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煜看过数据，同性恋者的数量(含显性、隐性、泛双性恋、跨性别族群)占全体人类约百分之十一，换算起来，即便玉兔观的业务全移转到月老殿内，应该也只会增加一成左右的工作量才是。
青年朝他解释，兔儿神专司男子欢爱之事，这其实是人间的讹传。事实上，玉兔观的业务奇杂奇多，完全不是愚蠢的凡人所能想象的。举凡断袖燕好之事、单身者求人缘、求桃花、斩桃花、求美姿美仪、丽容永存、消解瘟疫、救治病苦、确保信徒平安不受欺凌等等，都在职掌之列。但兔儿神毕竟并非武神，没有力破万钧之能，保平安、远霸凌这一类与人身安全有关的事宜，通常会外包给广寒宫保安科的一同处理。至于美容方面，据说在远古时期是嫦娥娘娘的专业，后来不知发生什么化学变化，竟落到辅神玉兔身上。
灵鸿上人──胡子煜一共问了三次，才弄清这人的名字该怎么写，以及“上人”的称谓代表何意。
“灵鸿是升仙时天保大人给的赐号，至于下官的真名，之后您大可动用观主的权限，查阅PAD上的人事资料。
上人，代表是立于凡人之上的仙人，位居下天庭，须待日后功德圆满，才可进入中天庭称神。” 胡子煜注意到了，讲到后半段时，灵鸿的脸色由原先透红的白皙骤转为铁青。像他这种靠走后??升成神的，简直藐视了刻苦修行数百年的仙人们，罪孽之深重，情节之可恶，着实难以言喻。
“那个......上、上人，?久以来真是难为你了。”胡子煜原想说些“今后还请多多批评赐教”一类的客套话，话到喉间，却又嗫嚅不已。毕竟这家伙一连伺候了两位无端?升、德业为零的怪神啊!
“您是神，我是仙，直呼名讳即可，不需加上职衔称谓。”灵鸿咂嘴，收起拂尘，右指在PAD上?快点划，叫出寄物APP。画面弹出，首?是一张寄物柜的图片，当他触碰其中一个标示为“菜鸟专用”的架子时，一套折迭整齐的古装凭空蹦了出来，落到未持PAD的右掌上。不等胡子煜啧啧称奇，灵鸿把衣服推向他，示意换上。
报到的时辰到了，一刻也延误不得。
胡子煜捧起衣服，走回有着宝可梦壁贴的洗手间。由于不知道该打哪件穿起，他只好拿衣架把各类衣带、系绳、中衣、外衣、下裙都挂起来一一端详。灵鸿给的套装中并没有裤子，襦裙又是一整个松松垮垮，哪条线该穿到哪个孔，又是怎么个绑法，他全然没个头绪。
此外，一条宽如指头，?三尺的飘带是拿来做啥用的，他同样没有概念。
“灵鸿......”胡子煜尝试唤他的名，想想不对:“阿鸿?小鸿?”旋即又住嘴。
“原谅下官思虑不周，竟忘记您来自二十一世纪。”话音未落，灵鸿一脚踹开洗手间反锁的小?，一把抓起白色襦裙。
“下官这就为您更衣。” 灵鸿手法极快，似很熟练，没三两下，胡子煜便被剥得□□。
虽然两人均为男子，灵鸿瞧他一身贫乏无料的身躯时也不带任何一分色情的眼光，胡子煜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惊声尖叫，这可是连楚天祈都不曾亲眼?识的青春□□啊......。
襦裙之上是贴身的白色中衣，最后是樱花色的大V字领直裾外袍。
这颜色轻浅不艳，染得恰到好处，算是非常好看，但对于不喜粉色的胡子煜来说，倒感到有些刺目。 “我还以为粉色是妹子们的专利......”胡子煜忍不住咕哝。 “您说什么?当今可是开放多元的时代，粉色属于任何人。”调整两袖后，灵鸿为他系上鹅黄色的腰带，色泽同样美极，像初探头的朝阳。
