

黑崎会这种等级当然也可以插手,但黑崎悠斗早已立下规矩,绝不碰这条生意线。

如果是觊觎这桩买卖才背叛黑崎会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她和黑崎悠斗商谈后,决定部署黑崎会的小队,准备收网计划。

*****

周日,涉谷。

雨宫莲站在车站的连接桥边,白色短外套配黑色T恤,深色牛仔裤简单利落。他低头瞥了眼手机,双手插兜,看起来懒洋洋的。

“雨宫君。”

棕发少女款款走到他面前——白色的荷叶边衬衫袖口长至手腕,如花般展开,下身是深色牛仔短裙,鬓发间一枚红色心形的小发夹,指间有一枚心形戒指,非常亮眼。

这一身颜色,竟然刚好和他的衣服很搭。

他下意识捋了捋额前的发丝,遮掩自己的思绪,“星名。”

“雨宫君来得好早啊。我可是提前十分钟到的,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上刚好有点事。”看到她有点疑惑,他补了一句,“都办完了。”

——此乃谎言。

只是昨晚紧张到没睡好,早上被摩尔迦纳嘲笑,干脆早早来涉谷逛逛。

“那就好——接下来就好好放松吧。”她笑道。

*****

卡拉OK店。

星名彩音打开包间的门。墙壁贴着卡其色的隔音软垫,暖黄色的灯光亮度适中,顶上挂着小小的旋转灯球。

她和雨宫莲并肩坐下,放下包包,盯着卷发少年的侧脸。

“Sora的歌,你全都会唱吗?”

见雨宫莲点头,星名彩音忍不住睁大眼睛,“连B面曲也……?”

“嗯,都会。”

雨宫莲伸手拿起点歌平板,指尖在平板屏幕上滑动,点进【女歌手】-【Sora】。

他不带丝毫犹豫,将整个歌单一首不落地加入了点歌列表,一套流程极为熟练。

她哑然地看看歌单,又看看他——完了,他比想象中的还要粉她啊!

在她复杂的思绪中,《水面》的前奏吟唱开始了(他果然最喜欢这首?)。

雨宫莲的镜片反射出MV的波光,他举起麦克风:

“——从海底沉眠中醒来,在这个荒废的深蓝乐园漂浮;等待着等待着,一直无法得到氧气的你……”

雨宫莲的歌声温和清澈,唱得很认真,明显把歌词背得滚瓜烂熟。

“When no one takes your hands, I will bring you the oxygen mask。请放心呼吸吧……我会与你一起大笑、旋转、直到浮上水面……”

……

——这就是传说中的”没有技巧,全是感情”吗?

音调尚可,气息不稳,但竟然把她写这首歌时的心情,毫无保留地表达了出来。

一曲终了,包间的灯光随着节奏熄灭又亮起。星名彩音由衷地鼓起了掌,“很棒!雨宫君唱得非常好……真的,非常非常好。”

他先是笑了笑,然后又抿嘴,“星名不唱吗?”

她一下挺直了背,尽量保持自然的表情,“嗯?!我不太擅长唱歌呢。”

雨宫莲挑眉,“是吗?星名的声音很好听,应该很适合唱歌才对。”

“谢、谢谢夸奖……”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么直白地夸她?有点受宠若惊。

随后,她苦笑着摆摆手,“其实我唱歌的声音特别奇怪,别人听了总是会笑我,我就很少唱歌了。”

“我不会嘲笑星名的。”

雨宫莲笃定地保证道,“绝对不会。”

“……”

见她还在犹豫,雨宫莲忽然向前一探,手撑在她旁边的沙发垫上。

“就当是给我这个K歌机续费——”

他黑曜石般的双眸在屏幕的光下闪动,又长又翘的睫毛眨了眨,语尾微微上扬,像是大猫伸出爪子在心头轻挠了一下:“不行吗?”

“……!”

竟然来这一招!?

……确实,哪有来KTV一个劲叫别人唱,自己却看戏的?

她为难地移开目光,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和他来KTV,果然是太鲁莽了吗?

