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仲谦哥做过最大胆的事情是什么呢?”
贺仲谦嘴角弧度不变,低下视线,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的神色,看着正在往杯子里倒酒的降谷零,说:“我还是自罚三杯好了。”
“诶?!”几轮游戏过后,远山和叶已经彻底和他熟了起来,她率真的说,“难为情的事情竟然在这上面吗?”
沉默的接过由诸伏景光传递过来的酒倒在杯子里,倒不是难为情,他一向不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但那件事情对于高中生来说还是太……
“嘟嘟嘟!”急切的敲门声响起。
贺仲谦看了一眼时间,心道这么晚了是谁还没睡?
拉开门,降谷零那张可以做牛郎的帅脸映入眼帘。
往日那双清醒的眼瞳此刻在昏暗的灯光下显现出潋滟的模样。
一瞬间,降谷零倾身,像一座山一样压了过来。
“等……等等!”贺仲谦根本没做防备,一边被这沉木压的踉跄着后退,一边伸手抱住他,以免他真的滑下去。
这是怎么了?
他目光游移,扫视着坐在他床上一言不发的降谷零,喝多了?
*
“是呢,”贺仲谦笑眯眯的向几个好奇的女高中生解释道,“戒指是自己设计的。”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降谷零默默握紧了酒杯。
他掩饰性的喝了一大口酒,发现杯子空了,伸手去拿酒瓶。
一只手制止了他,顺着胳膊抬眼,对上了诸伏景光担忧的表情。
hiro不是喜欢贺仲谦吗?为什么听到这种事情还能分出精力给他?
他难道一点都不难过吗?
“你是不是喝太多了?”
降谷零挣脱对方的手,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偶尔也要放松一下吧。”
在最后散场后,他又拿了一瓶波本酒,在诸伏景光迟疑的目光中上了楼。
他把酒放到一边,开始处理工作,试图用这样的方法转移注意力。
信箱里是风见裕也问监控这件事情的邮件。
他烦躁的拉了拉衣领,倒了一杯酒。
*
“安室先生?”贺仲谦俯下身子去看他的情况,“你还好吗?”
降谷零把带来的波本威士忌重重的放到桌子上,玻璃与木头相撞,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晰的响声。
他自顾自找杯子倒了一杯酒递给贺仲谦:“喝。”
看来是真的喝醉了,贺仲谦愣愣的接过杯子,连礼貌用语都不加了。
看他把杯子捧在手心并不动作,降谷零莫名急躁起来,他上前一步,一手把对方的手连带杯子一起包住,强硬的把酒杯往贺仲谦的嘴边送,一手控制住他的脖颈,防止人逃脱。
“不是……等一下……唔……”
贺仲谦自然敌不过他的力气,被降谷零掐着脖子灌酒。
橡木味的辛辣酒液顺着口腔滑到肠胃,他灌的很急,完全没有考虑到贺仲谦的承受能力,小麦色的酒液自唇间溢出,与莹润的皮肤相映成辉。
“……唔……咳咳……”
溢出的酒液还算好,更有部分进入了气管,贺仲谦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再也忍不住动用灵力把人掀翻在地。
“咳咳……你干什么?!”
贺仲谦捂着嘴咳嗽,擦了擦眼角被激出的生理盐水,皱眉看着被他掀翻在地的降谷零,一直上扬的嘴角放了下来,他冷淡的问:“发什么疯?”
任谁被这样对待也会生气的好吧,贺仲谦提了一下胸口已经湿透的衣服,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个醉鬼。
降谷零却无知无觉的蜷缩了起来,缓缓把头埋进臂弯,贺仲谦听见他消沉的声音:
“好难过。”
仅这一句话,贺仲谦恼怒的心情就平息了下去。
应该是压力太大了情绪才会这样触底反弹,他轻叹一声,隐姓埋名待在黑暗里,长期扮演他人,在正义与犯罪之间游走,却不被任何一方完全接受。
如果正义的代价是放弃一切,那降谷零做到了。
抛弃友情,亲情,爱情,一个正常的人生,一个健康而完整的自我,只是为了守护一个不确定的正义。
不就是喝酒嘛,陪他喝就好了。
“安室先生,”贺仲谦以极轻的力道拍了拍他的背,温声说道,“不要坐在地上,地上有寒气,对身体不好。”
降谷零很听话的站了起来,乖顺的被他牵着手坐到椅子上。
他看着面前认真用手试探他额头温度的贺仲谦,恍惚间在对方浅色的的眼瞳里看见了盈光。
“还要喝吗?”他轻声询问。
降谷零没有回答,借助这个姿势一言不发的搂住了对方的腰肢,收紧臂弯把脸埋在了他的腹部。
这次对方没有生气,反而轻缓的笑了起来,温柔的声音随身体共振,沉闷却抓耳。
贺仲谦低眸顺了顺降谷零的头毛,眼底含着纵容,哄小孩般揉了揉他的脸颊。
“好啦,看来是不能喝了,”他说,“放开我好不好?我去给你倒杯水。”
降谷零顺从的放开了他,贺仲谦欣慰一笑,看来还没有到听不懂人话的地步,却措不及防的在转身之际被他捉住手掳走了戒指。
他面色平静的倒了一杯水,伸出手掌哄道:“还给我好不好?”