胡子煜小声抱怨:“因为是男同志，就认为人家一定喜欢粉色，这是性别歧视吧。”
“觉得粉色是姑娘专利的人，才是真性别歧视。”灵鸿反讥。腰带上，还有色彩斑斓的系带，以及准备别在右腹前的白兔型玉珮。系带必须前后环绕腰间几次，最后才在未端打结。
“这套只是常服，在自家神殿内走动时，不需过于拘谨。过些日子就是本月十五了，按例所有的新任神官、?仙都必须前往凌霄宝殿去向玉帝、王母请安。届时，会为您准备正式的官服。”灵鸿说。
更衣时他的侧脸距离胡子煜的胸腹不过数寸之遥，如玉雕艺术品的手掌、指头在身前身后不断挪移抚触，处处考验着胡子煜的定力。衣装定后，就只剩下一条淡黄色的绢带了。灵鸿道了声“起”，那绢带就像有了生命，自行攀爬到胡子煜的后脑上，拢起双耳后的一小搓青丝，梳理成一个小髻。胡子煜本来是不蓄?发的，只不过中学并无发禁，高三后忙于准备学测，根本无暇理发。后来上了大学，本想烫个韩系刘海头，偏偏楚天祈直夸他的黑?直很是好看，央求他千万别剪。
胡子煜为讨男友欢心，也就放任不管了。说也奇怪，原本只?及肩胛骨的乱发，在绑上绢带后，竟向下延伸到腰际，而且质地柔滑，光泽如墨，宛如一袭黑瀑。
灵鸿不知打哪弄来一面连身镜，好让胡子煜自行打量。走到镜前一照，当真是仙气爆棚，神采?扬，有道“人要衣装，佛要 金装”，实在说得不错。胡子煜只可惜，还少了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
一定是粉红色的缘故。 “鸿兄，我可以换个外衣的颜色吗?”胡子煜问。
“不行，广寒宫没有多余的经费可为您制装。”
“经费?”胡子煜的眉角抽了两下。
“既已提起，下官不如就借此来个机会教育好了。”灵鸿收起连身镜，推开洗手间小?。
“在天界索取物资、修缮宫观、招募仙属...... 等等，都是需要花费的。因此，若有需要的物品，最好的方式就是请信徒、和法师供奉给您，既不用花上一分钱，还可与天人交换、买卖、赠与、做公关，甚至，也有机会转化成天界的流通货币，存入您的钱包APP里。” 胡子煜尾随灵鸿步出洗手间，那一高一矮与柜台后的鬼差们?了全套神装的他，都一改懒漫不经的态度，起身跪迎。
“那，我是不是该叫我家那只天杀的小混蛋多烧点冥......，不，金纸上来?”胡子煜问。
“不行!烧金纸不但污染人间环境，对神仙收入也毫无助益。前代临行前还留下一些天币，如今都会拨入您的户头，还有那些堆积成山的无用物资──您就自己看着办吧。至于法力和功德，唉......那厮跳下凡时全都烧了个精光，连渣都不剩，算了，下官之后再告诉您如何攒积吧。”灵鸿扶额摇首，看似苦恼异常。
胡子煜倒是好奇，所谓“堆积成山的无用物资”所指为何。
灵鸿不再说话了，忙点击PAD上的天界好行APP，唤来一栋金光闪闪、美轮美奂的电梯，最上方有装饰得像古典挂钟的楼层标示版， ?面是凤凰于天的金雕，左右两侧还镶有攀龙抢珠的玉石刻板和珠饰，无比华丽，无比浮夸，无比烧钱。
相较于前往地狱的破烂电梯，这档根本是亿万豪宅。
不只胡子煜，鬼差和路过的往生者们也全看傻了。 “走!”灵鸿提起胡子煜后领，一把扔入?内，自己也跟着跳了进去。电梯内的光景，只能用金光万道，瑞气千条来形容。万丈金华中，搭乘者完全不知电梯真形貌，只知身在此梯中。这不是个用纽带运送的?条型箱子，而较像一艘用上升气流推引的火箭，不出几个眨眼的功夫，电梯停了，一缕紫雾霞光打两人脚下喷流上来。 ?方敞开，那扇碧沉沉如琉璃造就，明晃晃似宝玉妆成的南天?便映入眼帘。
