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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起初,我是怎么想的?

在炎炎夏日暂还未入三伏的日子,生活在G市的人们早已堪比热锅烧油再加两把小香葱即可出炉的煎饼。幸福的人早已在空调房里徜徉,但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我愿称这种不幸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找工作!

如果老天愿意给我安排一个cut,那么此镜头我会给到主角一个渐行渐远落寞的背景:朗朗晴空烈日当头、一把打开的伞、一个撑着雨伞的人、一个撑着雨伞走在深山巨谷中的女人。深山巨谷这个描述一点都不夸张,某市是不仅是大都市,还是一个周边存在一大片待开发地的大都市。

此时一个撑着雨伞遮艳阳同时挥汗如雨的人边走边惆怅:我一定要来这里上班吗?非要是这深山野岭?

疑似被生活折磨得神神叨叨嘴里又念念有词的不明人士正不情不愿地踏步前进三五下,此时她的视野里赫然出现了一座八角亭,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山脚下居然修了一座亭子,难不成是开发商给园区打工仔建筑的高格调摸鱼圣地?摸鱼的时候来这里修仙直接干到元婴?这样子会不会太奢侈了一点?阳光那么积极在八角亭里爬,55度灰来了都得变55度黑吧!

路已至此本人思绪该适可而止了,毕竟手机上的导航显示已到达目的地,这就到了?在“修仙亭”隔壁!真是可喜可贺原来该修仙的人是我!

让镜头来到此时此刻,本人已经坐在修仙亭隔壁楼的某公司会客室里气喘吁吁汗如雨下,耷拉在我脸上的口罩如同一张塑料薄膜令人窒息,一呼一吸之间犹如渴泽的鱼。

“你稍等一下,我为你通知有关部门面试官,这里有这份表格你先填一下。

“好的,麻烦你了。”

人事姐姐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我一人静静休息片刻,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又有点麻木不仁的我头稍微一抬,视线默默望向窗外的青山绿树,企图给自己找点能量。

随着视线的转移,印入眼帘的是满山青翠,不正经的人脑子里忍不住蹦出一个想法:如果我夸夸这山妩媚,她会不会也回夸我?我忍不住想她夸一夸我也好,从早上起我“走山闯水过五关斩六将”一路风尘仆仆而来稍后也要风尘仆仆而去,这勉强算是勇士吧,虽然勇士我也是个喜欢听赞美的庸俗的人。

稍作休息,终于等来了面试的人,彼此客套了一下,紧接着双方隔着会议桌对坐开始走流程,对面先开口

“欢迎你前来面试,我是xxx,首先请你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姿势摆正暗暗深呼吸,提着一口气回答:“你好,我是……”

面试过程省略一万字……

事毕,走出园区又是一路风尘仆仆,期间诸多艰难坎坷就没必要再多余缀述了。一路走走停停,湿热的状况下人全靠一口气吊着走到公交站。

爱胡思乱想的奇怪人此时正站这深山巨隧旁等公交。是的公交站在深山的隧道口旁边,而我与山与树与蚊子达到了物景人高度统一,构成一副人生不易图。

人少车多公交少,且有蚊子在耳盼嗡嗡,一个人坐在烫屁股的铁皮椅子上等公交。在此种环境下依旧还在坚持思考的我:我可能不会来!我一定不会来?来这修仙喂蚊子吗?

时间如白驹过缝,两天后接到了人事姐姐通知我被录取的消息,询问我的入职意愿:yes or no ?

肤浅的女人我:包住宿且双休!好吸引人啊!好诱惑人啊!去不去?人好像也挺可以,毕竟第一印象不错。回想当时,我们聊得也挺好的是不是!要不修仙也是不错的,没事就去隔壁修仙亭摸鱼。浑然不记得当日所受风尘仆仆的苦。

辗转反侧痛定思痛,然后用脚趾头拍板决定了:我认为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累不能累自己,本人单方面宣布我要结束入伏前的奔波劳苦,我要去“修仙亭” 与山与树与蚊子为伍,不求勤劳致富但求人景合一也。

yes !牵手成功!

