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我说兄弟,你还真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你配吗?”那人仰天大笑。
“你危难之际,无一人相帮,是我救了你,虽不图你回报什么,可你说过我们比亲兄弟还亲。”陈子歌捏紧手中的长剑,盯着那人,心中的愤恨再次聚拢。
“你是真的傻,这么多年都不长进!”那人笑意更加张狂:“这世道讲得是什么情义吗?是权势!你信奉的那些道义上不得台面,徒惹人耻笑,更不能在这里活下去!无权无势,你的好,一文不值!”
陈子歌深吸了口气:“你觉得那些带着轻视的封赏是价值千金的好,那你自己上三王爷的贼船就好,何必害我?”
“王爷说了,那些武器出自你手,你既然不能为他所用,必然不能留。”那人把玩着手中的刀,一脸不以为然:“死在别人手里,还不如为我平步青云做块踏脚石,我们是兄弟,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不杀你,王爷也会让别人杀了你!你该感谢我,让你死得其所。”
“啧啧,真是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徒。”于怀嗤笑一声,单手拍了拍衣摆。
“死到临头,还敢......”那人正叫嚣着,被赶来的三王爷踹了一脚,单膝跪地,噤若寒蝉。
“于指挥使虽不在人世了,但整个锦衣卫大都是他救的人,包括现任指挥使在内,他们都向着你。”三王爷笑对于怀:“本王许你异性王之位,弃暗投明如何?”
陈子歌侧头看于怀,难怪锦衣卫上下都很听他的,原来喜欢到处救人竟是家风传承。
“别这么看我,人,我可只救了你一个。”于怀将手中的长剑塞给陈子歌,往前走去。
陈子歌伸手想要拦他,却被于怀抓住了手腕,他似安抚拍了拍陈子歌的手,就松开了。
“王爷可以拿住我,去问我们的头,接不接受封赏。”于怀停在陈子歌身前:“放他回去报个信。”
“你身后的人可是会造神兵利器,本王另派个人去。”三王爷转动着扳指。
于怀突然回头,推了陈子歌一把:“走!”
“要走一起走!”陈子歌握住于怀的手腕,紧紧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清晰感受到的恐惧。
“你先走,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于怀揉了揉陈子歌的头,冲他笑道:“信我!”
陈子歌盯着他的眼睛好一会,才缓缓松了手:“好,你若骗我,你死后,我还是能殉葬!”
“真是好兄弟!”三王爷一挥手,守卫再次向他们汹涌而来:“抓住他们,要活的!”
于怀料定了三王爷不敢伤他分毫,一夫当关,击退了第一波袭来的刀。
陈子歌看着于怀的身影发愣,直到于怀再次喊他,他才往外冲。
身后刀剑相撞声,撞得他心揪了起来,一枚暗器越过于怀,在于怀担忧的眸光里,陈子歌侧头躲过,继续靠近大门。
第二波刀剑相撞声更加杂乱,于怀被迫退后了几步。
陈子歌来到大门边,用尽全力推门,大门依旧纹丝不动。
太沉了!
“子歌!快点!”于怀在身后嘶吼。
陈子歌回头看了眼于怀,咬咬牙,顾不上旧伤,使出内力,打在了一旁的小门上,小门应声倒地,他忍住回头的冲动,夺门而出。
一路上,他不敢停,疾驰回到北镇抚司,用一身的狼狈惊动了所有的人,众人同心协力,连夜想法子搭救于怀。
天刚亮,指挥使正要进宫面圣,就传来老皇帝病重,三王爷把持朝纲的消息。
“怎么办?”程胖胖原地踱步打转。
众人皆面露焦色,一筹莫展之际,又传来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
四王爷竟被软禁于府中,无诏不得出!
众人愤慨。
“这绝对是三王爷使坏,圣上那么疼爱四王爷怎么可能软禁他?”
“就是!”
“若是圣上不曾被汤药控制,怎么会......”
“住口,你们一个个小崽子,管好嘴,别什么都敢议论!”指挥使一句话镇压下了所有的纷扰:“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们身为......”
“不好了!”守门的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什么事不好了?”指挥使呵斥道:“把事说清楚!”
“头!老太监来了!”守门的人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说是要收了我们锦衣卫!”
指挥使气得站起身:“走,去会会他!”
来人正是常跟着三王爷的公公,想来往日憋屈惯了,一朝得势,便狐假虎威了起来:“锦衣卫接旨!”
锦衣卫众人纹丝未动。
老太监气得瞪大眼睛,扯着嗓子:“锦衣卫接旨!”