这个可不能给他,那戒指里面全是贺仲谦保命的东西。
没错,那个戒指就是一个小小的储物空间,里面有他的剑,符咒还有一些不能放在身上的小玩意儿。
当然,商濉溪的戒指也是,这个东西只要是他们家的人都有,无论有没有天赋,当然,没有天赋的只是一个护身的法器而已。
因为是由同一个人炼制的,因此虽然独特,却也大同小异,看起来像同款,刚好可以用来假冒订婚戒指。
正是因此,他才把本应该戴在左手的戒指放在右手,方便随时取东西。
降谷零充耳不闻,撒泼说:“我也想要。”
“啊,”贺仲谦把水杯递给他,“那你得成为我们家的人才行。”
他微笑着,试图跟一个醉鬼讲道理:“你姓安室,我姓贺,我们不是一家人。”
“……我不管。”
贺仲谦一挑眉,想要把对方这幅不讲理的傲娇模样拍下来,转念一想他的身份,还是放弃了。
他哄道:“但这是我的呀,安室先生如果想要,等回头送你一个好不好?”
降谷零点点头,把杯子放下去拉他的手。
他并未抬头看,神情专注的把戒指套在了对方的左手上。
贺仲谦当即就想把戒指换一只手,无他,太别扭、太没有安全感了。
但考虑到面前这个执拗的醉鬼,他抑制住了这个想法。
“很晚了,快去睡觉吧。”
“好。”
对方乖乖听话,站起来绕过他,直直奔向他的床,倒头拉起被子,就这样一秒入睡。
“?”
好无厘头的行为啊,贺仲谦暗暗吐槽。
他上前用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却被对方一把拽住手放在胸前,突发的行为也带的他整个人一个趔趄。
贺仲谦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撑住床垫,一低头,就看到了对方眼下那极深的青黑。
不自觉抿了抿嘴,他缓缓抽出手臂。
“别走。”
降谷零没有睁眼,却皱着眉头向被窝里缩了缩。
“不走,”贺仲谦给他掖了掖被角,顺手轻轻拍着,“你睡嘛,我不走。”
*
醉宿的结果就是头痛欲裂。
降谷零捂着头坐了起来,看见了跪坐在他旁边,双手撑着床边熟睡的贺仲谦。
他喝酒当然不会断片,因此清晰的记着自己昨晚出格的行为。
降谷零深呼一口气,羞愧的用手捂住了脸。
他记起对方腰肢的围度,身上的香气,轻柔的抚摸和……
被激起的眼泪。
这都什么跟什么!!
挥散脑子里的东西,他垂目敛眸,看见了趴在床边安然熟睡的贺仲谦。
目光不自觉的在他的面容上细细扫过,视线最终落到了对方左手中指的戒指上。
总有一天,他会结束这样的生活,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
“你醒啦?”贺仲谦打着哈欠坐了起来,看着对方乱翘的头毛,他笑道,“你昨天可是把我折腾坏了。”
“睡到一半突然坐起来脱衣服什么的,真是吓我一跳,”他站起来去给对方倒水,“现在的天气裸睡未免太冷了,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制止住你。”
贺仲谦幽怨的目光直直的射过来,手上却很贴心的把温水递给他。
降谷零整个人一僵,这个事情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真……真的吗?”
因为他确实是有裸睡的习惯,不禁紧张的问。
“还能有假?!”贺仲谦夸张的抱头,委屈的拉起自己的袖子,藕色的手臂上面赫然是一个显眼又整齐的红色牙印,“我还被你咬了一口。”
“真是的,”他拉下袖子,抱怨道,“你是狗吗?”
“抱……抱歉。”
“嘟嘟。”敲门声响起。
贺仲谦闻声去开门。
“仲谦,你有没有见过安室……”
“诶?”诸伏景光担忧的表情一瞬间转变成呆滞,“你们……”
“我们昨晚一起喝酒来着,”贺仲谦简短的说了一下情况,随即把他拉进门,“安室先生似乎感冒了,凛要不要带他去看一看?”
听到了吗诸伏景光,快把你家幼驯染带走!
“是吗?”诸伏景光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转头去问刚从床上爬起来的降谷零,“安室先生感冒了吗?”
贺仲谦无意识的把左手的戒指塞回了右手。
“哈哈,”安室透尴尬的笑笑,挠了挠脑袋,“应该是的。”
他揽住诸伏景光,打着哈哈推着他离开,余光却也瞥见了贺仲谦的动作。
换吧换吧。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光明正大的承认我的。
1.其实诸伏景光早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因此在贺仲谦说这件事的时候他虽然感到失落,却也并不会因此改变自己的心意什么的……总之就是那种认定一个人,无论怎样,都会坚持到底,哪怕是在暗地里看着对方。
2.小贺是一个很会共情的孩子,这在修行上对他很不利,但与此同时他的天赋又很高,因此他曾经被评价为“残缺的天赋者”。
3.降谷零:埋肚子**。
贺仲谦:工作压力太大的哥们来找我喝酒。
4.回收文案、旧文案,降谷零的文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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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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