起初,人都是有梦想的……

然后,世道日以漓,人事日以非。

最后,打败我的是两袖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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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市的酷暑就跟小婴儿翻脸一样晴时多云偶阵雨,趁着无雨选了一个晴朗的时间,我扛着一个大行李箱和一个手提包的家当,千里迢迢奔赴来到了人事姐姐发定位给我的公寓。

我下车的那一刻抬头环顾深山,不否认看到深山中相对有名的小区房,内心是雀跃的是欢呼的,自认为起码生活质量算是有所保障。但这颗浮动的心随着我抵达宿舍那一刻,一秒瞬息!

2厅4房格局下的精装房狭小逼仄,房间里面不合规的摆放上下床,宿舍里加上我几乎是住满了人,窄小的环境就连放下我的行李箱都是困难的。

我不禁仰天长叹: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呐!

此时此刻我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我想扛着行李箱离开,想从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毫不留恋的离去永不回头。

可是,我跨区而来的交通费用大几百,大几百啊!斥巨资投资了此项目,对于当下的我来说,几乎一无所有。人生何其艰难,长太息以掩涕兮!

最后,秉承国人优良的传统精神:来都来了,那就苟一波先。

于是乎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环境避趋之!

生活在这片城市,夏雨是一位非常常见的老熟客,经常不请自来随便胡来。入职上班第一天,早上醒来的天气就像我的内心阴雨绵绵潮湿又黏腻。

那一刻,不想入职的心达到了巅峰。可人是个奇怪的发条机,有时候不想不代表身体不能做,我的思绪跟脑子是分开的,所以这不会妨碍我的行动——其实是因为没钱了!

我一定是被什么奇怪的外星人控制住了身体,快来救救我啊派大星!我想身心自由前提却是没米下锅了。

我无从得知其他人遇到这种窘境会是什么样的表现,就我个人而言我是个生活惯性特别强的人,仅仅两天的上班下班再循环上班下班(指8小时双休),我竟生出一种久违了我的安稳区这样的感觉,遂环境再糟糕我也逐渐在适应。

最让我意外的莫过于我的同事兼舍友们,她们几乎都满好相处并且随和。7个女生共处的狭小空间里,彼此的谦让和相互的理解,这让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没有糟心的关系需要处理,没有成堆的工作需要完成,日子似乎来到了一个平缓过渡期。仿佛之前的焦虑徘徊和奔波,都是为了此刻的安定而前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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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夕阳下班的感觉,成为我来到一个新环境后释放心情的新动力。山里空气相比逼仄的市区那可谓是大把大把的好,视野宽广天蓝地阔,人对自然天生有好感。

夕阳无限,镀金般又奢侈豪华一掷地撒在大地上,虽炎热苦闷但绚丽夺目,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

终于,我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最后告诉自己“习惯性”真是可怕的东西。

终于,我在一个我认为艰难的环境里安居了下来,在我自认为力所能及的地方让我自己的一隅舒服起来。

终于,我可以不用一次次,一天天无限循环同一首歌,一首循环了三个多月的歌它自由了。其实不是我循环了它,而是我循环封闭了我自己。

因为我已经麻木,麻木到需要有东西抚慰我的精神,麻木到需要有东西安抚我的灵魂。而旋律它能缓解我的痛!灵魂也不再无处安放!

这世界总有人在忙忙碌碌寻“宝藏”

生活我就当她是棉花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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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

公司园区唯有一个小老板在此开了家对外开放的员工餐厅,其存在的地位属于是山野大雾里的灯,在十里八村人烟罕至的地方温暖了打工仔的胃。

关于午饭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往大了说去迟一秒都是对浑水摸鱼的不尊重,往小了说不早点去怎么抢得过别人,弱肉强食的世界慢一步入口的那就是一片青青草原,懒洋洋看了都要骂两句的程度。

我可以是冷漠的不合群的,可以是慢热又内向的,但我不可以不努力去挤进干饭团体,无他摸鱼事小果腹事大,原来我无法翱翔是因为我只看得见三餐。

每天11点50是打工人吃粮整修时间,而我们的干饭团体11点30就准时出现在食堂,一群人每天风雨无阻浩浩荡荡。

不规范的时间出现在不适合的地方,这不是问题毕竟上有政策下就会有对策。所以每次奔向食堂的时候,我总是在想只要脚步快烦恼就追不上我。

人事姐姐:我改名烦恼了?

