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九点。
许笃琛醒来没有看见温榆，但餐桌上放有面包。
碰巧那思姌也下了楼，见只有他一人，不免纳闷。
“小七没在吗？”
“我没看见她。”
那思姌给温榆打电话。
“你去哪了？”
“我要吃泡芙，还有奶茶......”
那思姌声音越来越娇滴滴，对着温榆开启撒娇攻势。
挂了电话，那思姌冲许笃琛咧嘴一笑。
“小七去超市啦。”
说完，那思姌上楼去叫叶玺起床。
许笃琛坐在沙发上，视线扫过茶几上的纸张，一时目光紧锁，看着纸上娟秀的字迹挪不开眼。
原来那束花的卡片，真是温榆亲手写的？
可她的字不是......
叮叮——
许笃琛起身快步去开门。
可来人不是温榆，是李师母。
-
温榆回到别墅，客厅里只有那思姌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温榆下意识四处张望。
“你找小许呀？有人来找他，他回去了。”
“哦，好。”
温榆眸光微动，很快神情一转，提起手机的购物袋。
“我们今天吃馄饨！”
“哇！开心！”
那思姌瞬间被馄饨二字吸引。
说干就干，温榆把馅料调好，刚包上两个锟饨，门铃声却不合时宜响起。
“快去开门。”
温榆叫了几声，才发现那思姌不在客厅，只好小跑着去开门，“谁啊？”
许笃琛看见温榆沾着白色粉末的双手，愣了两秒，随后拎起手上的礼盒。
“师母特地带了临市特产，让我拿给你。”
“啊......谢谢，你帮我放厨房吧。”温榆想家里也没什么可以回礼的，“我正好在包锟饨，等我包好你顺便捎点回去？”
许笃琛垂眸望向她弯起的眼睫，嘴角不自觉出现一个小弧度。
“不用。”
“很快的，这不是正好赶上，不然我也不好意思白收。”
许笃琛只好跟着温榆走进厨房。
看他闲站着，温榆悠然开口。
“你会包吗？”
许笃琛茫然地摇头。
“要试试吗？”
温榆语气微扬，拿起一张馄饨皮，慢动作给许笃琛演示几遍，再让他自己试。
或许有些人确实没有这方面天分，弹钢琴时，分明是那么灵活的手指，包起馄饨来却无比僵硬。
怎么教也不会，反而越包越难看。
此刻，许笃琛手里正摊着一个丑得不成型的馄饨。
听着温榆连续不断的笑声，许笃琛杵在原地手足无措，脸颊发烫，是不是他太笨了？
楼上的那思姌纳闷家里怎么会有鹅的叫声，循着声音下楼走到厨房门口，见这两人正在其乐融融地包馄饨。
她很有眼力见的没进去，蹑手蹑脚走开。
真好笑，那些追小七的人怕是不知道她笑起来像鹅这件事。
多次不成功后，温榆率先放弃。
“算了，我来包吧，不然天黑了你也学不会。”
很快，温榆包满两盒，再装进口袋，递给许笃琛。
“上面这盒是鲜肉馅，下面那盒是鲜虾馅。”
温榆指了下特产盒子。
“替我谢谢你师母。”
许笃琛也提起袋子朝她示意，嘴角微咧。
“好，也谢谢你。”
听见关门声，那思姌咚咚咚地从楼上跑下来。
“我就说你们俩有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温榆作势要拿生馄饨喂进她嘴里。
那思姌立即识相捂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那回事。”
温榆给那思姌说了跨年时的场景，她和许笃琛根本无事发生。
“那也不一定。”那思姌不以为然，“很可能他那个时候没喜欢上你，但现在喜欢了啊。”
“再说，你没发现。”那思姌靠到冰箱上，意味深长，“你对小许很不一样吗？”
温榆包馄饨的手一滞，思索几秒，眼帘低垂，睫毛遮掩住眸中的情绪。
“哪不一样？”
“除开你同学，同事，我没见过哪个男人能挨你这么近。你别用他是你客人来做挡箭牌，他现在可不是你客人。”
“没什么不一样。”
温榆不知想到什么，唇角浅弯，“可怜巴巴的小狗。”
吃完馄饨，温榆继续弄方案。
忙得正起劲，电脑旁的手机冷不丁亮起，多了一条好友请求。
一个空头像，备注是许笃琛。
温榆疑惑，他什么时候有的微信？
通过后，许笃琛随即发来消息。
许笃琛：[师母说明天请你们到家里吃饭。]
温榆回了一个熊猫头比OK的表情包。
另一边，许笃琛看着那个表情包愣上许久才沉沉笑出声。
等了一会，没有新消息进来，他将手机放回床头。