好吧……为了这种特殊时刻而准备的曲子,果然要派上用场了。

在雨宫莲若隐若现的期待目光下,她点点头,手指在平板上滑动。

屏幕上的伴奏倒数开启,少年给她递过麦克风,金属手柄还带着他掌心的余热。

——出来吧!究极夹子音版的《恋○循环》!

*****

从没想象过的稚嫩声线回响在房间里,雨宫莲愣在原地。

棕发少女努力歌唱,唱着“ふわふわる、ふわふわり(轻飘飘、轻飘飘)”这样可爱的歌词,像棉花糖一样甜美的歌声,诉说着少女恋意的悸动。

……无法移开视线。

“神啊,谢谢你,即使是命运的恶作剧也好……和他的邂逅,让我感觉幸福……”

可能是歌词直白到有些羞耻,她白皙的脸颊染上了粉红,和她手指上细细的爱心戒指互相呼应,面带别扭却又认真唱着。

镂空的爱心间藏着一颗极小的痣——仅仅是发现这一点,就让他心头莫名地雀跃。

大概是因为,今天又看到了她与平日完全不同的一面。

雨宫莲撑着下巴,唇角不受控制地弯起。他连忙抬手推了推眼镜,遮住笑意。

不行,说好了不会笑来着。

但是……忍不住了。

——好可爱。

他拼尽全力压下嘴角,心中比了个胜利的姿势——和她来KTV,真的太好了。

*****

……终于唱完了!

星名彩音一手放下麦克风,另一只手捂住发烫的脸。

余光扫到雨宫莲静静地坐在旁边,镜片疯狂反光,嘴角好像……是上翘的。

——这不还是笑了吗?!

“……………………那个。”

她弱弱地开口,“……请雨宫君忘掉刚刚的事情吧。”

“抱歉,有点困难。”

雨宫莲直白地说道,而后眨眨眼,“不过,如果星名之后能再为我唱一次的话,我会尽最大努力忘掉的。”

“太狡猾了吧……”她叹息,“雨宫君嘲笑我,我还没计较呢。”

他一惊,似乎想为自己辩解,“你误会了,我只是——”

“只是?”她狐疑地反问。

“……”卷发少年沉吟良久,最终说,“我不是因为嘲笑你才笑的。”

“唔……鉴于雨宫君的良好信誉,我勉强相信你。”她嘟起嘴,“今天之后,只会再给你唱一次——真的不要告诉别人哦!”

他手指蜷曲在嘴边,轻笑了一声,“谢谢星名小姐的宽宏大量。”

……

…………

——无论如何,虽然度过了人生史上最羞耻的一天,但总算是没掉马。

雨宫莲之后果然见好就收,没再要求她唱其他的。

他唱了几首她的曲子后,两个人就开始点TikT○k流行曲一起哼起来,又点开几首小学和中学听的怀旧歌曲继续哼,足足唱了三个小时。

唱歌消耗太多体力,雨宫莲提议去附近的餐厅吃个饭,星名彩音欣然同意。

去餐厅的路上,两个人玩起猜歌名的游戏——雨宫莲哼了一个片段,让她猜是什么。正当她在努力思索的时候,她听到了微小但清晰的快门声。

她停住脚步,似有所觉地回头——

一个像高中生的少年心虚地把手机收到口袋里,他身后的两个男生原本也在看她——以及她身边的雨宫莲。

见状,他们赶紧别过视线,拉住同伴的手臂往相反方向走。

她眉头紧皱,敏捷地冲过去,绕到三个男生面前。

“站住。”

她挡住三人的去路,“你们拍了什么?”

原本拿手机的少年眼神飘忽,“什、什么,谁拍你了?!”

她双手抱胸,眼神变冷,“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拍了什么?”

雨宫莲快步上前挡在她身侧,定睛一看,眼瞳颤动,“你们,是隔壁班的……”

是秀尽高中的学生……?她疑惑地想。

“对啊,怎么了?我们不能逛街吗?”

偷拍的少年身旁的男生挑衅地看着他,“还是说,前科犯想整治我们?”

另一个男生不屑地咋舌,“前科犯泡妞,还穿情侣装,简直是奇景啊。”

雨宫莲神情一僵,低下头,双拳紧握。

这时,“咔嚓”声从他身旁传来——星名彩音端着手机,飞快地拍到了三个人的正脸。

“喂!你拍什么拍!”