天?两侧，分持?戟与宝剑的两位震天元帅靠柱而立，目光冷厉，不怒而威。
“什么人?出示身份ID!”持戟的那位上前一步，呈备战状态，仗剑的那位负责警戒四周。
灵鸿不慌不忙，唤出星空蓝PAD。一点下投影按钮，他的大头照、 名号、单位、品阶和简历，便以条列的方式显像在空气中。
灵鸿上人
隶属太阴殿广寒宫玉兔观
上仙
升仙于清初，迄今三百零一年。
胡子煜再次目瞪口呆，三百零一年?这人都可以当他的曾曾曾曾曾祖父了! 持戟元帅?状，望后退至?边，改为躬身致意。仗剑的那位走到柱后，将五指贴在某处隐藏起来的扫描装置上静待，一会，天?开了。
灵鸿贴耳提醒胡子煜跨入宫?时务必抬膝跨步，以免闹出笑话。
一进天?，足下的道路是由七彩云霓所铺成，不仅色彩柔和悦目，触感也甚是舒适。
待离宫?远了一些，胡子煜不禁赞叹:“鸿爷爷，您派头好大，那两个看?的将军，看了您的名片后不只大气不敢乱哼一声，还鞠躬目送到看不?身影为止。”
“笨蛋，”灵鸿皱了一下眉眼和鼻梁。
“他们的躬礼是对您，不是对我，跟鬼差们的叩拜是同样道理。”
“怎说?”胡子煜懵了。
“那两人是直属于凌霄宝殿的?卫，虽是最下阶的神，可毕竟位列神座，根基与仙人不同。天保大人过去虽是名不经传的三界笑柄，但如今凡间人权意识抬头，连带使得兔儿神的地位和重要性水涨船高。兔儿神的品阶和评鉴，也从过去的下下之列，一跃为中上之等，日后，还有可能与月老、注生娘娘等上位红人等量齐观。”灵鸿停了一会，又道:“有一点您务必记住，天界与凡尘，是互相映射的两面镜子。” 听着听着，胡子煜的头又疼起来了，他怀疑光吃月饼治不了脑出血，最好还是找神农大帝医一医。
“你的意思是......人间有的现象，天上都会有吗?”换言之，人间?靡什么、崇拜什么，就会连带影响到天上的仙神们究竟是顺?顺水，还是跌落尘埃。
灵鸿回道:“不错，人间有性向歧视、性别偏?、性别霸凌，天上也就会有，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何况上京放任，城隍不睬，皋陶不理，天保大人自然无力校正这类歪?。” 上京──也就是玉皇大帝坐镇的凌霄宝殿紫微宫所在的京城，是整个天界的心脏，胡子煜用自己的意思将其理解为中央政府，而城隍与皋陶，都是执掌司法的神官。
若日后碰上什么麻烦事，该上哪儿申告才好?胡子煜愈想，就愈是感到心焦，还以为成为神，今后过的将是快意人生，孰知烦恼不但多如泉涌，还无从倾诉起。
怪不得，胡天保会选择旷职逃逸。
再往前走一些，一条宽阔的石砌?路在眼前展开。一踏上石子，这条路就似工厂货物的输送带、机场旅客的手扶梯般自行动了起来，载着二人以肉眼难以捉摸的神速越过各式雕梁画栋、小桥流水、还路经众多神官们?格互异、各有千秋的殿口，到一座山岩前止步。
一路上，胡子煜看?许多金色光点在头顶上?来?去，靠得近的，隐约?到几位仙?道骨的家伙们在空中徐行；靠的远的，也有一人或数人共乘一片云霞或莲花台，用险象环生的方式进行高空滑翔。 “以往，太阴殿有三驾金?，分别隶属于嫦娥娘娘、玉兔和吴刚三人。
可天保大人私自驾?跃入凡尘，从此玉兔观便再无座?可用。”不等胡子煜问起，灵鸿便自说明。
“那么，筋斗云和莲花宝座呢?”