指挥使嗤笑了一声,周遭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双方人马都心知肚明,三王爷根基未稳,不敢公然大肆屠杀,更何况他正需要锦衣卫来帮他巩固政权,上可将朝中反对他的势力铲除,下可威慑百姓。
“哪来的乱臣贼子!来人!”指挥使一声令下,那个公公连带着身后的护卫都被扔出了大门。
“你们简直无法无天了!咱家要去告诉三王爷!”公公气急败坏,全然忘了遮掩,道出三王爷后,身侧的人扯了扯他的衣袖,老太监惊恐地改了口:“还有圣上!”
“呵,回去告诉你家王爷,锦衣卫只听从圣上,若非亲见圣上,下官只当乱臣贼子假传圣谕。”指挥使冷哼一声:“把于怀照顾好,若哪磕着碰着,万军丛中,我们锦衣卫倾巢而出,取一人首级还是做得到的!”
“你!你们...无法无天了!无法无天了!”公公嘴里囔囔着,落荒而逃,生怕迟一步,脑袋瓜就会留在这了。
到底谁无法无天!
正午,木鸟传回于怀被关在三王爷府的消息。
夜幕再次低垂,陈子歌坐不住了,拿上所有的武器,打算孤身闯三王爷府救出于怀。
“去哪?”指挥使扯住他的后领:“一个两个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救他!”陈子歌转过身,坚定地看着指挥使的眼睛,紧了紧手中的绣春刀。
指挥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我陪你走一趟,看看那小子!”
半个时辰后。
三王爷府的地牢里,于怀正翘着二郎腿,看着话本,磕着瓜子,时不时笑一笑,还不忘配一口茶,床上铺着宫里贵妃才用得上的锦被,地牢竟布置得有些奢靡之味。
陈子歌原本悬着的心安了下来。
“你小子可真行!”指挥使翻了个白眼:“也就这傻子担心你,我就知道你吃不了亏!”
“好说好说,都是托了头的洪福。”于怀起身,笑得让人想给他两拳。
“快闭嘴吧,赶紧叙旧,叙完走人!”话音落,指挥使向外走去。
“这...怎么只有你?”陈子歌环顾四周,寻了个话头。
“因为我是贵客!”于怀隔着栅栏伸来手:“让我看看你!有自己熬药喝吧?”
陈子歌凑到于怀手能触及的地方,熟悉的手碰到他的头,他才觉得得以喘息:“嗯!”
于怀压低了声音:“信我,我能出去!”
“本王正愁你躲在锦衣卫抓不着,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三王爷从过道的另一头走来,身后带着一群护卫。
指挥使闻声赶来,挡在了陈子歌身前:“我们锦衣卫的崽子自己带,不劳王爷费心。”
“陈子歌,本王可以许你黄金万两,只要你至此效忠于本王!”三王爷嘴角带着不屑。
又是这样的眼神。
陈子歌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觉得凄凉,笑出声:“神机营人才济济,少我一个,多我一个,都一样。”
“本王见过你造的那些武器,虽略显青涩,加以时日,大有作为!”三王爷向前迈进。
陈子歌往后退了几步:“不过是些孩子玩意。”
三王爷止住了脚步:“你要什么尽管说!”
“如果可以,我想远离旧梦里的一切,带着年少的执念,去寻我的江湖!”
“执念?”
“带于怀,去江湖!”
“皇宫不好吗?”
“王爷,这世上许多人会迷失在泼天富贵里,为此不折手段的人比比皆是,可我却深知繁华与险恶相生,这种倾天之福与滔天大祸仅一墙之隔,在宫中的日子,我总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生怕行差踏错,便会万劫不复。”陈子歌看向于怀:“我想要的,不过是踏实安心的温暖罢了。”
三王爷的眼神里尽是嫌弃:“这些东西只会是负累,男儿该志在四方!”
“从前,我会有想,有了滔天权势后,可以造福一方。”陈子歌抿了下嘴:“可重伤时,我见了世界种种人情冷暖,也就心灰意冷了。世态炎凉,唯独于怀,靠近我,不是因为我会造所谓的神兵利器,明知会沾惹祸端,依旧将我捡了回去。”
三王爷冷笑:“你无权无势,又能为他做些什么?”
“尽我所能,问心无愧就好!”陈子歌闭了下眼睛,仰头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三王爷挥手,他身后的护卫向陈子歌扑来。
指挥使的绣春刀快得惊人,刚近身的几个护卫全都挂了彩,捂着腹部的伤口,倒了一地,后面的护卫,望而却步。
两方对峙着,谁也不再出手,三王爷咬牙切齿,催促道:“你们谁拿住他们,有赏!”
几个护卫上前几步,于怀笑道:“有钱没命啊!”
护卫又退了回去,三王爷瞪了于怀一眼,气急败坏:“若是再这么龟缩着,本王一样杀了你们!”
护卫门像发了疯,一个个不要命地袭来!
小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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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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