星名彩音不为所动,把手机滑进包里,“拍的就是你们。”

她上前一步,把雨宫莲拨到身后,面无表情地向三人伸出手:“两个选项:立刻删掉照片,我来确认;或者我大喊痴汉,把你们的样子指认给巡警,让他和你们的家长监督你们删掉。——选吧。”

见三人慌张的样子,她沉声道,“我给你们五秒钟。五、四、三——”

“好、好了!别报警!我删就是了!”

偷拍的少年一脸万事休矣地掏出手机,给她看相册——是她和雨宫莲走在一起的身影,雨宫莲侧过脸看着她,表情似乎十分柔和。

她紧盯着少年把照片删除,将照片回收站永久清空。

忽然,雨宫莲快速地伸手,牢牢钳住向她袭来的男高中生的手臂——正是称雨宫莲为“前科犯”的那人。

原来对方气急败坏,竟然想出手袭击她,谁知反被雨宫莲制住。

“……滚开。”

卷发少年将手上的力度收紧,在对方的痛呼中,他用她从未听过的声线威胁道,“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那人牙关颤了颤,顺势甩开手,和两个同伴一起灰头土脸地跑走了。

卷发少年沉默片刻,侧过脸看她,“星名,没事吧?”

星名彩音摇摇头,“是我大意了……谢谢你。手痛吗?”

“没事,我平时有锻炼。”

“真可靠。真是的,被莫名其妙的人打扰了,等下得好好吃回来才行。”

“……嗯。”

……

…………

——结果,一直到两个人在餐厅入座,雨宫莲都没有再说过话。

星名彩音翻着菜单,抬头瞄了眼少年紧绷的表情,直接把菜单摊在他面前,自顾自地说,“这个招牌和风汉堡扒,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雨宫莲愣了愣,连忙回神,看了眼酱料诱人、牛肉多汁的宣传图,点点头。

半晌,他抬眼问道,“你不好奇么?”

她歪了歪头,“你想说么?”

见他垂眸不语,她笑着提醒道,“先吃饭吧。雨宫君想吃什么?”

“……这个汉堡扒。”

“啊,你抢了我想吃的。”她佯装抱怨,“那我点哪个呢……嗯,奶油明太子意面好了。”

和服务员确认点单后,雨宫莲忽然开口:

“其实,我来东京是为了接受保护观察。”

星名彩音微微睁大双眼,认真地听他的讲述——从他阻止性骚扰到蒙受冤屈,再到在秀尽关于他“前科”的谣言传得人尽皆知,导致明面上的孤立和隐蔽的欺凌……

他还提到了那天在酒店顶楼遇见的人——“狮童”,就是冤罪的始作俑者。

星名彩音重重地把饮料放在桌上,捏紧玻璃杯,“竟然是这样……!”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不用道歉!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要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她摇摇头,语调沉重,“那个罪魁祸首叫狮童正义——他就是那种能够轻飘飘地毁掉别人的人生的人,我有一位很重要的人也……”

——糟糕……说太多了。

她顿了顿,重新说道,“你被迫一个人面对他,一定很辛苦。”

雨宫莲对上她心疼的眼神,沉默良久。

伴着玻璃杯里冰块融化的轻响,他终于开口:“其实,之前在Belton顶楼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星名对那家伙的眼神。”

她心口一跳,“我的……眼神?”

“愤怒……和厌恶的眼神。以星名的性格,是很少露出的神色。”

“……真狡猾啊,竟然都看见了。”她垂眸笑道,“所以今天才和我说这个的吗?”

“对。”他毫不掩饰地点点头。

真是个坦诚得让人无法讨厌的人。她想。

“最重要的是,既然现在知道了星名也背负着相似的东西——”雨宫莲抬眼,精致的眸子直直地看向她,“让我一起分担吧。”

一直很期待写K歌这章!写得好开心!

彩音完全被莲莲的粉丝力震惊……歌手的单曲有A面(主打)和B面(附加),一般宣传都只有A面曲,能专门把B面曲全部听一遍还能会唱的,完全是真爱级别。

之后的莲莲发现自己在Sora本人面前激情连唱,想一辈子躲在印象空间不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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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 命运共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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