本该寂静无声的卧室，却满是辗转反侧中被子的摩擦声。
-
“不是让你叫上我吗？”那思姌生气地拍打温榆手臂，“一年想和你逛一次街都是奢望，你心里没我！”
温榆按下门铃。
“我是去买礼物，不是逛街，你非要跟着去，我让你早点起还赖床到中午，那个点带上你去，回来天都得黑了，你说怪谁。”
那思姌还要控诉温榆，可不巧来了电话。
门恰好打开，是许笃琛。
“叶玺要处理工作上的事，提前回去了。”
“嗯。”
走进屋，李师母看到温榆，笑得和蔼：“哎呀，来吃个饭，你还买礼物，又破费了。”
“都是小礼物，这是给李老师的茶叶，这是给您的护肤品。”温榆发现少了个人，“小朋友呢？”
“他呀，成天只想着跟他家隔壁那个小朋友一起玩，那天一听我们要回临市，非要跟回去，我也懒得伺候他，丢给他爸妈了。”
温榆拎起手中的积木。
“那到时候您给他带回去吧。”
“太客气了。”
“哪有，您还请我们吃饭呢。”温榆看一眼许笃琛，“许先生离店前还给我写了表扬信，而且也确实帮过我不少忙。”
闻言，许笃琛侧目望向温榆，眸色一暗，嘴角笑意收敛些许。
李师母注意到温榆对许笃琛的称呼，也看到了许笃琛的神情，心中暗叹一口气。
她没明说，但把许笃琛独自落在海城确实也是有意的。
在她记忆里，许笃琛小时候是还算开朗的小男孩，可那天在机场接到他，只觉得心疼，竟变得这么沉默寡言，优秀归优秀，可瞧着也挺孤僻。
那晚，虽然只是坐了一个顺风车，可都是过来人，她怎么会看不清许笃琛对温榆的不同。
就算两人发展不了什么，他能多几个朋友也是好的。
李师母欣慰地望着许笃琛。
“看见这孩子现在这么优秀，我们都开心，那天有事没能去听他音乐会我跟他老师还难过来着，没想到他一结束就主动来看我们。”
许笃琛明显不习惯别人当面夸奖自己，脸红的速度肉眼可见。
“许先生真的很优秀。”
温榆顺势添一把火，想看他脸能红成什么样，她突然发现自己有时也坏坏的。
“你也去听他音乐会了吧？”
“我......”温榆笑容一僵，心虚地躲开许笃琛的目光。
李师母想起什么，探头环顾着客厅。
“你姐姐呢？”
“她在外面接电话。”
李师母拍拍许笃琛后背。
“好，那琛琛你帮我招待着，我先进去做菜。”
“需要我帮忙吗？”温榆弯眼笑笑，“我可以打下手。”
“知道你厨艺好，馄饨很好吃，琛琛夸了你好几次。但是啊，今天你们等着吃就行了。”
说着，李师母转身走进厨房。
温榆眼里闪过一缕诧异。
许笃琛神色认真。
“确实好吃。”
李师母做了满满一桌菜，这老两口退休后，平日里住在临市，紧挨着申城，口味也大同小异。
这顿饭，温榆和那思姌感受到了极大的热情。她们俩都是健谈的人，大家都聊得很来，话最少的永远都是许笃琛。
温榆能感受到许笃琛和他老师，师母关系不一般，倒也不奇怪，一般人，哪能叫他琛琛。
饭毕，李师母让许笃琛送她们回去。
一路上，只有温榆和那思姌在说话，许笃琛一言不发。
到别墅门口，温榆朝许笃琛挥挥手。
“你回去吧，拜拜。”
见他愣神，温榆没再说话，转身往屋里走。
这次，她和他总该是真的拜拜了。
“温榆。”
听见许笃琛话音，温榆稍感惊讶地回头。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
那思姌见状，识趣的先进屋。
许笃琛站在原地未动，温榆顿了几秒，才朝他走去。
廊下路灯倾洒在温榆身上，精致的五官在夜色里显得越发温柔清婉，而许笃琛被一旁大树的阴影笼罩住。
一明一暗，温榆静静看着他泛冷的肤色，没有开口。
“我......”
许笃琛忽地哽住了喉。
“嗯？”
温榆身处在淡淡的光晕里，杏眼明亮，带着浅浅笑意，又有些不解。
许笃琛怔怔地望着她，眉眼间仿佛有种无法消散的郁结。
最终，他轻吐出一口气，嗓音一如既往低沉清冽。
“没什么，再见。”
温榆唇角弧度加深。
“再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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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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