当然行动的前提是人事姐姐对此一无所知!

干饭团吃饭必要流程 : 组1三个干饭人在28分左右离开工作岗位一路呼朋唤友,从三楼的后门搭电梯直达地下负一层,再从地下室一口气转战一楼员工餐厅;排队打饭给钱吃饭一气呵成绝不含糊,过程中一群人有说有笑热热闹闹,谁看了不得夸两句摸得一手好鱼。

我所在部门工位在二楼,办公场所却在三楼,可想而知我们如此猖狂的秘诀:三楼只属于我们。平时除了我部几个常驻人员在三楼其他人员几乎很少踏足。

部门人员加加减减也就十来个,男女比三七开,阴盛阳衰也不过如此。工作上彼此间无利益竞争关系,平时也不需要靠拍领导狗屁度日。我们存在的目的就是做好自己的项目,我们的重要目标就是把各自负责的项目按时完成,争取利益化最大化就足够了——指摸鱼。

组1的干饭三人组是最积极的干饭人。他们的办公地点是在离后门电梯最远的一个区域,她们携手走过的地方必将揭竿而起。首先她们会路过组2,再路过我的组3就会到达后门电梯。

综上所述,可想而知各位同仁平时的松弛感是由何而来。

对于干饭这件事,快或许没人会赞美,但慢那就是“众矢之的”。

打工的过程有时候是会意外频出,毕竟眼里有活的时候时间是不知道怎么流逝的,而敲门声就是下课铃,就是幸福铃。

夏天:“吃饭咯!”

“你们先去,我随后就来。”

颜小姐:“吃饭都不积极那怎么行呢?”

闲姐:“就是!工作没有吃饭重要!”

……

以上省略七嘴八舌俺老孙来也,其他可以不合群干饭那必须得挤进去,毕竟这么优秀的做法有利于我早点午休晚点起床。

不过话得分两头说,不是每个人都如同我们在三楼这般幸运,一楼的两位助理姐姐那必须是准时准点下班。

稀疏平常的一天,大家如期来到餐厅排队,意外看见我们嫦娥姐姐携手小泳在此时不该她们出现的时间出现在饭堂。

我与嫦娥姐姐凉姐三人是通勤搭子,于是打完饭我们四个人就顺理成章坐在了一起。

“这么难得这个点居然在饭堂看得到你们。”凉姐好奇道。

欣慰的我附和:“是啊!你们终于想开了,太难得了!”

嫦娥姐姐:“每天点到过来都是剩饭剩菜,今天鼓起勇气为了我们的肉,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凉姐接话:“就跟你们说了反正也没什么人下一楼,你们看着时间出来就好了,闲着也是没事干。”

坐在一旁的小泳吃着饭拿着手机,以防上班时间有人找,一条消息进来之后突然惊慌。

“人事问我俩去哪里了?惨了她下楼找我们没看到人,现在问我们俩在哪里为什么房间没有人。”

风中凌乱的嫦娥姐姐:“太惨了,平时没人找,第一次摸鱼干饭就被抓包!”

我无比同情又星星眼看着她们道:“好倒霉啊不过这也太巧了吧,买彩票可以中奖吗?今晚你俩去试试?”

小泳:“我跟她说我们两个在饭堂吃饭,人事问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为什么去吃饭,我回答50分来打饭肉没了。我太尴尬了以后不敢做坏事了。”

凉姐:“倒霉也没见这么倒霉的,不要害怕把饭先吃完。”

……

过了几分钟,小泳又拿起手机阅读群消息,然后对我们说人事在群里发通知把饭点改了,改成11点半并通知大家不允许提前吃饭,违者罚款。

真是听者落泪,闻者伤心。

我们纷纷拿起手机看群发信息。

嫦娥姐姐:“凭着我跟小泳一举之力把公司规定给改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凉姐大手一挥:“不用管通知,早点吃饭也好,不然天天吃草。”

我感慨:“你们两个有点难啊,办公地理位置不行。”

老实仔第一次做坏事就被抓包了,果然是业务还不够熟练。

人事改动通知一下来其实对于三楼的人而言意义不大,但是影响还是有的,比如以下:

第二天,三楼安静,11点半出发去干饭!