“云霞和灯台需要极高超的驾驭技巧，既耗法力，稳定度又差，说穿了，就是炫技。”
胡子煜仰头观天，果然乘坐者都是些较年轻的面孔。
“这儿便是天界尽头──明月关了。驾?时，关口会认得月宫?牌，自行敞开前往太阴神殿的路，如今没有?了，下官得耗点法力，把路给唤出来。”灵鸿道，扬手化出PAD，点击天界好行APP。
──认证中
太阴殿广寒宫玉兔观灵鸿上人，允许登陆月宫。
空荡荡的视野中，突然现出一口拱?来，?仅高三米，无?扇。不同于南天?的奢华富丽，月宫入口以翠色玉石为柱，条条串起的木藤和金桂之花为?帘。拨开帘幕的一瞬，天空随即变色，灵鸿捧在手中的PAD便如融入夜晚的宝蓝绒布之中。
“太阴神殿位于天界的边缘地带，是个永夜的世界，在此之外，则为永昼。”灵鸿简单解释。
脚下的繁星之径像一条淡金色的纱布，又似一条体?无比的金龙。天河在路下窜流，仿佛烟雾笼罩的光带，绮丽多姿，耀眼绝伦。
两人步行约五百公尺，便在一处古色古香的建筑前止步。
前庭内，一棵根深叶茂的参天老桂树高耸入天，铜铃般的黄色小花垂挂在繁密茂盛的重重枝条下，如洒落在仙神顶上的漫天星雨。
一名樵夫打扮的武人?立在殿?前的?亭之外，?灵鸿与胡子煜靠近，扔下手的斧头，拱手作揖。灵鸿不仅拱手还礼，还加上躬身致敬。
“这位是广寒宫保安科科?吴刚大人。吴刚大人，这位是玉兔观新任兔爷公。”灵鸿朝两人解释。
“幸会。”吴刚抱拳道。
“久仰，请多指教。”胡子煜完全不晓天界的礼仪，只好学灵鸿那样打躬作揖。
灵鸿领着他穿过前廊与前厅，来到太阴前殿。
“月宫有三神，一为太阴星君──也就是太阴皇华夫人，世人通称嫦娥娘娘，是咱们的大老板，主控薪饷与福利，万万不能得罪。嫦娥娘娘号称广寒宫主神，但嫦娥实不过为皇华夫人在人间走动时的分身之一。二为玉兔，也就是您。三为吴刚大人。虽同为神，品阶和地位却有别，往后您?到吴刚大人，拱手即可，点头致意也无妨。” 灵鸿道。
胡子煜应了声“喔”，他现下的心思全被厅堂两侧的?型电视墙引了去。太阴神殿外装古朴雅致，不若天宫那般莫不是雕栏玉砌、就是朱檐绣柱，但里面却相当现代化。
入口处的导引动画有互动小游戏可玩，院里的花树们之所以?年盛开，也是拜3D投影所赐。电视墙上，正播映着月宫出品的养生菁华液和中秋伴手礼的广告。
灵鸿?状，不禁啐骂:“都过季多久了，还不快撤下来!还有，开发者都跑了，交接清册也不写清楚，会有订单才有鬼!” 听着，胡子煜又傻愣住了。
灵鸿戳戳他的背心，力道并不算小。“进去吧，莫让星君久等。”
“等......”你还没教我该怎么向大老板行礼啊! 胡子煜还来不及哀号，大红色的木质?面上，雕刻着奔月名景的两扇大?朝两侧缓缓开敞。他只有顺势走了进去。
“慢着!”灵鸿拉住他。
“等女官传讯。” 不久，一名梳着结鬟发髻、身着白衣?裙的女仙过来通报:“星君有请，请两位大人随我来。”
“走吧。”灵鸿道。胡子煜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像个即将与跨国大企业执行?面谈的菜鸟求职者，但是是保证录取的那一种。
行过栽满玉桂、月桃、杏花、群樱、梅树、山茶的庭院，登上一百零八槛玉砌的台阶，太阴星君的宝殿，就坐落在月宫最高最里端的一间。