第三天,三楼寂静,11点半出发去干饭!

第四天,三楼有人耐不住寂寞了,还是组1的三人组待不住了,15分又开始磨刀霍霍,务必做到11点半已经开饭。

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辛苦了一楼的倒霉二人组,她们俩为我们开辟了新道路,最后她们却成了开辟新道路的垫脚石,只有她们两个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

餐厅里形形色色的人

之一

由于我凉姐和嫦娥姐姐三人吃饭太慢太拖拉,所以我们摒弃了大队伍三人坐在另一个角落吃饭。

很神奇的,每次去餐厅到总是能遇到富婆和干练女这对饭搭子,偶遇时间久了我们总是“巧妙”的坐在隔壁要不就是前后桌。

富婆目之所及给人感觉富态且有点慈祥的模样,干练姐高瘦扎低马尾给人的感觉就很符合刻板印象——职场女强人!

我们三人吃饭时不时扒拉几句权当下饭,如果富婆们来了,我们就会默默伸长耳朵,主打一个凑“热闹”。

富婆:“饭堂的饭菜不怎么,但是我不爱自己做。”

干练姐迷惑:“你家请的阿姨呢,让她给你准备呗。”

富婆:“她不是来给我做饭的,我自己也不喜欢做饭,当初我先生让我全职我可都不接受,做这些我还不如出来找个工打,还能顺便赚点钱”

我默默吃饭,默默放缓进食速度。

干练姐:“哎呀是的能不干就不干,上班就对了,能躲过好多烦心事。对了你们家房子……”

富婆不急不慢地娓娓道来……

随着她们对话声逐渐变小,背影逐渐远去,我们也终于结束了一顿午饭。

凉姐感叹:“她们两个终于走了,不然我会一直都没吃饱。”

我:“舍不得离开,害怕错过富婆的每一个精彩时刻。”

嫦娥姐姐:“因为她们,吃饭有了新动力。”

之二

吃饭的区间点,总能遇到一位酷爱穿西装的西装哥,江湖人称那位西装哥,简称那哥,全场最佳非他莫属。

每天一套修身独裁小西装,分别有红的绿的蓝的和他的小工装,搭配他独有的稀稀疏疏垂肩小卷发,一头“秀发”油腻潮湿耷拉在他并不算优秀的脑袋上,有他在的餐厅感觉人都要升华了——差点以为自己有钱可以买房。

之三

那哥也是成群结队的出现在餐厅,哥们有一个姐妹团,饭点时不是姐妹团替他排队就是他替姐妹团排队。

姐妹团里有个开朗讲话大嗓门酷爱涂烈焰红唇的短发姐,我们发现她跟那哥聊得最好走得最近,为了方便称呼我们简称其为那姐。

那哥和他的姐妹团总是一前一后出现在餐厅,那天姐妹团已经坐在我们后面一桌,一群人正在开饭,只见那哥穿着他红彤彤的修身独裁小西装姗姗来迟,出现在姐妹们视线里,姐妹们热情招呼他赶快去打饭。

那姐:“快去打饭,我这里还有。”

那哥打完饭坐到姐妹们身边,那姐开始扒拉她的饭和菜给那哥,那哥照收不误一口一个香!

我脖子老长了:“啊这?别人吃过的直接吃?”

嫦娥姐姐:“我的天这谁顶得住啊,那姐已经吃过了还给别人。”

我:“可能他们关系好不介意吧。”

嫦娥姐姐:“哒咩啊!”

我:“可怕啊,那姐都扒拉差不多了,那哥居然照单全收,换成我顶不住顶不住。再好的关系都顶不住。”

有时候在餐厅偶尔没看到她们,还怪想念的。

我:“最近没看到那哥那姐。”

嫦娥姐姐:“是不是想了。”

可不就是哈哈哈!

这世界总有人在忙忙碌碌寻“宝藏”

生活我就当她是棉花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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