大?的雕像与前亭那扇几无二致，都是名景“奔月”。差只在此处的月亮上，多了一只正在捣药的兔子。感应到客人的到来，大?自动向两侧开启。 “原来都是自动?!”光只半天，胡子煜就几乎要把这辈子的赞叹、 惊奇、惊吓、傻眼值都用光了。
玉石铺砖散发著夜星般的微光，大殿北侧，一名雍容华贵，姿态兼具慵懒与优雅的女神，半卧半坐在雕饰精巧的紫檀宝椅上。
女神身穿衣?绣有琼枝玉叶的黄白色霓裳，虽不华美，但浑身仙气飘然，仪态万千。女神的面容甚是白皙，可说全无血色，但露出衣袖的纤手，却又是自然健胡的肤色。真是怪哉。
胡子煜在心中连声惊呼，只希望天人没有读心术这类能力，不会察觉自己的失礼。灵鸿本欲弯身行礼，然?到那张素白得吓人的脸孔时，竟怔僵了好
一会儿，才渐渐回神过来。
“下......下官给星君请安，恭祝星君洪福齐天、芳颜永驻。”
“芳颜永驻?”胡子煜又听得傻了，这样祝福天神真的没问题吗?难不成，他也要依着灵鸿的模样画葫芦? “星君，这位是天保大人的后继者，新任玉兔胡子煜大人。”不知何时，灵鸿打起腰杆子，换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口气说话。
“本宫知道，来!靠近一点，好让我瞧个分明吧。”太阴星君动动上勾的指头，示意胡子煜靠近座前予她细看。这下不用烦恼该如何行礼了，胡子煜心想。然而才放松没过两秒，紧张的感觉又上来了。要靠近宝座，代表要步上台前七步金阶，才能走到星君身侧。
及踝的裙装穿起来别扭得紧，胡子煜总觉得下肢凉飕飕的，脚蹬的官靴也不算舒适，他三不五时都会踩到裙?。一会差点撞柱，一会前仆后仰，一会又差点跌入灵鸿怀里。
胡子煜用两手撩起裙摆，像古欧煜的贵妇般提着蓬裙走路。灵鸿窃笑，随侍的女仙们也是个个噗哧，星君更是毫无遮拦，直接放声大笑出来。胡子煜窘得满脸通红，连跑带跳登上台阶。
真是不得了了!没想到嫦娥娘娘本尊竟是如此OOC，这笑声爽朗至极，根本女中豪杰。?客时，脸上竟还敷著面膜，头上套着造型固定器，玉案上满满全是名贵护肤，还有一迭看不出名堂的瓶瓶罐罐。听得女官通报，也不叫人收拾打理一下。说好听点是豪迈，难听点则是毫无规矩。
“星君，您又擅自取用玉兔观的供品了!”灵鸿叹道。胡子煜深觉，同样是充满的无奈和谴责意味的语气，面对星君时，灵鸿的无奈总是居多;而对象是胡天保时，后者则高达九成。 “有什么关系嘛!鸿儿还真是小气。横竖天保不在，成堆摆在那儿也可惜，不如赏给表现好的?仙，或自己拿来赏玩啊!”太阴星君正坐起来，拍拍身旁的空位，要胡子煜坐到上头。
胡子煜连连摇头，离心力大到颈子都快?了出去。阶下，灵鸿放大了音量:“星君，这要不是侵占，就是窃盗!请您补偿玉兔观的财损，看是要天币五千两银，还是一台中古型号的金?!” 太阴星君取下一纸要价台币三千五的面膜，朝他吐舌。
“不要!你这是诓人。要知人间的保养品在神界的价值就跟金纸一样，全然没个屁用!”
“没屁用您还用，下官也是醉了!”灵鸿登时感到眼前一黑，险些就要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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